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峋一脸疑惑，“什么小山？”
男人一下子激动起来：“就是直播——”
“嘘，”关峋看了一眼后座，林正业正在看书，他回头说：“可以小声点吗？”
“哦哦好的，”男人声音跟着小了，用气声在关峋耳边询问：“你、你是小山吗？涩、涩情……”
“不是。”关峋否定了，偏了偏头：“你认错人了吧。”
男人微张着嘴仔细地打量他，见关峋回避了自己的视线才反应过来，声音更小了：“对不起，我、我认错了，你不乐意听我就不说了……”
关峋闻言默了一会儿，索性掏出笔记本看看研究资料，找点事做，总比现在这样场面尴尬要好。
“你也去德国吗？”男人没消停。
关峋点点头，心想难不成他还能中途从飞机上跳下去？
“去德国干什么啊？我是去找我朋友玩，他说有个音乐节很热闹……呕…”
关峋转头，男人抖着青白的唇，分明还没从晕机中缓过来。
“你先睡会儿吧，”关峋扶额，“待会儿还要吃午饭。”
男人摇摇头：“我估计吃不下午饭，反胃，一点食欲都没有……”
“先睡，到时候你看看想不想吃。”
“我不想睡，我想跟你聊天。”男人执着地看着他，只是表情苦大仇深，一点没有刚坐飞机时的帅气。
关峋真想一手刀给他砍晕：“我有东西要看，不能聊天。”
“你看什么啊？”男人凑过来，“你最近很忙吗？所以才不开…才不出现？”
关峋任他看，反正也看不懂，密密麻麻的字让男人更晕了，他紧闭着眼唰地坐回去，紧紧靠着椅背。
“难受就睡吧，我怕你聊着聊着就吐了。”关峋刺他。
“我不会吐，我不会吐！”男人给自己催眠。
他睁开眼睛，嘴角往下显出很委屈的样子：“我睡也可以，你叫什么啊？你告诉我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说我的，我叫孟飞星，飞逝的流星。”
听起来不是很吉利啊，关峋想着，嘴上回答他：“我叫关山，关山难越的关山。”他看开了，这人已经认出自己，纠结叫不叫小山没有意义。
“名字好帅啊，”孟飞星星星眼，“跟你人一样帅。”
“睡吧。”关峋没有延伸话题。
孟飞星应了，美滋滋躺好闭上眼。
关峋也是心有点乱，他不知道怎么打发这个直播间观众，下了飞机直接跑吗？
“对了！”孟飞星又坐了起来，有点扭捏：“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关峋麻木地看向他，孟飞星自己接下去：“我是你滴金主~”
嗨呀念出来也太不好意思了吧！孟飞星捂住脸，耳朵尖都是红的。
“睡。”关峋只有一个字。
孟飞星又委委屈屈地躺下了。
关峋食指敲着笔记本，如果是普通的观众他可以不理睬，但你滴金主给他钱又给他快乐，正所谓拿人手短，关峋决定剩下在飞机上的时光对金主态度温和一点。
关峋没坐过头等舱，他饿的肚子咕咕叫也没等来空姐放饭，直到林成业从书的海洋中回神，拿着菜单点了东西，他才知道原来可以随时点。
空姐记下来，顺便给他续上果汁，是苹果味的酸甜，关峋虽然挺喜欢喝的，但也耐不住空姐总是来续，他已经去两趟卫生间了。
“那位先生怎么样了？还难受吗？”空姐说话柔声细语，“要不要叫醒吃点东西？”
关峋看一眼还在熟睡的孟飞星，眉头舒展，嘴唇都有了点血色，便说：“应该没事，先让他睡着吧，醒来要吃东西再说。”
空姐应了，留下几包小坚果让关峋先填胃。
关峋和林正业讨论研究方向，告一段落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那林老板我先回去了。”关峋说着，一抬头就看到孟飞星揉着睡眼，在前座看着自己。
关峋坐回去，孟飞星绞着手指，没有说话，情绪莫名地低落。
“还难受吗？”关峋看不得他委委屈屈的脸，“肚子饿吗？叫点东西吃？”
“哦好…”孟飞星拿过菜单随便点了点吃的，“还行，不是很难受了。”
关峋点点头，没看他，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翻飞，记下刚刚讨论的那些重点。
“你、你……”孟飞星欲言又止。
“嗯？”
孟飞星凑过来，嘴唇几乎要贴在关峋耳边，关峋本来想躲，但看他一副有要紧事必须说悄悄话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你…你是被那个林老板包养了吗？”孟飞星吸了吸鼻子，闻到关峋衣服上洗衣液的香味，混杂着他身体的味道，很好闻：“他有点寒碜，要不…你考虑考虑我？”
关峋震惊，手抵在孟飞星胸膛把他推远一点：“你怎么会觉得我被包养？？”
孟飞星也愣了愣：“…因为你叫后座那个人林老板。”
“那是我的导师。”关峋咬牙。
“啊？”孟飞星迷茫的表情又雀跃起来，“那正好啊，你还是可以考虑考虑我，我还蛮有钱的！”
“小声点。”关峋看着他，“我不考虑，我有男朋友了。”
雀跃的表情瞬间凝固，孟飞星一颗心就像坐过山车，此时正跌到谷底，他被关峋轻轻一推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透心凉了，过山车没再起来。
过了会儿，孟飞星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是因为有男朋友了才不开…不出现了吗？”
“嗯。”
“……你要不要，跟我试试看？我觉得我长得还挺帅，也有钱，当炮友也可以。”孟飞星细数他的优点，“也很持久，肯定比你男朋友那方面强。”
关峋噎了一下：“你有点道德吧。”
孟飞星就不说话了。
两人不再交流。
飞机上没什么事可做，关峋在看从林正业那借来打发时间的书，全是英文，看的他昏昏欲睡，索性书本一合，放倒一点椅背睡觉了。
孟飞星的视线从窗外移到睡着的关峋身上，他看了一眼后座戴眼罩也在睡的林正业，这才慢慢靠近关峋。
哪怕是一夜情也好啊……
他鼻尖贴在关峋脖颈上小心翼翼地嗅着，可能就是馋人家身子吧，只要想到这人是小山，直播时那些激烈的片段就会在脑海中回放，他会回忆起小山蜜色的乳肉，湿红落泪的眼眶，回忆起那晚他差点就把小山操高/潮了。
孟飞星有一个小山合集，不知陪他度过了多少个寂寞夜晚。
关峋意识迷糊地看着孟飞星出去，过了会儿又从卫生间回来，带着一股石楠花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