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小皇帝>第35章 番外 暴躁师兄,在线拦鹅

  新婚燕尔,萧祈过得并不开心。

  洞房花烛夜,他信誓旦旦的搂着谢濯许诺今生今世再不分离,结果话音未落,日益长胖的三只猫就掀开床帘窜到了床上,并且举着粉嫩嫩的小爪垫啪得拍上了谢濯赤裸的肩头。

  萧祈怎么都想不到一贯清冷风雅的谢濯居然会喜欢猫,而且还是那种双手发抖的捧着小猫把脸埋进去吸肚皮的喜欢。

  红烛暖帐,佳人长发披散,喜服滑落,凝脂似的肩头点点艳红,齿印吻痕勾连成串,自颈侧延去心口,但也只能停在心口了。

  毛绒绒的猫咪代替萧祈埋去了谢濯怀里,谢濯身上的气质太无害了,它们喵呜乱叫的埋头乱拱,恨不得将谢濯从头到尾舔个遍。

  萧祈恼也没用,因为谢濯根本没顾上他,他豁不出去和猫一样趴到床上冲着谢濯喵喵乱叫,于是他堂堂一国之君的新婚之夜,只能这样草草了事。

  谢濯兴许是前些年绷得太紧,受身份所困,不能做招猫逗狗的事情,如今他被萧祈安安稳稳的养在深宫里,整日无所事事,自然可以过得随性一些。

  那三只猫也愿意跟他亲近,整日黏在他后头左蹭右躺,同样嫁人成婚的阿泽一听见这事就乐颠颠的往宫里跑,还带了两包满当当的小鱼干,和谢濯玩得不亦乐乎。

  大战方歇,各类事务堆积如山,荀远道保留官职退居二线,褚钊忙着整合军力处理战俘,顺手还得回家跟阿泽研究一下三年抱俩,至于卫凌就更是跑得不见踪影,也不知是被人半道劫去了还是自己玩失踪,总之是根本不曾回到长佑城。

  朝中只剩萧祈一个光杆司令,他大婚之后连罢朝都没敢罢,照例早起开朝,兢兢业业的独当一面。

  他还是要让谢濯心安的,他这场冒天下大不韪的婚事惊到了谢濯,他再肆意妄为也得有个底线,他得用行动让谢濯知道他绝不会在正事上含糊。

  萧祈是可以独挡一面的,他成长了许多,如今也算得上一个正八经的治国之君,只是他毕竟还是少年心性,一忙得烦了就要搂着谢濯亲亲啃啃,谢濯体谅他辛苦,每逢这种时候都低眉垂眸的由着他折腾。

  所谓长相厮守,兴许就是如此,萧祈安于现状,一时连脾气都好了不少,他本就收拢了不少民心,再加上一点初现雏形的明君做派,民间对他评价水涨船高,不出几月就有了贤君的名号。

  卫凌回长佑城时,萧祈这贤君名头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他走了一路听了一路,临到宫城根忍无可忍的吐了一顿。

  他是专门为谢濯跑这一趟的,谢濯在瘴林里伤了底子,眼下看着跟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可说不准哪天就得露馅。

  狄骧抛家舍业的带着他走遍了三国险峻之地,搜刮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草药,他不敢打包票,但许是能清一清谢濯体内残留的毒素。

  萧祈今日在城北军营巡视,卫凌有个新封的王爷名号,手里还有谢濯的信物,这宫里除了阿泽就属他跟谢濯亲近,即便他一路横着走也没人敢说半句。

  他到寝宫门口已是日上三更,谢濯仍窝在床上睡着,早早进宫来给猫咪修剪指甲的阿泽正抱着最肥的一只小橘猫坐在殿里榻上,屁股底下垫着一个厚厚的柔软圆垫,背上还披着褚钊给他猎得狐毛披风。

  “卫、卫大哥!”

  一物降一物,阿泽看见卫凌就习惯性的打怵,他缩着脖子红了脸蛋,手上欲盖弥彰的捂了一下已经有些圆润的小肚子。

  小橘猫憨态可掬也通人性,它老老实实的趴在阿泽膝上咪咪一叫,任由卫凌伸手来挠。

  “褚将军速度够快的啊——行了,老实坐着,忙你的,我就来看看谢濯。”

  眼见着小东西中标,卫凌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他一手揉上阿泽的小脑袋一手拎起橘猫的后颈。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谢濯和卫凌,再好的孩子也会被带歪。

  阿泽也算是正八经的谢家二公子了,他有张牙舞爪的底气,于是他鼓着腮帮子眯了眯眼睛,秉承着谁也不能说他夫君的宗旨,据理力争的跟卫凌强调了一下不能说男人快,更不能说他家钊哥快。

  谢濯本就睡得云里雾里,听见卫凌的动静才勉强清醒,结果尚未起身就听见阿泽在那跺脚争辩开黄腔。

  “噗——”

  就是笑也笑清醒了,谢濯卧在床里揉着笑疼的肚皮,卫凌坐去床边,松开怀里胖乎乎的暖手宝腾给他捂着,小橘猫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窝去谢濯身边团成一团,尾巴还一甩一甩的搔着卫凌的小腹。

  “啧……你这不也挺——唔!”

  谢濯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只露了一只眼睛出来,他讳莫如深的对着卫凌眯了眯眼睛,似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不过卫凌可不是阿泽那般有了肚子就变成熟螃蟹的老实性子,谢濯这一声“啧”还没啧利索,卫凌就冷冷一笑,顺势抄起橘猫往他脸上一埋,结结实实的埋了他一脸猫蛋蛋。

  “有本事你也怀,没本事就把手伸出来,老子赶时间。”

  城北军营是离皇城最近的驻军,也是辰梁国中最主要的战力之一。

  与燕楚的一战,辰梁打出了气势,但仍未达到褚钊和萧祈的标准,论起单兵战力,辰梁军尚有不足,匹夫之勇可以支撑一时,却不足支撑一世,辰梁若要彻底站稳脚跟,不再畏惧他国,就必须加倍努力。

  军中风气倒是一片大好,萧祈是离经叛道了些,可这天下到底是普通人居多,他的专情武断不为世族权贵认可,但放到百姓眼里,如此专一执拗的君王却是透着少有的纯粹可爱的。

  萧祈巡查军营没什么架子,兴致一来,他还挽起袖子跟人过了过招,武人之间最好的交流方式就是撂下战旗随性切磋,萧祈并不着甲,只拎着长刀往校场中间一站,来者不拒。

  半个时辰的功夫,萧祈头上见汗,不曾落败,褚钊没忍住,也跟他上手切磋了一番。

  他们两个一个能攻一个擅守,且都是大开大合的路数,几招下来,刀尖迸得火星直溅,上到将领,下到兵士,人人都看得热血沸腾。

  日头偏斜,他们未分胜负,萧祈却没了心思,他想早些回去同谢濯吃一顿国寺送来的素什锦,于是他不声不响的撤了招式提刀归鞘,很不厚道的晃了褚钊一个急刹。

  只差毫厘就是弑君之罪,褚钊眼角直抽,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得对他这个名义上的连襟保持尊重,但这不妨碍他在心里狠狠踹萧祈两脚。

  “时候不早,既然今日事毕,陛下也该回宫了。”

  “好,是该回去,褚将军辛苦,也早些回家。”

  君臣相扶,亦兄亦友,这该是古往今来人人羡艳的美好场景,但这俩当事人都仅是面上和颜悦色罢了。

  萧祈特意在“回家”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阿泽动不动的就往宫里跑,有谢濯护着,他不好直接把这个煞风景的小东西扔出寝宫,所以他只能指望于褚钊把人扛回去好好教育。

  褚钊拱手一礼,自然心知肚明,他心平气和的护送萧祈出营上马,临行前,萧祈趁机踩上他的脚面低声威胁他看好自己媳妇,他面无表情的一抖眉毛,反手将刀柄怼去了萧祈腰眼。

  “那您倒是先看好谢大人,少拿猫勾搭我家小孩。”

  萧祈敢肯定自己腰上青了一块,他一贯不喜车马仪仗,只能一路咬牙挺着脊背策马回宫。

  长佑城里人流熙攘,商摊热闹,萧祈特意避开人群走了小路,旁人就是撞见也根本猜不出他就是当今圣上。

  ——可那凭空出现小路尽头的白衣术士却像是早早等候在此的。

  “什么人?!”

  战马长嘶,萧祈紧紧勒住了缰绳,他被惯性带得后仰,惊得跟在他身后的亲卫也纷纷仓皇勒马。

  “大胆!你是什么人!胆敢在此——”

  萧祈摆手,止住了手下的呵斥,他皱紧眉头翻身下马,背手过去握住了身后的刀柄。

  这白衣人出现的太诡异了,他确信这条路上刚刚还是空无一人,无论是什么轻功身法都不可能快到这种地步。

  “在下?在下是特意在此等着恭贺辰梁国君的人。”

  白衣人笑得眉眼弯弯,他有一副很谦和的面相,人也生得白净秀气,总之绝不是什么歹人。

  他见萧祈要拔刀也是风清云淡满不在乎,反倒还挑眉摊手示意自己只带了一个小小罗盘。

  “星盘骤变,帝星稳居中枢,数年不可动摇,陛下这江山坐得很稳。”

  古旧的铜盘映出点点流光,最中间的光点即便在白日也极其耀眼,萧祈看不出此人的来路,可他下意识松开了背后握刀的手,因为这白衣人举手投足之间,与谢濯有些说不清的相似。

  “你到底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在下说过了,在下并无恶意。今天到此,不过是想感叹一句罢了。——有我师弟拿命供着长生位就是不一样,这百年天下,竟是真归了你这个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