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玩个攀岩四人心思各异,围观的人心思也不少,一边拍照录像还一边在群里跟自己的好姐妹分享,其主要话题便是这里面看起来技术最好的桑濯了。

  穿一双白色球鞋的人踩在黑色的岩点上格外瞩目,上下交错的动作看得人群不断发出各种赞叹。

  会来俱乐部的多多少少都是有点运动知识的,所以更知道桑濯所在赛道的难度,看着对方的动作才更加佩服。

  “这个换位太牛了。”

  “妈的这个反提帅死我了。”

  当然还有各种别样的感叹。

  “卧槽这腿,能抬这么高吗?”

  “这又长又直的腿真适合缠腰上……”

  ……

  无论别人如何,话题主人公只专注于自己的玩乐。

  薛风不愧是专业教练,有些技巧说得浅显易懂,让桑濯这个熟手基本一听就会,可会和能成功到底是两码事,专业赛道之所以高级还是有它的道理的。

  于是不懈努力了半天,桑濯掉下来无数次,还是只能爬到一半,就这还是仗着手长脚长和身形灵活的优势,而且到了后面力气也耗尽了,所以桑濯倒也挺满意,只打算着多来几次。

  一转眼时间很快过去,又去参观了一下越野赛道,已经到饭点,因为到了下班时间场馆里的人反而不减反增,眼看即将造成人流拥挤,几人便也不玩了,商量着去吃个午饭便回去了。

  走之前玩了一身汗的几人先去了浴室打算洗洗,有专门的的隔间,所以也不算尴尬,薛风甚至还风.骚地秀了一下上身的肌肉,看得石欢好连连点赞。

  “哥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你这种身材啊。”

  “三个科学,科学制定健身计划,科学选择训练方法,科学补充营养物质,”薛风说着冲他促狭一笑,没了镜头的存在,说的话也直白了许多,“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科学分配精力,晚间精力发泄太多,白天训练便难免提不上力气。”

  明白过来什么的石欢好到底年纪小,脸皮薄,面色一热出声道:“哥你对我这个小孩子说这些真的好吗?”

  男生之间说这些自然再正常不过,甚至比这直白的更多,但他们到底有着参加节目的这一层关系,薛风自然知道不能太过,而且他逗小孩是假,醉翁之意还是在另一人身上。

  于是他勾着嘴角又道:“这才哪儿跟哪儿,想当年我和你这么大时可不止这,”说着他扫一眼隔壁单间的桑濯,“你可以问问你濯哥他们都怎么说我。”

  “不过啊,”不待别人接话他又继续,“那都是以前的辉煌了,年轻不懂事对那些偏见还满不在乎,现在老了老了,单身这么多年他们竟然还说我什么风流成性不守男德,你说多缺德。”

  这番话听得石欢好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虽然薛风看起来确实算不上单纯,但也没想到会像是这样。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里,桑濯自然也听到了薛风这些话,也能明白他这明里暗里的意思。

  其实当初给他介绍的那人倒也没说得那么夸张,如果薛风真的玩很花节目组肯定也不会找他,那人大概只是看他长得好看点,又见薛风和他搭讪,便好心提醒他这人前任很多很受圈内小0追捧。

  而就算这人现在改邪归正且真心追求他,桑濯的想法还是最初那样,不来电。

  就算是面对面看着他练得结实的肌肉还有那整齐的腹肌,没想法还是没想法。

  与之相比,方才仅仅是看到傅息年一个宽阔的脊背,他便已经像被灼了眼,赶紧开门进了自己的隔间。

  所以啊,他是真的不知怎么跟薛风说了,依他看来,不到节目结束,这人应该都不会轻易放弃了。

  这边得不到桑濯什么反应,薛风也不着急,他说了想说的,目的便已经达到,至于剩下的,毕竟他开了这么一家店,便已经有了最大的优势。

  洗完澡几人还在穿衣服,外面有声音传来,是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似乎是因为人多产生了一点摩擦,需要老板上阵处理下。

  薛风便一边套着衣服一边匆匆离去。

  剩下三人傅息年最快收拾好也出了门,然后是桑濯,他一边用手理着潮湿的发梢一边想着一会儿吃什么,然后猝不及防被靠在门口墙边的人惊了一下。

  “你……”

  墙边的人直起身,一手拉了桑濯一手推开了旁边的浴室门,然后把人推进去,紧跟着也进去关了门,一系列动作做得帅气又流利,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话被打断的桑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然被这人单独带入另一间浴室,顾忌着什么下意识便往四周隔间环顾,然后听到傅息年这家伙在他耳边出声道:“已经看过了,没人。”

  松口气的桑濯抬眼没好气看他:“你又想干什么?我不是已经答应了陪你去赶通告。”

  他陪对方演戏,对方陪自己攀岩,完全就是公平交易。

  桑濯的跳脚让傅息年沉了一上午的脸色终于露出了半点晴朗,他盯着桑濯开口用安抚的语气道:“没想干什么,只是忽然想跟你说几句话。”

  想跟你说几句话,这话说得略显酸涩,曾经亲密无间的人,现在的关系竟然已经是说几句话都要这样说。

  有所触动的桑濯神色缓和些许,甩开他还握着自己的手,别开脸出声道:“有话就快说。”

  他可不想看到节目组的人来找人,结果碰上他们同时从一间空浴室里出来的场景。

  “好,”即使被甩开了手,傅息年也依旧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他继续说出了自己想说的,“其实是想和你谈一个合作,或者说交易。”

  桑濯神色微动,抬眼看她:“什么交易?”

  傅息年却反问道:“你不喜欢薛风吧?”

  桑濯:“废话……”他的性格他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他喜欢,甚至说有点好感,现在节目里最主动的那个嘉宾应该就是他了。

  “那,他那样你很困扰吧?需要我帮你吗?”傅息年喊他,“濯哥。”

  桑濯被这家伙近距离的一句哥喊得耳边微热,但好歹有些基本的理智。

  他帮自己?能怎么帮?

  这人喊自己哥的时候不多,而且往往都是有所求,故作低姿态,而他现在明明是想给自己提供帮助,还需要这样低姿态的求他吗?

  求着自己让他帮忙,这合理吗?

  所以他下意识便觉得对方交易的条件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必了,”他抬眼直视对方,表达出自己坚决的态度,“帮来帮去的,我们这种关系,不合适。”

  简单说就是,分手了,没关系了,便也别再有别的牵扯了。

  显然听懂这些的傅息年脸上几乎是立马又晴转多云:“濯哥,”他继续喊他,“你可以再想想,我不会让你做任何……”你不想的事情。

  “没什么好想的,”桑濯打断他,既然说了,借着这个机会,他不介意说多点说更明白点,“其实我也不在乎你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随便你是有剧本还是有任务还是怨言还是真的……”说到这里桑濯顿一下,斟酌了下用词又继续,“真的有其他想法,我的想法很简单,我们五年前就两清了,你怎么想,已经和我没半点关系。”

  绝情的话语像是一把无情的利器,肆意摧毁着两人曾经的一切,说话的人自以为是伤敌一百自损一千,却不知鲜血淋漓的其实是两个人。

  门外传来石欢好的声音,这孩子磨磨唧唧吹完头发找不到人正在门外转悠,浴室里凝固的氛围被打破,桑濯先一步走到了门口,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他开门的动作又顿了顿,背对着对方低低出声:“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我也会很困扰,如果你想要的是一个道歉,我可以给你。”

  说到底当初是他先撩者贱,即使,即使被人反过来反击,他也无话可说。

  但他敢作敢当,不过是道个歉,这点担当还是有的。

  这话令傅息年蹙起眉回头看他,门外的声音让他也放低了声音:“你不需要给我道歉,应该道歉的……”

  桑濯已经开了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