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筠的离去,于羽宁宫而言不过是少了一人,却剜去了我的大半人生。
我开始经常半夜惊醒,枯坐到天明。
在我移居永寿宫当天,皇宫里进了贼人。
御林军已悉数换成了长烨由南阳带回的亲信,而中有一队数十人将我永寿宫围了住。
向来不管闲事的我,破天荒地外出问为首的御林军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回禀太后,宫里进了贼人,皇上吩咐卑职等务必确保太后的安全。”
“皇上有心了,然则哀家不过一深居内庭的妇人,这贼人想必不会冲哀家而来,尔等还是去别处捉拿贼人吧。”
刚受封了太后的我,不过是单纯不想接受长烨的好罢了。
不曾想,那御林军却道,“贼人正是夜闯了娘娘先前住过的羽宁宫,还杀了两个值夜的侍卫。”
“……”
听闻贼人因我而来,我心下隐隐有着不详的预感。
如若不是前来寻仇,那便是……
“若捉到那人,务必留个活……”
我正欲嘱咐,岂料一语未毕,又一御林军匆忙来报,“贼人已伏诛,太后可宽心矣。”
宽心?
我却只觉心头一顿,紧张感蔓延开来,“那贼人如今身在何处?”
“太后万金之躯,沾不得那血污之气。且那贼人死状凶恶,太后还是莫要看的好。”
我本轻提裙摆便要去寻尸身,身侧的两位御林军齐齐拦在了我跟前。
“……好。”
我目光沉沉打量着跟前的两人,许久后方旋身走回了内殿。
我并非怕甚血污之气,只不过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规避真相。
只要未亲眼所见,赵良桉应在宫外过着自由潇洒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