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既来春香阁,便要守这里的规矩。”叶星沉及时挡住封端阳。

封端阳企图用武力解决,谁知使了三招,都被对方毫不费力地逼退。封端阳疑惑,没想到春香阁还有这等人?

“公子莫做无畏挣扎了,还是请回到楼下安静欣赏表演吧。”叶星沉嘴角上扬,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封端阳内心大惊,这人到底是谁,武功如此厉害,气场又不怒自威:“敢问高人何方神圣?”

“不过路过的看客罢了,公子不必紧张。”叶星沉见封端阳作罢,作揖离开。刚到后院,便见玉锦一个人在关门。

“公子回来了?感谢替春香阁解围,裴大人带着周夫人去了,且宽心。”

“有劳玉锦姑娘,那在下便骑马去追了。前面那位大人是吏部封端阳,玉锦姑娘小心生意了。”叶星沉说完,架马离去。

周小筱在马车上等了许久不见叶星沉,正担心,忽然后方有马蹄声传来,伴着叶星沉特有的音色,顿时安心。

“我在前面为你们引路,汴州离皇城近,天亮前就到了。”叶星沉的声音随着马蹄声逼近。

周小筱安心之余,困意袭来,采霞及时给她披上毛毯。入夜的皇城与白天像两个世界,采霞进城后掀开窗帘,发现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裴过的回答很快传来:“等到了再和你们解释,你只要记得,一切都是为了夫人。”

马车停稳,采霞刚准备叫周小筱醒来,叶星沉掀开门帘,打横抱起周小筱。

“哎?”采霞惊得瞪大眼睛。

裴过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道:“那是没戴面具的主子,但对外就用今晚的身份。”

采霞震惊,原来传闻是假,叶星沉当真是个集相貌、家世、专情于一身的男子。阮井和彩月看到主子回来,开心得不得了。

“客套话不必说了,今后你们出门都遮掩些,夫人就交给你们了。”叶星沉交待完回房,将周小筱轻轻放好。

周小筱的睡颜十分香甜,好似周遭一切都与她无关。叶星沉笑着抚摸周小筱的侧脸,给她盖好被子,在她身边躺下。

周小筱醒来,只觉暖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却发现施展不开。睁开眼,熟悉的面容近在咫尺,叶星沉含笑看着她。

“嗯?这是……哪里?你怎么在?”

“这是我为你找的新家,虽是简陋了些,比宁王府好很多。我的新身份就是我英雄救美时用的,叶星沉的朋友,幽州的商人阮思空,阮井是大房的孩子,你是小妾。”

周小筱佯装生气:“我怎么越过越倒退了?”

“这不是为了逼真?以你我的长相,很容易引人注目,他们几个在皇城也都有人认识,所以我们出门务必要小心,和邻居也不必过分熟稔。”叶星沉说完,侧身起来,“你想吃什么?为夫给你去做。”

“暂且不饿,没关系,非要出门的话,我会扮丑的。”周小筱到底是未来人,手残不会化妆情有可原,要把脸上多添点东西可就不难了。

“夫人这话要被旁人听去,怕得含恨而终了。”叶星沉垂头轻吻了一下周小筱的额头,“你再睡会儿,我叫彩月进来添些炭火,我去盯着小厨房。”

周小筱这才知道彩月也在,开心坏了。

“夫人!”彩月捧着炭盆进来,看着周小筱的双眼噙着泪花。

周小筱笑着拉住彩月的手:“瘦了,你没事就好。”

彩月自然没把后来的委屈说出来:“夫人才是,眼下安排好了一切,可以安心待产了,奴婢会为您安排好稳婆的。”

“你们在我身边就好,都是自己人,更安心些。”周小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以后我的孩子也叫你一声干妈好了,彩月,你要好好待他。”

周小筱说着有些伤感,系统消失了好久,她作为未来人,也不知道哪天就不见了。若孩子生下来,也不知道能不能陪伴他一生。

“夫人,你身怀有孕的,每天多愁善感什么?”彩月嗔怪。

入了午门,各有千秋的年轻女孩们四处张望,眼底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各位贵人,能入宫选秀是天大的福分,入了这门,大家便永远是这宫里的人了。”秀东走在最前面带路,高声道,“各位都出身不凡,想必家里教过规矩。什么该说、该做,什么不该,万分掂量着。”

梅蕊一向负责选秀事宜,这次也不例外。封家败落,叶顿棋始终没动封明蓉,封明蓉自然把仅剩的权力拿捏得稳稳的。一早,梅蕊便在储秀宫门口等着秀东了。

“这位是梅蕊姑姑,选秀期间,由她负责你们的日常起居,各位贵人早些休息,房间门口的牌子上有各位的名字,请对号入座,明日起正式入殿。”秀东叮嘱完,和梅蕊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梅蕊仔细瞧着各位佳人,很快,单雪瑶引起了她的注意:“你,叫什么名字?”

单雪瑶笑着回答:“回姑姑,小的单雪瑶,是县令大人的义女。”

周围人露出不屑的神情,要知道,县令可是在座最低职位可以让后代参加选秀的,还是个义女,身份怕在最低级。

单雪瑶却面色平静,不温不火。梅蕊盯了一会儿,转向众人。

“好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入夜,单雪瑶独自待房间内,刚准备躺下,隔壁传来一阵异响。玉屏正准备出去查看,被单雪瑶用眼神制止。单雪瑶知道,玉屏看似封端阳派来小心照顾她的婢女,实则负责暗中监视她,若想往上爬,在这深宫只能靠自己。

“小主,隔壁房间似乎有动静。”玉屏小心道。

单雪瑶吩咐:“关灯吧,不管发生什么,少管闲事,没的把自己搭进去。”

“知道了,还是小主睿智。”

隔壁间住的是舒欣桐,正是舒建良的独女,封明蓉特意找了三品大臣认她做义女,让她入宫选秀。梅蕊深夜推门进来,摘下黑色的帽子,面容严肃。

“姑姑,深夜来访,委实辛苦。”舒欣桐长得颇秀气,看上去也唯唯诺诺,有种自带的惹人怜爱之感。

梅蕊福身:“小主,太后吩咐奴婢来嘱咐你,这几天选秀不管发生什么,少管闲事,一切自有她老人家替你打点出头。多余的人,也自会剔除。”

“我懂了,有劳太后和姑姑。”舒欣桐微笑着目送梅蕊离开。

“我的玉簪呢?都给我出来,所有人都出来!”大清早,梅蕊还没到来吵醒众人,院子里的尖叫声响起,惊醒了大家的梦。

一个个房门打开,这届选秀的姑娘们蒙圈出来站在广场上。

叫嚷的是礼部尚书之女方佳音,婢女妍冰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自家主子,有阻止之意。

梅蕊闻讯赶来,看到方佳音,笑容友好:“这不是方家姑娘嘛,怎么了?”

方佳音小跑上前,亲昵地挽住梅蕊的胳膊:“姑姑,我的玉簪不见了,别的倒无妨,那可是出门前家母亲自给我戴上的。姑姑可要为佳音做主啊!”

梅蕊环顾四周:“咱们的队伍里还混入了小偷,这还得了?昨日你们刚到,东西丢了想必无法转移,给我搜!”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出来几个宫女分别进入秀女们的房间。不多时,一个微胖的宫女拿了个红色的木盒子出来。

“方姑娘看看,可是这个?”

方佳音打开盒子,惊呼:“正是!”

梅蕊看着宫女发问:“霜儿,这是从哪一间房搜出来的?”

霜儿指向身后一间房,单雪瑶意识到,正是她的房间。所有目光瞬间涌过来,玉屏正准备开口,被单雪瑶一把拦住。

“姑姑在深宫多年,想必聪明得紧,断不会因为一个玉簪就冤枉了人去。既然物证在了,不若再度证明一下真伪可好?”单雪瑶言语清晰地开口。

梅蕊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冷笑着反问:“众目睽睽,事实摆在眼前,不知单姑娘作何辩解?”

“姑姑,还有半个时辰就选秀了,没的耽误了各位小主的时间。雪瑶出身低微,多与乡间老妇接触,得知她们有个寻找失物的法子。”单雪瑶见梅蕊没有打断她,继续,“想必宫里有狗吧?让狗闻一闻玉簪的气味,碰过的人都无处遁形。”

玉屏附和:“姑姑,昨日路过御膳房,刚巧看到一只狗。恳请姑姑给个机会,让我家姑娘自证清白。若当真是我们所为,我们甘愿受罚。”

梅蕊思忖,倒是小瞧了这单雪瑶,是她心急了,没先摸清性子再下手。

“霜儿,既是你发现的,去御膳房把狗借来吧。”

霜儿含恨看了眼单雪瑶,小碎步跑远。单雪瑶全程没有感情波动,只安静等待结果。狗被带到众人面前,先是闻了玉簪,接着便走向方佳音。方佳音怕狗,吓得脸色惨白,霜儿只好又把狗迁走。到了单雪瑶跟前,狗闻了闻气味很快离开。

“那奇怪了,这狗只面向方姑娘,若单姑娘不是小偷……”一个秀女多嘴,被身边另一个拉扯了一下住口。

单雪瑶上前一步:“雪瑶此举,不过为了自证清白。还有半个时辰不到便要参加殿选,既然方姐姐的簪子已经找到,想必她大人大量也不会追究,不如各自回房做准备。”

梅蕊环顾四周,内心叹气:“罢了,都散了吧,半个时辰后,储秀宫门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