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眺先生道:“这么说,当时你们运出来的,只怕已经不是大师兄了。”

  吉鸿飞一呆道:“这怎么会呢?”

  九眺先生道:“因为大师兄那时已经……”

  卓少华机伶一颤道:“师傅,爹……他……会怎么了呢?”

  九眺先生目含泪光,徐徐说道:“少华,你……唉,为师也只好直说了,你在家所看到的那都是真的……”

  卓少华头上轰的一声,如中重杵,垂泪道:“师傅,爹他老人家莫非真的遭了毒手不成?”

  “是的。”

  九眺先生凝重的道:“你在大师兄右手发现的一支朱红毒针,为师一直怀疑那是‘离火针’,直到方才那假冒大师兄的贼人打中你右肩的也是一支朱红毒针,谢前辈说是魔教剧毒无比的‘朱雀绝命针”可见大师兄是死在魔教贼徒之手,大师兄功力深厚,他手指拈着这支毒针就自知无救,留下的线索,在大师兄临终之前,虽然只说了‘那是一’三字,但如今已可推测大师兄这话,应该是:“那是一元子的门下’这几个字了……”

  “爹……”

  卓少华听得心如刀割,大哭一声道:“魔教贼徒,我非手刃了他,为爹报仇不可!”

  虎的从坐椅上站起,还未跨出一步,就身子摇了两摇,突然昏倒在地!

  严文兰吃了一惊,她顾不得在众人面前,急步走上,俯下身扶起他身子,叫道:“卓少侠,你醒一醒!”

  九眺先生急忙举手在他背后轻轻击了一掌,那知手掌拍下,突然反震了起来,心头方自一怔!

  谢长风摇手道:“不忙,这并不要紧,他只是一时悲伤难泄,急怒攻心,让严姑娘抱着不可动他,稍过一会,等气顺下来就会醒的。”

  严文兰是一时情急,抱着卓少华的上身,这时给谢长风一说,才发现自己半扶半抱,他整个人就躺在自己怀里,不禁粉脸通红,羞不可抑,但谢长风既然说不可动他,只好胀红着脸,依然抱着他不敢稍动。

  谢长风脸含微笑,朝芙蓉城主点了点头。

  芙蓉城主也立时明白过来,暗道:“得婿如此,还有什么不好的?”

  一时她脸上也不禁有了笑容。

  过了半晌,卓少华果然悠悠醒来,口中叫了声:“爹……”

  目中泪如泉涌!

  严文兰到了此时,也不用再羞涩了,低低叫道:“卓少侠,人死不能复生,你应该节哀顺变,提起精神,给卓大侠报仇才是,现在先把敌人弄清楚了不好么?”

  卓少华双目一睁,倏地坐起,点了点头,但父子天性,他证实了爹已遭毒手,岂能遏止得注悲痛?只是垂泪不止。

  九眺先生又把在六合山替掌门人祝寿之时,听了卓少华的话,自己已怀疑大师兄有人假冒了,故意把话相试,曾说:“去年八卦门和快刀门约期比斗,双方伤亡惨重,小弟听大师兄颇有责怪少林、武当不该充耳不闻,曾说‘此事如果发生在江南,我们六合门就义不容辞’,其实师兄弟聚会,是在新春,八卦门和快刀门争执,是在八月间,师兄弟根本没见过面,但大师兄却颔首说:“这话是他说过’,那时即已证明他不是大师兄了,因此自己和董仲萱遂有夜探兰赤山庄之举。”

  详细说了一遍。

  高天祥道:“二师兄当时怎么不和小弟说呢?”

  九眺先生道:“此事一无佐证,如何能告诉掌门人呢?”

  许瑞仙盯了董仲萱一眼,哼道:“四师兄也没和小妹说起过。”

  芙蓉城主沉吟道:“由此说来,定是咱们之中,有了魔教的眼线,才致机密外泄,魔教的人将计就计,派人假冒卓大侠,藉以掌握江南武林同道,唉,魔教此种行径,当真令人发指!”

  独行叟:“好了,现在真相已明,咱们就大伙赶上茅山,找一元子去,他五十年前侥幸漏网,这次非逮住他不可。”

  紫云道长道:“道兄说得极是,只是还有两件事,要请前辈和石老施主鼎力相助。”

  独行叟问道:“还有什么事?”

  紫云道长道:“第一件事是方才敞观五行剑阵擒下的三湘大侠张椿年、金刀李千钧、风雷剑吴南强等人,和在观外擒下的陆鸿藻、刘寄生、雷东平、邵竹君、冯子材五人,他们神志清明,只是受了魔教胁迫而来,咱们该当如何?要二位老施主向他们解释才好!”

  独行叟道:“第二件呢?”

  紫云道长道:“第二件是田无忌等四人,神志仍然受迷,是不是该给他们解药呢?”

  独行叟道:“形意门就在江南,石老哥在江南武林,可说齿德俱尊,再加六合门高掌门人和九眺先生,都在这里,陆鸿藻、刘寄生几人,以兄弟之见,就请三位去个别予以劝说即可,至于张椿年、吴南强和金刀李千钧,由兄弟负责开导他们就好。”

  他目光望望紫云道长,又道:“至于田无忌等四人,服了‘无忧散’,心志被迷,他们虽是黑道凶人,但此次替武当派出了不少力,理该替他们恢复神志,这里有谢前辈在座,要他们改过向善,重新做人,谅他们也不敢不从,紫云兄再能从旁劝说,予以点化,道兄认为如何?”

  紫云道长稽首道:“贫道遵命。”

  计议停当,石开天、高天祥、九眺先生三人,由董仲萱陪同,独行叟由步真子陪同,先后离座朝大殿东西两庑走去。

  紫云道长命人通知秋月,率同“月”、“盈”、“昃”、“辰”四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