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不知所起>第58章 “不是个东西”

  “好。”林槐听见自己的声音。

  堕落吧,毁灭吧,想更痛一点,再痛一点。

  池明远在将吻落在林槐耳后时清醒过来,喃喃自语:“不行,不能在车里,不能在车里,不能……”

  第一次至少不能让林槐在车里,洁癖的他可以接受跟林槐在任何地方,他不想让林槐在床以外的地方,酒店他不想去,加大油门往家赶。

  车上,林槐头倚着车窗望着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好像每天都是不同的颜色,跟这个世界一样,明明都是同样的人,却有着不同的面孔。

  池明远静静开着车,不多的理智暂时回笼,他说:“距离我家还有十五分钟车程,你有十五分钟时间可以反悔。”

  这个时候只要林槐喊停或者说自己不愿意,他想,他会放林槐下车。

  林槐没回头,一直看着窗外,直到车驶进地库,他听见林槐说:“后悔我就不会上你车。”

  窗外星空璀璨,窗帘没有拉好,星星点点的光点落进屋内,这一夜很长……

  早晨,池明远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槐,害怕,担忧,懊悔,所有情绪一下挤满池明远心间,他终于得到了林槐,却是在昨天那种情形之下。

  他不敢再待下去,匆忙套好衣服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池明远不知道该去哪,他害怕面对林槐,不想看林槐无神的眼睛。

  强压住邪念,他敲响张知贺家的门,是林簇开的门。

  池明远还记得今天是工作日,“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用上学吗?”

  张知贺打着哈欠走到门口,“这么早你怎么来了?他逃课,你呢,翘班?”

  林簇在,池明远不能提林槐,把自己摔进张知贺家沙发,撑着脑袋,“有吃的吗?咖啡也行。”

  “有面包,昨天的,要吗?”

  “随便吧,吃不死就行。”池明远无心想其他。

  张知贺“呦”了声,“转性了,你不是宁可饿死也不吃隔夜的东西吗?”

  池明远没心思接他的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林槐,早上醒来看着皱眉睡着的林槐,他第一反应是完蛋了,林槐醒过来肯定会揍死他。

  他都不知道昨晚的林槐是不是在清醒状态,今天他的会不会后悔。

  一想到这些,他整个人陷入困境。

  林簇跑去冰箱拿出面包,又给池明远冲咖啡,池明远烦着,随口问:“你徒弟怎么没上学?逃学他哥知道吗?”

  林簇小声:“不知道。”

  “昨天跟他哥吵架,昨晚在我这里住的,根本没回去。”

  池明远清醒不少,“吵架?林槐会吵架?”

  打架他倒是会,人狠话不多。

  林簇坐到地板上,低着头,“我昨天跟同学打架,我哥让我道歉,我不愿意,我哥生气了,我小弟也跟着我一块儿打架,我俩都被处分了,我哥肯定失望死了。”

  “你说什么?你哥昨天去学校了?”

  张知贺瞪池明远:“你凶什么?别吓到我徒弟,林簇也没错,是别人先挑衅的,他们骂林簇,说林簇没家教,还当着林簇面谈论林槐,说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说林槐什么?”

  林簇将手里的面包捏成团,狠狠道:“他们说我哥在外面被人包养,根本就不是,只是有次我哥出差回来去学校接我,刚好坐的他们公司老板的车被那几个同学看到,他们编排到现在,我气不过才打他们的。”

  池明远气的来回转圈,“下次打注意避开脸,打胳膊,打腿,让张知贺再教你几招,怎么打人痛,又不留痕。”

  张知贺一脚踢在池明远屁股上:“你疯了,好的不教教坏的,哪有什么打人不留痕迹的,林簇,别听他的,听你哥的,去给人道歉,学还是要上的,你这个年纪不上学能干什么?跟我去武馆当打杂的?”

  林簇小声:“也不是不行……”

  张知贺一巴掌打在林簇脑袋上,“赶紧的,吃完早餐去学校,不上学你想干什么,打杂能打一辈子?。”

  池明远咖啡还没喝,抓起手机往外跑,张知贺在后面喊:“你今天发什么疯,来一阵去一阵的,什么事这么急?”

  开着车往回飞奔,有关昨晚的一切疯狂往他脑海里奔涌,昨天的他甚至来不及将林槐带进家,一进电梯急躁地将林槐按在桥厢毫无章法的乱吻,说不清什么感受,是得偿所愿,还是威逼后的心虚,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他想要林槐,他终于能得到林槐了,满足,刺激,又有点害怕。

  池明远又急又恼,毫无经验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始。

  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气味,像雨后的森林,清新,夹杂着浑浊。

  林槐先是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的吸顶灯,灯光柔和,散发的光落满身,一时间他似乎分不清现实与梦镜,美好,又不美好,还有点糟糕。

  池明远小声问:“还好吗?”

  林槐睁眼,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语气无起伏:“少废话。”

  池明远以为林槐会哭,结果是自己先哭,太他妈糟糕了!

  熬过那一刻才缓过来,等他喘口气,再次问林槐:“抱歉,我……没经验。”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上网查查资料了,也不至于箭在玄上才开始学。

  不过林槐好像比他更没经验。

  这种时候为什么要说抱歉,林槐只是凑到他耳边,说:“不行的话滚下去我来。”

  这句后没人再说话……

  空调兢兢业业工作着,不太扰人的声音夹在房间的其他声音中,轻轻的,带着沉沉的燥意。

  池明远自己都不记得昨晚几次,期间他喝过三次水,给林槐喂过四次,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

  林槐醒来时房间静得出奇,只有自己都呼吸声,好像从来没在这么安静的环境待过,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静的像是被封存在某个秘境空间,随意抬胸,痛!

  “嘶……”他低呼出声。

  痛得他再次躺下去,浑身痛,头痛,总之没一处是舒坦的。昨晚记忆像倒带一点一点卷回磁带中,一切好像往一个不可抑的方向走。

  沉沦吧,沉到海底,看鱼儿自由自在,看海藻跳舞,看美丽的鲨鱼露出尖尖的牙齿。

  他昨天没吃退烧药,他想他的身体应该出了毛病,在COCO的包间被空调吹到发抖,几杯冰冷的酒下肚多高的体温都被迫降下来,最后的最后,林槐觉得他躺在一只飘在汪洋上的小舟上,海浪拍打着小舟,轻轻的摇晃着……

  林槐自嘲般的苦笑,还真是池明远啊,睡完就跑。

  也罢,自己愿意的,他要是不愿意,哪怕病得起不来身池明远也难近他身,他只是循规蹈矩、小心翼翼的活太久,想找个发泄口,如泄洪的河堤,一发不可收拾。

  小时候怕于凤芝不开心,也怕不能给弟弟们当好榜样,他一步都不敢踏错。

  至于池明远,林槐给他的评价只有五个字:不是个东西。

  昨晚于程问他那句话,“池渊包你开的什么条件,我双倍”,林槐起身,将杯里的红酒缓缓淋到于程头上,他答:“你不配。”

  于程先是怔住,后反应过来将林槐按在沙发上,倒也没发火,只是说那样的林槐他更喜欢,也更佩服。

  他欲强吻林槐,被林槐反手拧过胳膊,于程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气力还是有的,两人扭打间于程头上身上的红酒蹭林槐一身,林槐的嘴角磕到玻璃桌的桌角上,两人都没讨到好,林槐敲破酒瓶,将碎瓶底对准于程,他说:还要试吗?

  于程擦着头上的红酒,又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他说:“林槐,你好样的,我决定了,我不会对你用强,用强没意思,我倒是觉得我们能交个朋友。”

  林槐从包间出来正好碰上跟服务生拉扯的池明远,看到池明远的霎那林槐是轻松的,他一直紧握着的拳头在叫出池明远名字时松开,他想,他是希望见到池明远的。

  叹了口气,扭头发现枕头边多了一张银行卡,是他上次还给池明远的那张卡,林槐拿起卡,倏然明了,这是池明远“睡”他的钱。

  静静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林槐想笑,真的想笑,现在要干什么呢?起来上班吗?起不来,也不想起,今天不想上班,手机不知道是没电还是不见了,身上只盖着一方薄薄的空调被,林槐放空自己继续闭眼,就当今天给自己放个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