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道:“不早了,令主没有醒,小婢不敢开门出去。”

  卓少华道:“你现在可以开门出去了,叫章管事进来。”

  秋月道:“令主一清早叫章管事有什么事?”

  卓少华笑了笑道:“他已经在甲板上站了一晚了,你去叫他进来,我要问问他。”

  秋月意外的道:“他在甲板上站了一晚,那是做什么呢?”

  卓少华冷冷道:“他自然是奉命偷听我们来的了。”

  “偷听我们”自然是偷听“夜来风雨声”来的了。

  秋月一张粉脸又不禁飞起两片红晕,低声说道:“不知昨晚小婢和令主说的话,会不会被他偷听去了?”

  卓少华道:“没有,他是在我熄灯之后才偷偷掩过来的,被我制住他的穴道,现在还在舱外呢,等你出去,我再解开他的穴道。”

  秋月打开门闩,走了出去,果见章四虎傻头傻脑的站在舱外,一颗头紧贴着篷,作出窃听之状,心中暗暗觉得好笑,就娇声叫道:“章管事,你在做什么呢?”

  病猫章四虎穴道受制,四肢动弹不得,这个样子已经整整站了一晚,等到天色大亮,他心头正在焦灼,听到秋月这么一叫,更是慌张。但这一慌张,突觉身上一松,四肢居然已能活动,口中不觉“啊”了两声,立即陪笑道:“秋……秋月姑娘,你……你早……小……小的没……没什么……”

  秋月脸色一沉,说道:“那你站在这里作什么?”

  章四虎急得酒糟鼻通红,忙道:“小……小的是来听……听令……令主和……和姑……姑娘起来了没……没有,小……小的好……好准备早……早……早餐……”

  秋月道:“令主叫你进去,快随我来吧!”

  章四虎听得一惊,蹑嚅道:“令……令主他……他……”

  秋月道:“不用多说,快跟我进去。”

  章四虎果然不敢再多说,跟在秋月身后,走入中舱,就慌忙躬着身,嗫嚅地道:“小……小的叩见令……令主……”

  卓少华喝道:“章四虎,你好大的狗胆!”

  章四虎吓得心头一颤,双膝一屈,跪了下去,连连叩头道:“小……小的没……没有……”

  “你在舱外偷听,还说没有?”

  卓少华大马金刀的坐在椅上,冷哼一声道:“说,你是什么人派来的奸细,若不从实招来,本座就毙了你。”

  “真……真的没……没有,令……令主开恩……”

  章四虎爬在地上,不住的叩头,说道:“令……令主,饶了小……小的吧!”

  “你当本座不知道么?昨晚你穴道就是本座把你制住的。”

  卓少华喝道:“你只要说出是什么人派你来偷听本座的,本座就饶你不死。”

  章四虎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趴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说道:“小……小的是奉顾……

  顾总管之命,听……

  听听令……令主和秋月姑……姑娘说……说些什么,小……小的不……不是奸细,小……小的下……下次不敢了……”

  卓少华哼道:“顾总管还交代了你些什么?”

  章四虎道:“没……没有了,小……小的不……不敢说……说谎。”

  秋月在旁道:“令主,你就饶了章管事吧!”

  卓少华喝道:“本座看在秋月份上,饶你这一遭,还不给我滚?”

  “是,是。”

  章四虎如遇大赦,连连叩头,爬了起来,急匆匆退出舱去。

  傍晚时分,船已驶入一条仪河,渐渐缓了下来。

  卓少华跨出舱门,但见沿岸一片疏林,远处两三家渔家,在夕阳残照中,升起缕缕炊烟,自己这条船靠岸之处却甚是荒凉,忍不住问道:“我们就要在这里登岸么?”

  章四虎正在船梢指挥着水手靠岸,听到卓少华的问话,慌忙趋了上来,陪着笑道:“是、是……顾总管……指……指定要在傍……傍晚赶到这……这里,小……小的总算没……没有误事。”

  卓少华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章四虎道:“这……这里是古……古楼墩,再……再过去就……就是钓鱼台了。”

  卓少华举目四顾,问道:“顾总管可曾说咱们在这里换船?还是换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