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现代言情>你瞒【完结】>第15章 “饶小姐,我不是慈善家。”

  两天后, 下午,港城机场。

  全霏下午五点半的飞机落地,饶念顺利在接机口外接到了人。

  全霏前阵子去的东南亚小国日照极强, 晒得整个人都比上次见面时黑了些,不过她眼眸熠熠生辉,她剪了齐肩短发,整个人看起来精气神十足。

  放好了行李之后, 两人用椰子鸡火锅解决了晚饭,大快朵颐的一场,然后找了一家维港附近的清吧酒馆。

  有好友在身边,饶念忽然觉得这段时间的情绪都有了出口。

  有歌手在一旁用吉他弹唱,侍者把调好的酒端过来。

  全霏抿了一口酒下去,才轻咳一声, 小心翼翼地看着对面的人开口:“念念, 谢霄师兄回来了。”

  饶念握着酒杯的指尖紧了紧,很快扬起一抹不以为意的笑。

  “我知道啊,他应该去了荣鼎。”

  之前在拍卖行里的时候, 庄成康就已经跟她提到过。

  全霏紧紧盯着她的表情, 试图看破她此刻的笑容究竟是不是勉强。

  “那你现在对他, 还有没有...”

  “早都过去了,何况当时我们又没有确认关系, 连前任都不算。”

  她语气释然, 似乎真的已经没把这件事再放到心上。

  全霏试探着出声:“那他当年在前途和你之间选了前途,你现在还恨不恨他?”

  饶念缓慢地摇了摇头,目光望着不远处的维多利亚港口出神。

  远处霓虹斑斓, 广告牌不停变换, 在幽深的海面上投射出光怪陆离的倒影。

  酒精独有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开, 缓过那阵快要把眼泪逼出的辛辣后,饶念才出声。

  她的嗓音发涩:“我不恨,我只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被利用和抛弃的那个。

  饶家夫妇收养她,是为了有朝一日用她来换取利益。

  而曾经给予过她温暖的谢霄,在前途和她之间,选择了更好的未来。

  她好像从未被人坚定地选择过,或是喜欢过。

  那霍聿深呢?他又是为了什么?

  他现在从美国回来了吗?

  All-in的第一次,他已经赢了。

  全霏知道,当初谢霄的事给饶念留下了不小的伤害。

  她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只会把问题归结在自己身上。

  全霏并不知道霍聿深的存在,还以为饶念现在的买醉是因为知道了谢霄在国外有了未婚妻。

  她语重心长地开口:“念念,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清吧内环境昏暗,抱着吉他的歌手缓缓吟唱着一首粤语歌,流淌着进入每个人的心里。

  “如果你提前看了天气预报,知道今天会下雨,只要你不出门,哪怕没有伞,也能躲过这一场雨,不会被淋湿。”

  “但对一个人的感情,还有你和他之间的缘分,不是一场不出门就能避开的雨。”

  “既然躲不掉,倒不如坦然面对,大不了再生一次病,反正总会好的。”

  -

  次日下午,橙红色的太阳半悬在天空,在层层叠叠的高楼之中寻找缝隙照映出来。

  离还钱的日期只剩下最后一天,昨晚分开时,全霏给了饶念一个地址,说这可能是最后的希望。

  饶念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全霏再三隐瞒,她也大概猜到了,还是前往了这个地址。

  酒店30层的一间包厢里,侍者推开门请饶念进去。

  巨大的落地窗前,一道挺拔利落的身影立在那里,白衬衫黑西裤。

  听到背后的声音,男人转过身,露出那张熟悉俊朗的脸,与几年前的样子无甚变化。

  他的目光流连在她脸上,藏匿着复杂的情绪。

  谢霄低声唤她,莫名缱绻深情: “念念。”

  几年没见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饶念还是生出了几分恍惚。

  三年前,谢霄在国际拍卖场上斩获了白手套,那是拍卖师的最高荣誉。

  他也不过才二十七岁,年轻俊秀,才华横溢,在拍卖场上一槌千金,当初在学校里时就已经是大半女生心里的白月光。

  和霍聿深多礼外表下的冷漠不同,谢霄的性格心细体贴,也曾经是照亮她的一束光。

  饶念以为自己会等到什么,最后等来的是谢霄出国的消息。

  她也难受了一段时间,后来仔细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可难过的。

  只是那个时候她需要一个人的温暖和安抚,而他恰好出现而已,至于其他的,又能说明什么呢。

  思及此,饶念弯起唇角,落落大方地和他打招呼:“师兄,好久不见。”

  从她的态度里感受到冷淡和疏离,谢霄欲言又止,视线紧紧盯着她的脸。

  几年时间没见,她变了很多,不再像上学的时候那么青涩稚嫩,眉眼更明媚清丽,目光也更坚定,明明就站在他眼前,却好像又离得很远。

  谢霄的嗓音喑哑了几分:“你还在怨我吗?怪我当初不辞而别。”

  闻言,饶念顿了下,她摇了摇头,笑容不变:“人都是为了自己活的,谁都会去做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何况你只是没有跟我说再见而已。这是小事,我怎么会怪师兄。”

  这些是真心话,在她被人诬陷,被千夫所指的时候,只有谢霄愿意相信她,愿意拉着她脱离那片泥潭。

  其实饶念自己也分不清,当时究竟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只是贪恋谢霄给予她的那一丝温暖。

  所以哪怕最后结局和当初所想象的不一样,饶念也不怪他。

  房间里安静下来,夕阳的光线朦胧梦幻,笼罩住脚下的车水马龙。

  “师兄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饶念又柔声道:“先前师兄的订婚宴我没来得及参加,婚礼的请帖可别忘了我。”

  她的语气从容自如,谢霄的目光噙着她的视线,试图从她的笑容里读出一丝勉强。

  可是没有。

  终于,见她要走,看着女人纤细窈窕的背影,他按耐不住出声。

  “念念,我知道,饶家出了事,你现在需要钱。”

  饶念脚步一停,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身。

  “师兄要借给我那笔钱吗?”

  谢霄盯着她的脸,语气难辨:“不是借,我只是想帮你。”

  饶念看着男人的神情,突然明白了他此刻的欲言又止是想说什么。

  世界上没有白得的利益,饶念忽然觉得她不认识眼前的人了,他和曾经她心动过的那个谢霄,是完全的两个人。

  原来那个时候温暖过她的人,也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他也觉得,她是会为了钱毫无底线的人。

  饶念勾起唇角,笑容明媚,压抑着心底泛起的那抹苦涩和刺痛。

  “师兄可能误会了。”

  “这些钱,还不够买我。没必要这样,侮辱我,也侮辱你自己。”

  谢霄看着她倔强的侧脸,心口一疼,试图开口解释:“念念,我不是....”

  说完这句,饶念便不再理会身后的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这一层大概是在举办酒会,不断有宾客从她身边经过。

  饶念失魂落魄地走过走廊拐角,对面就有人迎面走来,手里端着的红酒杯不偏不倚地泼在了她身上。

  整杯的冰凉的红酒瞬间侵入布料,冰得饶念浑身一抖,整个人瞬间狼狈不堪。

  拿着酒杯的年轻女人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疾不徐地开口。

  “不好意思,饶小姐,不小心把红酒洒到你身上了。”

  这句道歉里并无什么歉意,饶念察觉到不对,她抬起眸,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对方。

  对面站着的女人穿着一身昂贵的香奈儿白色套装,珍珠耳钉,每一根头发丝都打理得十分精致,看起来就是位富家小姐,像一只高贵美丽的白天鹅。

  她主动开口自我介绍:“我叫夏毓,是谢霄的未婚妻,我以前听谢阿姨提起过你,说你是她最喜欢的徒弟。”

  饶念呼吸一紧,猜到了什么,她平静地注视着对方,等待她的下文。

  只见女人的手里还提着珍珠手包,另一只手空出来,从里面拿出一张支票。

  依旧是那副高贵的姿态,夏毓继续道:“听说饶小姐的家里最近出了些事,恰好我手里刚刚投资完一笔,赚了些小钱,虽然不多,但可以先借给饶小姐应个急。”

  她松开指尖,那张支票便轻飘飘地落在了地毯上。

  饶念看清了上面有几个零。

  不多不少,一千万。

  “听说之前饶小姐是蒋总的未婚妻,能为了钱忍受男人那些外面的莺莺燕燕。但是我不可以,因为我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所以我希望,饶小姐拿了这笔钱,以后就不要再私下里和我的未婚夫见面了。”

  听懂了她暗含讥讽的话,饶念的脸色一白,指尖深陷进掌心里。

  高高在上的姿态,施舍的口吻,好像仅凭这样就能把她的尊严踩到脚底。

  可殊不知,越是这样,她的背脊便挺得越直。

  看着地上的那张支票,饶念反而缓缓勾起唇角,抬起眼直视着对方。

  “需要用支票换来你爱情和婚姻的安稳,夏小姐其实也不够自信,对吗?”

  这句反问一出,被戳到痛处的夏毓顿时表情一僵。

  她看着饶念浑身狼狈,那双眼里却依旧清明澄亮,足够骄傲。

  仿佛刚才的羞辱根本无法伤到她分毫,也不能把她打败。

  饶念满身狼狈,清丽的面容依然挂着笑。

  她字字清晰地道:“夏小姐可能不了解我,我不喜欢念旧,不管是什么关系,一旦结束之后,我就不会回头。所以你的那些担心根本毫无意义。”

  “而且,一千万,太少了。”

  夏毓的脸色顿时更难看。

  然而说完这句,饶念挺直了背脊,抬脚踩过那张落在地毯上的支票,头也不回地离开。

  -

  今天这家酒店似是举办了一场酒会,此刻酒店门口的车辆来来往往。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细雨如丝,透明的旋转门缓缓转动着,外面下着雨,不少人也因此伫足门口。

  饶念出来时一身狼狈,周围有人注意到她,低声窃窃私语了几句,大概是把她当成了试图进入名流聚集的场合傍大款的存在,也有人是为了看热闹。

  裙子被洒上了红酒,里面内衣的纹路也隐约露了出来,饶念只能用包徒劳地挡着。

  她咬紧了唇,倔强地挡着自己的狼狈,另一只手想拿出手机叫车。

  这时,酒店的一名安保朝她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件质感极好的西装外套。

  “小姐,这是那辆车上的先生给您的。”

  饶念动作一顿,看着那件西装,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顺着某个方向望去,在细密的雨幕里,透过闪烁的车灯,看清了那个熟悉的车牌。

  脑中空白刹那。

  是霍聿深,他回来了。

  那晚的电话挂断之后,他就没有再给她打过。

  现在他回来了,而那晚的All-in就是他先迈出的第一步。

  至于她是否要做一样的决定,选择权在她手中。

  如果她现在不过去,以男人的身份和教养,以后也必然不会再纠缠不清。

  所有的暧昧不清就此画上句点。

  要吗?

  饶念裹上了那件西装,站在原地踌躇不前,不断在心底反问自己。

  明明他比里面那些人还要有权有势,可他为什么从始至终不用那种方式来逼迫她,羞辱她。

  如果他也像里面那些人一样,她也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西装面料被她攥出几道褶皱来,心口的跳动越来越剧烈。

  等回过神来时,饶念的脚步已经不自觉地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门口的侍者想要为她撑一把伞,可等拿着伞回来时,她已经不管不顾地跑进了雨幕里。

  像是飞蛾扑火,眼前只有那一处光明,迫使着她无法再多加思考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雨水将她浇得全身湿透,冷得饶念牙齿打颤,瑟瑟发抖,比刚才出来时还要狼狈百倍。

  车内暖气充足,雨后潮湿的昏沉掺杂着梵香,浅淡的烟草味便足以让人溺毙。

  衣料被雨淋湿后几乎透明,若隐若现地露出女人纤细有致的曲线。

  霍聿深眸光微深,移开视线,抬手把前后排的隔板升上去,后座即刻被形成一个独立密闭的空间。

  饶念湿漉漉的裙摆染脏昂贵的车座,发尾垂肩,温顺至极,低头露出的一截细颈纤白脆弱,仿佛轻易就能折断。

  她看着被雨水沾湿的皮座,红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嗓子却干涩得厉害,迟迟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只冒出一句:“把霍先生的车弄脏了。”

  上次见面时还在僵持不下,几天时间,她就又主动上了他的车。

  究竟该说他算无遗策,还是世事难料。

  车内昏暗的光影笼罩在男人的脸侧,饶念听见他漫不经心地反问:“想赔?”

  她抿抿唇:“赔不起。”

  她倒诚实。

  男人唇角轻勾,看见她浑身湿透,体贴地把后排的温度调高。

  饶念的身体逐渐温暖起来,意识越来越清晰。

  上他的车太冲动,也太冒险了。

  这意味着她前几天的所有对自己的劝诫都失了效,理智落了下风。

  可能是因为刚刚在谢霄那里受了刺激,让她现在的任何行为都变得不可理喻起来。

  饶念忽而出声问:“霍先生有钱吗?八千万。”

  她的问题明显毫无意义,但霍聿深仍然侧过眸,盯着她的眼睛,目光幽暗难辨。

  “有。”

  饶念被他深邃的视线望得心弦一颤,又问道:“能立刻付清吗?”

  雨声淅淅沥沥地拍打车窗,男人幽深的黑眸凝着她,徐徐善诱,却又步步紧逼。

  “饶小姐,我不是慈善家。”

  是啊,商人从不做赔本的生意。

  饶念眼睫颤了颤,听懂了他的意思。

  窗外的雨幕细密地冲刷过玻璃,斑驳的水痕恰如她此时凌乱的心。

  饶念忽然想起了昨晚全霏说的那些话。

  她注定躲不过这场雨。

  既然已经被淋湿,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就算最后的结局和大多数一样,她也拿了钱,总不会亏。

  饶念下定了决心,从手包里摸出那枚血钻戒指,只犹豫了片刻,便重新戴回指间,抬眼看向他。

  “这样可以了吗?”

  见他不语,饶念便以为他是觉得还不够。

  她咬紧唇,心里挣扎了片刻。

  她既然已经决定上了他的车,就已经没了退路,有些没必要的矫情和忸怩就应该彻底抛掉。

  男人的身体岿然不动,西装革履,甚至连领带都不曾凌乱半分,姿态依然清贵得体,高高在上。

  相较起来,她就显得更狼狈了。

  饶念心里忽然升起一阵羞恼,凭什么他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冷静自持,却还能轻而易举搅乱她的心绪。

  一点也不公平。

  她忽而侧身靠近他,伸手环住男人的脖颈,细白的指尖大胆地勾上他的领带,刻意把他的领带弄散。

  霍聿深轻眯起眼,呼吸沉了几分。

  “又来?”

  他对自己的自控能力一向自信,也不易被人挑起情绪上的波动。

  明明是很稚嫩又拙劣的手法,第一次是解他的衣扣,现在又来扯他的领带,十分放肆。

  就算是自制力再强的人,也经不住这样一次又一次的...

  诱惑。

  饶念抬起头去吻他,可她主动的不得章法,只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喉结处,甚至连下巴都没亲到。

  柔软细腻的触感忽而贴上那处最为敏感的位置,两个人都僵了一下。

  呼吸交融,心跳声交织在一起,某种异样的感觉在四肢百骸中游弋穿梭,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停止了流动,隐隐有其他气息浮动着。

  顿时,饶念感觉到眼眶酸得厉害,在眼泪不可收拾的前一刻,她主动攀住他的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脸埋在他的紧实宽阔的胸膛上。

  柔软的触感钻进怀里,霍聿深措不及防被人环抱住,身体顿时一僵。

  不快很快他又恢复如常。

  她把头埋在了他的肩膀上,眼泪便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把他的衬衫浸湿,晕出一小团暗色。

  霍聿深低下眸,这才看到她身上的红酒渍,猜到是受了委屈。

  窗外雨声交织,车里是她压抑的哭声。

  怀里的人哭得汹涌,男人抬起手,他没说话,只是一下下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动作透着不易察觉的怜惜。

  大概是因为他身上稳定的情绪感染了她,又或者是他的动作太温柔,饶念渐渐哭得没那么厉害了,趴在他的怀里,肩膀还有些发抖。

  他们觉得他们有钱,所以就可以这样践踏她的尊严。

  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她。

  颈项交错的姿势,胸膛中的心跳声几乎也缠绕在一起。

  男人的双手虚扶在她的腰侧,却没有握紧,喉结滑动了下。

  他的声线含着几分喑哑,放缓了声音问:“被欺负了?”

  饶念声音哽咽:“有人也要花钱买我。”

  听到她用也这个字,霍聿深挑了挑眉。

  没等他开口,饶念吸了吸鼻子,闷着声音继续说:“钱太少了,我没答应。才一千万,还没有我们拍卖行仓库里的书画贵。我偷一副出来也能用钱砸她。”

  听着她这些气话,霍聿深的唇角忍不住勾了下。

  他难得有耐心,顺着她的话应和:“嗯,确实不多。”

  垂下眼睫,深邃的目光落在她通红的耳垂上,鬼使神差地抬手捏了捏。

  “下次告诉他们,别拿小钱羞辱你。”

  男人的语气云淡风轻,慢条斯理的,饶念却莫名听出了几分轻哄的意味。

  顿时,刚刚满腹的情绪平复下来,她的心情好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某些难以言喻的情愫。

  垂下湿漉漉的眼睫,饶念就看见男人昂贵的衬衫已经被她糟蹋得一踏糊涂。

  泪痕和褶皱,什么都有,现在若是有人见到他,恐怕霍董事长的清誉和英名也都毁在她身上了。

  温香软玉在怀,即便是再好的自制力也经不住她这样磨。

  男人轻拍了拍她的腰线,压抑着下腹那阵躁动,耐着性子问:“哭够了?哭够了先起来。”

  饶念还是坐在他身上没动,手指攥紧了他的衬衫,尴尬得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她的声音细若蚊鸣:“腿麻了,动不了...”

  她哭得太久,这个坐姿又不正确,血液不循环,没多久就腿麻了,想起都起不来。

  “.....”

  没想过她能娇气成这样,霍聿深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第一次这么束手无策。

  “先动一下试试。”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听起来太有歧义,饶念觉得脸快烧着了。

  看着她磨磨蹭蹭的,男人的指腹微微用力,握着她纤细的腿揉了揉。

  他掌心的温度很烫,没有衣料间隔,直接接触到她小腿上的肌肤,饶念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呼吸忍不住急促起来,忍受着那阵酥麻难捱。

  血液重新循环畅通的感觉让她的心脏也跟着发颤。

  腿部好不容易找到了知觉,饶念还没等松开一口气,就又听见他低声说。

  “把衣服脱了。”

  饶念刚要起来的动作顿时一僵,表情也顿时凝固住。

  这么快,就让她脱衣服吗?

  而且现在还在车上。

  霍聿深抬手把那条被她扯的半松开的领带彻底解下来,侧眸看向她,语调从容。

  “还是你想一晚上湿着?”

  作者有话说:

  请问霍董的每句话为什么都这么有歧义...受不鸟。

  *下雨那段话是网上看到的哈,找不到出处了,注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