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乖软小漂亮心如死灰后>第28章 后会无期

  车子飞速行驶,在回去的路上,连岁一直在沉睡,只是呼吸时急时缓,掌心时握时展。要不是时纵把他全身上下看了个遍摸了个透,还以为他受了什么严重的伤。

  看着怀里长睫微颤的漂亮少年,时纵唇角轻轻勾起,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那有些苍白的脸颊,柔柔地拨开他额间细碎的乱发。

  可能是跟着江遇那个变态,时刻提心吊胆,吓得觉都不敢睡吧?毕竟他那么胆小,经不住吓的。

  这次明湾之行一开始就有两个目的,一是解决村民们拆迁补偿的问题,二是试探江遇。早在江遇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扶连岁时,时纵就猜到他对连岁心怀不轨,毕竟连岁那么美好,谁能做到与之时常相处而不动心呢?但没想到他居然疯到这种程度。

  本以为,他会蛊惑连岁逃离自己,然后制造机会和连岁在一起。绑架?这是让时纵完全出乎意料的。

  不过也好,时纵想,他要是不发疯,自己也就没机会将老爷子安插在身边多年的眼线彻底拔除。如今,老爷子怕是再也没理由把江遇送到自己身边了。八年的监视,真是够了!

  思及此,时纵垂眸,无声地笑了起来。

  在铲除江遇这件事上,连岁可是立了大功了。

  时纵捏住他软软的耳垂。果然,漂亮的尤物就是会让人犯错,哪怕对方是深渊幽潭的死水,也会无风自漾掀起波澜。

  辛苦了,小宝贝儿。

  时纵轻轻柔柔地吻上连岁微张的唇瓣,一探入就不自觉地沉溺。良久之后,他才惊觉分开不过一天而已,自己竟然会这么想念这份温软。

  不。此刻,甚至可以说是贪恋。

  其实自结婚以来,时纵被仇恨蒙蔽,他根本没有察觉自己对连岁的在意和关心,已经逐渐超出了可控的范围。

  他自以为的那些满含恨意的折磨,也慢慢形成了戒不掉的习惯和依赖。

  *

  泉山别墅。

  连岁恢复意识的时候,时纵刚好抱着他踏进卧室。他紧紧闭着双眼,极力控制自己因为害怕而狂跳的心脏,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显得均匀,不让时纵察觉到一丝异样。

  时纵每往前踏一步,他都在心里小心祈祷一遍时纵不会碰他,以至于时纵将他放在床上的时候,他的身子都僵硬到有些打颤。

  不过幸好,时纵似乎没发现,只是轻轻落了个额吻就离开了。

  连岁闭眼仔细听着周遭的动静,一直到时纵洗了澡下了楼出了门,他长密的睫羽才微微动了动,一睁眼,泪水就顺着眼尾滑下来。

  良久之后,连岁慢慢坐起来,静静地看着落地窗外摇曳在风雨中的嫩绿枝叶。

  又回到这个时纵为自己精心打造的牢笼了,可那道温柔又熟悉的敲门声永远也不会再次响起。

  如果在明湾的时候没有答应江遇,那么好的一个人就不会…

  一想到江遇满脸是血看着自己的模样,连岁就不自觉地头疼。他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可越用力,脑海中暴雨里的场景就越清晰,清晰到他能看见碎裂的玻璃碴刺入江遇脸上的皮肤,能听见江遇每一次强忍疼痛的粗重呼吸,能闻到弥漫在大雨中的浓烈血腥味。

  连岁匆忙下床冲进卫生间。

  呕——

  一阵猛烈的干呕,吐得连岁头晕眼花,胃里的翻江倒海提醒着他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生命。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看着镜中的少年,眉目如画,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很漂亮。

  也很懦弱。

  是一个完美的玩物。

  连岁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得久了,镜面竟然出现了一行小字。

  “活着,且永远不要受制于人!”

  父亲慈爱的笑脸和自己跪在老宅祠堂里的模样,在脑海中不断交替放映。如果那时候听了父亲的话,此刻自己的人生又会是一幅怎样的光景呢?

  可惜,没有如果,时光永远不会倒流。

  人们都得学会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连岁缓缓撩起衬衫衣摆,侧过身子看着后腰上狰狞的疤痕。在暖色灯光下,丑陋的伤疤竟越来越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黑玫瑰。

  “你就这么想让我操吗?”

  “闭嘴!叫我名字,你也配?”

  “人前金尊玉贵冰清玉洁高不可攀的连家大少爷,如今不过是我身下摇尾乞怜媚态尽显的一条狗。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心情好了,能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是玩物,不是时夫人。”

  “你要是不想被搞死的话,我劝你说点我爱听的。”

  “画画不都有写实派和抽象派吗?我这个人不爱幻想,就喜欢实实在在的东西。你就画下你是如何在我身下承欢的过程吧,什么时候画完,什么时候停下。”

  “你要是再敢不乖,我敢保证,你这伤,永远也好不了。”

  “这就对了,你知道我一向喜欢听话的——狗。”

  “别哭,我这人不会怜香惜玉,你哭得越大声,我就越兴奋。”

  “看来你很想我这样对你,是吗?”

  “你乖一点儿,好吗?不听话的小狗,是要挨打的。”

  “爱我,就要取悦我。”

  “一条狗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权利?”

  …

  连岁放下衣摆,拧开水龙头,捧起冰凉的水,一遍一遍地洗着脸,可时纵恶劣邪肆的声音怎么也挥之不去。

  随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仿佛一道道狠辣的耳光重重地扇在脸上。最后不知是疼了还是累了,连岁将头抵在洗手池里,任这冰冷的水将他浇个透。

  终于,他的世界安静了。

  除了哗啦的水声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缓缓直起身子,成线的水珠顺着发丝滴落,洇湿了后背和前胸,紧紧贴着的纯白衬衫之下,剧烈起伏的胸膛逐渐趋于平和。直至,毫无波澜。

  ——时先生,不配的是您。一直都是您。

  ——医院里的大哥哥死了,死在我十岁那年的落日余晖里。

  ——我会时常想起他,但绝不会再看您一眼。

  连岁轻轻抚上平坦紧致的小腹。

  ——您的孩子,也如是。

  镜中的少年,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一次,只能靠自己。要么走,要么死。

  时先生,我们,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