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少华心中暗道:“这孟氏三雄,果然不是好人,无怪跛足老人家要如此对他们了。”

  “你们很好!”

  跛足怪人冷冷一笑,问道:“那么他妻子是如何死的呢?”

  孟居廉道:“舍妹当时虽不知他跌落山崖之事;但始终认定是咱们兄弟为了觊觎剑诀,害死了他,一直哭闹不休,她那时已经身怀六甲,不久生下一女,但她因怀念丈夫,怀孕之时,抑郁哭闹,以致产后失调,不治身死!”

  跛足怪人道:“这也算得是你们逼死的了,唔,那么那女孩呢?”

  孟居廉道:“舍妹已死,此女自然也不能再留在咱们五龙庄了,当时就要接生婆把她抱走了。”

  “好!好!”

  跛足怪人用桂枝指着他们三个,点头道:“孟氏三雄,果然毒辣得很,唉,依老夫昔年的脾气,你们三个当真死有余辜,但曾子玖是你们的妹夫,他妻子是你们的妹子,小女婴也是你们的外甥女,老夫究是外人,曾子玖不死,自会找你们算账,老夫似乎不用难为你们,你们可以说是六十年来,老夫手下第一次唯一的活口了!”

  说到这里,摇摇头道:“老夫受人之托,又迟了一十八年才来,这又怪得了谁呢?”

  他走近茶几,伸手取起卓少华送来的那块玉佩,废然道:“这是老夫辜负了曾老弟的重托,老夫真是对不起故人……”

  回头望望卓少华,说道:“小兄弟,咱们走吧!”

  说罢,身子一摇一拐的往厅外走去。

  卓少华跟在他身后走出大门。

  只听孟居廉道:“那女婴的左眉梢有一颗朱痣,今年十八岁了。”

  跛足怪人刚一回头,只听“绷”的一声,机簧乍响,一蓬细如牛毛的蓝色毒针,激射如雨,朝他身前射到!

  原来孟居礼在他走出厅门之际,乘他不备,已经一跃而起,一手抓起龙头杖,大拇指迅快一按,从龙头杖龙口之中,飞射出一篷毒针来!

  孟氏“龙口针”能在对敌动手之时,伤人于不备,而且机簧弹力极强,三十六支毒针,可以射出三丈来远,他怕一击不中,故而待得跛足怪人走到三丈距离,才行出手。

  这一着当真恶毒无比!他当然不希望五龙山庄丑事,让外人知道,是以这一蓬飞针,不仅对着跛足怪人前胸,也笼罩了卓少华的后心,杀人灭口,自然要把两人同时除去了。

  跛足怪人突然仰天打了一个哈哈,说道:“你这点鬼心思,如何瞒得过老夫?”

  他在说话之时,右手执着桂枝,随手一圈。

  说也奇怪,那一篷“龙口针”生似遇上了磁铁一般,“嘶”的一声,连射向卓少华后心的飞针,也同时被他吸了过去,一古脑儿黏在桂枝之上!

  孟氏三雄一见情形不好,三个人同时弹身而起,他们这后厅上,敢情装着机关,身形一闪,便自失去了他们的影子!

  跛足怪人冷笑一声道:“老夫要取尔等性命,你们休想从老夫手下逃得出去!”

  右手一场,那支桂枝连同黏在桂枝上的三十六支“龙口针”一齐脱手往上飞起,但听“夺”的一声,桂枝硬生生的插上大厅门首的匾额正中,三十六支飞针,正好在桂枝四周,整整齐齐的围了一圈。

  跛足怪人连头也没回,口中说道:“小兄弟不用管他们,咱们走。”

  举步往外行去。

  围在厅门外看热闹的孟氏子弟门人,吓得纷纷退避不迭。

  卓少华紧跟着跛足怪人身后,一路出了五龙山庄,只觉跛足怪人跛着一足,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看去走得并不快,但自己加紧脚步,走得极快,却始终保持了一丈距离,就是赶不上他。

  卓少华虽已知道他武功高不可测,但一来年轻好强,二来跛足怪人并未施展轻功,只是一摇一晃的走着,自己怎会赶不上他?心头兀自不信,不觉展开脚程,吸气往前掠去。

  那知任你如何的加速脚步,前面的跛足怪人生似未觉,依然只是一摇一晃的走着,就是可望而不可即。两人起步时有一丈距离,现在不即不离,还是保持着一丈距离,你加快脚步没用,提气疾掠,也没用!

  两人这一阵疾走,不过片刻工夫,就奔出十数里以外。

  前面的跛足怪人忽然脚下一停,回过身来。

  卓少华正在全力奔行之际,发觉对方突然停住,也赶忙刹住身形,饶是如是,还差点撞到跛足怪人的身上,一时不觉俊脸为之一红。

  跛足怪人朝他微微一笑,说道:“小兄弟,你方才大概听老哥哥说过,老哥哥活到八九十岁了,一生没有朋友,只有两个小兄弟,一个是曾子玖,一个就是你了,这就是缘,老哥哥身无长物,只有这本东西,是老哥哥几十年来,拉杂所记,送给你留个纪念吧!”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递了过来。

  卓少华望望他道:“老人家……”

  跛足怪人蔼然一笑道:“小兄弟,人要洒脱些,不可拘谨,孔老夫子说过,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老哥哥虽然痴长你几十岁,你叫我一声老哥哥也就够了,快把本子收起来。”

  卓少华经他一说,不好推辞,只得伸手接过,说道:“小弟恭敬不如从命,那就谢谢老哥哥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