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前任>第59章 陈遇言就是他甲方爸爸。……

  陈遇然小脸红扑扑奔到祁让身前,看他也看他手里的飞机,小眼神意犹未尽。他还想玩。小孩儿么,玩起来劲头就足,不玩得筋疲力尽不愿歇停。甭论,常年被拘在家里,陈遇然什么时候这样撒欢过。可不跟放风一般,成了一只小野马唯愿就这么玩儿不休。

  “乖啊,咱们明天再来。”祁让捏一下他的小脸,把飞机放他手里,将他半抱着放到副驾坐好。

  “天晚了,咱们得回家。不能叫你姐和家里人担心。”

  他嘀咕着,并不急着给陈遇然系安全带,而是学着陈遇言,按着她的交代,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后颈和后背,果然汗了。

  拿她给的汗巾,祁让不太熟练的给陈遇然贴着背搁上。完了,揉他毛茸茸的头,轻笑一声:

  “也就是你了,有这个面子。你哥我什么时候做过保姆,这么伺候过人。”他咧咧嘴,有些认命的说。

  说完接着伺候,给陈遇然系上安全带,把在脚边排队的丑爷捞起来,叫它小主人抱上。陈遇然也听话,虽然想玩但哥哥说不玩了,他也不吵乖乖坐着不动。现在除了他姐,对这个哥哥他亦然服帖,很听祁让的话。

  安置好未来小舅子,祁让绕过车头上车。对着后视镜他瞄两眼,随手抓了抓头发,将被风吹乱的发型重新捯饬了下,又照两下镜子,对里头那张脸他感觉很满意。

  就问问,长这么好的姑爷,打哪找去?他心下哼哼。她不看他,可还有丈母娘要看他呢,这印象分他得攢得死死的!

  嘚瑟过了,对上陈遇然憨懵懵的小眼神,他嘴角勾着笑意,伸手替小孩也理了把头发,小东西同他姐一样发质柔软,随便扒几下就好。整完了头发,他看一看微微一扬眉,又取了湿纸巾给陈遇然擦手擦脸。陈遇言将她弟看得宝似的,他得叫她瞧瞧,他也能把她弟弟照顾得好好的。

  都整明白了,他问一声:“口渴了吧?”

  亦不等回话,他给孩子丢了零食和水,给了丑爷一块鸡肉干,由着两小只自己去弄。继而,在开车前他慢悠悠掏出手机。气了人,他得哄哄。

  这天晚上,生了一天闷气的陈遇言回房,在满室榴莲香里打开手提查看她的店铺,发现有了新的流水。点开订单,她愣了愣。

  有人包月,要了三个月的道早送晚安套餐,但服务的对象竟是她自己。简单说,就是有人出钱,晚安买给她。有人为她买了送早安和晚安的服务。并且对方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只说了一句:

  “谢谢你送给我温暖。”

  然后对方留的电话是——12345678……

  没有联系方式,她就找不到人。陈遇言眨眨眼睛,对着屏幕发了会愣。再然后她弯了眉眼,脸上露出笑来。心中感到神奇又很是感动。这是她想也不曾想过的事。

  看对方留言,她想,这应该是曾经买过她套餐服务的客人。或许现在也还是她的客人。但很明显,对方是纯粹想送她一份礼物,并不想她知道身份所以匿名。如是一想,陈遇言但觉心头鼓涨倍是暖心,为这份陌生人所给予她的善意与温暖。但与此同时,她自然也很有些不过意,无功受禄,让她感觉不好意思。

  “谢谢你。”她扬起笑容对着屏幕说。

  亦惊亦喜,突如其来的这一个小插曲,让陈遇言憋闷的心情瞬即舒缓,她的心情变得明亮起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好人的,她想,有很多心思柔软的人。

  在这件事上,陈遇言完全没有考虑祁让。之前那位客人一下要包七十年,她会心有疑虑,会猜疑是不是他?但这回她压根没想过他。因为这一点不象他的风格。他那个人买东西象洗劫,用钱象洗钱。如果是他,那他一定会包年的送会买得更多,好像他家的钱不用交税一样。

  到底还是单纯了点,陈遇言又哪里想得到,某人要的就是她这个效果。为的就是要她开心。那想她开心,就当然不能叫她知道是他。对此,某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但有一点陈遇言想得没错,这的确是一份纯粹的礼物。纯粹到某人压根也没想叫她知道是他,以后也不会告诉她。

  隔壁房,花钱不交税用钱象洗钱的男人,嘴里含着烟,靠着床头盘腿坐人床上,懒懒散散跟自己是房间主人一般自在。

  他面前同样架着手提,这会正跟助理小江连线处理工作事宜。陈遇言奇怪,问他都不用管公司的吗?

  哪能不管呢。

  傻宝!

  不过是把她放在了更重要的位置。

  公司他能异地加班,大不了熬熬夜,辛苦一点无所谓。可他和她却不能异地恋爱,八字没一撇,人还没追上呢。可不得追着跑。

  祁让没什么表情,眼眸微眯抽着烟听着小江的汇报。看着懒洋洋气质散漫,但他眼神冷静,该听的重点一个没漏。并且他还能一心两用,一面听着,一面不忘守着手机等她的晚安。

  待等来了,他勾勾嘴唇,将烟灰掸在他自备的玻璃杯里。陈遇言家没人抽烟,自然也没有烟灰缸。而她更不可能会跟他准备烟灰缸。鼻间喷着烟雾,祁让夹着烟挠了挠太阳穴,眸色变得柔和。他长指一划拉,给她回了个晚安。心下寻思,这只会对着他闹脾气的憨包子,晚上的心情应该会变得好一些吧。

  将手机放好,吸着烟看向屏幕时,他的脸色又变得淡了。对面的小江见怪不怪,亦然淡定的接着说。

  再过了一会听完汇报,祁让毫不迟疑,相当干脆的做下决定,一秒也没犹豫:

  “这事你和汪晓磊商量着办。”

  他淡淡出声,漫不经心很无谓的口气:“你俩要确定能拿得下,这单就接了不能就推掉。”

  还是那意思,现阶段,陈遇言就是他甲方爸爸。是急需他全力以赴,挖空心思去攻克的最重要的目标。是以,接下来,他也不得闲。他的时间会非常紧凑。

  这个“闲”当然是针对他工作而言。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想,他大约都不能全日制的上班。他得追着她,给他也给他们老陈家抱个媳妇儿。

  谈完这一茬,俩人继续说。这一夜直至近凌晨时分,祁让才算加完了班。

  ※

  次日,清早。昨晚心情放霁的陈遇言一起床,心情又变沉重。因为她爸和她妈竟然又连夜打了豆腐。

  “妈,您干什么活呢!您这脚还没好利索呀。”陈遇言愁着眉,不赞同的和她妈说道:

  “医生不说了吗?至少要休息一两个星期呢。还有爸,他也需要好好休养几天才行啊。”

  “没事儿,我晓得我心里有数呢。我没动脚我都坐着。做得也不多,就做了一锅,给街坊邻居吃点。”

  张小禾打了个呵欠,说道:

  “你爸我已经让他去睡了,我这脚不能动的,昨夜里他做一多半。”

  一天天空坐着,张小禾心不能安。起先,姑娘难得回来,便歇了两天。不过也还好歇了,不然那天摊子都要被砸了。只是张小禾亦不好对自己姑娘说,因为小齐前天赶走了看热闹的街坊,她心里就有些忧虑,担心得罪了人。另外开门做生意,本来也不能歇得太久。镇子里亦不止她一家卖豆腐,前面就有一家呢。莫搞得老主顾都跑过去了。

  陈遇言张了张嘴,终是抿了点笑对她妈道:

  “那您先看着,我去买早点。您吃点儿就去睡我来看摊。”

  张小禾望着女儿笑,点着头说了声:“好。”

  接着又笑了笑道,心疼又欣慰的:“我享我姑娘的福哟。”

  陈遇言忍住鼻酸,冲她妈笑着转身去买早点。她快步走着,在转身的瞬间,眼里的泪意就有点绷不住。她心里疼得很。

  老话说:“人生三大苦,撑船打铁做豆腐。”

  做豆腐是一件特别耗费体力,特别累人的事劳动强度很大,需要很强的劳力。而她家就做传统豆腐,手工制的酸浆豆腐。除了拉豆黄有机子,其余熬豆黄,滤豆渣,点豆腐,盛到模具成型滤去水分,每一步工序都靠人工。

  通常凌晨就要开始忙,基本要熬一个通宵。零点开始,7点出豆腐。天天如此,月月如故。一年上头只有过年不出摊的几天,能睡个好觉。这是个老行当了,因为太累人,现在做的人越来越少。也就象她们这种小地方还有人做。一般城市上吃的,差不多都是机器做的蒸汽点豆腐。

  只是这么累,她爸妈也不得不熬着经年累月。没门路的人,只能卖苦力。而她家真说起来,只有她妈这一个主劳力。她爸身体不好多是帮忙。也因此,别家保底能做四锅,卖得好的一天能有六七锅。她家最多能做两锅,常常只有一锅。

  实在是做不来人力有限。别人家做的多,能靠卖豆腐赚大钱,挣下一份家产。他们家却只能糊口清贫度日。但她知道,她爸妈尽了全力。而这也是她妈,死活也要赶她出去找事做的根本原因。做豆腐太苦了,她妈不想她遭这份罪,也担心她不够体力身体吃不消。

  而这会叫陈遇言难受的是,她明知她爸妈辛苦,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累。连一句:

  “妈,您和爸休息吧不要做了。”她也说不出口。

  他们不做,要怎么办呢?靠什么生活?她能给她爸妈几个钱?她现在只能勉强养活自己,压根没法养家。买房子,扶养弟弟,让她爸妈享福,日后颐养天年好像都是很遥远的事。甚至可能也是她这辈子都做不到的事。

  ※

  祁让睡得晚,也就起得迟。等他捋着发茬,姿态慵懒的走出来,看见梦了一夜的人,居然坐在门口出摊卖豆腐。他顿住脚步也是一愣。再然后,他皱了皱眉却并不叫她,折身大步走去后头的洗漱间。

  几分钟后,他顶着微湿的额发,裹挟着一身清冽又清爽的气息,在陈遇言身畔坐下。

  “吃了没?”他问。深黑色的瞳仁凝在她脸上,很仔细的看她。

  陈遇言心情低落,但为了做生意,她不得不勉力扬着唇角,装出一副微笑的表情。买东西的人,谁愿意看见一张苦瓜脸呢。

  可是他一来,陈遇言但感心情益发糟糕,益发的沉闷。她脸一僵有点装不下去。

  “想吃什么?我去买。”片刻后,他又问。

  刚起床,他嗓音磁哑格外低沉,语气极温柔,没有一丝不耐的声气。仿佛对她有无限的耐心。

  陈遇言沉默数秒,终是不大甘愿的出声:

  “厨房有油饼,有包子馒头和稀饭。这里还有豆浆。你要愿意吃就吃,不愿意你就自己去买。”

  稀饭是她才煮好的,豆浆也是她们家自己弄的。她爸妈打豆腐会顺带弄一点豆浆,自己吃一点卖一点。而她妈睡前还让她问问,看他喝不喝?

  眼下不论她是否自愿,接不接受,他始终为她家,为她弟弟花了钱。是以,即便他赖着也不能不让他吃饭。

  “你吃了?”他不动,坚持问,视线胶在她脸上一瞬不瞬。

  陈遇言微微蹙眉,望着前方点了下头。其实她没吃,她吃不下。心里兜着事她没有胃口。只是依这人的脾性,她要不表个态,他就没个完。

  祁让看了她几眼,起身去了厨房。没一会,他提溜着俩包子,端了碗稀饭又坐到她身旁。

  陈遇言:“……”

  就不能在餐桌吃完了再出来?

  “心情不好?”他也不急着吃,慢条斯理吹拂着稀饭,好像他们是朋友一样的问。

  陈遇言紧抿了唇,不吱声。她感觉自己装不出笑脸了。或许她本来也装得不好,所以才叫他看出来,问她是不是心情不好?

  祁让瞅着她的侧脸,略静了静突然说道:

  “陈遇言,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以前觉得她没长进,但现在他觉得她非常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