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去，他右手的五根手指头竟然有四根被李毅华给齐唰唰切掉。
除了那根大拇指因为站位问题逃过一动，其它四根数指头都是从肉掌与手指头的根部处斩断。在那断指的部位，四根手指头就像是四口向外喷涌红色泉水的井眼。
痛！
锥心的痛！
这一次，就连忍耐力超凡的杀手无耳也都快承受不住了。
他的双腿发软，不对，是疼的发麻。身体在哆嗦，更多的汗水随着脸颊滑落。眼睛被咸渍的汗水模糊住了，脸上的肌肉在抽搐，就连布满汗水的鼻翼也在抖动个不停。
“你……你好毒。”无耳咬牙说道。
李毅华一脚踩上地上的那四根断指上面，狠狠地碾了碾，把他们压成烂肉。
他变了，从被联英险些砍成残疾他就变了。弱肉强食，多么简单的至理名言，也在那个时候他懂了。
你弱，本身就是一种错。你强，本身就是一种狂。他喜欢这句话，本事也是这样做的。他要变的强壮，有俯视众生的力量，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掌握。
“我好毒，我好好拍我的电影，那里惹你们了，你们要杀我。”李毅华生气地大叫道。“你杀我难道我就不能反抗吗？他妈#的，只能你杀别人，别人就不能杀你了，你以为是谁呀，把自己看成上帝了吧，不过你在我眼里是傻逼！”
无耳又闭上了眼睛。
什么最伤人，无言最伤人。任你东南西北风，我只无言相对。
“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是谁？人现在在哪里？”李毅华生气地拽着无耳的头发，嘶吼着问道。
他很生气。非常的气氛。
审讯已经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可是他没能得到任何有用的价值。
无耳紧咬牙关，一个字都不愿意吐露。
就像是对杀手尊严的维护，也像是对他无奈被抓的反击，还是对李毅华的讽刺……你来啊你来啊！有本事就撬开我的嘴巴啊。
不说话比说话更伤人，仿佛他就是胜利者一般。
无耳昂着头。闭着眼睛，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点。手上、腿上几处伤处不停地向外面喷血。他的衣服早就被殷虹的血迹染得通红通红的，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模样凄厉悲惨之极。
他的脸上没有耳朵，倒是布满了血迹，手指也被切了几个，他就像是一具人形肉盾……
可是。他不死，也没有屈服。
李毅华用上他自以为最残酷的手段，但是，却不能让他有丝毫的软弱或者恐惧。
这是一场战争。
你强我也强，你再强我就死。
李毅华被彻底的激怒了。
他不服。
他不想输。
李毅华拿着一把钢刀，把刀刃按在无耳的鼻子上。声音冷冷的说道：“这一次，是鼻子。你应该知道，这一道下去意味着什么……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是谁派你来杀我的？是谁。现在在哪里？要么生，要么死。只要一次机会了。”
无耳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知道，这一刀下去，可能自己就没命了。
他能给战胜眼前这个年轻人，但是，他难以拒绝死神的邀请。
因为失血过多，他的眼睛看着很虚弱，但是一如以前布满杀气。
他睁开眼前，慷慨赴死的眼睛。
他像是厉鬼一样的盯着李毅华，得意的微笑着。
是的，李毅华没看错，他在微笑。而且，他的表情很得意，一种扭曲的骄傲。
“你也会死。”无耳说道：“和我一样的死法。不，比我死的更加惨烈。有人会替我杀你，剥你的皮，熬你的骨，把你烧成灰……”
“你惹的对手很强大，他们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失败过…你会死，也只有死，没有人可以救你。”
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有胆量来威胁李毅华。
而且，他脸上的笑容好像是一种佐证。证明他说的话是可信的，他对此没有任何怀疑。
“你以为杀了我，你们就安全了？不管我是不是活着，你都要死。还会有更多的杀手来杀你，你准备好了吗？哈哈哈…想上帝祈祷吧，祈祷你能活的久点吧。”
“我不信上帝。”李毅华怒声说道，他的手准备压了下去，割点什么。
“你害怕了。”无耳脸上笑容更盛了。好像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玩的了。
“没有。”李毅华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有，你的心跳加快了。”
呃…这样也可以听出来，杀手这个职业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混的，高风险果然要高投入。
“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两个。对了，如果把付钱的雇主也杀了，没有雇主付钱了，你那杀手组织还会派人来吗？”
“……”
无耳的额头开始冒黑线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付钱都没有了，任务当然要取消了，难道杀手的命都不是命吗？
李毅华仿佛是看穿他的想法，说道：“看来我猜对了，所以我更要逼你说出谁想杀我了？”
“……”
要不是知道现在打不过他，无耳一定要和他拼命不可。
“按照现在的流血量，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治疗的话，恐怕你很难坚持的住两个小时。也就是说，你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余两个小时的时间。你有没有觉得，你的时间突然间就变得非常宝贵起来？这样的话，你应该不会再浪费时间了吧？”李毅华关心地说道。
“……”
回答他的又是一阵无言。
李毅华很烦恼地揉了揉头，那这个没有耳朵的家伙真的没有办法。娘的，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个不怕死的杀手，真让人头疼。
。……
小猪的身体紧紧的贴在地上，恨不得用脑袋拱出一个洞来把自己整个人全都给塞进去躲藏起来。
他的身体簌簌发抖，感觉有一股强烈的暧流喷涌而出。
尿裤子了！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小猪心里祈祷着说道。
正在他阿Q精神发挥到极致时，他听到了‘小猪，过来！’的叫喊，他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他听出来这是那个毅少的声音。
他知道，他不得不站来。
虽然他怕死，但他更爱他的家人。如果他现在不站起来，按王城那杀人不眨眼的性格，等待着他和他家人命运的就是一条死路。
他一路小跑跑到了李毅华跟前，连裤裆里冷嗖嗖的凉风都忘记了。
小猪胆怯地看着李毅华，说道：“毅少，刚刚我……”
“不怪你。”李毅华笑着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出来也是死路一条。”
“谢谢…”小猪感激地说道。
他感到很幸福，遇到了一个好老板，若换个其他的老板，早就耳巴子抽上去了，说不定连自己的命也搭上了。
“去给王城打电话，让他来处理。”李毅华说道。
“好，我打。”小猪说道，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到了车边，快速地把事情说了一下。
小猪跑回来，说道：“老大说过一会他就到。
李毅华面无表情的看着还在喘气的无耳，说道：“让人厚葬他。”
无耳的坚持和骨气值得他敬佩，不杀觉得可恨，杀他觉得可惜…这样的家伙真让人讨厌。
最后，李毅华还是决定让王城动手。自己可是一个大导演，这杀人的事还是交给黑社会办吧。
“恩，我会办的。”小猪答应。
“你在这里等着王城，我先开车回去了，明天还有戏。”
李毅华说完，默默走向车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