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合光明菩萨的声音很大,连正在后山跟方丈演戏的辰晏礼，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俞潼躲在辰哥的怀里，竖着耳朵偷听外面的动静。
系统有点紧张,【大合光明什么意思？这是在跟政府开战？】
【小鱼鱼，你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里一天的客流量大概是多少。’
上午辰晏礼去了趟寺庙大门,俞潼被他揣在身上，一路上看到不少人。
他粗略回忆，‘上午那阵大概有两三千人。’
系统点点头。
大合光明寺不是单纯的寺庙，它还算是个旅游景点,山下有很多配套设施。
几千人对寺庙来说，算不上太多。
‘大合光明寺没有什么著名的日出景观，游客来这里主要是为了祈福。到了中午下午，客流量只会更多。’
俞潼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四十分,有一部分游客应该离开了。
‘保守估计,现在被困在寺庙里的人,大概有四千左右。’
一开始系统没明白小鱼为什么要算这个。
它想了半晌,眼睛忽的瞪大,【卧槽,强行囚禁四千多人？？？这又不是什么末世，大明光居然敢一口气囚禁四千多人？！】
‘大合光明。’
【我管他叫什么,big胆！他这是要和这个国家宣战！】
俞潼紧抿着唇没有出声。
先前他和辰哥商量计划时，根本没想过会出现这种局面。
这太过匪夷所思了。
这个小说生成的世界,并不是秩序混乱的末世。
政府不腐败，警察也不是摆设。
佛教道教盛行,还有萨满仙门,和不少外来的传教士。
按理来说在这种大环境下,大合光明菩萨应该没胆量把事情闹大。
一旦国家这个庞然大物真的运转起来，铲平一个据点固定的邪.教组织，只需要几天的时间。
辰晏礼没有选择在晚上对法色几人动手，就是考虑到白天客流量大，寺庙里的人不敢对这么多游客下死手。
刘警官和陆远游可以趁乱救出施主宿舍里的人，再趁乱混进人群逃出去。
大合光明寺能坚持这么多年，肯定有一定抗风险能力。
六尘阵被破，只会给大合光明添点麻烦，不至于把他逼急。
俞潼怎么都没想到，这狗东西受了这么点刺激，就发了疯一般，一口气囚禁四千多名游客。
问题是，关住他们有什么用，大家都有手机。
这么多人里，肯定有好事的。八成混乱刚发生时，就有人录下视频发出去了。
就算大合光明运气好，游客们还没来得及将传播消息，寺庙也有办法屏蔽信号。
这么多人同时失联，寺外的人不可能没反应。
事情结束之后，被关住的四千多人怎么处理？
放了？
事情一样会败露，还会因为非法囚禁被彻底盯上。
杀了？
在和平年代，这么多人说杀就杀？怕不是嫌命长。
大合光明这波操作，把俞潼弄懵了。
辰晏礼正靠着手机打字，跟方丈描述后山发生的事情。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根本没听见刚刚的话。
俞潼却通过心有灵犀道具，感受到了他心中的茫然。
辰哥也没想通大合光明到底想做什么。
俞潼心中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尤其是在看见老和尚拿着手机，给寺庙里其他和尚打语音电话后，心中的不祥感更是达到顶峰。
‘八哥，情况不对。和尚们还能打电话，大合光明没有屏蔽信号。’
【啊？】
‘这代表他关住这些游客，目的根本不是封锁消息。’
【那……那是什么？】
俞潼抿抿唇，‘不清楚，我希望他不是打算用这些人活祭。’
【？？？】
————
现在距离原文剧情开始，还有十几年的时间。
辰晏礼尚未变成原文里心狠手辣的大反派。
他们面对的最大的反派，是书里没有出现过的大合光明菩萨。
但这个世界里有一样东西，不会受原文时间线影响。
那就是流传下来的祭祀仪式。
原文中，大反派辰晏礼为了变成邪神，打算利用最残忍的手段，活祭三百个天生童子童女命的人。
类似的仪式，这个世界肯定不止这一种。
俞潼不知道被困在寺庙的四千多人里，有没有三百个人是童子童女命。
他只知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大合光明菩萨有九成的几率，是准备活祭这群游客。
这也是个解决寺庙麻烦的办法，只不过是最蠢最危险的办法。
一旦仪式成功，大合光明可能会像原文里说的那样，变成最强大的邪神。
到时整个世界再也没有人，能对付得了他。
如果仪式效果一般般，或者仪式所需时间太长。
那他就自求多福。看看到底是自己逃命的本事大，还是警方拉过来的外援更强。
莽一把。
莽赢了变成终结大boss，莽输了直接吃席。
听完俞潼的话，系统球都傻了。
它喃喃地道:【四千人啊，这里面老人小孩都有，他这么残忍么？】
‘看他对施主宿舍里的人，做的那些恶心事，你觉得他会在意人命？’
系统认清现实，抱紧自己瑟瑟发抖。
俞潼深吸口气，灵魂钻进系统空间，烦躁地抽起烟。
‘啧，不对劲。’
【谁能想到几千人他说杀就杀啊！】
‘不是这个不对劲，是他没必要放弃大合光明寺，他现在的处理太极端了。’
俞潼吐出一口烟，眉头紧紧蹙起。
‘不对，他有更好的处理办法，为什么要这么做。’
系统没理解他的意思。
【小鱼鱼，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他真的准备活祭，我们肯定是要阻止的。’
‘大合光明喜欢辰哥的脸，想占有他的身体。他越强大，辰哥越危险。’
刚听俞潼说要救人，系统还有点开心，以为小鱼鱼终于开始在意人命了。
听到后面，它长叹口气。
俞潼和之前一样，压根不在意别人的死活。他在意的，只有他的辰哥。
有病吃药，系统决定加大药量。
以后俞潼从每天一杯加料牛奶，增加到每天三杯。
————
有法未和尚作证人，再加上辰晏礼准备得足够充分。
老和尚没有看出法色几人，是他弄死的。
他拍拍辰晏礼的肩膀，让他先回宿舍好好休息，不要因为师兄弟的死亡太过悲伤，要照顾好自己。
接着便按照大合光明菩萨的吩咐，带领其余僧人回到寺庙里。
大合光明寺发生的事，和尚们都知道了。
他们神色紧张，脸上多少都带着些许不安。
在下山的路上，辰晏礼听到几个和尚在小声交谈。
“菩萨为什么要把那些游客全关起来？警察不会找上门么？”
“不关起来警察就不来了？一样会来的。我们的安生日子，算是到头了。”
“我们会坐牢么？”
“有菩萨在，不会坐牢的。就算坐牢也没什么，只当是帮世人承担苦难。”
“哪怕被枪毙也没有关系，我们一生跟着菩萨积德行善，下辈子一定能投个好胎。”
和尚们互相安慰一阵，逐渐冷静下来，队伍里重归平静。
辰晏礼眉头微蹙，越往山下走心里越焦虑。
他装出茫然的神情，掏出手机问身旁的和尚，【寺庙里怎么了？】
想到法辰师兄听不见声音，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和尚怜悯地摇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游客们忽然就能看见寺庙真实的模样，还能感觉到这里的阴气。】
他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摇摇头。
【我一直以为好人会有好报，没想到做好人会这么难。警察和其他寺庙的人，不能理解菩萨的理念。我们做的好事，在他们眼中就是坏事。】
【现在外面的人一定觉得，我们都是妖人。大合光明寺保不住了，菩萨让我们聚集到一起，再最后做一次善事。】
辰晏礼没有收到集合通知，他冷着脸问:【什么意思，做什么善事。】
【菩萨只说让我们去正门处的佛殿内集合，具体做什么，他没有说。】
小和尚对寺庙的感情很深，忍不住捂住脸呜呜哭。
“我舍不得寺庙，舍不得大家，更舍不得菩萨！”
他一哭，附近的和尚也跟着哭。
辰晏礼压根没有安慰的意思，嘲讽地看了他们几眼，快步向山下走去。
情况不对，他要尽快找到刘警官和陆远游。
刚到山下，辰晏礼立刻脱离大部队，绕路走向施主宿舍。
一直趴在他怀里的小白兔，忽然探出脑袋，两只前爪在半空来回比划。
辰晏礼垂眸看去，脸色愈发的阴沉。
小白兔说，大合光明菩萨可能要活祭寺庙里，除了六尘和尚和十恶和尚以外的所有人。
————
辰晏礼给陆远游两人准备两个选择。
一是先救施主宿舍里的人，再离开寺庙。二是直接混进游客队伍里，最快逃离寺庙。
他不建议他们去救人。
大合光明菩萨就待在宿舍五楼，这回寺庙出事，他可能会出来查看情况。
如果把握不好时机，正好迎面撞上大合光明，他们会被对方直接秒杀。
刘警官两人本来还很犹豫。
但在看见一个人影破开五楼的墙壁，杀气腾腾地飞出去后，两人便决定进去救人。
大boss不在，这个时候不溜进去偷家，想想都觉得亏。
两人联手打晕看守和尚，打开施主宿舍大门。被一楼大厅里悬挂的密密麻麻的黑棺材，吓得汗毛直立。
还没等他们冷静下来，大合光明满含怒意的声音，便从远处传了过来。
“这寺庙里有人被妖言蛊惑，杀死我寺僧人，破坏我寺阵法。今天不找到罪魁祸首，谁都不许离开大合光明寺。”
“我已经找到两个妖人，但还有妖人藏在人群中难以分辨。我只会信任帮本寺铲除妖邪之人，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菩萨，会说出来的话。
不光刘警官和陆远游不信，被关住的游客们也不信。
————
大合光明寺很大，大部分游客都会起早爬山看沿途的风景。在半山腰听寺庙钟声，看被惊起的飞鸟。
九点钟爬到山上，寺庙开门迎客，游客开始参观大合光明寺。
这寺庙里供奉的菩萨佛像都很灵验，他们挨个排队上香。求完财运求姻缘，拜完这个拜那个。
折腾完一圈，时间便到了中午。游客前往用餐区域，吃自己带的食物，或者在游客食堂购买素菜套餐。
接着再去参观和尚们的食堂、宿舍、菜园、以及最有特色的施主宿舍。
喂锦鲤喂流浪猫，听和尚念经找和尚开光，在网红景点拍照打卡。
等走完流程，参观完整个寺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种。
游客们基本都参观完寺庙，一部分离开寺庙，一部分留在这里吃晚饭，等着五点过后，围观和尚们上晚课。
现在正好是将近五点的时间，游客们都集中在正门附近。
他们一个个挤在一起，有的在打电话报警，有的在大喊大叫。
周围人多，大家又都是交了门票钱，进来参观的客人。
游客们只是慌乱，算不上太过害怕。
在听说警察很快就会上山后，一些胆子大性子急的人，开始大声叫嚷着放他们出去。
见没人理会自己的话，大合光明菩萨语气变得更加冰冷。
“我说过，今天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离开。”
他从高空缓缓落下，被黑色长袍笼罩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断有漆黑的墨水，从他的黑袍下低落，砸在游客头顶。
一个男人在下面大喊，“我们是游客，没有义务帮你们抓什么妖人！你别在这装神弄鬼，我看你……”
他的同伴连忙捂住他的嘴，“这人能飞，明显不正常，你别强出头！”
同伴话音未落，怀中的身体突然变得瘫软。
耳边传来尖叫声。
“他死了！他死了！”
“救命，我要回家！快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同伴双手一松，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男人，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脸上还带着愤怒的表情，眉心不知何时多出一滴黑墨。
黑色墨水以极快的速度，腐蚀他的皮肤头骨，渗透到他头颅之中。
在众人的注视下，男人全身都被黑墨覆盖。最终变成一张只有巴掌大小的剪纸小人，静静地躺在地上。
附近人群爆发出惊恐的尖叫，拼命往寺庙大门处挤。
正门这片空地一口气容纳四千多人，本来就很吃力。游客们如同罐头里的沙丁鱼，紧紧地贴在一起。
早已有人被挤得失去意识，只能被人流推着前行。
远处人群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被推搡着向前走。
距离大门最近的游客，已经被身后的人群挤得贴在门上。
他们呼吸困难，哀嚎声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
寺庙漆黑的大门上，溅满内脏碎肉和温热的鲜血。
方丈领着寺庙里所有和尚，站在一旁佛殿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混乱的场景。
见已经有几十人在踩踏事故中丧生，部分和尚疑惑地面面相觑，开始低声交谈。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小声问道:“师父，我们不管管么？”
老和尚摇摇头，用悲悯的眼神看向游客。
“他们的意识都被妖邪控制，菩萨这是在帮他们清理身上的邪祟。”
“可是师父，那几位施主好像已经被……”
‘挤死’两个字还没说完，一滴黑色墨水突然从远处飞来，径直穿入和尚眉心。
年轻和尚茫然地瞪大眼睛，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老和尚站在他的尸体旁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你也被污染了。菩萨这么做，是在帮你解脱。”
和尚们沉寂一瞬，几个刚刚入寺没多久的和尚，表情逐渐变得惊恐。
他们瑟缩着低下头，不敢再发出半点异议。只是放在身侧的手，开始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这群和尚都是假和尚，他们都疯了！
大合光明阴冷的声音，再次在空中响起。
“我已经把藏在人群中的两名邪祟，丢到这个高台上。谁生吃活剥了他们，我就放谁出去。”
“这五个伪装成学生的恶鬼，已经被我抓住。谁过来奸.污他们，我就放谁出去。”
“为了防止邪祟祸乱人间，从现在开始，我每隔半分钟，杀一个人。我保证在外面的人打开寺门之前，这里每个人，我都能好好‘照顾’到。”
————
大合光明的声音传得很远，远在施主宿舍里的辰晏礼等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辰晏礼已经带着小兔仙，和刘警官两人汇合。
他们正在宿舍四楼，一边释放被囚禁在里面的人，一边商量对策。
本该离开的纸人军团，在大合光明出手后，也被弄得哪都去不了。
只能在小红的带领下，回来投奔辰晏礼。
刘警官在安抚四楼群众的情绪，把他们往相对安全的后山领。
他跟同事联系了。
同事说警局短短几分钟内，接到一堆报警电话，全是关于大合光明寺的。
这一片的警力全都抽调过来，正在往大合光明寺赶。
因为涉及到灵异事件，局长还请了十个和警局有来往的大师。
佛教道教都有，其中还有一个北方来的萨满。
大概再有四十几分钟，他们就能赶到寺门前。
局长不清楚大合光明寺的具体情况，问刘警官十个大师够不够。
刘警官把手机递给在场唯一一个专业人士。
辰晏礼在手机上快速打字，【我不知道那十个人实力如何，我给你个参考，佛协会会长被大合光明菩萨困在五楼，生死未卜。】
那边没回复，聊天界面上方一直显示输入中。
辰晏礼看对面的反应，就知道没戏。
【能请多少人请多少人，大合光明准备杀死四千多名游客，他要用他们活祭。】
他消息刚发出去，对面一个电话打过来。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威严的声音，让他详细说说。
辰晏礼抿抿唇，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刘警官连忙把手机接过来，开始充当哑巴的传话筒。
陆远游带着几个纸人，在施主宿舍楼里四处乱跑，想要调查清楚这个诡异的地方。
大合光明菩萨的声音，不断从远处传过来。
游客们处在极端恐慌中，心理防线崩溃。已经有人在生命威胁下，完成了他的要求。
大合光明提出的要求，也愈发残忍。
从生吃活剥两人，变成活体.肢解十人。
从奸.污五人，变成强.奸虐.杀二十人。
纸人小红虽然是个女鬼，本性却并不坏。
她急得直转圈，“王八蛋，他大难临头还不快跑，在这发什么疯！”
一个清亮柔软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我老攻刚刚跟我说，他没在方丈带领的和尚队伍中，看见六尘和尚和十恶和尚。大合光明打算舍弃寺庙和其他和尚，带着六尘十恶一起离开。”
小红转头看去，趴在辰晏礼肩头的小白兔，正抽动着小嘴巴跟她说话。
“不过十恶和尚中的杀和尚和淫和尚，刚刚被我们杀死了。现在大合光明这么做，可能是想现场制作出新的杀淫和尚。”
小红一愣，纸脸顿时垮下来。
“我们是不是办坏事了？如果我们没有杀法色，大河王八也不会狗急跳墙。如果杀和尚淫和尚没有死，他也不会让那些游客杀人。”
在场的人中，只有纸人能听见俞潼说话。
正在和局长打电话的辰晏礼，似乎猜出两人对话内容。
他侧过头，向小红投去看傻子的眼神。
俞潼摇摇头，“不是的，我们动不动手，他都会对游客下手。”
“法生和尚死了，声尘被破。大合光明寺僧人众多，游客人多眼杂，寺内的秘密很容易暴露。方丈已经托一个叫龙老板的人，去找新的法生和尚来，最迟明后天就能补齐这个空缺。”
见小红还懵懵懂懂，俞潼无声地叹口气:“大合光明寺是宗教场所，不是纯粹的景点。大合光明菩萨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让寺庙关门歇业两天。”
“他没必要冒着风险，让僧人继续带着游客四处参观。连最重要的施主宿舍，都没有封锁起来。”
纸人小红眼睛缓缓瞪大，“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大河王八早就……哎等等，他本来就打算这样大张旗鼓？”
“没有，他有别的计划。比如悄无声息在游客身上施加诅咒或者其他的东西，让他的力量跟着游客离开大合光明寺。”
小白兔烦躁地扒拉两下耳朵，“好点的情况，是游客被他的力量影响，和山下的旅店员工一样，变成他的极端狂信徒。”
“坏的情况，是留在游客身上的力量，不仅会影响自身，还会传染给身边的人。他的力量会借助这几千人，在外界病.毒式传播。”
小红没怎么听明白，但直觉告诉她，这样也很恐怖。
她一时间分不清，是病毒一般的东西，随着游客去往天南海北更可怕。
还是大河王八屠.杀游客，搞献祭更可怕。
————
俞潼揉着兔头沉思。
在今早看见寺庙正常开门营业时，他和辰哥就意识到，大合光明胆子比他们想得要大。
他们看见声尘被破，想到趁机连破色尘和触尘。
暴露寺庙真面目，给大合光明施加压力，迫使他不得不疲于应付警方和其他灵异界人士。
大合光明则索性不一做二不休，继续开门接客，暗中将今天参观的游客，全都当做棋子来用。
俞潼不清楚他原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不过他们在和刘警官聊天中，得知了刘警官师父一家的异常。
在此之前，还从小孕妇口中，听说他们身边的人在去过大合光明寺后，都成为了菩萨信徒。
辰哥的室友也说过，山下旅店里的员工，全是菩萨狂信徒。为了维护菩萨，能做出杀人这种极端的事情。
结合已知的线索，可以确定大合光明原本的计划，就是利用游客传播邪.教信仰。
进而吸引更多的人，前来大合光明寺，给他送钱送人送命。
俞潼觉得大合光明的计划，不耽误他们的行动。
正好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游客身上，更没有时间去注意他们的动作。
但俞潼和辰晏礼都没想到，他俩只是平a一下，大合光明就反手清空所有技能，还不要命一样越塔强杀。
他们铺垫许久的法辰卧底计划，似乎已经没机会用上了。
这不合理。
这不科学。
那么多处理办法，大合光明偏偏选了最蠢最坏的一种。
他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真以为警察和整个灵异界，都是吃干饭的？
外面的大合光明已经杀疯了，每隔几分钟，就命令游客们去杀人。
惨叫声和哭喊声，隔着很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局长得知这边事态严重，已经开始加派人手。
预计四十分钟后，打开寺庙大门。就算不能直接杀死大合光明，也能端掉他多年攒下的家底。
依照大合光明现在的流程，想要虐杀死在场所有游客，完成活祭成就，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俞潼心中强烈的疑惑，通过心有灵犀道具传递出去。
辰晏礼靠着墙壁，抱着双臂沉思。
俞潼趴在他肩头，跟他一起沉思。
陆远游带着纸人在楼里跑一圈，一脸懵逼地小跑回来。
“法辰大师，你不是说这栋大楼里，一楼放活死人，二楼三楼囚禁恶鬼冤魂么？”
辰晏礼点点头。
跟在她身后的纸人小蓝，怯懦地开口:“我们刚刚把除了五楼以外的整栋宿舍楼，都大致检查一遍。”
“一楼的棺材是空的，其他楼层一只鬼影子都没有。不过二三楼那些单间里的阴气很重，之前肯定是囚禁过…鬼的…”
小蓝声音越来越小。
法辰和尚和小白兔的眼睛，突然变得异常明亮。
俞潼踩在辰晏礼肩头跺跺脚。
他知道大合光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
那个到处喊打喊杀，浑身滴答黑墨水的丑陋男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大合光明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