连翩带着谢燕归和赵纷然短暂的交流后, 确认了流产事件的最终责任人。

  最关键的部分敲定,这件事的后续处理就不需要特别带智商,在此之外,他还让岁安办了两件事。

  也许准确的来说是三件。

  第一件事是让贴身保镖岁安调了六个保镖过来, 病房外四个, 病房内配套的客厅两个,聊作震慑。

  动手倒不至于, 只是让有些打算不好好说话的人稍稍有点素质。

  岁安只比连翩大两岁, 白嫩嫩的娃娃脸, 但其实身体脖子以下的肌肉轮廓相当耐看且很有爆发力,力压众精英保镖上位。

  第二件事是准备了摄像机, 就放在病房客厅,十分醒目。

  稍后他将坦荡的告诉对赵纷然流产这件事相当关注的所有人,这份记录谁感兴趣他都可以送给对方一份复制版,绝对公平公正。

  第三件事是趁着谢燕归去洗手间时, 吩咐岁安办的。

  岁安聪明, 连翩只是冲他一抬眉梢,他人就走近了, 低声问:“少爷?”

  连翩从衣袋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物证袋。

  岁安第一眼没看到这薄薄的塑料袋中有什么, 仔细一看里面是两根短发,看长短大概率是男人的。

  在海城, 岁安算是连翩的第一心腹,他本就对连翩忠心耿耿, 还曾跟随连翩去拦截意图截杀江揖的三个匪徒。

  那时如果不是连翩反应迅速踹飞其中一个歹徒的匕首, 他肚子上怕不是要开个口子。

  至此, 岁安便是连命都肯交给连翩的。

  也因此, 对谢家这一团乌糟事的个中内情, 连翩告诉了岁安许多,他需要有一个心知肚明的辅助。

  当然连翩告诉岁安的某些真相,比如谢清听和赵纷然不清不楚之类的,只说是自己平常观察得来。

  这会儿客厅都是连翩自己人,记录仪也还没打开。

  连翩将物证袋递给岁安:“谢清听的,那孩子在太平间,你想办法拿到一些东西去鉴定。”

  他搜集许久,原本想等孩子生下......。

  岁安一颔首,接了物证袋收好。

  岁安心里挺震惊。

  虽然知道谢清听很可能和赵纷然有一腿,但腿到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有猫腻,赵纷然这女人是怎么有脸挺着肚子去谢风泉葬礼上哭的?

  洗手间门把手微转。

  岁安虽然心绪依旧复杂,但在听到门把手转动声响的几乎下一秒便往后一撤,丝滑又轻便。

  连翩:“......”

  能理解。

  虽然他总觉得谢燕归失忆后像个小狗,但其实谢小狗并不真是小狗,行事作风霸道且敏锐,独占欲还极强。

  谢燕归从洗手间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看连翩,然后眉眼就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儿,岁安悄无声息出去了。

  谢燕归正给连翩揉手腕。

  按摩手法谢燕归是从网上学的。

  在看到连翩有天处理文件处理了整整一上午,忙的连头都没抬,只不自觉揉脖颈后。

  他还曾试图给连翩按摩全身。

  反正情侣之间这种事很正常,就是更......那也很正常。

  连翩拒绝了。

  在谢燕归委屈且质问的目光下解释,他们之间原本准备循序渐进,但后来谢燕归就出了事:“你说过我们至少要在订婚后再有亲密举动,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我记得,我想等你想起来。”

  至于谢燕归想起来后怎么办,那时候当然就更不需要办什么了。

  谢燕归当时很困惑:“不可能!”

  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也知道一个人的行为思想不可能会忽然改变,他这么喜欢连翩,怎么可能忍得住。

  不说夜夜开荤,那也肯定要非常非常亲密才对。

  连翩:“......你说好饭不怕晚,说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慢慢体会,一丝一毫都要细细品味,绝不急躁。”

  确实想将连翩头发丝都摩挲遍的谢燕归想,那这样就说得通了。

  但是还是很不甘心。

  心里像埋着火种,撩的人静不下心。

  他问:“那我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早有预料的连翩自然而然的道:“牵手。”

  谢燕归就握住了连翩的手,不知是说服连翩还是给他自己壮胆:“如果不是我失忆,我们肯定会更进一步,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

  连翩:“......”

  虽然他骗惯了人,但面对这样深信不疑还自我批评的谢小狗,心里还是不由泛起了几丝愧疚。

  谢燕归继续道:“我得补偿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垂着眼,有种回避性的坚定,好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亏心事,但还是想做。

  下一瞬连翩指尖就是一麻,好似是一种触感又好像是一种情绪,总之他的手指被谢燕归亲了一下。

  小狗还特别无辜,桃花眼深幽幽的:“这样够吗?要是不够......”

  连翩拎了他耳朵一下,毫不掩饰自己眼神中的明了:“不准瞎搞。”

  谢燕归幸亏还只是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单纯少年,真的就跟占了什么了不得的便宜一样,不敢再冒犯。

  不过一整天他都兴致高昂的。

  后来按摩活动继续,但连翩只让他偶尔按一按肩膀脖颈。

  而谢燕归则自己开发了给连翩揉手腕,揉着揉着就揉到人手指肚上了。

  连翩被按习惯了,有时候手指头被捏来捏去的居然不会发现,只能说着小狗真是太狡诈了。

  话说回来,

  虽然谢燕归在给连翩按摩手腕,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岁安出去了。

  岁安去干什么?

  他去洗手间之前岁安靠墙站着,但他出来后发现岁安虽然还是靠墙站着,但到墙的距离发生了改变。

  岁安挪了位置。

  像岁安这样的保镖,一天可以站在同一个位置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连翩吩咐或他有什么事办,也不会随意挪位置。

  是刚才连翩吩咐岁安了什么?

  这些分析在谢燕归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形成,仿佛过去曾经这么分析过很多事情一样。

  当然,谢燕归不是怀疑岁安,他只是不自觉的注意这些,然后有些羡慕岁安可以得到连翩的指派。

  谢燕归曾经警惕过岁安。

  毕竟对方文武双全长相也很好,是连翩的左膀右臂,最信任的人,但岁安很有分寸,连翩对岁安也只是对下属的态度。

  几分钟后,岁安就回来了。

  谢燕归看岁安袖口有点湿痕,应当是洗了手,原来是去洗手间,他彻底将注意力从岁安身上移开了。

  岁安的确去了洗手间。

  他在洗手间打了电话,吩咐留守在医院暗处的人去太平间找赵纷然流产的孩子,拿到对方的一点身体样本,指甲什么的。

  等今天事了,再将两个样本一起送去检测。

  这种事岁安不会自己去做,他是连翩身边最信任的人,盯着的人不少,贸然行动只会暴露在有心人眼中。

  电话之后,纵然没需求也硬走完了去洗手间的一整套流程。

  又过了快半小时,楼道传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哭闹声,隐约能听到“我苦命的女儿哟”之类的。

  但到病房门口,这声音反而小了。

  毕竟病房门口四个人高马大西装革履的保镖很严肃,也很有威慑力。

  怎么哭嚎怎么奔跑,怎么看上去快要难过的晕厥过去的赵老太太(她夫家姓赵,她自己也姓赵),想好的流程就被打乱了。

  但她很有些急智,尤其身后还跟着其他赵家人。

  她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还有成年的外孙和孙女,浩浩荡荡的。

  这是赵老太太的底气。

  她立即质问:“你们把我女儿怎么了?”

  其他的赵家人紧紧簇拥着赵老太太,但他们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嚎啕。

  谢家是什么样的门庭,他们更年轻知道的也更清楚,更何况,赵老太太毕竟是长辈,怎么撒泼打滚都没事。

  他们算哪个牌面上的人物?

  纵然如此,他们跟着来了,就是想得到些东西。

  得到就要有付出,否则将来从老太太手里挖东西的时候难免气虚。

  因此他们虽然不言不语甚至还透着些尴尬和无措,但依旧紧紧的跟着赵老太太。

  保镖之一不为所动,严肃正经的像机器人发话:“这里是医院,禁止喧哗,影响病人休息会被保安请出去。”

  赵老太太:“......”

  保镖继续道:“老太太你找谁,我可以帮你找。”

  赵老太太:“......”

  吵架她是不怕的,胡搅蛮缠是她的本行,但这么义正辞严,义正辞严之外还帮她找人,完全让人找不到吵架的缝隙。

  还是赵老太太的女人问:“我妹妹赵纷然是在这里吗?”

  保镖:“病人大出血刚刚抢救回来,医生说大声喧哗可能会让她情绪激动昏迷甚至再次大出血,严重的话会死亡,你们人太多了,这样,老太太先进去。”

  赵老太太:“......”

  她不敢。

  谁知道里面还有什么人,要是把她一把老骨头怎么着了可怎么办。

  她也不敢大声吵闹了。

  赵老太太知道大出血怎么回事。

  当年一个小姐妹就是生产大出血没救回来,整个床血渍呼啦,回想一下都让人头皮发麻。

  虽然赵纷然不是她最喜欢的女儿,但毕竟是她的女儿,如果真的被自己惊的血崩了出点什么事......

  赵老太太不敢赌。

  在病房里听的分明的连翩,看了岁安一眼。

  岁安从容淡定,原本笔直的腰身几步可查的更挺了挺,强将无弱兵,他既然决定跟随连翩,当然要做什么都做到最好。

  比如特事特办的提前培训过精心挑选,本来就机动灵活又忠心的保镖们。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连翩吩咐岁安:“告诉她,一会儿谢清听就来了,谢家没准也有人来,到时候这件事开诚布公的谈。”

  原著中谢清听没少拉拢谢家某些人搞事情,越是庞大的家族,辈分啊体统啊什么的压下来,没少给谢燕归找麻烦。

  这次机会合适,谢清听没准会拉谢家人站台。

  岁安出去了,告诉赵老太太要么单独一人进去,要么等谢家人来。

  赵老太太一听谢家人对赵纷然这孩子也盼望的不行,现在孩子没了,长辈们也要追究,顿时胆气又壮了。

  她女儿是谢燕归推流产的。

  到时候咬死了这一点!

  不管谢家人是要处罚谢燕归还是保谢燕归,都得安抚她赵家才对。

  赵老太太一行人被安排去了隔壁的病房稍事休息,至于最开始那种横冲直撞而来的悲愤的凶劲儿,早已经没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谢家人来了。

  这次是连翩出面,没让谢燕归出来,免得这些人倚老卖老的教训孩子。

  连翩将谢家人也请去赵家人那边的病房。

  私立医院,地方管够。

  只道:“各位长辈关心谢家血脉,连翩真是感动,赵姨流产的事到底是谢家的家事,我不方便处置,事情又疑似涉及燕归,燕归便也不好管继母的事。等二叔来吧,他是谢叔叔最信任的人,也是谢家除了燕归外能扛鼎的人,有他在,这件事总能水落石出,有个妥善的处置办法。”

  原本准备点一点连翩不要手伸太长的谢家族老们:“......”

  行啊,那就等谢清听来吧。

  这次谢燕归错的离谱,到时候连翩就有连带责任,趁机将人贬谪一番替谢清听要回些权利才是正道。

  等谢清听得了好处,他们这些老家伙也算有功之臣,纵然好处落不到他们头上,但他们的子孙肯定要受益的。

  早就说谢燕归这小子被宠爱的太过迟早惹祸,看吧!

  其实谢燕归要是平日里对他们这些老家伙恭敬些,多照看些,他们未必会向着谢清听说话。

  至少得看在谢风泉的面子上么。

  但谢燕归小小年纪就总对人爱答不理,还公开说他们是蛀虫......

  将来谢燕归当了谢氏的家,他们怕是半点好处都捞不着,还不如现在能捞多少是多少。

  想的明白,几人对连翩的态度便有些和蔼了。

  几个族老中比谢清听还高一辈分的谢四叔爷道:“连总说的是,就等他二叔来,他二叔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他来处置这件事,我们没意见。”

  心道连翩都不敢插手这件事,一定是谢燕归实在是太过分,他生怕连累到自己,到时候在谢氏直不起腰。

  人呐,在碰到利益的时候别的东西就什么都不是了。

  赵老太太等赵家人,在谢氏几个族老过来后就不敢说话了。

  虽然族老们在谢家不算什么实权人物,但也是日常生活中弘赵家人碰触不到的层次,赵家人自惭形秽般的就不敢插话了。

  当然,这也有事情在照着他们的想法进行的缘故。

  赵老太太嗫嚅道:“就拜托各位亲家了,纷然这孩子十几年如一日的照顾家照顾风泉和谢燕归,现在却......风泉已经不在了,看在她单薄一个人的份上,你们可得给她做主。”

  谢四叔爷道:“这个自然,谢家是讲规矩的人家,不会让子弟们乱来的。”

  连翩道:“谢老先生说的是,不过有句丑话我也要说在前头。谢叔叔将谢氏和燕归托付给了我,燕归要是有错,长辈们尽管教导那没二话,但他要没错,谁要还心里不忿要诬赖他,训斥他,别怪我连翩翻脸不认人。”

  他年轻又好看,如珠如玉一个人,但骤然说出这番话却和之前客气的请谢家族老们进来迥然不同。

  并不疾言厉色。

  但人人都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手段,也知道他必然会言出必践。

  谢家老爷子们脸色有些难看。

  原本接下来想要说几句谢燕归当初就怎么,果然现在就做出这样事的,这下也不好开口。

  事情没开始讨论呢,先定罪......

  连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原著中虽然谢燕归没和赵纷然流产的事扯上关系,但其他事上因他失忆和假装失忆的限制,被诬陷过几次。

  不管事情清不清楚,总归没少被亲朋故旧围着指责。

  现在立下规矩,谁敢私下打算对谢燕归胡说八道趁乱欺负,也得要顾忌三分。

  赵老太太一家子原本禁不住就看连翩,实在是没见过这样好看的挑不出一点缺点的人,也疑惑,这样的人现在在谢氏说了算?

  开玩笑呢吧。

  肯定是因为他是谢燕归的男朋友,大家给他面子而已。

  现在看,好像不是这样。

  谢清听就是这个时候来的,闻言大声道:“连总好大的威风,一条人命也要替燕归抹过去,你是在护着他还是在害他?”

  病房门开着,相连病房的声音都能听到,

  谢燕归原本听连翩维护自己,心中暖意融融,听得谢燕归嘲讽,顿时恼恨,直接走过来道:“我哥当然威风,他的威风我爸给了,谢氏员工们也认可,倒是二叔,这么肯定是我杀人害命,怎么,事情发生的时候你躲在老宅的床底下还是柜子里看见的?”

  谢燕归横眉怒目的走进来。

  他脸长的实在好,怒气上来也不丑,但戾气威慑力的确十足,桃花眼竟有雷霆万钧般的气势。

  曾经就有些怯他的赵、谢诸人都不禁心头一跳。

  谢清听顿时脸就涨红了。

  以他的脾性这时候说不得要暴跳如雷,毕竟谢燕归是晚辈,话又说的这么不成体统,但他还真就心虚床上这点事。

  竟不由也只色厉内荏道:“胡说什么!”

  话一出口,气势就泄了。

  连翩握了下谢燕归的手腕,平心静气的看着谢清听:“小孩子都是有样学样,二叔胡说八道,他也就随口跟了两句。”

  谢燕归反手握住连翩的手,像个专业捧哏,乖的很:“就是。”

  谢清听:“......先去看看嫂子。”

  他早就知道,胡搅蛮缠他根本叫搅不过连翩,更不要说再添一个什么都不记得,让人不能上纲上线计较的谢燕归。

  连翩:“是该去看,就等二叔你了。”

  谢清听:......明明吃饱喝足了来的,怎么感觉还是这么疲惫。

  谢四叔爷几个看出谢清听落了下风,勉强维持的倨傲态度不知不觉放下。

  赵老太太一家对谢清听是有些怕的,这个人有权有钱有气场,凶的很,他们从来不敢造次。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白白净净年纪又轻的连翩居然敢当众回怼,而且怼就怼了,也没怎么样。

  他们不禁对连翩敬畏起来。

  原本一直对谢燕归这些年的冷淡对待她耿耿于怀,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教训谢燕归几句的赵老太太,默默的将想好的训斥词按下去了。

  她可不想被连翩怼的说不出话,也不想被那几个保镖拖出去。

  病房,

  岁安在谢清听出现后就叫醒了赵纷然。

  赵纷然现在身体虚弱,时不时就会睡过去。

  但看着岁安冷冷的眼神,她敢肯定这个长相和善的保镖已经知道她是诬陷谢燕归的。

  她一向自诩高人一等,被连翩和谢燕归知道这件事和被家里的保镖知道,是完全不一样感受。

  这让人无地自容。

  赵纷然后悔了,早知道好好的将孩子生下来。

  有了孩子,谢清听怎么都不能抛下她不管,她也能凭借孩子还是老宅的太太,谢燕归也得照看她。

  现在......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好像周围被黑雾笼罩着,找不到出路也看不出尽头。

  谢清听看到的就是木呆呆的赵纷然。

  赵纷然迟钝的转动眼珠,看到谢清听眼里透着的关心,有些想笑,笑话的笑,但到了这个地步,她不敢得罪谢清听。

  倒是赵老太太从谢清听身后窜出来:“纷然,我的纷然!你受苦了!”

  赵纷然哭了起来:“妈——”

  场面有些悲情。

  连翩知道赵纷然活该。

  但此刻的赵纷然确实看着很可怜,苍白、脆弱、憔悴,一点没有初次见面时那种美艳饱满的生命力。

  嗯,初见是在谢风泉的尸体旁。

  连翩收回了自己那不多的同情:“老太太收一收情绪,你引得病人情绪激动,万一再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赵老太太嚎哭的动静就收了收。

  她习惯高兴了就大声笑,哭也要哭的惊天动地,让街坊四邻都知道她的苦楚她的不容易的人。

  当初丈夫挣钱不多她就这么哭诉命苦。

  效果很显著。

  丈夫在街坊四邻面前抬不起头,在家里也只能唯唯诺诺听她的。

  但现在关系女儿的命,赵老太太不敢乱来。

  岁安将摄像机在病房窗户边架好。

  谢清听皱眉:“这是干什么?”

  自从他那个好大哥临走前摆了他一道,留下遗嘱引来连翩,谢清听就对着玩意儿过敏。

  连翩:“二叔有句话说的不错,人命不是随便可以抹去的,今天的一切都会录下来,在镜头面前,相信大家会实话实说。而且孩子没了,谢叔叔泉下有知怕是也会难过,我要给谢叔叔一个交代,回头这影像在谢叔叔墓前也放一放,总归公平公正,绝不徇私。”

  年岁越大的人对有些事越看重。

  听到录像要在谢风泉墓地放,谢四叔爷几个禁不住收敛了神情态度,至少不对谢燕归爱答不理的冷脸了。

  他们可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

  要被谢风泉这个昔日对他们不错的侄儿看到,他们这些人居然为难他的儿子,回头泉下怎么交代?

  谢清听也觉得脖颈凉飕飕,有心想让连翩将那东西收了,又怕人家疑心自己心虚,索性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赵老太太倒没甚忌讳的。

  她好好的闺女年纪轻轻跟了谢风泉那个鳏夫,现在谢风泉去了,她女儿的孩子又被坑害了.....

  恨恨问:“纷然,是不是谢燕归推了你?要是他,妈饶不了他!”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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