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替嫁宠妃>第43章 夜游 该不会起了色心,假戏真做吧?……

  这天夜里, 阿嫣做了个梦。

  梦里好似是从京城来魏州的途中,送嫁的队伍遭遇偷袭,先前护送她的陈越不见踪影, 倒是谢珽利刃在手, 跟贼人打得激烈。

  且他还没穿衣服。

  阿嫣被这梦惊醒,着实愣了半天。

  临近元夕, 蟾宫正明,朦胧月光照入床帏, 被纱帐隔得温柔。她翻了个身, 看到谢珽近在咫尺, 不知是何时挪过来的, 一只手搭在她腰上,是将她抱在怀里的姿势。

  眼睫微抬, 便是他的侧脸。

  冷硬的轮廓被月光镀了柔和色泽,那双湛若寒潭的眸子紧阖,睫毛修长, 投了细影。他的鼻梁英挺,衬得侧脸干净而俊爽, 担得起姿容如玉的形容。

  昨晚那一幕忽然闯入脑海。

  当时怕露端倪, 未敢往深了想, 只拿旁的事情静心, 此刻回想, 仍自心跳微乱。男人赤着的胸膛、敞开的寝衣, 连同她爬上床榻时, 谢珽那幽晦而意味不明的眼神一道浮上心间。

  阿嫣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视线落在他的喉结,无端就想了上回在红梅环绕的射箭场,他将她环在怀中耐心指点。想起生辰那夜, 他为她弹奏箜篌,陪坐在寒夜里听她絮叨往事。乃至遇袭那次,这男人被她咬了脖颈也不吭声,只将她抱得更紧。

  种种温和姿态,迥异于新婚之初的疏冷。

  一种极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谢淑曾说,谢珽在她跟前格外耐心。

  她在他眼里是特别的吗?

  所以旁人不许轻易踏足的揖峰轩她可随意来去,他抽空捏的泥塑仕女神貌姿态与她肖似,人前端庄威冷的男人会在她跟前敞开寝衣,今晚还说要将她的泥塑摆满博古架……

  他从前懒于踏足内宅,如今有空就来留宿,睡觉时甚至将她搂在怀里。

  这男人该不会起了色心,假戏真做吧?

  阿嫣被这念头吓到了。

  ……

  心底疑惑暗生,阿嫣不自觉就留意起了谢珽。

  譬如此刻。

  落日余晖笼罩着魏州城,王府门外的空地上车马俱备,仆从成群,武氏披着斗篷满面笑意,旁边越氏牵着小谢奕的手,二房婆媳俱在,阿嫣和谢淑各自穿了昭君兜并肩出府,兴致勃勃的准备去看灯会。

  阖府女眷里,除了老太妃上了年纪懒得动弹,秦念月无颜见人闭门不出,众人几乎聚了个齐全。

  阿嫣自然不例外。

  ——华彩流光的漂亮花灯,谁不爱看呢?

  元夕夜满城热闹欢庆,几可摩肩接踵,武氏怕晚了路上水泄不通,趁早带众人出门,连马车都备了轻便的,都是两人同乘。

  阿嫣与谢淑的那辆就在武氏的后面,姑嫂俩说着从前碰见的有趣灯谜,才刚进了车厢,忽见府门口人影一晃,谢珽走了出来。

  他今日穿了身玉白暗纹的锦衣,罩一件浅色外衫,玉冠束发,腰约锦带,更不见蹀躞佩剑。比起寻常玄墨两色的威冷,这会儿他穿得清爽,踏着晚风衣衫轻扬,满目挺拔清贵。

  出府后,他径直往这边走了过来。

  武氏诧然驻足,“还有事吗?”

  “今晚得空,出去走走。”谢珽说着,视线瞥向两三步外阿嫣和谢淑的那辆车,仿佛是想要与她同乘。

  阿嫣才提着裙角登车,闻言不免意外,“殿下是想去赏灯?”

  “不行吗?”谢珽唇角微挑。

  晚风轻柔,落日在地上洒了淡金色泽,他原就生得眉目俊澈,此刻含笑反问,平白添了温柔调笑之意。

  几位女眷目露玩味,却只笑而不语。

  武氏瞧他似特地打扮过,衣裳穿得清雅不说,连头发都梳得比寻常齐整,下意识瞥了眼娇滴滴的儿媳,而后笑道:“这哪有不行的!你忙了整年,原该多出去散散心。咱们要去摘星楼,你骑马过去还是一道乘车?”

  “骑马太费事,乘车吧。”

  谢珽说着,径直朝阿嫣走过来。

  旁边谢淑才被阿嫣抛出的一道灯谜难住,打算待会路上刨根问底,瞧见正主儿来了,极有眼色地退开,去与母亲同乘。

  卢嬷嬷和玉露亦侧身避让。

  谢珽就着矮凳登车,见阿嫣掀起帘子呆呆看着他,便抬了抬下巴,“往里坐坐,腾个地方?”

  “唔。”阿嫣回过神,赶紧往里挪。

  妙龄纤秀的小姑子换成身高腿长的谢珽,车厢里难免逼仄,并肩而坐时肩股相贴。

  帘帐落下,马车辘辘起行。

  阿嫣假作掀帘外望,余光偷瞥身侧清贵端坐的男人,心里却有些犯嘀咕。

  据婆母所言,谢珽自幼长在这魏州城里,年幼时还会吵着去花灯会上凑热闹,十岁之后就没多少兴趣了,还嫌灯会拥挤吵闹,连府门都懒得出,只在府里高台上遥遥望上一眼。袭爵之后更是忙得脚不沾地,连吃顿团圆饭都难,哪有闲情去看灯?

  有那空暇,还不如去揖峰轩捏泥巴。

  今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阿嫣心里敲着小鼓,还没琢磨透,就听耳畔男人道:“瞧什么呢?这么认真。”说着话就倾身凑了过来,伸手将侧帘掀得更高。肩膀轻蹭,衣衫轻响,他的手臂横在她面前,近乎拥围的姿势,脸颊亦碰到她的耳尖。

  不知有意无意,却令心头漾起微澜。

  阿嫣竭力摒开杂念,将目光挪向远山夕阳、天际云霞,淡笑道:“这样晴好的天气,想必夜里月色也极美。上有明月,下有彩灯,今晚可有看透了。”她往后靠了靠,抬眸瞧着谢珽,“不过殿下那么忙,怎么忽然想起去看花灯了?”

  她问得仿佛随意,却因头回做这种事,无甚经验,未能掩尽眼底的试探之意。

  谢珽觑着她,答得意味深长。

  “可看的又不止花灯。”

  ……

  摘星楼外,灯已如昼。

  魏州最热闹繁华的两条长街在此处交汇,楼前的空地上围了一片花圃,状若罗盘。每逢春夏繁花争艳,这时节连嫩芽都还没吐出来,正宜修建奇景——高约两丈的一座灯轮,形似水车,纵横交叠,上头缀着各色奇巧花灯,暗夜里美轮美奂。

  从王府一路走来,天色渐暗。

  道旁的灯谜已然齐备,有少年男女们迫不及待的结伴过来,已陆续猜谜观赏起来。待王府的马车停稳,阿嫣随武氏进了摘星楼三层的雅间时,外头华灯已次第点亮,那座灯轮里亦亮起微光。

  饭菜陆续端来,佳肴美酒,清月流光。

  酒足饭饱时已星斗满天。

  楼前的灯轮旁已围满了前来观灯的百姓,洞开的窗扇正对着成春街,两旁商铺林立,房屋鳞次栉比,俱由花灯点缀成彩楼。

  居高临下的望过去,只觉满街彩灯如龙蜿蜒迤逦,直通夜幕深处。路上赏灯的男女亦衣着鲜丽,锦衣罗裙衬着花钿雪柳,各自挑了别致漂亮的灯笼,言笑之声不绝于耳。

  谢淑兴冲冲的,趴在窗畔探头望外。

  阿嫣亦饶有兴致的凑过去。

  外面人群熙攘,远远的有清越歌声随风传来,应是载了歌伎的花车,两人拨弄窗外高悬的彩纱灯笼,评点左右远近景致。

  谢珽抱臂坐在屏风旁,目光远眺。

  看似在远眺,其实多落在阿嫣的侧影上。

  说实话,习惯了沙场征伐、负重前行的沉闷生活,走多了危机四伏、险境横生的夜路,这样热闹绚烂的夜色于他而言已极为陌生。男儿们拖家带口的上街凑热闹,年轻男女约于黄昏柳下,在挨肩擦背的街市上共赏玉壶光转,这些欢快时光都是旁人的。

  他其实更愿意站在高台,远眺治下的太平之象。

  但今夜显然不同。

  少女裙衫娇丽,月色灯烛映照下巧笑嫣然,偶尔瞧见惊艳的花灯时,几乎能拽着谢淑雀跃起来。

  谢珽忍不住踱步走了过去,停在她的身侧。

  “很好看吗?”

  “当然了!你瞧那边——”她给谢珽腾出点地方,纤秀指尖微抬,目光落在稍远处那座茶楼跟前的花灯摊,“瞧着是个寻常的走马灯,里头的剪影有意思极了,跟隔壁那家用了差不多的故事,瞧着像在打擂台。”

  “是吗?在哪里?”谢淑伸长了脖子。

  她的眼神实在不行,近处的彩绘灯笼还能瞧清,稍远一些就模糊了起来,更远处的就只剩彼此交错的绚烂光影。此刻站在阁楼上面,别说茶楼前走马灯里的故事,就连阿嫣指的是哪个灯笼,她眯着眼都不太能分辨清楚。

  饶是谢珽这种性子,瞧见她那样都差点笑出来。

  “去跟前看,别把脖子伸断了。”

  谢淑闻言甚喜,“那我就跟堂嫂去啦?”说着话,戳了戳阿嫣。

  阿嫣其实也想去街上走走。

  不过毕竟已嫁为王妃,不是闺中能肆意的玩闹少女了,便征询般瞧向谢珽。

  谢珽颔首,取了昭君兜给她穿上。

  旁边高氏瞧着这情形,焉能不知谢珽今晚一反常态出来赏灯的用意,遂朝谢淑招了招手,道:“街上挤满了人,去的多了不便照看。你先坐坐,待会陪我去对面的望云阁猜灯谜。”

  谢淑会意,讪讪的退回座位。

  阿嫣只能跟着谢珽出门,因卢嬷嬷年事渐高,便只带了玉露在身边,徐曜和陈越身着简衣,随从护卫。

  ……

  楼外星稀月明,花灯齐放。

  满街皆是喧嚣笑语,衣香鬓影穿梭往来,人流拥挤如潮。因那座灯轮是满魏州独一份的,百姓们慕名而来,楼前格外拥挤。

  阿嫣出了摘星楼,慢慢赏玩两侧的花灯罗扇,没走太远,清越的歌喉便自长街拐角处传来,夹杂儿郎们的欢呼之声。这应是哪家教坊里出的花灯车,以华灯结成彩楼,选坊中最出挑的歌舞伎子献艺,若能捧得哪位姑娘一夜扬名,整年的兴隆生意也就有了。

  彩灯美人,原就极为相衬。

  莫说城中儿郎们,便是闺阁女儿都饶有兴致,追捧者不在少数。

  果然,灯车靠近时人潮随之涌来。

  阿嫣笑吟吟的往旁避让,却还是晚了一步,险些被兴冲冲追捧的人踩到。肩上忽而被谁揽住,她随着那力道转身退步,在徐徐飘近的笙箫声中,稳稳跌进了谢珽的怀里,微敞的披风裹住她,结实而温暖。

  他今晚穿得清雅,极衬灯市流光。

  灯车带着的人群潮水般涌过,阿嫣紧紧贴在她胸前,浑身都似裹在男人的气息里。他身上惯常的威冷在今夜尽数收敛,她稍稍抬眸,看到谢珽唇角噙了笑,脸上被花灯镀了朦胧温柔的一层光芒,就连声音都带了低笑,“看来时机不对,得多等会儿了。”

  旁边摊贩趁机凑过来,“公子,给少夫人买个灯笼吧?明月年年,锦屏帐暖,都是新出的雅致式样呢。”

  谢珽随意瞥过去,目光却落在新摘的花束上。

  明明是寻常的茶梅,今夜却格外温柔。

  他要了一朵簪在阿嫣耳畔,只觉花瓣薄软娇艳,却丝毫不及她天姿玉色,一时间有些挪不开眼。

  檐下风过,花灯微晃。

  阿嫣迎上他的目光,有一瞬失神。

  等了片刻,灯车徐徐行过,身后追捧的人亦随之远去,因陈越和徐曜站成人墙拦在外面,再未触及阿嫣分毫。但欢声过处,却也夹杂了旁人寻觅伴侣的声音,想必是被刚才的人潮冲散,正自焦急。这样的场合里,人越多越容易乱,也易失散寻觅。

  谢珽瞥了眼玉露,让陈越先将她送回。

  而后松开怀抱,那只手极自然的顺着秀臂摩挲而过,牵住阿嫣的手,向那摊贩道:“都有哪些式样?”

  摊贩瞧着是浓情蜜意的小夫妻,立时选了时新的花样给他瞧,或是鸳鸯,或是合欢,皆被阿嫣递回去,只留了个着色极有趣的鲤鱼灯笼拿在手里。

  左手仍被谢珽握在掌中,她想着方才人潮拥挤而过时的兵荒马乱,怕待会不慎走散了麻烦,没敢挣脱。

  倒是谢珽难得赏灯,总该先尽兴再说。

  遂含笑挑眉道:“去猜灯谜么?”

  “走啊。”谢珽无所畏惧。

  出乎阿嫣意料的是,谢珽这人虽然瞧着满腹韬略、征战杀伐,于文雅之事甚少留心,平素也将猜谜视为幼稚之事从不参与,真猜起灯谜来却是个老手。天文地理、四海风物,只要不是藏在古书典籍里太生僻的东西,他几乎无所不知,脑袋也极灵活,种种巧思在他跟前几如儿戏。

  一路过去,赢得彩头满怀,都给徐曜抱着。

  直到徐曜实在没地儿拿,阿嫣才失笑,“这么些彩头拿在怀里,待会可别让人盯上了来抢。这儿离摘星楼已很远了,咱们不如先回去吧,免得母亲焦急。殿下觉得如何?”

  “在外面留意称呼。”谢珽小声提醒。

  阿嫣怔了怔,既不能显露身份,就只试着道:“那就叫……夫君?”

  很陌生的称呼,听着却极顺耳。

  谢珽颇满意地颔首,携她往水畔走。

  魏州城虽算不上依水而居,却也有两道河流穿城而过,沿着河畔婆娑绿柳,多是商户街市。这时节满城热闹,沿水人家尽悬了花灯,虽不及摘星楼附近热闹绚烂,因着水波荡漾,映出泠泠月色,明耀烛光,别有清雅景致。

  河上画舫往来,灯影摇碎。

  近处正巧聚水成湖,有个彩灯装点的小渡头,临水的店家备了小画舫,可供随意租用,多押些银两便可。

  谢珽难得陪她出来赏灯,哪会走回头路?

  便让徐曜寻了条船,沿水而行。

  月移中天,清圆映在河面。

  船桨摇碎月影灯光,一路划过去,两旁楼宇轩丽,缀满了明亮花灯,处处笑语不断。画舫中人瞧着两侧的绚烂景致,酒楼食客亦推窗而望,看着水面上挑灯摇晃的舫船人影,彼此各成风景。

  徐曜将彩头扔在舱中,在船头摇桨。

  谢珽披风垂落,素来冷峻的眼底难得带了暖色,将方才赢的酒葫芦揭开,喝了两口后递给阿嫣,“这条河穿城而过,也被许多人家引到后院围成湖池,王府里的水也与之相通。”

  “那咱们就乘船回府?”

  “有点绕,但不必走回头路。”

  这于阿嫣而言自是美事。毕竟来时猜着灯谜边走边歇,不知不觉就走了老远,这会儿能让软绵绵的脚歇歇,自然比赶路的好。

  画舫穿桥渡水,周遭渐渐安静。

  这一带离热闹的街市颇远,水畔多是高门贵户的府邸后园,虽也挂了些灯笼应景,到底不及别处绚烂。

  河道旁亦多高柳老槐,葳蕤繁茂。

  阿嫣从前赴宴时,自是从正门厅堂而入,倒还没见过旁人家府邸外的布局。此刻穿行其中,不免问左右园林各是谁家的住处。

  谢珽倒有耐心,挨个说给她听。

  渐渐的,他的神色却添了稍许凝重。

  夜幕中蟾宫明亮如旧,两旁随风摇晃的树影亦无半分异样,但凭着多年征战养出的嗅觉,谢珽能觉出这地方的不同。他不动声色地挪到阿嫣身边,伸左臂将她揽在怀里,右手却只锦绣衣袍中,摸出一把隐蔽藏着的短剑。

  “夜深风冷,划快些。”

  他若有所指的瞥了眼徐曜,挺拔的身姿随之微绷,目光扫过旁边黑睽睽的树影,忽而拔了阿嫣发间金钗,朝浓密的树冠掷去。夜风掩住树后一招毙命的闷哼,却遮不住水中哗啦而出的动静,埋伏的贼人见画舫停在百步之外并未近前,立时破水而出,围拢过来。

  几乎同时,两旁的树冠里有利箭破空而来。

  铮然声接二连三,显然埋伏者众。

  阿嫣骇然睁目,看到徐曜站在船头,手里硕大的船桨挥舞之间,将靠近他那边的铁箭拦住。

  船身猛地晃动起来。

  耳畔金戈交鸣,谢珽手中短剑森寒,铁箭几乎被击出火花,或钉在船舱,或没入水中,或被谢珽借力甩出,直奔埋伏的刺客。

  一波未尽,破空声接踵而来。

  船舱被徐曜的桨揭了顶,木屑乱飞之际,谢珽借船舱之力,揽着阿嫣猛地窜起两丈之高,凭空跃向旁边树丛。

  水花四溅,画舫千疮百孔。

  徐曜极默契的跃向谢珽四五步外,将阿嫣护在中间,口中哨鸣骤响时,附近亦陆续响起重伤的惨呼。

  应是谢珽的暗卫来了。

  但这还不够。

  能在魏州城中设伏偷袭谢珽,必是有重权在握的内鬼接应铺路,且选的刺客尽是精锐。方才藏身水中的只是少数,两边持弓.弩的能有三十余人,这还只是近处的。对方既选了城内偷袭,显然是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欲令谢珽命丧在此。

  照此算来,附近总得有百余人,方能有此把握。

  是一场恶仗,却也并不陌生。

  谢珽选了个围墙角落藏好阿嫣,口中发出短促呼哨,命一名暗卫守住围墙的背面,他岿然站在阿嫣跟前,眸光锋锐,神情沉静。手中短剑击毙右侧抢身袭来的刺客时,身体亦凌空而起,靴底利刃弹出,将左侧那人拦在数步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