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怪物(变态心理学)>第59章 夜半门外婴啼声(二十五)灭门惨案 

  刚还在KTV里狂吼的歌王周鹏,满脸兴奋地接了通电话,脸上因为喝多了浮现的红色,在那一刻瞬间变得惨白。

  场中群魔乱舞,将裤子都脱了戴在头上的组员,正脸上挂着笑,扯着嗓子吼着:“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周鹏对着那人的头就是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狂揍:“我让你仰望,我让你月亮,我让你今晚就去上月亮去。”

  那人被揍得嗷嗷大叫,拿着话筒,惨叫声贯穿了耳膜。

  包厢的门立刻就被打开了,门外的人连忙探头查看,一脸担心,又有些害怕地问:“怎、怎么了?”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男人没穿裤子,露出两条毛茸茸的腿,半裸着跪在地上。

  他身前坐着一个表情凶神恶煞的男人,那人两条大长腿大敞开,脸上浮着不正常的红,领口大敞,露出两条可以装下两枚鸽子蛋的锁骨。

  两人以暧昧的姿势展现人前,然后听见声音同时转过头。

  一个英俊的不像话,一个长得十分有伤风化。

  见多识广的服务员,虽然错愕了下,心里惊叹周鹏的爱好特殊,很快也就换回了职业微笑表情。

  “不好意思打扰了,两位请继续。”说完还眨眨眼,意有所指地补充,“请各位注意安全,我们前台有免费提供安全用具,预防艾滋人人有责。”

  接着一阵风一样,不等室内人们的反应,大门就关上了。

  空气凝结了两秒,不知道谁突然发出爆笑声。

  顷刻间,整个房间全是笑声,还有人笑得直接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眼角都挂着生理性泪水。

  无论周鹏的表情多么凶恶,也止不住突然袭来的笑意。

  周鹏恶狠狠地瞪着罪魁祸首,阴恻恻地冷笑两声,手里拿着话筒,盯着他威胁。

  那人本觉着尴尬,脸上身上都浮了一层红纱,见周鹏不停地用手抚摸着话筒的尾部,正对着他,阴恻恻地冷笑着,极尽猥琐之意。

  小警员只觉菊花一疼,随即便将戴在头上充当长发的长裤扯下,赶命一样往腿上套。

  周鹏难得表情严肃,这下发着雷霆大怒,“嘭”的一声猛拍向桌面,对着所有人大喝道:“笑什么,有任务!”

  一直捂着肚子狂笑的众人兀地就止住了笑声,齐刷刷地端正站好,表情肃穆,眼光都聚焦在了周鹏的脸上,等待下文。

  周鹏披上外套,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通知重案组,调查组所有人,立刻到宁湖区集合。发生一起灭门案,五死一伤。”

  余宏军紧跟在他身后,眉毛扬了扬:“还有活口。”

  周鹏点点头,随即有摇摇头,面色沉重道:“据说神智不清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问出有效信息。”

  一群人鱼贯而出,经过大厅,正巧被刚刚误会他们的服务员碰着。那人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瘦瘦小小的,还在和同事打趣刚看见的事情,结果一转头就瞧见话题的主角——刚刚还疯头疯脑的几位,这时候脸上都换上了阴沉的表情,齐刷刷地踏着稳健的脚步朝外走。

  而站在最前面领队的正是被他口中正调笑的男人,服务员被吓破了胆,脊背发凉,哆哆嗦嗦猜测:这就是城里人说的黑社会吧!

  不用像他们县城里的小混混,带着掉色的大金链子,走起路来罗圈腿,这帮人昂首挺胸,硬是光是靠眼神就能杀死人!

  ……

  ……

  宁湖区的龙湾别墅,这会儿围满了警车。

  龙湾小区分为别墅区和高级住宅区,别墅区绿树成荫,俨然一座深处闹市之中的绿洲。

  欧式的独立小洋楼,被白色矮篱笆围成的一个圈,圈在了里面。

  一楼是一个带着车库的庭院,总共三层。每三个独立的别墅边就有一个不大的小池塘。

  别墅区中央有一个人造湖泊,泛着月色波光粼粼。

  湖泊旁一栋别墅重新做了外装,特地做了双塔,类似欧洲小城堡的模样。

  此刻这栋与众不同、别具风情的欧式小洋楼,被警戒线层层围住。警戒线外围满了好奇的人,都伸着脑袋往里瞧。

  舒墨和容铮接到通知立刻就赶了过来,正巧舒墨他们家也住在不远处,过来也只需要几步路。等他们到了后,早就得到通知的周鹏及重案组的人才姗姗来迟。

  周鹏一脚踏入屋内,一抬头就瞧见魏威像只小仓鼠竖着两大耳朵蹲在跟前,那里摆着个鞋柜,鞋柜门敞开着,魏威不时拿出一只鞋盯着鞋底看一眼又放回去,表情严肃又认真,没注意身后来了人。

  周鹏倚在门框上,他没吭声,安静地看了一会,手伸进裤兜里拿烟盒。

  舒墨和容铮就在这个时候走进来,不小心撞了周鹏一下,烟盒掉在了地上,魏威吓了一跳,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就看见他们,重案组和调查组的所有人都聚在门口盯着他瞧,他脸倏地就红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打了声招呼:“老大,小舒,你们来了啊。”

  周鹏浑身还带着酒味,俯身捡起烟盒,突然想起魏威今天重色轻领导的恶行:“怎么来那么早,我还以为你要明早才来。”

  他语气听着挺刻薄,舒墨转头看了他一眼。

  魏威也不生气,反而脸蓦地就红了,他低着脑袋手指点着地面,再把两根指头扭扭捏捏地绕了绕:“我、我就住在这附近。”

  “这附近?”周鹏忽然想起廖城嘉那个混蛋。

  前几天那混蛋在朋友圈发了张照片,是一张内景十分奢华的装修图。标注解释说自己的新居装修好了,就等媳妇入住了。

  当时周鹏他/妈就抓着他的耳朵唠叨,问他什么时候给家里带个人回来。

  周鹏想起来就想骂人,黑着脸问:“廖城嘉那狗东西家?”

  魏威抠着脸,小声“嗯”了一声。

  周鹏咬牙切齿一阵,廖城嘉这人私生活混乱,男女不计,看上就睡睡了过两月就换人,魏威这臭小子刚出学校肯定被那小子骗了,但他看见魏威幸福的表情,周鹏有些说不出,憋了半天,最后蹦出一句:“你还小,不准谈恋爱!”

  魏威一愣,“啊”了声:“我都25了!”

  李姐卷起大衣走过他们身边,笑着说:“单身狗的怨念好重啊。”

  “!!!!”周鹏瞪了她一眼,还想说什么,突然听见远处舒墨的声音:“好臭。”

  舒墨捂着鼻子已经走到前面,但走到一半他停住了,脸色铁青朝后退,就连容铮和老余脸色都有些发白。

  周鹏这才注意到弥漫整个屋子的恶臭味,他走到舒墨身旁,入目的景象令他瞠目结舌。

  先映入眼帘的是无数杂乱无章的血脚印,是那种光着脚掌在地上踩出来的,已经变成一团团深褐色胶状粘液。

  文化石墙壁上以及天花板上到处是到处喷溅的血迹,血手印呈一条直线,从楼梯上一直延伸到了客厅。

  从这一场景的惨相,用肉眼就能分辨出来,应该是受害人在楼上撞见了凶手,之后被凶手追逐,受害人为了逃命在走廊上快速奔跑,结果脚下一个不稳从楼梯上滚落了下来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受害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又因为脚底的血打滑,重重地摔在地上。

  客厅靠着饭厅的位置有一团模糊不清的血印子,很明显有人在这里扭曲挣扎。

  鉴证处带来的几盏大灯将屋内照得像白昼一样,客厅和阳台之间的位置有一个年轻男人悬挂在半空中,浑身上下包括脸上全都血肉模糊。

  他睁着眼睛,张着嘴,舌头从嘴里毫无生气地伸出来一小截,脑袋耷拉歪在左肩上。侧面看上去像是没了骨头,整个脖子呈现一种橡胶质地的软塌模样。

  他整个人被一根皮带悬挂在镶在梁上的铁钩上。

  尸体旁的地上有个拳击沙包,看来是把沙包取了下来,然后将尸体挂了上去。

  欧阳司命走上前,让人将尸体放下。他带着胶质手套,蹲下身仔细查看尸体,表情难得的严肃。

  “死者叶鑫19岁,正在京都大学读金融系,因为过年放假回家。没想到回来后的第一天晚上就身遭不测。”

  欧阳司命将尸体的衣服剥下,衣服已经被血染红,看不清原来的模样,紧紧地黏在尸体的身上。

  衣服被剥下后,露出尸体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欧阳司命看了眼,指着地上凝结成一滩的血。

  “他身上有五十七道刀伤,有几刀划破了大动脉。死因初步判断应该是流血过多致死,死后被凶手弄断了脖子吊在梁上。看他的腹部,很奇怪。”

  循着欧阳司命手指的方向,尸体的腹部被整个划了一刀,内脏还被皮肤包裹着,可以从露出的伤口上看见些许内脏薄膜。

  这一刀从肚脐的位置直接延伸到胸口,然后胸口处被横切开。

  “这是死后造成的,呈现十字的形状。这是不是一种仪式,你们觉得呢?”不等其他人回答,他从身旁法医手中拿过一份口供。

  “根据目击者描述,他发现这个死者的时间是凌晨12点13分左右。根据体温及流血速度推测,被刺时间应该在晚上七点半到八点半之间。也就是说凶手一直在屋里,呆了大约四个小时,等到死者失血过多死亡后,才将尸体吊在梁上。”

  几人听完,跟着欧阳往楼上走。

  很快他们在主卧发现了夫妻两人,主卧的地上全是血,红色的一片,浓郁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捂紧鼻子。

  丈夫穿着衬衫西裤,衬衫被鲜血染红。他的双手被捆在身后,眼睛被一块黑布蒙着,保持着对着床跪着的方向。

  他的身上全都是血,身上有许多浅痕。只有身体左边腋下有一个深到内脏的一指宽伤痕。

  欧阳司命看了一眼,小声说了句:“肺破裂,刺破肺叶,死亡原因依旧是失血过多,被刺时间,要更早一些,大概五点左右。”

  一旁的警员拿着文件详细描述:“死者叶盛才,男,48岁,汉族。任职于南湖地产有限公司,是淮赧市分公司的总经理。据公司里的监控记录显示,死者在三点回了公司拿了些资料,在四点离开,跟着就回了家。根据屋内智能指纹锁确定,到家时间是四点二十三。”

  妻子则是穿着厚厚的棉质睡衣,整个身子倒着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资料上看,女人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但这个女人依然年轻漂亮。她的脸有种异国的美感,鼻梁高耸,嘴唇丰腴。

  女人黑色的头发披散开,额前有几缕长发被血凝成块状。她的双手被缠在胸前,腿部大开着,裤子已经没有了,LUO露的XT里插着一根卷发棒。

  卷发棒还发着热,另一端插在插座上,温度被调到最高,空气中还有淡淡的烤肉糊了的味道。

  她的手腕被割开,血液沿着胸口朝两边蜿蜒,浸湿了床单,形状像是一对血色的翅膀。

  这是一个仿若被恶魔玷污的天使。

  欧阳司命小心翼翼地将卷发棒取出来,跟着用手指伸进XT内部,将粘液带出用手指摩擦了下,放在鼻尖闻了闻。

  随后他摇摇头:“没有JY,没有被QJ的痕迹。我估计,凶手把这东西塞进去只是为了折磨死者,死亡原因你们都看见了。被刺时间应该和叶盛才差不多。她浑身上下只有这一个刀痕,其他地方都没有被刺的痕迹。”

  靠着主卧的是奶奶的房间,门被紧紧地关闭着,但是并没有被锁。

  他们用力推动门,门却被物体挡着。

  很明显有东西把门把手抵着,等他们大力推开门,发现房间里没有血迹,并不惨烈。

  老人歪倒在一边,是窒息死亡,脖子被一根白绳子缠住,另一端刚巧掉落在门边上。

  她眼睛紧紧地闭着,面部青肿,舌头往外长长伸着,很明显窒息死亡的模样。

  现在她的身子完全僵硬,呈现生前挣扎的模样,两只手死死拽着绳子下部,两条腿往前蹬。

  老人的手肘部有一块紫红色的斑痕,类似瓶底沉淀的红酒。欧阳司命伸出手指按了下伤处的肌肤,有大量的褪色的痕迹。

  他让人将尸体放下平摊在地上,老人因为身子僵硬,只能维持着之前的挣扎姿势。尸体上尸斑的痕迹没有跟着尸体的移动产生变化。

  他又将死者的眼皮撩开,拿手电筒照了照,死者的眼角膜浑浊,眼结合膜开始自溶。

  “死者死亡时间在十个小时之前,没有折磨的痕迹。尸斑分布全身,牙齿出血,她是由于被绳索勒紧脖子机械性窒息死亡。”

  魏威眨眨眼睛看着刚才落在门边的绳头,想了想说:“应该是凶手站在门外,将死者勒死。”

  几个人都有同样的猜测,果然他们在门上找到了一个鞋印,鞋印有42码大小,因此推断凶手极大可能为男性。

  他们决定现场演示下,凶手的犯案过程。

  舒墨主动请缨,将绳子套在自己脖子上,向魏威点点头。

  魏威用力勒紧绳子,舒墨手指紧紧抓住绳子两腿挣扎,被魏威拖到了门边。然后魏威走到门外,将门关上,一脚踩在门上以此借力。

  接着舒墨说了句:“我死了。”

  魏威便将绳子甩开,掉落的位置恰巧就在刚刚绳子所在的地方,他推了推门,门被抵住,随后他转动了下门把手,门把手也需要非常大的力气才会微微转动一下。

  门开了,舒墨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容铮缓步走到他身后,盯着他的后背,见舒墨的衣服有些皱,下意识的伸手拍了拍。

  舒墨没注意,转身冲魏威扬起嘴角笑了下:“辛苦了”

  魏威不好意思摇头:“你才辛苦,没事吧。”

  “没事。”舒墨揉了揉脖子,“很明显,老人被突然勒住了脖子,朝后连退几步直到退到门前,随后身子就抵在了门上。以刚刚那个角度,刚巧老人的头部可以抵在门把手上。这样别人想进去,会以为有人抓住门把手不让进。”舒墨说完在屋里徘徊了一圈,忽然抬起头,眼睛亮了下。

  容铮抱着手臂,走上前一步问:“你想到什么?”

  舒墨摸着下巴:“你们觉得有没有这样一个可能,老人到死都没看见凶手的样貌。我刚刚看了老人的资料,老人患有失语障碍,凶手知道这一点,提早潜入老人的房间。等老人一个不注意将绳子套在老人的脖颈处跟着往门外跑一拉,老人很快因窒息死亡。因为老人有失语症,而恰好那个时间段正处于刚刚吃完午饭不会立刻休息的时候,其他人都在楼下,他轻而易举地完成了一系列动作。”

  其他人跟着舒墨的描述想象了下,瞬间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家人正在楼下玩耍,看着电视,凶手就已经悄悄潜入屋内,将老人在他们的头顶上活活勒死,而楼下的家人们毫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