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贺一笑发现姜阮看着屏幕怔楞出神，便开口问了起来。
“我……没事。”姜阮犹豫了片刻, 摆了摆手。
他觉得, 按照他对慕泽析的了解, 有这语气，那他十有八九成绩还不错！但不错，是怎么样的不错呢？
“哦！出了出了！”一个在玩光脑的年轻女烹饪师惊讶地叫了起来, 抬着手腕想把半掌大的屏幕展示给大家看。
“出了吗？”姜阮闻声，也看了过去。
“出了出了, 首页上已经有文件公示了！哦……哇塞……”曲小富也急切地点开光脑，半晌后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抬头看向姜阮。
“怎么样？”姜阮放轻声音。
“老大, 你自己看吧。我们这是走运了吧？”年轻女烹饪师扬了扬手上的光脑，嘴角上是压制不住的笑意。
“我猜应该还好啊，看你们也没有心情沉重, 这是进前二十了？”姜阮一边点着屏幕，一边打趣大家。“我看看啊……这、这么前？不会是他们弄错了吧？”
食神节首页上，姜阮团队的排名竟然在最后, 直冲到第十名才堪堪停下。投票指数显示, 在最后的两小时内，本就刚刚冲至十九名的姜阮投票量暴增, 没有放缓的势头。截止投票的瞬间，还有大量投票在往主页姜阮名下里涌。
这些新增的投票，以及可怕的增幅，护送着姜阮幸运地进入了第十的位置。
“真的是第十吗？”姜阮不敢肯定, 笑得满足又庆幸。
“不会啊，你看这个地域分析。投票来源很分散，是很正常的数据。不像有些世家，有实体店，那实体店所在的居民星就会占比偏高。”曲小富指了指投票用户的地域分布图。“哟！还有联邦的朋友啊！姜阮，你可算出名了！”
“这样啊，那为什么啊？明明刚才看的时候，还在二十名开外的。”姜阮失笑，用手摸了摸自己额头。
“这就不知道了，但确实是前十，没毛病！组委会这么多届了，除了前期食神节自办的时候比较混乱，后来被皇室接手后，再没有出过任何错误。”戴雅摇头，否决了姜阮的猜测。
“检查一下邮件啊，是不是出场地了？”老烹饪师着急地拍拍姜阮手臂。
“好，”姜阮忙不迭点头，一点开个人主页，果然发现来着食神节组委会的官方邮件正静静地躺在邮箱里。
“您好，食神节欢迎您的参与，五日后请…….”姜阮一目十行地往下拉，果然邮件下方有个图片附件，一点开就是店铺的平面结构图。
“对了，第十名也是前十，还是保住了中心街区的位置，最中央是不用想了，多是向家他们。我们虽然外面就是个拐角，但流量还是比外街来得强。就没选择权，不过这个布局还不错，施展空间挺大的！”老烹饪师盯着图片看了半晌。
“纵深型的店铺布局，大家有什么建议吗？只有五天的时间，可以完成装修吗？我们该怎么分区，才可以全部利用好空间？”姜阮看着图片皱起了眉头。
“帝国的一般装修三天就够了，五天绰绰有余。”贺一笑指了指图片，“就是配套材料的到位，需要我们好好监督。”
“继续。”姜阮示意贺一笑讲下去。
“比如为我们店铺特制的菜单、碗碟、打包袋。还有大家统一的着装，都需要在这几天敲定下来。”贺一笑用点触笔在光脑屏幕上记载着。
“还有我们的店名，大家有什么好建议吗？”姜阮听着贺一笑说起运营细节，便也把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如果我们是走传统风格，食肆这种叫法会不错。”戴雅眼珠一转。
“但是很多小孩子不懂这种说法吧？饮食类的古文化，在我们读书的时候，本专业的学生都接触得不多，何况是非业内的游客呢。”曲小富皱着眉。
“我觉得食肆没问题，就是得加个别的形容词来搭配一下…….”姜阮若有所思地点头。
会议室里，众人陷入了沉默，纷纷在构思合适的店铺名称。而另一边的会议室里，向家烹饪师们的交谈气氛轻巧随意。
“大少，恭喜恭喜！又是第一！”一位老烹饪师福了福手。
“这我们向家哪次不是第一！不管是赛前排序，还是赛末的得奖，向家说第二，那真是没人敢拿第一走！”一旁的烹饪师笑得自豪。
“别！”全程严肃脸的向远紧锁眉头，“这次说不准。”
“怎么说不准？哪一年我们不是碾压对手了？”桌对面的烹饪师都在连声附和。
“今年不好说，我们得打起百分之两百的精力。不然，最后奖杯花落别家，你们别找老家主抱怨。”向远看着空掉的食盒深吸一口气，“其实我觉得，本届最后的评奖估计会有很大的变动。新秀的力量不容小觑，想要反超我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新秀，你是说这个才到第十名的姜阮吗？这也差太远了吧？”
“我听过他，一个做烹饪直播的，这样做真的不算坏了行规？”
“兰家的寿宴不是之前说定了我们去吗？后来只邀请我们当嘉宾，这里头不少猫腻吧！”
“太年轻了，还差得远呢！就向白这样的年纪，带队都吃力吧？”
“我刚才在路上看到了贺一笑，这次是要和姜阮合作？”
“贺一笑？”向白听到了大家的议论。“确定是和姜阮合作了吗？”
“估计有戏！我看到他和姜姜的朋友走得很近，那眼神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眼神……”向白点了点头，心里觉得贺一笑就是个老狐狸。
“我们也不需要合作方，有资金的干预，反而束手束脚的。不过姜阮这第十名拿得一点都不虚，诸位看看他的投票来源地分析，很分散，可见里头水分实则不多。”向远点看食神节首页，展示给大伙儿看。
“支持者分散，确实代表造假可能很低。但这种情况，不也代表着，他的支持者中，不来参加食神节的比重会比我们高吗？我们在首都星可是有实体门店的。”老烹饪师们敏锐地发现了投票分布背后的问题。
“谁说他一定要靠着老粉丝了？不知道在食神节圈新粉啊！他那么有才华！”向白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
“哪有那么容易，食神节那么多展位。我要是游客，吃了这家吃下家，吃久了谁还惦记着一定要去给姜阮投票，除非他真的做得很特别，不然很难脱颖而出。”老烹饪师无谓地摆摆手。
向远没有理会团队中众人的辩论，侧着头，看着姜阮会议室方向神色复杂。
一个下午的商讨，姜阮的团队才堪堪敲定各项细节。心满意足的众人在签完工资分成协议后，便四散着准备各自回家。
“姜阮，你、你在忙吗？”曲小富迟疑着没有走，挪到自己发小身边。
姜阮正在检查着每份协议，听着曲小富的声音，便抬头看去。“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不是在贺先生家里，给他做家务抵债么？我能不能，先预支一部分工资还了他的钱么？我不想再在他家给他洗洗刷刷了……”声音刻意压低，明显是想避开身后的贺一笑。
曲小富一想起上次的洗内裤，后来还支使他去整理衣柜，还义正言辞要他暖了床再去睡觉。这都越来越过分，让他都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这……”姜阮是知道他和贺一笑之间的曲曲折折，试探着往贺一笑方向看了过去。
曲小富身后高大的男人迅速摆了摆手，笑着一脸歉意，示意姜阮别答应。
姜阮眨眨眼，不太明白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贺一笑不是为了让曲小富还钱，才一直不放他走么？怎么有钱可以还上了，还不要呢？
“没事，没事，内部矛盾内部矛盾！”贺一笑从后面一把搂住曲小富，轻松地拎起来捆在自己身前，倒退着往外拖。
“诶你干嘛！放手！放手！我叫你放手啊！”曲小富双腿乱蹬，衣角往上拉起，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腰侧肌肤。脸上恼羞成怒一片绯红，手里扑棱着，却没有多少真正挣扎的动作。
“走了啊，回去记得把材料都给发我，我得拿着你的要求去联系熟人。”贺一笑空着的手把曲小富一角稳稳地整理好，朝姜阮挥了挥，开门迅速把曲小富给带走了。
透着敞开的门，姜阮还可以听到曲小富和贺一笑的吵闹声，不禁失笑地摇摇头。他觉得，曲小富在贺一笑手里，估计只有受欺负的份。
“阮阮，会开完了吗？”门口传来了姜阮熟悉的声音。
“泽析，你不也在开会吗？怎么到这儿了？”姜阮放下了手里的材料。
“大家说你做的大福很好吃，要叫上你一起去吃顿饭，怎么样？”慕泽析摸摸爱人柔软的头发。
“吃顿饭？”姜阮笑得打趣，“这算是提前贿赂领导么？”
“也不算吧，他们可是吃了你的东西的。”慕泽析眼中一片狡黠，“还有啊，你的大福在星网上出名了，我们组委会里有人说，识破了你的身份，准备来拜码头。”
“啊？”姜阮没明白慕泽析的意思。
“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谁了，想喊你吃顿饭见个面。不过你要是累了，我就替你回绝他们，我们回家？我想吃你之前提过的茄子豆角焖饭了。”慕泽析眼珠一转。
“能推掉的话，还是算了吧，下次再说？你看我手上这么多材料要处理，得赶紧拿上结果给贺一笑呢。”姜阮歉意地笑笑，举了举手上的册子。
“贺一笑？我刚才好像看到他了……”慕泽析眉头皱了起来。
自从知道阮阮的家世，他就对贺一笑愈发警惕起来。作为当年阮阮父亲的好友，贺一笑的父亲贺征无故脱离荣家，后来还传出了得失心疯的消息。如今这个贺家后代，来接近阮阮，会不会有什么别的企图呢？
“怎么了？对啊，他想做我们的赞助商，李徽也觉得还比较合适。”姜阮不明就里地回答。
慕泽析沉吟片刻，思考再三后开了口。“阮阮，我们今晚回去吃饭吧？我和你说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