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峋正要换上实验服，手机就响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对面没有回也没有挂断，关峋看了一眼时间是8点33分，突然福至心灵：“Lou？”
对面舒了口气，才说：“嗯，小山。”
“刚刚怎么不说话，想吓我？”
“没吓到你。”罗璟明话里带了点笑意，“你要开始做实验了吗？”
关峋：“是啊，还要穿实验服，好闷，热死了。”
“一定要穿吗？有没有开空调？”
“一定要穿，做学术实验呢，温度控制很重要，也开不了空调，啊想一想都已经在流汗了。”关峋抱怨。
“那不要做了，回来吹空调好了。”
“谁在说话，”关峋夸张抽气，“是恶魔在我耳边低语，在诱惑我沉迷享乐！”
罗璟明低笑了两声：“恶魔在为你着想，应该是天使吧？它除了诱惑你还说了什么？”
关峋跟着笑：“他还说他想我了。”
罗璟明一时失语，他握紧了手机：“那你要不要回来呢？”
关峋放缓语调，声音温柔：“晚上会回来，不过会晚一点，一起吃晚饭？”
“……好啊，”罗璟明说，“晚上回我家好吗？”
关峋手指不自觉地扣着实验服：“回你家待多久啊？一晚？”
“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如果你问我，”罗璟明说，“我希望你一直待下去。”
关峋抖着手存下罗璟明的号码，备注为“Lou”，唇线抿了又抿，最后还是翘到了天上去。
“嘻嘻嘻嘻嘻……”他扭腰摆臀，他振臂高呼，他深情献唱海绵宝宝主题曲。
刚进来的赵林峰被他吓了一跳：“师兄，干啥呢？中彩票了？”
关峋笑看他一眼：“唉，春天~”
赵林峰注意到他的脖子：“师兄，很激烈啊，一脖子吻痕，你要不要遮一下，不然很容易刺激到写报告写的没有性生活的我啊！”
关峋一脸纯真地看着他：“什么吻痕，夏天蚊子多很正常。”
赵林峰：“……师兄，你是觉得我很纯洁吗？”
“你就说像不像吧。”
赵林峰仔细看：“嗯……像还是有点像的。”
关峋拿来花露水一顿猛喷：“我喷喷，痒死了。”
赵林峰：“……”
关峋想了想，打开微信，向罗璟明的号码发送好友请求。然后终于想到什么，切换了微信号，果然小山的微信未读消息已经飙到了99+。
基本是直播间老板们在问发生什么了，你滴金主更是一个人就给他发了50条信息，他已经哀嚎了一夜一白天了。
关峋回说他也不知道，然后去翻平台消息，只有一条提醒他封禁了直播间，但没有说明原因和后续措施。
你滴金主：那什么时候解封啊？还开直播吗？
你滴金主：看不到小山我要枯萎了！
你也太容易枯萎了吧？关峋打字：“可能不会开直播了。”
你滴金主：？？什么是不会开直播了？
小山：老板，因为我从良了~
关峋开开心心地穿好实验服，赵林峰已经在里面鼓捣了。
赵林峰：“师兄，那组对照我已经弄好了。”
关峋：“OK，我来弄这个。”
“对了师兄，卓一然办了个聚会，你要不要来？”
关峋看了他一眼：“我去什么，他看到我不会生气吗？不然就是冷眼相待。”
赵林峰怒：“师兄你不要看白痴一样看我！我知道啊，但是他特意跟我提了一嘴你，我就懂了，他想让你去。”
“我有人了，不去。”
“你有人了？？”赵林峰震惊，“那你周六还跟卓一然……”
关峋打断他：“我周日有的，快不快，唉我这速度，没谁了。”
赵林峰竖起大拇指：“快，师兄真是快男！”
关峋作势要踹他。
“不过师兄，我感觉是你想多了。”赵林峰扭臀躲避，“卓一然好像在追罗家的人呢，你不过是个意外。”
关峋手一抖，看向他：“罗家的人？谁？”
“罗家老三生的，罗、罗璟……叫什么来着？”
关峋不自觉握紧了试管。
“反正不是混血的那个，是大儿子，”赵林峰脑内小灯泡一亮，“对，叫罗璟浔，后来去搞艺术的那个。”
关峋拿手肘顶他：“叫你说话大喘气！”
赵林峰平白挨了一顶，一头雾水，自顾自八卦：“不过罗璟浔好像身体不太好，他是试管生的，先天有点弱症，好在他精神比较稳定，可能跟他学艺术陶冶情操有关吧。”
赵林峰继续说：“卓一然还挺会挑，要是看上的是小儿子有他受的。”
关峋不动声色：“小儿子怎么了？”
赵林峰嘿嘿一笑：“师兄你算问对人了，你上次不是问我罗家吗？本着知己知彼，了解越多越好合作的原则，我特地八卦了一下罗家现任家主罗璟明，就是这个小儿子。”
“罗璟浔和罗璟明的爸叫罗盛韫，是罗家上任家主，精神也有点问题。他跟第一任妻子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试管生下罗璟浔就离婚了。几年后他在法国认识了一个女人，爱的不行就结婚了，两人一开始也很幸福，生下了罗璟明。”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很久都没再见到那个法国女人，直到有一天她赤脚从罗家别墅跑出来，圈里才知道原来她被罗盛韫关了三年，女人出来之后就立马跟飞来的娘家人回法国了。”
关峋：“那她报警了吗？”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但是一个月后，罗盛韫自杀了。”
关峋失语，赵林峰说：“你猜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我猜不出。”
“唉，她也死了，”赵林峰摇摇头，“被人枪杀的，死亡时间跟罗盛韫一样，罗盛韫真的是神经病，死也要带走她。”
关峋：“那…那罗璟明呢？”
“不太清楚，好像那时候才6、7岁，小孩子嘛可能一直待在家里。”赵林峰叹口气，“那罗盛韫自杀的时候他可能也在吧。这事儿当年传的沸沸扬扬，他后来被带到祖父家生活了，估计那时候就有点心理扭曲。”
“我爸说别看罗璟明看着挺正常的，疯起来他都怵。”
关峋出学校已经是7点半，天色还算明亮，他看见一辆白色的车停在不远处。见到他，后座的门打开，罗璟明向他走来。
他身后是夕阳漫漫，衬得他苍白又荒凉。
“怎么了？”他问，“有没有饿？”
关峋去握罗璟明的手，立刻被反握住。他压下那点心疼，脸上扬起笑容：“要饿死了，走，去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