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现代言情>折蔷薇【完结】>第18章 Chapter 18 “你想怎么定义都行,苟.且、偷.情。”

  卿蔷醒在月光最盛时。

  她睁眼那会儿怔了片刻, 差点错把晚夜独亮的白玉盘当成太阳。

  身子还是些许酸痛,依稀记得是被按摩过,心理上舒坦了点儿。

  窗户已经关了, 室内只有江今赴在外屋视频通话的声音,他声音偏淡冷,没什么起伏, 对面倒挺急切, 就是不太正经。

  江今赴手机音量调得低,卿蔷只能依稀捕捉到对方断断续续的话语, 什么“追人”、“失恋”之类的, 不过倒是容易猜出来是谁——

  原余,在北城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浪荡子, 与任邹行截然相反, 他惯会忽悠人, 面稳心浮。

  她悄然下床, 不料刚踩到地毯上, 双腿发软,又跌坐回去。

  卿蔷轻盈,弄出的动静不高不低, 却能恰巧引起江今赴的注意。

  他抬眼看来, 漆黑眸子里浮现了明显的嘲弄。

  卿蔷没理他,从被子里出来有点儿冷,她径自披了他搭在衣架上的外套, 就近窝在了沙发上, 两条胳膊垫在沙发背支着下巴回望他。

  她穿了玫红绑背吊带裙, 搭上纯黑更显肤色白皙。

  一觉睡醒, 那种盛开绽放的气息更清晰了, 显得她不知好歹地撩拨起人来,得心应手许多。

  “往下查。”江今赴喉结上下滚了下,一句话说得偏哑又冷。

  没等原余再哭诉要回国,他就挂了电话。

  “二哥,”卿蔷明摆要掠过昨日荒唐,昳丽容貌染上艳色,她一笑,“你跟我说说,童家那上千亿是怎么回事儿?”

  她醒来睁眼,是刀剑出鞘,再一启唇,是刀刃冒寒芒,真一点儿不带歇的,天堑的隐于世感,倏然像兵器无影的江湖,气焰足得很。

  江今赴垂下视线,把手机放在桌上,没搭腔。

  卧室左侧墙摆放着国际象棋的展柜,里面战争艺术、“孙子兵法”、仿陶喷金、J. Grahl、巴卡拉水晶、皇家珠宝等系列套装规整摆放。

  熠熠生辉,闪耀交织。

  江今赴爱玩儿这个,卿蔷清楚,他主宅还有专门的棋室,只不过那儿摆的都是些收藏价值高的。

  她不喜欢,她只愿意参与功利场上的对弈,但从前跟江今赴待着的时候下过,规则什么也都懂,就是输个不停,更提不起兴趣了。

  所以他就在天堑放了些好看的棋子,勾着她把玩。

  江今赴迈步去开了壁灯,又拉开玻璃门挑选,寡淡调子终于响起:“口头支票罢了。”

  卿蔷反应了几秒,眯眸扬唇,语气也不高昂:“二哥,你这么谈笑可没意思了——”

  她笑了声:“怎么?您金口玉言敢说,他童家就敢信?”

  “你不信?”江今赴长指划过棋子,要比那镶金嵌玉的东西矜贵上几分,他取出一盒,回头不冷不淡地觑她眼,“那白纸黑字,你信吗?”

  他将棋盒放到桃心木桌上,修长分明的手捻着一颗颗棋子,细致按照配套的棋盘纹路摆放。

  又是傲雪欺霜、君子倜傥的氛围。

  但卿蔷这阵子浑身没一块是没印儿的,不会再被他蒙骗了。

  她唇角都懒得弯了,歪了歪身子示意她不信,只抬眸望着他,催促意味很浓。

  她这副模样,很容易让江今赴想起以前她要探哪家的底时,就会细白胳膊一盘支着脸瞅他。

  她一惯会用最便携有效的方法拿到她想要的东西,收起刺卖乖、须臾安分,都是手段。

  棋盘摆好。

  江今赴缓步走到沙发边,手撑在她身侧靠背,青筋微绷,他倾身:

  “盖了公章的合同,童家求之不得。”

  他在解惑,还不解全。

  卿蔷却被他的靠近激到,本能地攥了下手指,半刻屏息。

  江今赴没有过多的动作,她只是撞进他微沉黑眸,就酥麻渐起,灵魂发软,是还未消退的性.反应。

  “是吗?”她眉梢不悦,婀娜身姿甚至迎着危险感更上前了些,“那你应该跟着尝尝牢狱之灾呢。”

  卿蔷的反骨比什么都重,尤其是对江今赴。

  两人身上的掌控欲同样浓烈,所以相斥。

  她不满自己落下风。

  江今赴如她所愿,与她额头相抵。

  卿蔷颤了一瞬。

  纯棉睡裙挡不住她的婀娜线条,背后蝴蝶骨恰好被两条绑带交叉束缚,情.欲痕迹仍鲜艳,给她此刻故作云淡风轻的姣好容貌染上了妖孽的意思。

  “我那么蠢?”江今赴轻笑反问,薄凉嗓音逗她:“怕是配不上跟你春.宵.一.度啊。”

  良久安静。

  屋里很暗,外间的灯在江今赴进来时就关了,墙壁上暖芒徒留,照不太到他们这边儿。

  月光也被窗外树影分割碎散,暗色朦胧渲染。

  笑意蓦地爬上卿蔷眉梢,她伸手叩在他后颈,位置摁他红痣。

  是温情的动作。

  如果她没拿拇指狠划就更好了。

  江今赴喉结处留下道红痕,尾处渗血。

  一瞬的疼,算不得什么,就是败了气氛。

  “二哥,是我挑的你,”她轻慢弯着唇,一下一下摁压他喉结突起,显得极端危险,“算有遗策,你得接受。出电梯的人如果不是你,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不找别人呢?”

  但他们心念合一。

  只会是他,也只能是他。

  却不能明说。

  江今赴又往下压了些,眼底阴刻味重了些,他不顾她致命的手,挨蹭她的唇,咬着碾了口。

  卿蔷颤栗了下,作乱的手坠在他肩上。

  江今赴含她唇:“你想怎么定义都行,苟.且、偷.情。”

  “至于换个对象......”他似纵容,音调微沉,胸腔震出声短促的笑,“祸从口出的道理,你应该懂。”

  卿蔷提不上劲儿,软在靠背上似的,耳垂微红为她添上云娇雨怯。

  “亲一下就软了。”江今赴淡谑,探到她腿侧。

  她一缩:“江二!”

  他没理,捞起个软毯,顺势起身,嗓子还滚出声:“嗯?”

  卿蔷面无表情,黑白分明的眼睛闭了又睁,上下唇碰,吐出三个字:“干得好。”

  江今赴:“谬赞。”

  他将软毯铺到藤椅上,又坐在对面儿,仰首歇了歇脖颈,整个人莫名松垮:“下盘棋,我告诉你童家哪步错了。”

  这个诱惑力太大。

  卿蔷眸光流转。

  过了会儿,摇曳身影被暖光笼罩,歪进软毯里,她不走心,眼尾趋平:“成交。”

  棋子很好看,通体白金制成,钻石涂层,底部抛光,在水晶玻璃棋盘上自由顺滑,是种冷色调的璀璨,银得斑斓。

  输得更快。

  卿蔷一步一送棋,兵马后皆成弃子。

  她要真用心,其实能将就过上几招,但现在明显敷衍。

  江今赴垂着目光,看不出喜怒,他没让她,将杀王,边角胜。

  “说吧,”卿蔷指腹揉捏着王冠下的野生珍珠,“二哥,让我听听你的算计。”

  浅橙光下,江今赴漫不经心地摆着死局,他手背攀青,骨相是无可挑剔的,神淡显斯文,凶起来,又倍儿阴刻。

  棋盘只差卿蔷拿着的白后,江今赴起身走到她背后,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握她拨动棋子:“谈不上算计,纸换纸罢了。”

  残局瞬解,单后杀王。

  江今赴松了手,散散环在她身周,偏漠哑的嗓音压在卿蔷耳边:“童邵有个欠条在我这儿,恰好抵了那千亿。”

  “你查不到我在国外做什么,怎么不从童邵下手?”

  顿了顿,江今赴有了几分玩味的意思:“只有我能入了你的眼,是吗?”

  一句装模作样的试探,甚至不需要回答,他尾调向下,是陈述。

  卿蔷倏地起身。

  江今赴挡了下她撞向桌边的身子,桌斜了点儿,又很快被他摁回,棋子却遭了殃,滚落到地毯上“咚咙”几声。

  倒是应了卿蔷的心跳。

  她眉眼含霜。

  因着江今赴的存在,自动忽略了其他相扣的人,是她的疏忽,也是不该犯的错。

  掉下的棋子被灯打着折射在墙上光线,摇曳着切割暖意,有几分凛冽,抛却它们的场景像被摁下慢放。

  卿蔷回身,手支在妙曼曲线后,抬眸看他。

  江今赴眼底阴沉散了个尽,留下稍许似是而非的逼迫,与她的距离还保持着假惺惺的分寸,不为所动得一如当年。

  卿蔷长睫一颤,弯了弯眉,笑得嘲讽,“二哥,你要这么说话是吗?掉价跟个败家子比,不像你的作风啊。”

  “我看上眼的人不止有你,”她见他翳色附上视线,眼尾挑得愈发高,“但论爱,你排不上号,论恨,你当属头牌。”

  卿蔷偏了偏头,媚颜故作无辜,咬着字缓吐:“满意了吗?”

  她不给江今赴回的机会,人艳得活色生香,抬指戳他心口:“这话搁在你跟我这儿,太见外了。不如省得我查,你告诉我,童邵脑子是哪年丢的?”

  半晌,江今赴气场散漫了下去,他倾身:“在商言商,我送了你几个答案,你该还了。”

  卿蔷好笑:“二哥还有不懂的呢。”

  “比如,”江今赴覆上她心脏处按了下,“你在北城的时候,这儿动过吗?”

  她一僵。

  江今赴领口微敞,轻佻得很,力道却没面上轻,让她有须臾的喘不过气,喉结凸起尖锐,冷意撩心入骨。

  卿蔷唇微张了张,话还未出口,身子骤地被带着前倾——

  江今赴忽然动作,眉目间没了掩饰,耐性消散无踪,他转手叩着她后颈向前一拽。

  卿蔷心惊了下,再回过神,人已经跪坐在藤椅上,膝盖陷进柔软触底,磕到了藤编,手扶在他肩侧堪堪稳住身形。

  “怎么不说了,”江今赴换了称呼,“玫玫。”

  作者有话说:

  写的过程中想到个有意思的段子:

  看别人对峙:“打起来打起来!”

  看卿卿二哥对峙:“doi起来doi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