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雨秋之梦>第6章 乱情别离怒人寰

  望着侯逍的离去,坤天仇微微一笑,随即低吟一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真是令人期待!”

  说罢,随不再看,双眼看向远方仍无任何动作的吴浩天,嘴角轻轻一扬,双手抱拳躬身,说道“多谢唐门救助之情。”说到此处却没有听到任何回音,又是深深看着吴浩天道“多谢吴老前辈的不杀之恩。”

  坤天仇说着眼中精光一闪,再是说道“我虽与吴老前辈无仇,但是你的性命我迟早会收,哼,待得我精益武艺,时机成熟之时,会再来请吴老前辈赐教。”

  听到此语,吴浩天一阵怒视,伸出手来,直指坤天仇,低沉道“你,很好,非常好,我记住你了,可不要让我等的太久啊,到时候我看还有何人会救护于你,你走吧。”

  吴浩天说罢,轻哼一声,甩手转身,不再多看一眼,只是爱怜的看着不远处自己的爱女吴珺以及爱徒关跃,轻轻走去。

  坤天仇低头侧语,道“夜莺,我们走吧。”

  只见柳夜莺听到微微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坤天仇轻叹口气,留恋的看着那远远散落在大地的碎裂长刀,心中满是不忍,终是坚定的点了点头,亦是转身,手扶柳夜莺飞身而去,似是想起什么,略微停顿一下,突是猛地回身抛出一物直指吴珺,遂不再看,轻舞而飞,远远离去。

  吴浩天似听到一声破空声,猛的一惊,转身一看,只见一物急速飞来,直指吴珺,吴浩天大惊,飞身而扑,挡在了吴珺身前,单手一抓,轻咦一声,抬手一看,才是看清,手中所握竟是一块玉佩,抬起头来,看向那远处的背影,眼中只是一阵惊异之色,久久不停,久久不停。

  众人似是看到了吴浩天的变化,均是望向那远处的背影,不知那背影做了些什么,只是看到那满是鲜血的黑衣以及那傲然凛气,均是赞叹不已,看着那血与水融合的大地,凝视着那远去的背影,久久不停,久久不停。

  这正是“雨露之悲黯销魂,刀碎刻心思依旧;黑衣暗红鸿遍野,孤傲背影折群雄。”

  直至那背影消失而去,吴浩天才是眼神一滞,长舒口气,转过身去,深深望了望吴珺,将那手中的玉佩收入怀中,才是蹲下身来,看着那满是焦急的脸庞以及那双无辜游游而怜的双眼,吴浩天轻轻伸手抚摸着吴珺的头,关怀的道“珺儿,跃儿虽是满身伤痕,但均不致命,性命无碍,有爹在此,已无事矣。”

  说着已将关跃抱入怀中,轻身而起,低头望着吴珺再次说道“珺儿,来,随爹回家,跃儿,只要修养将无大碍。”

  听到此语,吴珺终是抬起头来望向了吴浩天,轻道一声“爹”,随不再说,似是不知再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一滴滴血水从吴珺的眼前飘落而下,吴珺才是看到,鲜血依旧在动,是那被关跃紧紧握入手中刀身满是鲜血的‘流水’宝刀,不停的滴落,不停的滴落,那一滴滴血水滴入大地,融入大地。

  吴珺不忍再看,终是缓缓的站起身来,不经意间望向了那远远横躺在大地之上自己的佩剑,看着那点点血迹的剑身,吴珺眼中一阵波动,似是不忍,似是心痛,跌跌撞撞的向着佩剑走去,径直而去。

  看到此处,吴浩天似是没有任何话语,似是也说不出口,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终是望到那尚未离去的众人,轻咳一声,说道“出此事故,是吴某之错,还望众位见谅。”

  说罢,语气一转再次说道“不过,老夫既已出手,当也不怕江湖中任何仇怨,众人之中如有和我有仇隙之人,当可随时而来,老夫亦不会手下留情,而唐门之情,老夫定是深记于心,诸位告辞,就此别过。”

  吴浩天望着那已装好佩剑的吴珺慈爱的说道“好了,珺儿,我们走吧。”说着已是飞身而起。

  看着那已是被鲜血染红衣襟的吴浩天,吴珺眼中又是一阵触动,低落的轻道“是的,爹。”说着也是轻舞而飞,飘逸而灵雅,只是那一双眼睛持持的望着那远处碎落挥洒在大地的黑色长刀,似是不舍,似是留恋,只是一瞬,却也消失不见。

  望着吴浩天父女离去的背影,众人有赞叹的,有佩服的,有焦虑的,亦有恐惧的,更有怨恨的,不过却没有任何阻拦,或许早已被吴浩天的实力深深影响着而不敢轻举妄动了吧。

  天渐渐暗了下来,随着吴浩天一行人的离去,观战的众人彼此交谈着什么,也渐渐离去了,人越来越少,但是却还有几人持持不肯离散,不住的在观望着什么,才是看到不远处那黑刀碎裂之处已是站着两人,再是定睛一看,只见一人手缕胡须,赫然是一老者,身穿灰色长衣,满脸皱纹的脸庞之上是那深凹婆娑的双眼,虽是平静但却深沉,似是深湖的秋水一般,看破世间一般,在凝望着什么。

  而在这灰衣老者身边则站着一位名伶少女,一身绿色衣裳,体态婀娜,丰盈窈窕,柔桡轻曼,妩媚纤弱,虽是一纸珠纱遮其面,但又怎能遮的了那绀黛羞春之华眉,那星眸微嗔之媚眼,当真是那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这正是“手缕胡须皱双眼,深湖秋水望世间;婀娜窈窕弱佳人,华眉星眸媚人间。”

  众人观望许久终是听到灰衣老者缓缓而道“细看此刀,才是知道,此刀亦非凡品,吴浩天以一掌之威便将此刀之构造震毁,当真是实力不凡。”

  说着灰衣老者暗自点了点头,转身望向绿衣少女恭声而道“小姐,我们应将这些碎片收集起来,待得给门主观望,由此来证实吴浩天实力到底变的如何,小姐你看。”

  灰衣老者说到此处已不再多说,老眼望着绿衣少女,似是在等待少女决断一番,只见少女思索了片刻,美目一转灵灵而动,轻轻点了点头,道“就依蓝叔所言,将这些碎片呈交给师傅,留待师傅来决断吧!”只听得少女之音倾耳动听,清喉娇啭,久久徘徊,萦绕在空中,真是动人嘤然。

  听到此语,老者微微点头,缓缓收拢黑刀之碎片,只是一瞬间便已握入手中,而就在此时,那场上没有离去残余的几人,均是赶到了两人的面前。

  不待做些什么,只见一人大跨一步,目视少女大声喝道“你有什么能力拿此碎刀,你凭什么拥有它,有此碎刀便可窥视吴老前辈之武学,你不配拥有它,如若想得到它,先胜过我再说。”

  少女娇眸怒转,冷哼细语道“有本事,便夺来看看,哼。”说着又是转头对着灰衣老者说道“蓝爷爷,我累了,走吧。”

  只待少女刚刚语毕,一声炸响,只见少女周围一阵白雾,已是隐于雾中,待得雾消而散,人早已去势无踪,似是从没出现过一般。

  “原来是唐门所为,看来吴浩天与唐门的恩怨是极深的,江湖又要波荡不堪了,哈哈!”说此话者是其中众人之一年长者,只见那老者说此话时,又是捋了捋胡须,看着那些小辈,老者又是摇了摇头,道“需避祸矣,莫受牵连,两家之怨,莫管,莫顾,奈何奈何,只有远去!”

  几句话语之间,老者已然远去,留下只有那还默默不明的几位青年之人……久久对视,久久站立……

  断刀门

  ‘喝’‘喝’的声响不断传出,激情而热烈,只见一草坪之上,站数人,手持断刀,轻摇挥舞,脚步逍遥而游动,一身青色长衣,随风而飘,顺风而动,夕阳逐落,细雨也已倾洒而去,所迎来的是那缓步而来的夜色,挥刀而不断,漫步而不觉,所留之躯,所舞之色不过是那久久的享受以及深深的满足罢了。

  只听得一阵疾步之声打断了这美妙的旋律,这漫漫挥舞已然停歇,所望之处,才是看到,所疾步而行之人赫然是他们的师傅,断刀门门主‘鬼手刀王’吴浩天,如今吴浩天已全然没有了悠然在在之色,满身鲜血的他,手抱一人,己疾步朝着房屋而去,众人似是从未见过如此场景,齐齐围至吴浩天身旁,看着那满身伤痕,不知何时早已昏厥的小师弟关跃,似是惊慌,已然是七嘴八舌的胡乱喊了起来。

  杂乱之声中,吴浩天只是隐约听到‘师傅’‘小师弟’这两句话颇多,感觉到小徒弟关跃似是失血过多那逐步变冷的身躯,听着那嘈杂不堪的吵闹之声,吴浩天似是再也忍受不住,终是怒吼道“都给我滚开,你们想让跃儿快些死吗?滚开。”

  众人听到一惊,不知所措的纷纷让开了道路,直看到那个背影踏入了房屋之中,众人才是长呼了口气,追至房屋门口彼此交谈着,静静的等待着。

  而在此时,众人才是看到一少女缓缓踏入大门,阑珊步履,径直默默的走向屋檐之下的阶梯之上,轻轻而坐,双手抱膝头深双膝之中,似是不语,似是不愿言语,久久而息,久久,久久。

  众人彼此默默相视,亦无言语,只是有人轻轻道来“是,师姐,是吴珺师姐回来了。”

  看着那孤寂落寞,娇小而柔弱的身影,众人那本是欢喜的脸庞也随之而去,那清风而吹的衣襟之上是那似是低极而泣的幽幽之声,那像是寥寥雨中仍摇舞而飞的蝶儿一般,虽柔弱却美丽,但是,但是遭遇的却是那无情的风雨,被狠狠的击落垂垂而下,垂垂而下,或许只有,只有那无声的等待才是那痛楚最美好邂逅了吧……

  房屋之中

  床榻之上,关跃静躺其上,毫无知觉,光着上身,而侧坐在一旁的吴浩天用湿巾缓缓擦拭着关跃那满是伤痕沾染鲜血的身体,不断的摇头,眼中满是疼爱,终是擦拭了干净,吴浩天才是轻轻起身将湿巾随手抛在地上,不经意的望向不远处桌上那已然满是清净的‘流水’宝刀,刀身透彻而莹然,温润而纯。

  看到此处,吴浩天更是一阵感叹,回过身来,眼色触动的望着关跃,感慨道“跃儿啊,这也是,你的执着啊!为师以你为荣!”

  说罢,吴浩天似是自语,又似是在对着关跃说“跃儿,你的执着还需要伴随着你啊,此次,你也是在我羽护之下,度过的最为危险的一次了,有可能丢失的就是生命啊。”

  吴浩天说着轻坐而下,伸出手来缓缓抚摸着关跃的头颅,继续说道“跃儿,你真的是让为师处于了两难之际啊,为师直到近两年来根据自己的武学悟道自创了一部内功心法《元化一气》,本来是为师该高兴之事,可为师却高兴不起,因为为师不敢用,为师怕自身的武学道路已到尽头,再无任何境进了,所以为师不敢用啊!”

  说着,吴浩天语气一转,又是说道“可是如今,跃儿,你,却逼得为师不得不用此心法来救你,真是为难啊!”

  只待说到此处,吴浩天那抚摸关跃头颅的手已然停止,轻拍旁边的床沿,叹道“罢了,罢了,该来的,总该会来,也让跃儿见证见证为师到底是否已走尽了这武学道路,如是如此,待得跃儿你醒来,恢复后,为师便将这《元化一气》传授于你,哼!”

  说着,吴浩天双手平掌将关跃托起,平坐,一掌平扑关跃小腹,另一掌用力一推关跃后腰,口中又是默默念道“人体如元,化血为体之元,即出一气寻天地本源。才知,苍天即为自然之元,大地即为生命之元,而吾身则为体之元,为气之元,即吾口出一气,吾脚踏大地,则大地即为吾生命之元;吾仰望天空,则苍天为自然之元即握吾手中。吾掌控天地,即生命自然皆吾所有,即元化而出一气也!”

  吴浩天说至深处,更是向得关跃连拍数掌于小腹及胸口以及后腰之处,激的关跃猛吐了几口鲜血,才是停止,更是收拢双掌将关跃平放,垂手一叹关跃的脉搏,随后又是将被褥给关跃盖好,才是起身而走,带着背影留下了几句话,亦或是在感叹着什么“看来我的武学道路并没错,可喜啊,不过,这道路也已走到了尽头,真是可叹啊!”只是这话说完之时,只听到拴门之声轻响而出。

  待得吴浩天刚出门之际,只见众人已围堵而上,似是想要询问着什么,吴浩天挥了挥手,道“好了,不要多问了,你们小师弟性命无碍了,只是身体虚弱不堪,你们要是为跃儿好,就多准备些补养之品,多多照顾跃儿就可,就别围堵在此了。”

  众人一听均是欢喜不已,纷纷散去,而那低卧台阶之上的吴珺,似是听到吴浩天的话语,缓缓的抬起了那埋在双膝之间的头,轻轻的站起身来,转身带着她那略微红肿的眼睛,看着吴浩天,似是再次确认的问道“爹,这是真的吗?关跃他真的没有生命危险了吗?这是真的吗?”

  看着那双红肿的双眼,吴浩天眼神一阵波动,随即仰天长号一声,爱怜的将吴珺抱入怀中,祥爱的说“珺儿啊,你为跃儿哭了,可是痛的却是为父的心啊,为父早就说过,你和跃儿任何一个受到伤害,为父都会心痛的,跃儿受伤我早已心痛不已,而如今珺儿你又为了跃儿哭红了双眼,更令得为父心痛甚矣,真是要折磨死为父啊!”

  “爹,对不起,对不起……”吴珺不知所措的道歉,不断的道歉。

  吴浩天轻轻拍了拍吴珺的头,道“傻丫头,爹不是要让你道歉,爹是想让你过的好好的,不受得任何伤害,没有任何痛楚啊!”

  吴珺那红肿的双眼又不经意的流出了泪水,定定望着吴浩天那慈爱的笑容,轻轻的笑了出来,只是道了一声‘爹’,再无任何话语,或许这一切的一切只在这不言中了吧。

  看着这样的吴珺,吴浩天亦是老眼微红,终是开怀大笑,道“好了,来随爹进屋,爹可是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来,走。”

  吴珺离开了那温暖的怀抱,轻轻点了点头,道“是的,爹。”

  吴浩天一边走着一边问道“珺儿,你不是在峨眉派吗?怎么竟然下得山来,还正好在那与我约战的武杰那里?”

  吴珺走到吴浩天身旁,伸手入怀,拿出一张信封,上面已有些许湿记,吴珺轻轻擦拭了一下,交给了吴浩天,才是说道“爹,女儿此次下山正是奉得师父之命,至于女儿为何来此,就请爹自行拆阅信封观看好了。”

  吴浩天听到后轻咦一声,打开书信细细读了起来,只不过片刻,已是读完,收起信封,轻笑道“原来,‘青衫师太’即将继任峨嵋派第八代掌门了,特来写得此信,请到时前去祝贺呀,看来珺儿你来得此处为我送信也是你师父给的恩准了吧。”

  吴珺轻轻点了点头,道“是的,爹,这是师父特意让我借送信之名回家看看的,既然我的任务也算送到,那过的几日,我便要回峨眉了,请爹要多保重。”

  吴浩天听到吴珺的话语,脚步一停,转头望向吴珺,道“珺儿,你赶路而来,身体需得好好休养,岂能只待得几日就走,更何况为父还有很多话要与珺儿说呢,怎能说走就走呢?”

  吴珺为难道“爹,不要强人所难,师命不可违,更何况师父让我来此送信已是给了我恩典,我也不能让师父为难啊!”

  吴浩天听到此话,深深的看着吴珺,伸手轻拍吴珺的肩膀,说道“那为父问你,你到底是因为怕让师父为难而不多留些日子,还是你本不喜欢这个家,而不想多留呢?”

  吴珺听到焦急的道“爹,不是这样的,我喜欢家啊,我,我只是不想让师父为难而已,师父待我很好,我不想师父为难。”

  吴浩天听到欢喜道“既然只是这样,那就都好办了,待得为父一会写封书信,送与‘青衫师太’即可,就说珺儿你由于赶路身体微恙,待得身好之时,我定会与珺儿你一同前去,赶在你师父‘青衫师太’继任之前就好了,这下珺儿你可得多留些时日了。”说着又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吴珺点头,道“都听爹的。”

  “好,那先上书房,快走,我可怕珺儿反悔啊。”吴浩天说着直接拉着吴珺的手臂急急而走,只不到片刻便已来到了书房。

  进去一看,只见房中有一少年,而少年见得吴浩天二人进屋,急急赶制面前,叩拜道“弟子见过师父,见过师姐。”说罢仍叩首不起。

  吴浩天,道“起来吧,你且准备纸笔,为我研磨。”说罢,已是进屋坐至写字之地,静静等待。

  “是,师父。”少年起身答道也是快步而走,准备笔墨而去。

  吴珺轻轻进屋,坐一椅中亦是静静等了起来。

  只不过片刻,吴浩天已是写毕,收入信中,交与少年,嘱咐道“你且拿此信,交由你二师兄,告诉他,将此信送去给峨嵋派‘青衫师太’,务必要亲自送去,告诉师太就说是我的信即可,你且去吧。”

  少年听罢,将信收入怀中,点头道“是,师父,弟子知晓了。”说罢也是快步离开房屋。

  待得那少年离去,吴珺才是站起身来,悠悠而语,道“爹的书房还是如此简陋,什么都没有变过啊。”

  吴浩天亦是站起了身,来到吴珺面前,道“是啊,自送你走时是什么样子,这些年来依旧是什么样子,什么都没有变啊,为的就是让珺儿还能感受到那原先家的感觉。”

  吴珺低下头,似是又要哭泣一般,只是低声叫了一声‘爹’再无声响。

  “嗨,如今是我们父女团聚的日子,说这些扫兴的话干什么,不说这些,不说了。”吴浩天轻轻摇了摇头,似是不愿回忆起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