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遇知拿给谢玩的衣服是一套浅灰的睡衣,丝绸面料的,放在手上的触感如同与肌肤相触。
虽然比较小,但它们都是晏遇知穿过的。
谢玩接过晏遇知衣服的时候,能从浮动的空气中嗅到晏遇知身上的味道。
那味道顺着他的鼻腔游曳进胸腔,波动他的瓣膜鼓动不停,眸底的韵色更加浓厚。
“谢谢哥哥。”谢玩笑出一对尖尖的虎牙,面容乖觉温顺。
在看见晏遇知湿漉漉的头发时,又将手中的衣服放在了一边,“哥哥稍等我一下。”
晏遇知不明,眼睁睁看着谢玩从眼前跑进淋浴间,拿出一根白色的毛巾,“哥哥的头发湿了,得擦擦。”
谢玩说着,拿起手中的白毛巾覆上晏遇知的脑袋,来回轻擦。
头顶传来的擦头发触感让晏遇知心跳加速。
黑湿的发身被雪白的毛巾来回揉搓,白皙的头皮被毛巾覆盖的拇指翻拨得若隐若现。
晏遇知只觉得被谢玩手指无意间扫过的头皮,额前,鬓角如同被火一路炽烤,几乎快让他喘不过气来。
男人沉浸在这种温柔里,一下子忘记了谢玩是要去洗澡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晏遇知忽然感觉自己的耳尖被谢玩用指腹捻了一下。
不疼。
反倒有点痒,就像之前在山区拍戏时别蚂蚁咬的感觉一样。
让他整个身子都僵了,双眼平视前方不敢呼出大气。
谢玩盯着晏遇知耳尖上那块红。
那是他刚刚留下的痕迹。
哥哥的耳尖红起来真的好好看。
青年的目光似工笔一样刻画着男人的耳部轮廓,最后落在对方耳后那块白皙的地方。
谢玩舌尖用力抵了抵牙关,就像看见一盘味道鲜美的菜肴一样,令他齿颊生津。
目光再次顺着男人的耳后扫视后颈,谢玩这才发现晏遇知的西装外套也被雨淋湿了。
男人的后领上都是珍珠颗粒的雨珠。
晶莹剔透的珠面倒映出白毛巾擦弄黑发的画面。
温馨又恬静。
真想给哥哥擦一辈子头发。
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行。
“哥哥的衣服也湿了。”
谢玩抬手将晏遇知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随后放在一旁的沙发上,“也得擦擦,不然会感冒的。”
没有了黑色西装的遮挡,男人白色衬衫下的身姿,全无遗漏展现在谢玩双眸里。
他走动几步,站在晏遇知的正后方。
青年的目光从男人的肩膀顺着白皙的衬衫一路描绘至劲瘦的后腰,最后停留在皮带处来回逡巡。
谢玩越看越觉得眼眸发热。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控制不住往前靠近一步。
手上擦头发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
在皮带扣触碰到对方时,他看见身前的男人蓦地挺直了身子。
青年趁机一把抓住男人的腰,往后一带,拇指隔着白衬衫磨蹭一下对方后腰。
男人发间的清香因子雨四周空气里的温存因子杂糅交错,客厅的温度骤然又上升了一个度。
谢玩瞳眸发热,嗓音里的水汽重了几分,“哥哥别动。”
在青年命令般的声音下。
晏遇知果然没动了,像块雕塑一样立在那里。
唯有后腰自尾椎窜上的一股电流直炸他的颅骨。
那一瞬间,晏遇知视野的画面仿佛与多日前杂物间的夜晚重叠。
那时的他就像盘臻美佳肴,任由对方品尝。
就像现在僵持得像块石头一样,被人用帕子擦着头发。
只是这样想着,晏遇知就感觉自己发生了一些异样。
他蓦地收紧身子,这才不至于让自己失态。
男人额头薄汗涔涔,心跳的速度更加快了,以至于让他有了种快要窒息的错觉。
他一边想让这旖旎的气氛赶快消退。
一边又舍不得这缱绻的互动就此停下。
就在他内心疯狂纠结的时候,头顶的动作停了下来。
谢玩走到晏遇知身前,“哥哥你坐会,我洗澡很快的。”
晏遇知怔愣一下,还没有从刚刚的余韵中回过神。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按照谢玩的话坐在了沙发上,“好,玩玩慢慢来,不急。”
谢玩温柔淡笑。
接着抱着晏遇知的浅灰睡衣进了淋浴间。
不多时,晏遇知就听见淋浴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玩玩已经开始洗澡了。
透明的水流现在应该已经淋湿了玩玩的头发。
玩玩的头发不长,被淋湿后会随意往后服帖着,流水就会顺着浓黑的发尖往下坠去。
它会顺着玩玩的面庞额角,下颌,蜿蜒过喉间汇集在胸膛,最后被花洒上的淋浴水流悉数冲到脚踝和足底。
每联想一部位,晏遇知对谢玩味道的怀念就加重一分。
更加怀念谢玩肌肤的温度。
晏遇知垂眸看着自己那抓过谢玩的十指,捻了捻指腹。
好像上面还残留着谢玩的体温和味道。
他抬起手嗅了嗅指尖。
那晚的旖旎回忆令他寤寐念之。
“好想。”晏遇知舌尖舔过指腹,嗓音干燥嘶哑,“再来一次。”
话毕,淋浴间的水声就停了。
晏遇知像被惊到了一样,忙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掩饰自己的异样。
“下面进行的是hiphop组的1V1。”
伴随着电视里主持人激昂的声音,穿着浅灰睡衣的谢玩悠悠从淋浴间走出。
晏遇知的注意力全然不在电视上,他的目光悉数被谢玩吸引住了。
男人毕竟比青年矮几分,浅灰睡衣穿在谢玩身上,很自然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腕。
谢玩手里拿着一根白色毛巾随意擦着头发。
其实两人离得不远,但晏遇知的注意力全在谢玩那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上,并没有注意到对方手中的毛巾其实就是刚刚谢玩用来给他擦头的毛巾。
谢玩很享受将晏遇知的味道和自己的味道融合的过程。
那样交合的过程,会让他有种他和晏遇知永不分离的错觉。
谢玩一边擦头发,一边转身看向电视荧幕。
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参赛的选手很厉害啊,任萧是近两年迅速起来的黑马,而另外一位……”
画面中的主持人侧头看了看另一位带着黑色渔夫帽和口罩的选手,“‘无名’是吧?无名的实力也不差,真的很期待二位的比拼。二位准备好了吗?”
画面里的两位选手互相朝DJ台点了点头。
紧接着客厅里响起了激烈的hiphop音乐。
“哥哥也喜欢看街舞比赛?”谢玩边走边说,“我也喜欢,关注这个比赛很久了,这个任萧的实力确实很强,但是我更看重凌恪的实力。”
“凌恪?”第一次从谢玩口中听见陌生的名字,晏遇知瞬间警觉了起来,“玩玩认识‘无名’?”
“认识,但是不熟。”谢玩说完又补充道,“那顶渔夫帽加那身气质,准是凌恪无疑。我们以前在同一个机车队待过,他飙车的技术还不错。这小孩打小就爱街舞,后来不知为啥退圈了,现在居然又复出了。”
晏遇知微眯着眼,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谢玩这么详细介绍一个陌生人。
这感觉让他很不爽。
谢玩好似浑然没有觉察到晏遇知的异样,他看向茶几上那袋装有‘安眠药’的药物,轻声问,“哥哥吃药了吗?”
青年的话将男人从混沌状态拉回来,他将目光从谢玩身上收回,干咳一声,“我,我待会睡前再吃。”
晏遇知心知毕竟他没有病。
那些药能不吃就不吃。
只要谢玩一走,他立马像以前那样将药冲进马桶里。
谁知话刚一说完,就听见谢玩加大声音说,“不可以!”
晏遇知有点懵。
主要是谢玩很少用这么大的声音和他说话。
他不解地看向朝自己走来的谢玩,“玩玩怎么了?怎么生气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谢玩乖觉坐在晏遇知身旁。
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搭在他的额前,发尖的细水啪嗒一声浸入搭在青年后颈的白毛巾上。
客厅的灯光洒在谢玩的身上,将他的脸切割成一暗一明两部分。
他迅速调整好神情,主动将袋子里的药物一颗颗拿出来放在掌心里,然后温柔一笑,“哥哥不按时吃药我肯定会生气。”
晏遇知盯着谢玩掌心的胶囊,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一直在想,哥哥的病怎么会复发?”谢玩饶有兴致打量掌心里的‘安眠药’,“按道理,如果哥哥以前按时吃药的话,病情复发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说完,谢玩的目光顺着掌心的胶囊转移到晏遇知的脸上,最后停留在那双淡紫色的眸里,“难道哥哥以前都没有好好吃药?”
谢玩眸色流动,眼角弯了弯,“又或者,哥哥想趁我不在的时候把药丢掉?”
“咳咳咳咳——”晏遇知一个没忍住,咳嗽了出来。
谢玩忙拿过茶几上的水杯递过去,“哥哥别激动,先喝点水。”
晏遇知颤抖的左手从谢玩手里接过水杯,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情绪,“没事,估计是刚刚淋了雨有点感冒。”
他直起身子,这才发现,刚刚他咳嗽的时候谢玩一直在替他顺背。
晏遇知侧身而坐,面对谢玩,“不是玩玩想的那样,我怎么会将那些药丢掉?我也想尽快好起来的。”
“那我给哥哥重新倒杯水。”谢玩说着已经从晏遇知手里夺过水杯,起身又重新接了一杯温开水,“这药得用温开水喝,药效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