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这么小不是我的尺寸。”
关峋面不改色，杜蕾斯这么丝滑怎么不举办个打水漂大赛？他的大脑空白体现在当他想蹲下来捡脚下的那包时，忘记了身上还压着个人，他腿一弯重心就不稳了，两个人双双扑倒在地上。
男人没压下来，他双臂撑在关峋脸侧，高大的身躯将他整个人笼罩：“抱歉。”
“不，没事。”
关峋挪出一些距离站起来，将男人拉起，半靠在自己身上。
好重，关峋想，看着也不胖啊，力量型？
有香水味，好闻。
“先生，我觉得你需要看一下医生，”关峋边说边往客厅沙发走，“需要帮你打120吗？”
这间别墅的装修风格跟赵林峰的很不一样，没有那么花哨，几乎都是纯色的黑白灰，一样的是看起来就很贵。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看向一个地方：“帮我按一下那边的按钮吧，会有医生来的。”
关峋走过去打量玄关处白色的鞋柜，仔细看才发现顶面有个不同材质的白色按钮，就像电脑主机的开机键。
“开了。”关峋走回来。
“谢谢，很快就有人来了。”
关峋：“看起来很有经验，不是第一次这样吗？”
男人：“发作过几次，这次已经隔了很久了。”他看着关峋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我叫罗璟明，可以问你的名字吗？”
“关，关峋。”
“哪个xun？”
“嶙峋的峋，山字旁那个。”
罗璟明弯了弯眼睛，他的轮廓因此柔和了一点：“你住在这附近吗？好像你刚游完泳。”
原来这人也在闻他身上的味道，关峋挪了挪屁股：“不是，我来朋友的派对玩，他住这里。”
淦，忘了卓一然还在等他了！
关峋问：“医生还有多久会到？”
罗璟明那点柔和消失了，他抿了下唇才回答：“很快，不到半小时。你有事情要忙吗？你先…”停顿了一下，“你先离开吧，很感谢你，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等我好了想谢谢你。”
“不，不用，我陪着你吧。”关峋是好意，他没发现这话像极了为了不留联系方式而委曲求全：“我跟朋友说一下就好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下来，或许是难以把一个病人独自留在空旷的房屋里。当关峋点开赵林峰的微信，告诉他晚点回来，并且让他去二楼客房找卓一然说明之后他才明白，原来是他并不想激情一度，Lou还没有从他脑中抽离。
关峋有些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好，谢谢你。”罗璟明说。
关峋：“其实你不用太顾虑我，如果你不舒服的话可以休息一会儿。”
罗璟明看着他：“我感觉还好，怕你会觉得太无聊了。”
“我可以在旁边玩手机。”关峋说，他视线下移：“别再掐手了，想要掐成红烧猪蹄？”他忍不住开了个玩笑，通常他不会对陌生人这样。
罗璟明一下放开交握的双手，上面道道红痕，每一道的疼痛都能让他集中几分钟的注意力。
“休息吧，我会陪着你。”为了显示友好，关峋笑了笑。
“…好。”罗璟明说，“那能帮我的手机充一下电吗？”
手机充电跟休息有什么关系？睡前看一下信息？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日理万机？skrskr~
关峋一边在脑子里双押，一边从罗璟明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充电器在茶几下面的柜子里，最近的插座在鞋柜那。他把手机插好放在鞋柜上，自己盘腿坐在玄关，现在充电器就是快充模式，只需5分钟就能充到20%，够用一小段时间了。
真希望罗璟明能在这5分钟时间里睡着，他看起来很疲惫。
关峋拿着手机轻手轻脚走进客厅，罗璟明的目光几乎是瞬间盯在了他身上，没有关峋期望的昏昏欲睡。
“充好了，百分之二十二。”关峋晃晃手机走过去。
“谢谢。”
罗璟明从口袋里掏出已经变成一团乱麻的耳机线，关峋有点明白他想干什么了，认命地拿过来，给他一点点梳理绕开。
他眼角余光看见罗璟明给手机解锁，然后点点点，他递耳机过去的时候看到上面许多个数字拼音命名的音频。
“听歌吗？”关峋问。
“不是。”
罗璟明的手指擦过关峋的手心，拿耳机线时手掌合拢，裹了他的指尖一下后退开：“是能抚慰我神经的声音。”
罗璟明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每当关峋调整坐姿的时候他眼皮都会颤抖一下，关峋于是不动了，想象自己是个雕塑。
周围很安静，智能空调把室温调到了最舒适的温度，满屋的黑暗和一点点落在关峋身上的余晖，他也快睡着了。
“叮咚——”
关峋惊醒，他真的睡着了！
“是医生来了。”
关峋转过头，罗璟明在暗处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噢我、我去开门。”关峋连忙站起来，顺便打开了客厅的顶灯。
门一开，好家伙外面站了一堆人。
打头阵的中年人看起来是个医生，他的助手挎着两个医疗箱。后面一坨黑衣人，威武雄壮，不是保镖就是讨债的黑社会。
一个穿西装的青年拨开人群凑到关峋跟前：“你好。”
关峋跟他握了握手：“请进。”然后让开。
“谢谢。”
西装青年带着医生和医生助理进门，保镖们齐刷刷站在外头，关峋想了想还是关上了门。
几个人围着罗璟明，医生助理在拿酒精棉擦他的血管，而医生在现场配药。
青年说：“您感觉怎么样？”
“还行。”罗璟明言简意赅。
医生：“是不是受刺激了，怎么突然发作？”
罗璟明没回答，他制止了医生给他打针的动作，看向站在外围的关峋：“我没事了，麻烦你了。”
这是在给关峋下逐客令了，关峋摆摆手说举手之劳，便走去玄关穿鞋。
开门的时候青年拦了拦他，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职业笑容：“您好，万分感谢您对罗总的帮助。可以留一个您的联系方式吗，罗总说一定要重金酬谢您。”
要说重金酬谢关峋可就不困了，他之前没给罗璟明是因为感觉太私密，但给眼前这个应该是助理的人就没负担，别人公事公办，而他拿钱走人，多好。
屋内，罗璟明的眼神渐渐清明，药剂并没有让他崩溃的幻觉消失，只是帮他提高注意力，更容易区分现实和虚幻。
他看到叶昱回来：“要到了吗？”
叶昱：“要到了。”
罗璟明把关峋的手机号记进手机，备注的时候停了一下，才打下一个“峋”字。
“我想吃雪糕，奶油味的。”他对叶昱说，眼睛却看着手机屏幕：“我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