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替嫁宠妃>第62章 玩砸 在她耳梢轻轻啄了下,“骗人。”……

  月光照着满地狼藉, 谢珽不自觉瞥向东侧廊下。

  ——司裕方才就被抬去了那边的空屋,由暗卫给他敷药处理伤口。那个少年沉默执拗,非但在今夜出手帮忙, 之前的两三月间, 其实也一直潜伏在魏州城,并未远离。此次回京途中, 他也不远不近的默然跟随,如影随形而无声无息。

  却又在激战时毫不犹豫的上前帮忙, 将生死置之度外, 只为保护已经嫁为人妇的阿嫣。

  孤独又执拗, 凶狠而拼命。

  要不要告诉她?

  一股酸溜溜的感觉蓦然涌上心头, 让谢珽生出种自私护食的冲动,想将司裕藏起来, 再勿令阿嫣想起,从此相忘天涯各自安好。反正司裕潜藏行迹,只要他不说出来, 阿嫣很难知道。

  但若真的这样做,未免太过卑鄙。

  毕竟, 司裕固然对阿嫣有着超乎寻常的忠心, 却从未有越矩之举, 无论是出于年少懵懂还是心存顾忌, 言行皆十分坦荡。

  身为杀手, 长在万云谷那样的地方, 能走到今日殊为不易, 阿嫣于他而言恐怕是这世间唯一的朋友。

  直率而孤独的少年,伤之何忍?

  男儿昂藏立于天地之间,胸藏万流, 气吞河山,更不该以偏狭之心骗取夫妻情分。

  谢珽瞥着阿嫣神情,强压住胸口那股难言的酸意和窒闷,抬手指着廊下屋舍,道:“司裕已经帮过忙了,这会儿在那边。”

  “他竟然回来了?”阿嫣打死都没想到消失许久的司裕竟会出现在这里,闻言几乎目瞪口呆。

  谢珽颔首补充,“也受伤了。”

  “他伤得怎么样?”

  “你很紧张?”谢珽觑着她的眼睛,存了几分探究。

  “这不是废话么!”阿嫣蹙眉,小心绕过前面倒地的刺客,心里觉得他这问题简直莫名其妙,却还是补充道:“司裕是我朋友,受伤了难道不该记挂?倘若陆司马、徐典军受伤,夫君肯定也会记挂的呀。又不是真的铁石心肠!夫君快说,他伤得怎么样?”

  她的眸底浮起忧色,眼巴巴看向他。

  谢珽被她那句“铁石心肠”怼得喉头一噎,不甚痛快的道:“还活着。”

  “那我先给夫君包扎伤口,待会去看看!”

  “不用这会儿去瞧?”

  “夫君不是说他有暗卫照看么,何况你这伤口还流着血呢,得先包扎。只要人没事,早见晚见又何妨。”阿嫣没往别处想,见瞧他腿上血色甚浓,又主动钻到他臂弯里充当小拐杖,口中还叮嘱,“那条腿别太用力了,当心撕裂伤口。”

  这般回答,却令谢珽稍觉满意。

  若司裕之于她,犹如陆恪之于他,那就是当成了寻常的朋友的。且两处选择,她还知道以夫君的伤势为重,总算有点良心。

  乖巧温柔的人儿贴在身边,谢珽胸口畅快了不少,连同伤口处的阵阵疼痛似也无关痛痒起来。

  他悄无声息地扯了扯嘴角。

  小心思暗转深藏,阿嫣自然无从知晓。

  激战中客人多半四散逃走,唯有官驿的管事战战兢兢的躲在暗处,瞧着外头动静小了,才从暗处钻出来。

  阿嫣让他寻了个空着能落脚的院落,让人备好干净的水,给谢珽送来一份,旁的送到院里备着,待会儿给负伤的侍卫们用。又命玉露和玉泉去照看伤者,而后入屋,给谢珽包扎伤口。

  ……

  嫁进王府后,她已经历了数次凶险搏杀,但给人处置伤口却还是头一回。

  多少有点手生。

  方才激战毕,谢珽已往腿上洒了些药粉,血是止住了,只是负伤搏斗后撕得厉害,鲜血、药粉和割破的裤黏在一处,瞧着颇为骇人。她小心翼翼的拿剪刀将别处剪开,又拿清水泡湿软巾。

  谢珽撕开碍事的碎步,将腿搭在椅上。

  阿嫣拧好软巾,小心擦拭伤口,拿药膏轻轻抹上去。膏药的清凉抚平疼痛,她柔软指尖拂过肌肤的触感便格外分明。

  柔软触感自大腿传至心底,谢珽心神微绷。

  夫妻成婚已久,相拥而眠了无数个夜晚,谢珽虽克制自持,却也血气方刚,哪能真的不生旖念?醒着时竭力摆出持重姿态,梦里却难免放任,有好几个清晨,他都在煎熬中起身,以凉水醒神。

  而此刻,咫尺距离,杂念丛生。

  男人眸色稍深,不动声色地将衣袍往前揪了揪,道:“还没好么?”

  “快好了。”

  阿嫣低声,觉出他那条腿有点紧绷,正想提醒,侧头时却发觉谢珽的衣袍摊开了些,似在遮掩什么。

  某个念头迅速闪过脑海。

  有些事,出阁前母亲曾叮嘱,孙嬷嬷也细细教她,哪怕她红着脸不肯听,却还是钻进了耳朵里。

  至少此刻她猜得出谢珽在遮挡什么。

  因途中某个清晨,她在谢珽怀里醒来的时候,曾经觉出过异样。心头猛地一跳,她竭力不去多想,耳梢却无可控制的浮起微红。

  谢珽盯着她的耳梢,心弦愈发紧绷。

  直待伤处包扎毕,阿嫣将多余的细布剪去,想要起身时,他忽而躬身握住了她的手腕。

  阿嫣惊而侧头,正对上他的眼睛。

  泓邃而深浓,像是藏了一簇簇火苗,将原本沉静的深潭烧得沸腾,有蛰伏的暗潮汹涌欲出。

  他的声音都有点沙哑起来。

  “你紧张什么?”

  “我……没有。”阿嫣低声,避开他的目光。

  谢珽却将她细弱的手腕握得更紧。

  “耳朵红了,脸红了,就连脖子都是。”他摩挲着掌心细腕,激战后的狠厉眼底添了稍许温柔,忽而凑到她的耳边,温热气息喷来时,低低的声音都添了些许蛊惑,“告诉我,你方才在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

  谢珽哪会相信,在她耳梢轻轻啄了下,“骗人。”

  那语气,活生生就是倒打一耙。

  阿嫣被他问得窘迫,又不好解释方才的隐晦心思,见谢珽握着手腕不肯撒手,情急之下,拿另只手拍他腿面。

  伤处被牵动,谢珽毫无防备,手上力道稍松。

  阿嫣趁机逃出桎梏,怕他穷追不舍,红着脸抓了干净衣裳丢给他,“自己换衣裳吧,我去瞧司裕。”

  “哎,阿嫣——”谢珽试图阻拦。

  阿嫣却已兔子般跑出去了,只留下个慌乱而窘迫的背影,奔向那个叫司裕的少年。

  剩谢珽坐在原处,懊恼拍了拍脑门。

  玩砸了。

  ……

  司裕就安置在隔壁院中。

  陆恪和陈越挑了伤势轻些的人巡逻,免得外面再有动静,徐曜留在此处安顿受伤的侍卫们,玉露和玉泉在旁帮忙。

  阿嫣过去的时候,司裕还在昏睡。

  少年的脸色有点苍白,大抵是失血的缘故,比起从前随意来去的利落矫健,显得颇为虚弱。半昏的烛光照在脸上,他睡得十分安静,伤口虽已包扎,衣裳却还没换,上头血痕斑斑,裂口极多——显然是被刀剑所伤。

  且遍观院落,只有他在昏睡。

  阿嫣忍不住担忧起来,问道:“他怎么伤成了这样?”

  “司公子的武功路数与旁人不同。”徐曜拱手为礼,解释道:“咱们对战时有攻有守,彼此照应,有事半功倍之效。司公子却是拼命的打法,人少时速战速决,无人能敌,但若被对手困住,防守薄弱时难免受伤。”

  “不过王妃放心,他的伤势已无大碍。卑职定会好生照料,不会再令伤势加重。”

  “当真无碍么?”

  “放心!”徐曜知道她为何担忧,却不敢说司裕是被谢珽打晕的,只拍着胸脯道:“明早他若不能活蹦乱跳,王妃尽管找我。”

  这般保证,显然是极有把握。

  阿嫣暗自松了口气,颔首道:“那就有劳徐典军了。”

  说罢,没再打搅司裕歇息,转身出屋。

  凶险袭杀终于消停下来,已经是后半夜了,半弯的月亮悬在浩瀚苍穹,夜风归于安静时,疲惫终于袭上脑海。

  她捂着嘴巴,轻轻打了个哈欠。

  周遭仍在忙碌,受伤的侍卫们在里头处理伤口,敷药包扎,阿嫣不便进去,便与玉露和玉泉一道,到驿站的库房和随行的马车里里寻些可用的栉巾、软布、衣裳、药粉等物,拿过来给他们用。

  奔忙之间,也没再回院歇息。

  等谢珽换好衣裳赶过来,阿嫣已然不见踪影,唯有司裕在屋中安静昏睡。

  召来徐曜一问,才知她帮忙去了。

  既是如此,谢珽便由着她,怕周遭埋有未尽的隐患,先提剑将周遭检看了一圈。惊心动魄的袭杀过去,驿站周遭满地狼藉,好在潜伏之人都已斩除,周遭暂且安生。这残局自然会有人来收拾,阿嫣那边有陈越盯着,也可放心,剩下的事情里,最要紧的是擒获的那个匪首。

  院落重重,谢珽与陆恪在中庭相遇。

  “捉到的人呢?”

  血迹擦净,他换上了墨色织金的锦衣,唯有脚底的黑靴如鼓,斑斑血痕令色泽稍深。那张脸轮廓冷硬,已然恢复了惯常的沉厉,提起暗夜偷袭、重伤队伍的刺客时,眉宇间分明藏了怒意。

  陆恪亦沉眉肃目,道:“回禀王爷,找了驿站的一处暗室,朱九已经带了两个兄弟去审。王爷随我来。”

  ……

  暗室里充斥着血腥味。

  朱九名为侍卫,实则是刑讯的一把好手,手段未必有多残忍,却心思缜密,极擅攻心。便是经历过酷烈训练的死士到了他手里,都能寻出弱点深挖硬拽,最终攻克心房撬开嘴巴。峥嵘岭山寨里的贼首落在他手中,更不例外——

  那人是训练刺客的,而非被磨砺的人。

  谢珽进去时,朱九已经问出了些。

  “此人姓刘名照,原是南边饶州的人,早年曾在咱们这里从军,后来沙场上断了腿,先王爷抚恤伤员,他领着银子回家去了。”朱九费神许久,见陆恪递来水袋,仰头灌了一口,续道:“回家后,才知妻儿遭人欺凌,家破人亡。他不甘心,闯进刺史府里,砍了那纨绔。”

  这样听来,倒是条血性的汉子。

  河东麾下投军的各有来路,饶州离河东千里之遥,这刘照在边塞洒热血,家中妻儿却遭人欺辱,报仇也是应当。

  只不过——

  “那他怎会跑去峥嵘岭?”

  “怪就怪在这里。”朱九回头,见刘照似又打起了歪主意,一脚将插在脚背的匕首踩下去,疼得那位冷汗直冒,续道:“他原想来河东,投靠昔日的袍泽,却被原先的上锋带去了峥嵘岭,接管那座山寨。之后,那人就没了踪影。”说罢,将两人先前所在的折冲府说了,那上锋竟还是个参军,彼时才刚卸甲。

  不过河东麾下兵马极盛,这参军并不起眼,朱九已经让人递信去查,暂且不知对方去处。

  谢珽却已皱起了眉。

  军中纲纪严明,选任将官时会查人品家世,卸甲前也会筛查。像参军这种品级的,按理会有折冲都尉亲自查其近况,上报无误后,会寻个官职安排去处。那人暗中勾结匪类,却能安稳无事的退出军伍,背后怕是有人帮着遮掩。

  那人在河东军中定有些手腕。

  这座山寨藏在梁勋的地盘,寨子却离河东边界不远,能那样轻易的跟谢瑁牵上线,背后金主想必不会眼生。

  谢珽沉目,缓缓蹲在刘照跟前。

  刘照原就是寨子被连根拔起后怀恨在心,今夜被谢珽重伤,捉了活口,此刻瞧见谢珽,立时勾起旧恨,目眦欲裂。

  谢珽扯了扯嘴角,牙齿森白。

  “不服啊?”他摸出随身的匕首,唇边仍挂着森寒的笑,随手扎下去,痛得刘照几乎痉挛。他的脸上却仍沉静,只是眸底寒色愈浓,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养人总要用钱,哪来的?”

  刘照满头冷汗,惊惧之下咬了咬牙。

  谢珽回头,摊开了手。

  朱九立时会意,从小瓶中倒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放在谢珽掌心。而后拿了剑鞘,抵住刘照的下颚,逼他张嘴。

  谢珽弹指,将药丸投入口中。

  暗室里片刻安静,谢珽好整以暇的等着,片刻之后,刘照大约是感觉到了药丸之效,神情间忽而露出惊恐,挣扎似要往后躲。

  “百金一粒的药,这是王爷抬举你。”

  朱九歇够了,趁着刘照在剧烈的痛楚与惊恐下意志稍弱,接着往后追问。没多久,便击溃刘照最后一点心防,将这几年的银钱来处尽数交代清楚,连同种种细节都悉数吐露。

  谢珽听罢,却是脸色微变——

  因那些训养刺客的银钱,八成来自河东。

  ……

  阿嫣睡醒时,外面晨光初照。

  她忙到很晚才回来睡,因谢珽不在身边,只有玉泉和玉露作伴,睡得并不太踏实。这会儿趴在旁边的短榻上,呼呼睡得正香,玉露却已经起了身,备好热水栉巾,端了一盘早点进来。

  见阿嫣睁眼,她便笑了笑,“王妃可巧醒了,倒省得奴婢再叫。这是刚出来的早饭,王妃起身梳洗,早点用吧。”

  说着话,将漆盘搁在桌上,过来叫玉泉起床。

  阿嫣睡眼惺忪,拢着头发下榻穿鞋。

  “外头怎么样了?”

  “昨晚后半夜官差们才赶来,不过是马后炮,帮着清理东西罢了。好在官驿的后厨无恙,放才王爷和侍卫们用早饭,让奴婢端来这些,王妃可放心吃。”

  “他没回来睡?”

  “王爷中间回来了一阵,没歇太久就走了,那会儿王妃睡得正熟呢。”玉露向来勤快,推醒了旁边陪夜的玉泉,又倒水递巾,伺候阿嫣梳洗后,三人一道用饭。

  待吃饱了出门,外面晨光洒遍。

  打斗的痕迹都在昨晚留宿的客院周遭,这附近倒不至于太乱,初秋的晨光暖烘烘笼过来,鸟雀啾啾之间,昨晚的厮杀仿佛一梦。阿嫣循着昨晚走过的路去找司裕,才走到中途,就见谢珽带着陆恪从旁边的院子穿行过来,身姿峻拔,精神抖擞。

  陆恪抱拳为礼,玉露玉泉各自屈膝。

  谢珽很自然地在阿嫣跟前驻足,“去看司裕?”

  “嗯。昨晚去的时候他在昏睡。”

  “一起去。”谢珽淡声说着,示意陆恪自去忙碌,而后携了阿嫣的手,步入那座安置伤员的客院。

  暗卫和侍卫们经了休整,已经各归其职。

  司裕躺在屋檐,正晒太阳。

  瞧见阿嫣,他自屋顶一跃而下,站到她的面前,清冷的脸上勾出点笑,眉梢挑了挑,算是打招呼。

  阿嫣不自觉也浮起了笑,“这般上蹿下跳,看来果真没有大事。你怎会忽然过来帮忙的?”

  “正好路过。”司裕答得云淡风轻。

  阿嫣信以为真,又道:“昨晚看你昏睡在那里,差点以为是受了重伤。”

  司裕闻言,不自觉瞟了眼谢珽。

  他当时虽没避过谢珽的那一掌,事后回想,却哪能不知原委?纵然知道谢珽没安坏心,遭人偷袭终归是让人恼火的,他不想让阿嫣跟夫家闹不愉快,便只道:“是被恶贼打晕的,并非重伤。”

  “那恶贼真可恶!”

  阿嫣还以为是昨晚偷袭之人干的,骂得毫不留情。又问司裕这阵子的经历,得知他离开魏州后四处瞎逛,这次也是想回京,便觉得机缘巧合,正好顺路。想着司裕身上有伤,便邀他一路同行,正好她要给谢珽做药膳,令伤势早些痊愈,到时候可顺道做了司裕的,于身体有益。

  司裕颇怀念她的药膳,欣然答应。

  两人“久别重逢”,阿嫣在魏州原就没几个朋友,当初放司裕走,也是怕杀手的身份引来旁人侧目,委屈了屈身做车夫的司裕。如今碰见,司裕是自由之身,又仗义相助,无需受从前那些闲气,自然颇为开心。

  司裕虽寡言少语,却百依百顺。

  谢珽坐在旁边,眼睛里像是被吹了沙子,却又不能去揉,只端着张脸听他们叙旧。在司裕拐骗阿嫣,骂他是恶贼时,唇角抽了抽。但这事无需多解释,他也不能跟少年计较,听阿嫣多谢司裕昨晚拔剑相助时,还妇唱夫随的点点头,说一句司公子身手不错。

  直待阿嫣彻底放了心,带着玉露去后厨安排药膳的事,他才开口道:“你先去,我有事同司公子说。”

  阿嫣应了,裙裾摇动间快步而出。

  小院中便只剩谢珽与司裕相对。

  司裕也猜得到谢珽要说的事。

  上回他带人闯入峥嵘岭,擅自做主将寨子连根拔起,令谢珽的眼线几乎折损殆尽,他事后回想,也觉得稍微莽撞了点。不过这件事他并不后悔,若谢珽责问,他也愿意承受,遂将鸣哨和腰牌扔回谢珽怀里,道:“那个人审过了?”

  “审了。”谢珽并未苛责,反道:“多谢你。”

  “是我擅作主张。”司裕素来不喜连累他人,这回之所以动杀念,却也是有原因的——

  “摸进寨里时,听到他们密谈,说要伺机杀了楚姑娘。自然,还有你。”

  谢珽认识他时日不短,还是头回听他说这么多字,顾不上他对阿嫣的守旧称呼,只道:“所以你先下手为强,提早一锅端了。”

  司裕点点头。

  因折损了那些眼线的性命,心里过意不去,决定再给谢珽送个消息权作弥补。

  “那些人曾给诚王护驾。”

  那一回,差点要了他的命,却也让他遇见了阿嫣,决意脱离万云谷,算因祸得福。

  司裕念及旧事,已是心如止水。

  谢珽却是眸色微紧。

  他听阿嫣说过跟司裕相识的经过,猜得这少年应是在京城行刺失利,才重伤昏迷,险些断送性命。却没想到,他要杀的竟然是诚王。更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刺客是河东出银钱豢养,在谋算他的性命之余,竟然跟京城的皇子也有勾结。

  河东麾下有这能耐的寥寥可数。

  谢珽几乎猜出了背后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