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高岭之花移栽指南(近代现代)>第77章 舆论脏水

  谢承洲约孟辰安后天下班后一起吃饭。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本该习以为常,只是想起那天看到的短消息,孟辰安心里的别扭感就诡异地浮了上来。

  虽然男人没有明说,但孟辰安清楚八成就是那天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该不该给谢承洲准备生日礼物。

  照道理,对方从未提起过生日的事,自己不该知道才对,如果准备了礼物,谢承洲问起来,难道说是因为无意中偷看到了他旧情人发来的信息?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可是明知道却故意空着手去,孟辰安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就过不去,他实在做不出这样的事。

  他头疼不已,觉得谢承洲的存在真的总是给自己找事,为什么他就不能安分地和老情人相亲相爱去过生日,偏偏要来招惹自己?

  到了约好的那晚,谢承洲还是一如从前地在集团楼下等他。

  巧的是,康琪的大奔适逢从地下车库开上来,和正要上车的孟辰安碰了个正着。

  孟辰安很怀疑,康琪的妈妈当年生她坐月子的时候是躺在八卦图上的,这家伙摇下车窗探头探脑的样子活像一只伸直了脖子还想要不断延伸再延伸的鹅。

  欲与长颈鹿试比高的胆魄不是谁都能有的。

  一见到她那两只亮晶晶的卡姿兰大眼睛,孟辰安就牙疼。

  车里的谢承洲见他站在车门外不动,问:“怎么了?”他瞟了眼外面,也看到了康琪,故意装不认识,“那是你的下属?”

  孟辰安破罐子破摔,坐进车里,轻轻“嗯”了一声。

  直到司机开车驶离园区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谢承洲感到好笑,打趣他道:“你好像有些怕她。我猜猜看,是不是因为你不想让她知道我俩的关系?”

  孟辰安被他噎住了,他古怪地看着这个脸皮也很厚实的男人,质问他:“什么关系?”

  谢承洲:“没有关系。”见人对自己的回答还算满意,他又不甘心地补充了一句,“我现在算岗前培训阶段吗?”

  孟辰安否决得飞快,“不是!”又想到今天是男人的生日,自己这样说是不是太过分了,可是明明是对方先起的头,凭什么要自己退步。

  谢承洲似乎真的有些落寞,自嘲地说:“看来我努力了这么久,还是原地踏步。”

  孟辰安心里也不痛快,只是嘴上却还补刀子,“你现在放弃还能及时止损。”

  后续便是一路的沉默,直到来到餐厅,站在明亮的灯光下,孟辰安才发现对方今天穿的西装就是之前订制的其中一套,他也有一套差不多款式的,只是在颜色和细节方面有所不同。

  他才意识到了男人之前不可理喻的举动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他不自在地与谢承洲错开步伐,稍稍落后,以此来替自己遮掩。

  可谢承洲一直关注着他,孟辰安身上再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男人低叹了一声,毫不忌讳是在公共场合,亲昵地拉住他的手将人往里带。

  等进入用餐区,孟辰安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谢承洲今晚将这家餐厅包了场,原本宽阔的场地上只摆着一套餐桌椅,周边被成片的璀璨灯饰、气球、鲜花点缀,像是有人借来天际的星河搭成一条蜿蜒的路铺在孟辰安脚下。

  孟辰安被引导着踏在水蓝色芙蕖造型的装饰物上,颇有点步步生莲的寓意。

  走到一半,他忽然惊醒,一把甩开谢承洲的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惶恐地问他:“你要做什么?”

  谢承洲上前虚虚地揽住他肩膀,将人领到椅子上坐下,他按住对方要起身的姿势,说:“辰安,你在害怕?你以为我是要做什么?”后面几个字他几乎是贴在孟辰安的耳边说的,伴着吐息,男人的唇有意无意地浅尝辄止了一下,在他敏感白皙的耳朵尖上燎了一簇滚烫的火焰。

  孟辰安不适地转过头,对方的唇若有似无地从耳根滑至颈项里,他攥紧手,眼眸被周围的星光蒙上一层纱雾,他唇齿微冷,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捆缚在那儿,“够了。”

  谢承洲适可而止,他安抚地轻拍了拍孟辰安的肩膀,在对面落座。

  他举杯,“今天是我生日,所以……辰安,放轻松。”他自嘲地笑笑,不等对方回应,就喝干了杯中酒。

  孟辰安试着笑,可面部肌肉没有一块是听话的,他尝试了多次,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就在这时,演奏者拿着小提琴悄悄来到了角落,被孟辰安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不由地一把抓住了它。

  他站起身来,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导致座椅在地面上划拉开发出一道略微突兀的噪音。

  孟辰安逃也是的走到演奏者面前,两人交谈了几句后,演奏者就把手上的小提琴交付给了他。

  谢承洲略微诧异地看着孟辰安,见他两脚略微分开,收腹垂肩,更显得身姿挺拔如修竹,腰细腿长,绝世独立。

  他右手持弓,跟着缓缓拉动琴弦的动作,他的身体也随之轻微晃动。

  他以一首欢快的《美丽的罗丝玛琳》开头后,又拉了几支比较娴熟的曲子,最后以应景的《生日快乐》做结尾。

  等完成所有曲目,孟辰安略吐出一口浊气,好久没练,生疏了不少,有几段还拉错了,也不知男人听出来没有。

  他有些赧然,将小提琴还给主人后,局促地回到了座位上。

  刚坐下,就被谢承洲搂住了手,对方无耻地低头亲吻这双才演奏出美妙音符的指尖,格外小心翼翼。

  孟辰安手指微曲,一时被烫得忘了反应。

  谢承洲说:“谢谢你,辰安,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两人静静地用餐,偶尔交谈几句,谢承洲抿了口红酒,“之前没发现你还会小提琴,学了很久吧?”

  孟辰安摇摇头,脸上显出几分回忆的神采,“小时候跟着爸爸学过一段时间,我对乐器没什么耐心,玩闹的成分居多。”

  谢承洲玩笑道:“已经很好了,起码唬得住我这个门外汉。”

  晚餐快结束的时候,谢承洲借口上洗手间亲自将蛋糕推了出来,孟辰安总觉得不该是这个样子,搞得好像是自己在过生日一样,有些主次颠倒了。

  一场生日庆祝顺利地过去了,到了第二天,蒋震明拿着一个礼品盒来找谢承洲。

  “哪来的?”谢承洲打开一看,是块男士手表,价格不菲。

  蒋震明笑眯眯地打哑谜,“反正以我的工资水平是买不起的。”

  谢承洲瞅了他一眼,“你在嫌薪水少?看来是找到下家了。”

  蒋秘是职场老油条,才不会被上司一句话就吓得乱了方寸,他凑趣道:“哈哈,要是孟总肯收留我,我倒是愿意去他那边跑腿,看祝淮那小子膘肥体壮的,日子肯定比您这边清闲。”

  对方轻嗤了一声没说话,蒋震明就知道自己这记迂回的马屁没拍错。

  谢承洲摘下手上的腕表,将盒子里的那块戴在了手上,他动了动手腕,说:“辰安的品味一向合我的意。”

  蒋震明懒得吃狗粮,见使命达成立马就溜号了。

  然而,谢承洲因为生日礼物带来的喜悦还没持续两天,在周末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就因为几条劲爆的新闻热搜戛然而止了。

  【S市某富二代以身上位,叱咤商场无往不利】、【夏某某酒店双飞,兄妹共事一夫】、【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这些抓人眼球的桃/色标题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占据高位,在各大网站上引爆流量。

  加之一些新注册的小号以知情者的身份匿名爆料,长篇大论地将时间线一一梳理,借由似是而非的口吻,夸张的遣词造句,很轻易地将大批不明真相的群众吸引了进来。

  不出半小时,在众说纷纭,吃瓜热情异常高涨的时候,有人爆出了几张打码的照片,又因为不出三分钟就删帖道歉,成功地将这波浪潮推向了巅峰。

  手快的人都自觉有图有真相,从那些照片中很快猜出了今晚一系列热搜背后真正的男主角——孟辰安。

  虽然不涉及明星娱乐圈,本不该有这么高的热度,但因为和豪门沾边,加上又是劲爆的桃/色丑闻,不管之前知不知道孟辰安的,都像闻着腥味的猫一样蜂拥而至。

  谢承洲刚看到那些照片,血液立马逆向冲往头顶,他五官狰狞,目眦欲裂,连蒋震明都吓得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照片他之前就看过了,只能说背后推动的黑手心黑手狠,还神通广大。

  最新的一张是前两天谢承洲过生日的时候偷拍到的,对方拍摄角度刁钻,故意借着周遭装饰物的遮挡将另一个当事人谢承洲的身影模糊掉,只露出一个糊妈不认的嘴部特写。

  谢承洲正在亲吻孟辰安的手。

  蒋震明啧啧称奇,这老房子着火噼里啪啦的同时还玩得一手好纯情,这位把生日晚餐弄得像偶像剧求婚的霸总竟然是自己的老板?

  更绝的是,照片里孟辰安那张独树一帜的脸在灯影花海营造的暧昧氛围中显得羞窘隐忍,惹人遐思。

  真是珺璟如晔,雯华若锦。

  如果这张照片已经惹怒了谢承洲,那么其他几张就显然是在找死了。

  幕后的人手眼通天竟然能拿到去年孟辰安被下药后的偷拍照片。

  那晚酒店那么大动静,即便谢承洲当初抱着人去医院的时候特意清了场,还是免不了会有不长眼的东西偷拍。

  事后,蒋震明已经找人去清理了一波,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是随着后面几张医院的偷拍照和印着孟辰安名字的病历单局部的曝光,已经能引申出无数带着有色眼镜的臆测了。

  更别说,还有当初闹过一波舆论的关于孟琼洁的死亡,也被一同拔出萝卜带出泥。

  遗体照片、死亡鉴定,还另外掺杂着不知哪里找来的张冠李戴的诊断照片。

  两分真,八分假,对方显然很精通造谣的手段技巧,捕风捉影地将孟辰安描述成一个私生活糜烂、喜欢权色交易、还得了脏病的纨绔富二代。

  如今网上各种恶毒、下/流的言论甚嚣尘上,那些自以为了解到真相的人们不惮以最险恶的心思去揣测、妖魔化他,将一盆又一盆脏水往他身上倒。

  其中又不乏个别将孟父陈年往事翻出来重提的人,更是在虚幻的网络世界掀起又一波高、潮。

  蒋震明没等谢承洲开口,抢先说道:“已经联系媒体尽快撤掉热搜,下面的人分头行动,明早就能把餐厅、酒店、医院这三个地方的内鬼和偷拍的人找到,至于那个幕后黑手,相信也不远了。”

  蒋秘恨得咬牙切齿,去年酒店那几张照片的流出不就是变相地在状告自己办事不力嘛,如今这个烂摊子自己要是没法收拾,估计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谢承洲脸黑如锅底,手上青筋暴起,“去联系程律师,收集证据,凡是牵涉其中的,不论是媒体还是个人,一律起诉,不接受调解。”

  说完他站起来拿了外套就朝外头走,一路风驰电掣地来到孟氏,虽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大楼内好几层仍旧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