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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可以了吗?”
悬宁惊喜地望向兼禹,当初两人要离开他的出生地时他就提过可以为她重塑根骨的事,还向她要了一粒破境丹,只是当时说需要时间处理一下,她还以为怎么都得等到彻底炼化魔尊之后才行,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了!
如果能够成功重塑根骨,摆脱凡人之身,那么她不仅可以开启修炼之路,在炼丹上也能更上一层——有些丹药炼制的过程是需要特殊功法加持的,她现在无法做到。
兼禹对上悬宁期待的眼神,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心潮澎湃。
他终于可以为她做点什么了。
他终于可以把她一直留在身边,即使要付出一半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于是他重重点头,向她保证:
“现在就可以。”
说完便抬眼看向远方,状似无意选定了一个方向,驱使脚下的云彩加速朝前飞去。
悬宁一边内心雀跃一边问他要怎么做,会不会有危险什么的,但兼禹只是朝她笑笑,在怀中揽紧了她,说:
“一会儿就知道了。”
悬宁还想再问,忽然间感到好像是抵达了目的地,两人正在飞速降落中。
她连忙抱紧了兼禹的身子,闭起眼睛。
等到再重新睁开眼,眼前已是一片郁郁葱葱,他们到了一座山中。
不知是不是巧合,悬宁凭着原身的记忆不费吹灰之力就认出了这个地方,他这次降落的地点是太一宗的后山。
悬宁本人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是原身在这里采过无数次药,托她的福,所以悬宁也很熟悉。
兼禹见她站稳,便牵起她的手又朝前走去,口中说:
“走吧,要下雨了。”
“去哪里?”
悬宁一边跟着他走一边问道,今天天气灰蒙蒙,要下雨是真的,但是他们要去哪里呢?他认识路吗?要不要带他去原身以前待过的山洞?
悬宁很好奇,兼禹却仍是不答,一边辨认方向一边为她清除障碍,没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一处山洞前。
兼禹指着洞口道:
“这里。”
说完仍旧牵着悬宁的手率先迈步进了山洞。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隐蔽也不宽敞的山洞,里面黑黢黢,要不是有他指路悬宁还真不知道这里竟然有这么个地方。
她理解可能是重塑根骨所花费的时间比较长,天气又快要下雨,两人不能幕天席地,需要一个容身的地方,他才就近找了这里。
然而她只猜对了一半,因为兼禹带着她进去后,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你还记得这里吗?”
天色阴沉沉,山洞里的光线并不怎么好,悬宁听见问话,疑惑地看了兼禹一眼,被他眼中期待地亮光所感染,又仔仔细细观察了一圈里面的情况,然后回忆了一下这处山洞的位置,才摇摇头道:
“我没有来过这里。”
无论是她还是原身,都没有来过。
她自己一睁眼就是随他回出生地之后了,而原身采药若要过夜,有固定习惯的山洞,从来不是在这里。
听了悬宁的回答,兼禹的眼神明显失落下来,她不记得了。
悬宁看着他的表情,心念一动,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
兼禹以为她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重新亮了起来,拉着她指向一处:
“就是在这里你救了我啊,当时我就躺在那里——”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悬宁就挣脱了他的手,打断他的叙述,正色道:
“我很确定,没有救过你。”
“兼禹,我们的初遇,就是在太一宗门口的时候,我当时稀里糊涂,就被桑柳柳忽悠着跟你走了。在那之前,我们没有见过。”
如果不算原身,那么他们的相遇还要更晚一些,悬宁在心里默默道。
她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一根筋,自己早就跟他说过没救过他,都这么久了他却还如此执着。
但是没做过的事,她不能冒认,没施过的情,她不会去领。
如果他是因为这件事才想要帮她重塑根骨的话,那么即使很遗憾,她也不能接受——当然她心里有数,两人已经相处这么久,感情不会被这一件误会击碎,但是话还是得说:
“如果你是想要报恩才一直这么帮我,那么我很抱歉——”
这次换悬宁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只见兼禹的眼中清明,他像是坚定了选择一般,摇摇头不再提这事,直接拿出一枚丹药,对她说:
“没事,你不记得就算了。”
“现在开始为你重塑根骨吧,吃了它,然后我为你护法。”
悬宁被他的第一句话搞得头疼,看来这人真是执拗,正要反驳,忽然被他手中丹药上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吸引。
她从兼禹手中接过丹药,这是她之前给他的破境丹,是她自己炼制出来的东西,所以她最了解,都不需要放到鼻子之下,就能够感受到其上传来的一股浓重的血气。
她的脸色瞬间凝重,没有直接送入口中,而是问道:
“加了你的血?”
兼禹点点头,并不隐瞒:
“五日心头之血浇灌。”
悬宁的表情立刻心疼起来,手也抚上他的胸膛,问道:
“疼吗?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兼禹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无声笑了起来,说:
“真的不疼,快吃了吧。”
悬宁细细打量了他的神色,确定他是真的和以往一般无二,才吞下了这枚丹药。
丹药一入腹,像是一团火焰一样,灼烧起她的五脏六腑,悬宁闷哼一声,坐倒在了地上。
兼禹则早有准备,扶着她的身子盘腿坐好,然后顺势在她身后坐下,手中翻动便开始施法。
悬宁此时已经失去了对“痛”的感知,她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是在被不断打碎又重组,经脉斩断又重新连接,一层一层生出新的血肉,这种感觉很奇妙。
她没有看到的是一个时辰以后,坐在她身后的兼禹身体里飘出一团白色光晕,他的脸色也随即变得惨白。
白色光晕被兼禹控制着送入悬宁的身体,在彻底没入的那一刻,巨大的金光笼罩起两人,接着他们都失去了意识。
*
等悬宁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放大的俊脸,是兼禹,他一直在守着她。
见到悬宁睁眼,兼禹悄悄呼出一口气,连忙问道: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悬宁站起身感受了一下,这是她原来的身体,又好像不是原来的身体,整个人像是被洗涤过,从里到外的舒畅,轻盈得仿佛马上就可以飞起来。
她抬头看向兼禹,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没有不舒服,感觉很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
听了这话,兼禹又长舒一口气,说:
“好,现在我们来试试引气入体。”
两人盘腿相对而坐,悬宁按照兼禹的指示呼吸吐纳,将涌入体内的灵气一一笼住,不让它们溜走,当聚集的灵气多了一些之后,便汇聚成气流在自己的身体中顺着奇经八脉开始游走。
这里的灵气不够浓郁,远不如他的出生地,花了很长时间,悬宁也只是汇聚成了极细的一股气流,但这已是质的进步,她睁开眼,擦擦脸上的汗,朝着兼禹兴奋道:
“成功了!谢谢你!”
兼禹伸手将她脸上没有擦干净的汗珠擦拭干净,又替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头发,才淡淡一笑:
“不用谢,恭喜你。”
只要你能一直留下来就好。
*
与此同时,归一宗内,所有弟子皆是严阵以待,等待今晚为他们的掌门护持雷劫。
宗门的玄一长老此时正代表宗门在剑宗辅助炼化魔尊,必须要待够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回来,但他日前却命弟子快马加鞭在掌门突破境界前赶回来送上一枚丹药,名为破境丹。
之所以归一宗上下都如此重视掌门破境一事,原因无他,只因这些年归一宗后辈弟子碌碌无为,已经陷入后继无人的境地。
如今只有玄一长老和掌门两人还算能在仙门中说的上话,为宗门挣得几分薄面。
而掌门寿数将至,若是此次冲击境界不能成功,就只能数着日子等待陨落了,到时归一宗只剩下更老的玄一长老,衰落成不入流的宗门指日可待。
关于此次突破,归一宗掌门其实心里没什么底,他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功法还未至化境,心境还不够圆融,只是为了宗门,强行冲击罢了。
至于这什么破境丹,他叹了一口气,死马当活马医吧。
是夜,月黑风高,归一宗掌门闭目坐在空地上,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
忽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喝一声:
“破!”
天空中立刻形成了黑压压的劫云,几息之后,铺天盖地着朝着归一宗方向而来。
这次的雷劫极是凶猛,场中的弟子们想要上前替他挡住一击,却瞬间被击溃,连雷劫的尾巴都没有碰上,就全部被击倒在地。
归一宗掌门眼神不动,挥起手中的武器,同时变换身法,生生接下了这一击。
然而一击之后还有一击,渐渐地,他的嘴角溢出了血,眼前也逐渐模糊:
“八……只剩一道了……”
“天不佑我归一宗啊……”
此刻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再也承受不了最后一击,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最后一道雷劫无情地携着排山倒海之势倾泻而下,归一宗掌门觉得身体微微发热,他睁眼看去,不知什么东西从丹田处喷涌而出,形成了一个无形的保护层将他罩住,而看起来势不可挡的雷劫,在碰上这保护层时瞬间消失无踪。
“是那枚破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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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们我来了,跟大家汇报一下,目前还阴着,希望能苟住呜呜 对了,最近感觉又一波高峰期要来了,大家注意防护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