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现代言情>他的小娇嗔【完结】>第53章 岑颂掉马甲

  两人回京市的第三天晚上, 闫嗔都快睡着了,岑颂拿起床头床上滋滋在震的手机去了卫生间。

  等他再从卫生间出来,闫嗔已经抱着双膝坐了起来。

  “吵到你了吗?”

  闫嗔没有说话, 目光追着他, 直到岑颂绕过床尾,坐在她那边的床沿,她才问:“你要出去吗?”

  岑颂压在她肩膀,想让她躺下的动作顿住,他嘴角浮出浅笑:“一会儿就回来。”

  如果是以前,闫嗔不会细问,可今天她眼皮跳了很多次:“是谁找你?”

  看见她满眼的不安, 岑颂轻笑一声:“这么晚了, 除了你叔叔,还能是谁?”

  闫嗔这才轻呼一口气, 但是轻拢的眉心依旧没有摊开:“都这么晚了, 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而且从这到他家开车都要一个小时, 他要是有事找你, 干嘛不自己过来, 每次都让你过去!”

  这是她和岑颂在一起后,第一次在他面前抱怨靳洲,也是第一次听说他出门这么喋喋不休。

  那种满脸担心他, 不想他走的委屈小表情, 把岑颂心都看得软趴趴的,他伸手捏着她脸上一点软肉,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护老公都护成这样了?”

  闫嗔心里憋屈, 本来还把他手打掉的,结果一抬起来又舍不得了,把他手握住,难得对他耍起赖来:“明天再去不行吗?”

  岑颂也是没办法了,亲亲她额头,好言哄着:“乖,是公事。”

  一听他这么说,闫嗔顿时就赖不起来:“那、那我跟你一起!”

  他鲜少这么黏她,但凡今晚找他的是别人,岑颂也就妥协了,可今晚特殊。

  岑颂歪头看她纠结的小脸:“你该不会以为我这么晚出去是去见女人吧?”

  “当然不是!”她急急否认。

  “那就听话,”岑颂知道她有时候吃硬不吃软,所以语气里带着点命令,但说的话却又戳人心窝:“乖乖睡觉,我保证,你一睁眼我就回来了!”

  其实闫嗔心里也清楚,但凡事情不急,他也不会非去不可。

  “那你路上不许超速!”

  岑颂重重点头:“我保证!”

  “事情谈完了就回来!”

  岑颂举起三指:“绝对一秒都不多待!”

  闫嗔这才把他手松开:“那你赶紧去吧!”

  *

  迎枫酒店离悦玺墅不远,岑颂到的时候,关卫东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

  虚掩着的房门从外面推开,关卫东交握在身前的双手忽地一松,猛然站起身。

  岑颂穿着一身休闲装,闲庭信步地走进去,在关卫东追着他看的目光里,淡淡扫过他一眼:“说吧关总,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关卫东往前一步,今天是来求人的,所以他没有拿出长辈的架势,将姿态尽量放低,“明辉挪用公款一事...还请岑总高抬贵手!”

  “岑总?”岑颂不明意味地笑了声,转脚走到沙发里坐下:“我现在无业游民一个,关总就别抬举我了。”

  关明辉舔着老脸,走近他,腰弓下几分:“岑总说的这是哪里话,岑氏永远姓岑,早晚都是岑总您的!”

  他连‘您’都用上了。

  岑颂抬了抬眼皮,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可他越是沉默,关卫东越是抓心挠肝,只能厚着脸皮打亲情牌:“看在咱俩家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明辉又是你的叔叔,你就高抬贵手,不要把东西交出去。我保证,这钱,我肯定会还上的!”

  岑颂从烟盒里衔出一根烟:“那关总帮您儿子还上不就得了,还约我出来干嘛?”说完,他把烟盒往茶几上一撂,眯眼看他。

  关卫东听他这么说,压着的火气顿时就没忍住:“要不是你把那东西寄给我,我至于老脸都不要来找你?”

  这么快就耐不住性子了。

  岑颂笑了声:“照您这意思,若不是我知道这事,您原本是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事盖过去?”

  关卫东冷笑一声:“只要在三个月内把钱还上,就不算挪用公款罪!”

  “好像是这么个理,”岑颂嘴角勾出兴味:“可拿着这么一大笔钱去地下钱庄......”

  关卫东脸色瞬间慌张无措,气急败坏地怒吼一声:“你胡说什么!”

  岑颂两肩一耸:“我有没有胡说,关总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关卫东咬咬牙,把满腔的怒气往下压:“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

  岑颂看了眼时间,离他出门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他也懒得再兜圈子:“做了三年多的商人,养成了一个不看情面只看利益的臭毛病,”他站起身,语气轻描淡写:“关总可是岑氏第二大股东,比我父亲的都要多!”

  闻言,关卫东眼皮猛然一跳,瞬间懂了他的意思:“你该不会想要我手里的股份?”

  岑颂语气平平:“我不强人所难。”说完,他径直往门口走。

  “岑颂!”

  关卫东垂在身侧的手都攥紧了:“百分之五!我只能给你这么多!”

  岑颂回头看他一眼:“不急,关总还有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决定你儿子的未来!”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关卫东算是彻底知道了他的算盘。

  二十四个小时......

  他又何必再去多提心吊胆地数着这二十四个小时。

  关卫东追了出去,在电梯门口拦住了他。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明辉赌博的?”

  没有拿到他手里的股份,岑颂并不打算多说一个字。

  而他的沉默更像是一记重锤闷在了关卫东的胸口。

  “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我们父子俩还是我手里的股份?”

  岑颂眼神淡淡落到他脸上:“关总何出此言呢,难不成您做过什么让我怀恨在心的事儿?”

  关卫东笃定他不知道,当初那事,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既然你早就盯上了我手里的股份,那你肯定也知道,我手里就只有百分之十四了,我不可能全部都给你的,我还要养老——”

  “我说了,选择权在您手里,钱重要还是您儿子的前途重要,你自己掂量就好。”说完,他抬手摁亮电梯按钮。

  可关卫东却堵在门口不进去也不后退。

  电梯门几度开合后,他双拳握紧,微凸的瞳孔紧紧盯着岑颂:“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财务上的漏洞,你要负责填上!”

  “当然,这点关总放心,就当我捡了个便宜,低价收了您手里的股份了。”

  关卫东咬了咬牙:“你还要保证给明辉离开岑氏的体面!”

  “可以,关总还有什么要求吗?”

  关卫东胸口已经明显起伏:“那个东西,你要给我,不许留备份!”

  岑颂朝他伸手:“成交。”

  *

  “低价收了他手里的股份...”电话那头,靳洲笑出一声:“你真这么说的?”

  岑颂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你是没看见,要是眼神能杀人,他当时都想把我挫骨扬灰了!”

  “那就别管了,手续什么时候办?”

  “明天上午十点。”

  “除了你们,还有谁去?”

  “我估计,他能找的也就只有黄总了。”

  “那不正好,他也是你的人。”

  电话那头没有出声,见他沉默,靳洲隐约猜到了他的担忧:“闫嗔那边,你准备什么时候跟她说?”

  “没想好。”

  “是不打算跟她说,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岑颂长长吐出一口气:“瞒了她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从哪开始说。”

  “别的我不好给你意见,但如果让她知道你从一开始就在骗她,这后果,你可得自己多掂量掂量。”

  岑颂皱眉:“我也不是为了骗她而骗她,这不是赶到一块儿去了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她能不能理解你,那就说不准了。”

  岑颂心一横:“那我就不说!”

  “不说你要怎么解释你回岑氏的事?难不成继续瞒着,你能瞒几天?”

  岑颂烦躁地舔了舔唇:“大不了就说老爷子气消了,让我回去的!”

  可是他忘了,他瞒着闫嗔的何止这一件事。

  两天后的上午,岑颂前脚刚离开悦玺墅小区,曲添雅后脚就来了。

  她站在院墙外,仰头看着眼前的这栋目前已经划在靳洲名下的别墅,看了好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垂眸冷笑一声。

  涂着奶肤色的指甲连摁了三声门铃。

  当时闫嗔正在客厅,以为是岑颂又掉头回来,她忙小跑过去,刚要解锁,却因视频里那张脸而停了动作。

  她摁下通话键:“你怎么来了?”

  曲添雅看着摄像头,嘴角弯出笑:“来看看闫小姐,不知可方便?”

  闫嗔现在已经将她列入了阴魂不散的黑名单里,自然没什么好语气:“不方便。”

  曲添雅眉棱一挑:“岑颂又不在家,难不成闫小姐还有别的客人?”

  她的激将对闫嗔没用,“对啊,一屋子的客人呢,曲小姐也喜欢凑热闹吗?”

  曲添雅原本平平的嘴角弯出一缕意味深长:“热闹我就不凑了,今天过来打扰主要是有一件事想请闫小姐帮忙,听说这个房子是个风水宝地,不知可否帮我问问靳总,他有没有出售的意向。”

  她平静说完后,没有走,站在原地,脑海里在想象着闫嗔的表情。

  先是惊讶,然后愤怒,或者情绪失控地质问她胡说八道?

  想到这儿,曲添雅嘴角的弧度差点没控制好,她抿住唇角,刚低头略一清嗓子,门锁啪嗒一声。

  门从里面打开,闫嗔站在门口,神色平平的一张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曲小姐不必想着各种法子给我找不痛快,你又不是没有我叔叔的电话,想买这个房子直接找他就好了,何必跑来跟我说这么一声!”

  曲添雅表情有几分怔愣,从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到现在,她从未见过她情绪失控的一面,这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曲添雅很快收起讶异的神色,再度开口:“上次电话里闫小姐都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了,我又何必再来打扰,只不过,这个房子最初是岑颂的,我也是好心才来跟你提这么一嘴,别日后我将这房子买下,让闫小姐对岑颂起了什么误会。”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紧紧盯着闫嗔的脸,不放过她任何的表情变化。

  闫嗔将情绪收敛着,目光不转看着她,“说完了?”

  曲添雅蹙着眉,一向能将情绪很好把控的她,脸上现出了浓浓的不解。

  见她不说话,闫嗔嘴角掀起淡淡一丝笑:“曲小姐就别打这个房子的主意了,只要我还喊靳洲一声叔叔,这个房子就不会和你有一丁点的关系!”

  曲添雅强装镇定:“曲小姐未免有点太自大了吧?”

  “怎么,”闫嗔冷冷睨着她:“曲小姐难道觉得我买不起这个房子吗?”

  曲添雅白皙的脸上,褪了几分血色,“你早就知道这个房子是岑颂的?”

  “我知不知道是我的事,不劳曲小姐费心,不过,害得曲小姐又空打了一副如意算盘,我还挺过意不去的!”

  说完,她还礼貌地朝对面的人微微一颔首。

  门缓缓合上,随着“咔哒”的落锁声,曲添雅面色这才彻底僵硬。

  而此时闫嗔背身对门,目光缓缓扫过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这个房子原来是他的......

  竟然是他的......

  *

  成功将关卫东名下的所有股份转到自己名下后,老爷子也将自己和他父亲的所有股份一并转到了岑颂的名下。

  截止目前,岑颂手握百分之六十三的股份,成为岑氏集团的第一大股东,在董事会拥有了绝对话语权。

  好在他离职的时候,还不是董事会成员,所以尽管离职一事弄的满城风雨,但没对公司的股价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可如今他再回岑氏,总要对外界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上午,岑颂和老爷子一同出席了集团董事会。

  在所有董事的注视下,老爷子岑光耀将主席位让给了他唯一的孙子,自己坐到了一旁。

  那一瞬,所有人都暗暗为自己这段时间没有倒戈而暗松一口气。

  老爷子双手交叠握着拐杖:“今天把大家喊来,是要宣布一件事。”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端坐主席位的人。

  “昨天,关明辉以自己能力不足无法再继续管理公司为由递交了辞呈,辞呈里他坦白当初给公司造成巨大损失的那份合同是他给岑颂故意下的陷阱。”

  此话一说,在座董事面面相觑。

  老爷子一双鹰眼扫过众人:“我知道大家对岑颂多有微词,但是我想大家更知道,岑颂在过去三年从没有像大家一样享有过任何一个双休与节假日,他更没有年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连大年三十的晚上,都是家里的阿姨做好饭去书房喊他,当然,坐其位,受其重,这是他应该做的,他不能有任何的怨言,但是他作为集团的总经理,并不能对每一件事都亲力亲为,一份合同从起草到完善到审核,要涉及预算部、工程部、物质采购部、财务部、法律部,还有主管领导,最后才是总经理签字。”

  “但是上次,”说到这里,老爷子声调微提:“我为什么没有追究其他人,只对岑颂一个人下了重罚,我就是要让大家知道,在公事上,没有亲情一说!”

  “那十八页纸的合同,并不是谁签了字谁就要负全责,这中间,每一个涉及到的部门都有责任,可岑颂却并没有推卸责任,他自己扛了下来。而我为什么要让关明辉坐上这个位置,不是因为他有能力,我是要让那些有狼子野心的人看清自己的能力。不是没有给公司亏过钱的员工都能坐上这个位置,我要的是能亏得起钱,也能双倍给公司挣回来的有魄力、有能力、有担当的决策领导人!”

  老爷子铿锵有力的声音震慑在会议室里,余音落下后有短暂几秒的针落可闻,随即,掌声四起。

  以至于后来老爷子宣布岑颂成为集团最大股东,同时担任集团董事长一职的决定后,无一人有疑问和二话。

  董事会结束,老爷子带他去了岑氏大楼的二十八层:“明天开始,你就在这里办公了!”他简短一句后深深叹一口气:“就是便宜了姓关的那个臭小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放过他了!”

  岑颂笑了笑:“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是不像他的作风,但那是以前,以后,总要为人夫,为人父。

  他走到落地窗前,英隽的轮廓依旧锋利,但若细看能看出过去不曾在外面展露的几分柔情,他说:“有些人,有些事,留一分余地大抵不会错。”

  尽管早就知道自己迟早会回岑氏,可真的到了这一天,岑颂脸上依旧有掩不掉的意气风发。

  回到悦玺墅时,闫嗔正坐在沙发里。

  看见他满脸笑意地走过来,闫嗔平静地往旁边坐了坐,还拍了拍旁边的沙发:“你过来,我有点事要问你。”

  平时他回来的时候,小姑娘总会小跑着迎到他身前,今天......

  岑颂隐隐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

  他走过去,没有坐下,而是蹲在闫嗔的腿前:“怎么了?”

  闫嗔没有将自己被他握着的手抽回来,她凝眸看着面前的人,神色平静地问:“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岑颂第一反应就是她怎么知道的,谁告诉她的。

  他开始心慌,握着闫嗔的手不受控地用了力。

  他喉咙轻滚,低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嗔嗔。”

  尽管他面不改色,但是闫嗔从他的手上的动作感觉到了他的心虚。

  既然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和否认,闫嗔也不想等,她抬头,目光在客厅里左右转了一圈:“这个房子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岑颂形容不出来当时的心情,心有点放松,但又有点揪紧。

  这是他对她撒的第一个慌。

  可他却把这事完全忘到了脑后。

  可她是只知道了房子的事,还是说一切都知道了呢?

  他不确定,但一时又不知要怎么试探。

  他仰头盯着她的眼睛,拿出了会让她心软的心疼:“嗔嗔——”

  闫嗔对他的表情不为所动:“为什么瞒着我?”

  “不、不是故意的,”他眼睫抖了两下:“当时、是看你找房子找的急,又想你能住在一个安全、环境又好的小区,所以...”他停顿了一下:“当时我有想过直接告诉你实情的,但那时候你对我有戒心,我要是说了实话,你绝对不会住进来的!”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闫嗔刚想抽回自己的手去把他拉起来,岑颂原本蹲着的膝盖突然抵在了地上。

  只听“咚咚”两声,声音不算响,但客厅里安静。

  闫嗔表情一呆,眼睛睁大着往他膝盖看:“你、你干嘛?”

  岑颂:“......”

  其实他不是要跪下,就是刚才感觉到她要把手抽回去,一紧张,腿有点软。

  但是见她表情起了他未曾见过的变化,他眼睫无辜一眨:“给你跪下认错。”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正装,就这么跪在地上,满脸求她原谅的可怜兮兮模样,闫嗔觉得不是自己心软,而是任谁看到这一幕,心都硬不起来。

  可心是软了,但她语气不软:“你赶紧起来,谁要你跪了!”

  见她眉心没有摊开,岑颂依旧跪在地上:“那你不许生我气了。”

  说的好像她要是还生气,他就长跪不起了。

  明明自己做错了事,撒了谎,还反倒威胁起她了!

  闫嗔把脸一偏:“你要是不起,我就一直生气!”

  岑颂没想到她这么好哄,心里涌出一丝窃喜,他抿住嘴角的笑意,抬起一只膝盖,下一秒,只听他“嘶”的一声。

  “怎么了?”她着急的声音一出,腰也跟着弯下,掌心托着他膝盖,埋怨之余还有心疼:“是不是麻了?”

  她刚一抬头看他,后颈就被扣住,目光接到他满含侵略的眼神,没等她反应过来,唇被含住。

  握成拳的小手砸在他肩膀,她“唔”出一声,可岑颂并没有放开她。

  他知道她的,喜欢他吻他时的霸道和蛮横,也喜欢情到浓时他的星点温柔。

  闫嗔一直都有午休的习惯,可那天中午的午休,是从她饿着肚子开始的,只是睁开眼,床上只有她自己。

  看着旁边空落落的枕头,她心也跟着空了。

  他最近有些忙,接电话的频率高了,在家的时间也不如以前多了,尽管中午还是会回来,但下午一定会出门。

  她知道之前的如影陪伴只是短暂性的,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家。

  她都知道并理解的,可这并不妨碍她心生失落。

  长长吐出一口气,闫嗔摸了摸肚子,再看一眼时间,已经三点。

  他回来的时候是十一点多,可是他走的时候是几点呢?

  就这么魂不守舍地乱想了一阵,刚要起身下床,虚掩的房门突然从外面推开。

  “醒了?”

  闫嗔猛一抬头,刚想伸进拖鞋的脚顿住。

  下一秒,她鼻子里一酸,目光定在那张已经完全牵扯着她情绪的那人的脸上。

  泪眼盈盈的一双眼,让岑颂表情怔住,“怎、怎么了?”他一脸慌张的几个大步跨到她面前,蹲下来,仰头看她。

  他哪里知道女孩子在事后最容易起落的情绪,还以为是......

  “弄疼了吗?”这是他当时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性。

  本来还满心委屈的人,听他这么一说,又羞又恼:“你想什么呢!”

  他才没有乱想,他自己狼起来是个什么样,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而且今天中午他有点失控,虽然她表面看着气消了,可他怕她心里有疙瘩,所以就想着分她的注意力,情急之下,又想不到别的办法,就比以前更放肆了一点。

  见他去掀自己的裙摆,闫嗔按住他手:“你干嘛!”

  “我看看!”

  他说的不羞不躁,可闫嗔却脸一红,她把膝盖并紧,不给他手碰进去:“都说了不疼了!”

  岑颂却满脸不信:“真的?”

  “真的!”她把音都咬重了。

  岑颂从地上站起来,一手揽着她腰,一手托起她腿弯。

  “你又干嘛?”她可不是不耐烦的强调,而是带着几分嗲。

  “我能干嘛?”他把她抱起来:“抱你去刷牙洗脸!”

  他是一个该狼的时候狼的要命,该温柔的时候又会无限柔情的一个男人。

  当然,只有闫嗔见过他的双面。

  洗漱完,岑颂又把她抱去了餐厅,看见满桌子的菜,闫嗔愣了一瞬:“我怎么都没听见厨房有声音?”

  “累成那样,你能听见什么?”

  被他这么一说,闫嗔脑子里接连浮出画面。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怨道一声:“禽兽......”

  虽然她声音低若蚊蝇,可岑颂还是听见了,但是他装没听见,把耳朵凑过去:“夸我什么呢?”

  闫嗔没好意思看他,也没好意思将那两个字重复,只能嘴硬着:“夸你厉害,转眼就能变出一桌子的菜!”

  岑颂弯着嘴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要夸我禽兽呢!”

  闫嗔:“......”

  午饭吃完,满桌狼藉没人管,岑颂不喜欢洗碗,但是他也不会让闫嗔去洗,打了电话约了一个保洁阿姨后,他就拉着闫嗔去了沙发里坐着。

  安安静静的客厅里,他低头摆弄着她的手指,犹豫着要怎么开口跟她说重回岑氏上班这事。

  也正是那犹豫的时间,闫嗔突然‘旧事重提’,“以后不许骗我了,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骗人就是骗人!”

  所有的话就这么梗在了喉咙。

  可骗她的事情不能说,再回岑氏这事总要让她知道。

  正想着把中午没来及跟她说的董事会一事这会儿都告诉她,还没来及开口,搁在茶几上的手机震了。

  闫嗔比他先一步看向屏幕,她一愣:“是爷爷!”

  岑颂在她满是惊讶的眼神里接通了电话。

  “你下午两点来我这一趟,有点事要跟你说。”

  岑颂应了一声好。

  见他就说这么一个字,闫嗔顿时就急了:“你怎么连声爷爷都不喊?”

  不等他说话,闫嗔又忙问:“是找你有事吗?”

  岑颂反应稍慢:“嗯,让我去找他。”

  “那你别坐着了,”闫嗔拦着他胳膊站起来:“快去换衣服!”

  就这么被她拽到了衣帽间,换好衣服又被她一路推搡了到了别墅大门口,都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那张小嘴还在喋喋不休着:“不许顶撞他老人家,听见没有?说什么你都听着,万一说的是你不爱听的,你也不许还嘴!”

  岑颂:“......”

  见他杵在门口还不走,闫嗔更急了:“你别站着了呀,都快四点了!”

  “嗔嗔——”

  他一脸纠结又欲言又止的表情让闫嗔以为他是想和她腻歪在家不想去。

  “哎呀,别磨蹭了,”闫嗔拖着他胳臂把他拉到了主驾驶旁,还给他开了车门:“早去早回,我在家等你的好消息!”

  这个时候再说他已经回岑氏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只能等晚上回来当做‘好消息’跟她说了。

  “在家等我!”说完,他在闫嗔额头重重亲了一口。

  看着他车渐渐驶远,闫嗔垂头失笑。

  中午还生怕他因为忙而忽略了自己,眼下,她倒是迫不及待地将他推了出去。

  岑颂也没在老爷子待多久,出了小区没多久刚好看见一家花店,想着也有好几天没给他家小姑娘买花了,岑颂就将车停在了路边。

  之前他给闫嗔买的虽然都是玫瑰,但都是粉色,最象征爱意的红色玫瑰,他还真是一次都没送过,之前是觉得俗气,今天再看,竟然觉得还挺美。

  车窗落下半扇,金色余晖洒进来,伴着初秋暖而不燥的晚风,满车花香萦散开,清清淡淡,很像她枕头上、毯子上、床单上......

  所有被她沾染过的地方,都会留下这种淡淡的香。

  而那个时候,闫嗔正站在三楼的阳台,在晾晒她刚给岑颂洗好的衬衫,一件白色,一件黑色。

  最近她学会了熨烫衣服,早上岑颂穿的那件黑色衬衫就是她亲手熨的,板板正正,一丝褶皱都没有,本来还想给他打领带的,可是就一个转身的功夫,他就自己打上了。

  他以前说过:等她哪天谈了男朋友,指不定会让她帮着打领带......

  谁能想到,当初说这话的人,如今却成了她的男朋友。

  抚平衬衫的衣摆,闫嗔刚要转身,视线掠过院墙外。

  刚好看见一个穿着卡其色上衣的男人从黑色轿车里下来。

  闫嗔短暂蹙了下眉,转身出了阳台。

  刚从三楼小跑到客厅,就传来了急促的门铃声。

  视频里的那张脸,闫嗔不认识,但面色看着有些凶狠,又一阵接连的门铃声中,闫嗔依旧没有摁下通话键,更没有将门解锁。

  想着对方或许是找错了门,又或者——

  “岑颂,我知道你在家!你给老子出来!”

  高昂的音调让闫嗔两个肩膀不由得一缩,垂在身侧的手也抬起到嘴边,圆润的指尖磨在双齿之间,正犹豫着要不要问对方是谁的时候,又听对方吼出一句——

  “你跟我滚出来!”

  男人叉着腰在门口转了一圈,继续开始骂咧:“跟我玩这阴招,可真不愧是你姓岑家的作风,想把老子踢出公司,明明白白跟老子说一声,我他妈绝对没有二话,还真当你们岑氏是块香饽饽是吧,跟那个老不死的串通一气,给我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可真能耐啊!”

  “砰”的一声踹门的声音,让刚走到别墅大门后的闫嗔猛然后退一步。

  “弄了个女人养着,敢情是个烟雾弹是吧,好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沉迷女色,好让我们爷俩对你放松警惕,你这个算盘打的可真叫一个响,这么一个陈年老梗居然被你玩这么溜,我关明辉可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

  “也是,你岑颂什么人呐,新闻媒体都能和你串通一气,那新闻稿都是你连夜写的吧,把自己写的那么惨,岑总,你为了把我们父子俩踢出局,当真不怕把脸踩在脚底呐!”

  “现在回到岑氏了,还高坐主席台,我们关家的股份,你可真要捧住咯,别哪天砸下来,把你们岑家的两位砸的血肉模糊!”

  “还有你养的那个女人,听说长得不赖,你可得保护好咯,别哪一天落到我手里——”

  骂咧声突然止住,另一道声音透过门缝骤然传来——

  “落到你手里?”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是两章哈 码字都码到吐血 你们也不夸夸我 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