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落差打击差点击溃梁野。
梁野再出门的时候还是笑嘻嘻的，除了眼睛有点肿没什么不对劲。
尚明霄看到枕头内湿了一片，就知道梁野刚才情绪崩溃了。
第二天就安装了智能马桶，可以冲洗吹干的那种，但梁野一次都没用过。
倔强的很。用这种方式维护自尊。
那么辛苦，那么难，他还是坚持训练，为什么呀。他想亲手报仇啊！
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为了他好，但是不是也打击了他的自尊？无视了他的努力？让梁野所有辛苦都白费了？
这对梁野不公平。
“舅，我知道你心疼他，你也是担心敌人太强悍，他上战场会死。但是你不相信他的功夫身手吗？你不相信他的作战指挥能力吗？他在你手下当了十多年的兵，你更了解他，他是一个遇到危险就退缩的人吗？再说了，不还有我吗？我不能上战场帮他，但我会给他设计很多保命的东西！”
“他那么倔强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拦得住？我不是不想拦，我是太心疼他了。就算拉赞被你消灭了，他没有亲自上战场，这事儿也会成为他的心结。他会自我怀疑的。
我想让他所有努力都有个好结果，我想让他报仇雪恨后没有压力自责的生活。我想让他没有负担的真正的开心。”
尚明霄都看在眼里，明白梁野的坚持，自虐式的训练为了什么，舍不得他，才会理解，会支持。
“你想法是很好，我何尝不希望他和以前那样大大咧咧没心少肺，战场的猛将，日常的傻小子那么生活啊！但问题是，他要上战场的话，现在连四成的生存概率都没有。我得到消息，拉赞这孙子得到了资助，他队伍强大了，有枪不算，他都有炮了。手下人数增加，地盘扩大，武器更多了。”
王司令叹气。
“这不是你心疼就行的。你的支持是让他去送死！”
“他窝窝囊囊的活一辈子，就能开心吗？他能放过自己？”
“不是有你吗？你可以哄他爱他啊！”
“这能代替吗？完全两码事。”
“做事要讲究实际。他右手扳机都扣动不了，怎么上战场？”
“他左手枪非常好！”
“练出来了？”
王司令一惊，真的吗？
“他不是告诉过你吗？”
“我以为这小子骗我的！还是你们俩联手骗我？”
现在尚明霄也不可信了，这小子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梁野说什么是什么了。
“舅舅，我不会让你这么快的离开，你住下哪怕就是住一晚上，你也深入的了解他这段时间他有多努力，你在做决定。”
尚明霄做了决定，不许他舅走了。
“这个时间他在靶场，我带你去靶场，现场看他的枪法。你不亲眼看看他的进步，你就一直用老眼光否定他！”
“哎哎哎，别呀，我和他见面了他就不许我走了，这小子属牛皮糖的，可会粘人了。”
王司令着急了，说实话他也有点怕梁野。
主要是心虚，毕竟他打定主意要欺骗梁野。
尚明霄不听这个，车子加速，他舅舅不会跳车的。
下了高速后就把所有车门锁上了。
红绿灯的时候，王司令解开安全带要跳车跑了，用力抠也打不开门。
气的点了点尚明霄。
“你和梁野是一伙的！”
尚明霄一笑。
“舅舅，两口子不仅是一伙的，还是一体的。我帮他应该。”
“小白眼狼！我就不该把他送到你身边！”
本想用尚明霄牵制住梁野，没想到是给梁野找了一个得利伙伴！
尚明霄直接把车开到靶场。
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司令重重一哼。
算了，来都来了，反正也跑不了。
下了车，跟着尚明霄去射击馆。
梁野一般是上午训练端枪，端俩小时，保持胳膊手臂的平稳不抖不哆嗦，在玩俩小时的手枪，这么一来就到中午十二点了。
欣姐有时候回送来午饭，有时候就在靶场食堂吃。休息到一点半，这就开始练习狙击枪。
现在十一点了，梁野肯定在射击馆练习手枪。
王司令要一脚跨进射击馆的时候，把尚明霄扯过来，推到前头。
“挡着我点！”
他还是触头梁野呀！
还琢磨着能悄无声息的跑掉最好。
尚明霄哭笑不得，小老头就鬼鬼祟祟的躲在尚明霄身后。
射击馆内有两个教练，只有梁野一个人。
带着耳机，在练习手枪射击。
尚明霄站到角落，能看到梁野训练，梁野不会马上看到他们。
梁野更换弹夹，左手举枪，对着靶子，开枪。
弹夹十二发子弹，梁野能在一分钟内打完。
点了一下语音报数。
射击馆内清晰的传出来，十环，十环，九点九环，十环，九点八环……十环占五分之四。
“恩！不错啊！”
王司令马上挑眉，差点鼓掌了！
真不错啊！
“四十天，他就有了这个成绩。舅舅，你知道他现在有多牛了吧！”
尚明霄挺直了腰版。特别的骄傲。
我男朋友，我白月光，我的媳妇儿，天才！还是个特别努力的天才！
“就这的手枪，全都是淘汰下来的，型号不如部队的先进，可他就能有这个成绩，你说他付出多少努力？你就随便一句话否定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别说话别说话！”
王司令现在没工夫搭理尚明霄，眼睛不眨的盯着梁野。
梁野那叫一个拽，气定神闲，不管别人的叫好声和鼓掌声，检查了一下弹夹，往嘴里塞了根烟，还非常凡尔赛的来了一句。
“枪不行，不然没有最低分。”
听听，这牛逼酷炫的话。
“梁野，试试狙击枪？”
旁边的教练怂恿梁野，试试。
“昨天你不是校正了吗？看看能合适吗？”
梁野放下手枪，从后门跟着教练出去了。
他们爷俩又跟出去。
狙击枪的靶场就不可能在室内了，有效射程很远的，需要在外边。
也是靶场特意给梁野开辟出来的一个地方。
周围都用铁皮圈起来，形成一个封闭式的地方，只接待梁野一个人的。
靶场老板递给梁野一把狙击枪。
“七九式狙击步枪，部队早就淘汰下来的，现在都不用这一款了。是国内第一款仿制品狙击枪，在此之前国内没有狙击枪的。问题不少，瞄准镜不行，后坐力大，让射手很容易疲劳，枪身太长不容易携带。这把枪比你的年纪都大。烧火棍子都比这枪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国产的M99是最好的，但是现在他也不可能用得到啊。”
王司令一看这把枪，马上说出型号来。早就退役的枪支，估计都能进入我国武器发展博物馆收藏了！
近些年我们国家生产的M99重狙已经排名全世界前三。在这种民办的靶场娱乐型为主的地方，怎么可能有？黑市都买不到。
“梁野不用这种。他用的是一把巴雷特M82，不是国产的，是他执行任务的时候缴获的，软磨硬泡非要留下，从那以后每次出任务他都用那把枪。那是所向披靡。最高记录他一个人再一次战斗中射杀了一百三十名敌人！一战封王啊。当之无愧的狙击王。他用这把枪，屈才。”
王司令滋滋的咂舌。
尚明霄点点头，难怪梁野每次都抱怨枪的型号不行，那是吃惯了大鱼大肉的，变成小鱼小虾肯定不愿意。
用的是淘汰下来的都不用的武器设备，这很直接的影响他的枪法。
梁野左手端枪，右手辅助端平，枪把从右肩挪到左肩。
“他所有习惯都要改，把自己强行掰过去。这就有点难。”
“是的，一开始很别手，别别扭扭的，他总说手脚都不是自己的，怎么都不舒坦，这就是一个自己和自己较劲的过程。”
不知道啥感觉得，可以试试，右撇子用左手吃饭使筷子，用脚趾头夹着笔试试写字，就知道这种别扭有多难受了。
强行把自己掰过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都是手，右手能干的左手就不利索。左手能轻易做到的，右手就不痛快。
让一切都反着来，只能自己和自己较劲。
最简单的开枪，需要侧头瞄准，这一点梁野就用了一周的时间来适应。他脖子疼，他总觉得自己眼睛出问题。就是因为不适应啊。
“但他克服了！”
一开始的艰难过去了，他开始适应这种。
梁野趴在地上。
枪上左肩，顶着肩膀，侧头瞄准，这就比手枪要费时间，瞄准都用了五分钟。
扣动扳机。
“六点五环！”
教练紧跟着汇报。
“靠！破枪，还是瞄不准！”
梁野骂了一句，坐起来抠枪，还想校正准星，调整瞄准镜。
“他的狙击枪到今天是第八天。最高记录是七点二，主要原因还是在枪。如果给他一把好枪，他进步还会更快！他可以在这趴一天，打两万块钱的子弹。狙击枪的子弹太贵了。”
说到这个，尚明霄就心疼钱。
别看用的不是真弹，是空包弹，那也很贵的！五六十块一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