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和人类敌对的太空物种……”
白朗蒂添油加醋地将虫族的事迹讲给这位从古希腊复苏的邪门女巫。
凯尔文在一边不吭声，因为瑟西没让他说话。
他猜想之所以瑟西要等他们给德古拉讲完星际时代的基本情况才出手，而不是一开始就抓住德古拉，也是因为想听完科普，了解外界的事情再做决定。
瑟西用手拖着下巴，歪着头，火红的头发披在身后，像是一团燃烧跳动着的火焰，而眼神却比神圣之海还清澈，看起来又端庄又妩媚，具有别样的诱惑。
她手里面还抓住装德古拉的袋子，也没有收起来的意思，而是随意地拎着，让德古拉蝙蝠不得不竭力控制住自己飞在正中央，好避开太阳光线边缘的灼烧。
这是个又美丽又危险的女人，凯尔文心想。
听着听着，瑟西眼珠转动，道：“就这？”
“一些繁衍速度过快的怪物罢了，值得你们大惊小怪。”
“虫族曾经差点将人类灭族。”白朗蒂道。
“还不是你们太弱了。”瑟西鄙视道。
“不过比起怪物，我还是更喜欢你们。”她又道，“至少你们看起来顺眼，又有帅哥，现在普通人的长相都很不错，不知道你们之中的帅哥又会是怎样。”
她舔舔嘴唇，瞥了凯尔文一眼。
凯尔文一瞬间脑海里面浮现出女巫瑟西曾经的所有战绩：把自己不喜欢的和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变成猪，变成啄木鸟，变成各种怪物……
据他所知，瑟西留下来的所有事迹都是她和别人起了感情纠纷然后把别人变成各种各样的动物怪物之类的。
要是这女巫看上某那个男人，估计西洲星系就要专门派出人成立专项组进行特殊指导，以防止这人被变成猪吧。
凯尔文现在倒是庆幸自己因为选择吸血鬼，被瑟西认为是品味差劲的人，从而丧失兴趣了。
就是不知道她和苏妲己认识不认识……凯尔文心想。
听见瑟西表示出对虫族的厌恶，白朗蒂立刻抓住机会道。
“不知道您口中的超凡材料指的是什么类似的材料，我这里有些关于虫族的消息，或许符合您的要求。”
“那种怪物？也是，怪物的血肉同样是优良的魔药材料，无论是用于诅咒还是用于下毒都很不错。”瑟西道。
真是一点都不光明的用法……也难怪女巫曾经被圣灵教的前身围攻过，凯尔文心想。
“所谓超凡材料就是一些富集了灵气，具有特别效果的材料，光是具有很多灵气还不够，还必须有一些特殊的效果，比如说服用之后能让人短暂地身轻如燕等等，这也是我给你那本《简单魔药学》里面的内容。”
“不过，到了我这种地步，就算是一般的药草，我也能撬动它的灵性，唤醒它的内在超凡效果……但是还是使用本身就有超凡功效的药草会更省力，效果更好。”
“像是吸血鬼的血液就算是一种富有灵性的材料，可以用于施展一些黑魔法，而我的血液，因为我是太阳神之女，我的血液中的灵性就比一般人更强，还附带灼烧的效果，适合一些爆破性的法术。”
“我擅长的是以药草作为力量载体发挥力量，而吸血鬼则是血脉力量体系，他们讲究什么血统越纯粹就越强，垃圾。”女巫瑟西轻蔑评价道。
她是有神血脉的女巫，自然看不起黑暗生物吸血鬼，更别说吸血鬼的血脉了。
这时候，德古拉蝙蝠一声不敢吭。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是有什么超凡材料想献给我吗？”瑟西抬了抬眼皮。
“你们人类现在已经发现了一些植物的异常吗？”
她能感受到凯尔文携带的包里面装着的几种具有超凡力量的草药，知道对方在收集这个。
闻言，凯尔文同样想到了自己在森林里面采摘过很多奇怪的植物……这是个误会，他只是在帮助西洲星系植物学家们编写百科全书，但是都到了这个份上——
凯尔文打开自己的包，双手奉上道：“这是献给您的草药。”
女巫瑟西看了一眼，轻飘飘道：“我才不要你摘的玩意儿，保存措施不到位，灵性和力量都已经流失了，现在就只是干枯的标本而已。”
“我虽然没有采摘草药，但是我有重要的消息想告诉您。”白朗蒂被凯尔文的行动弄得紧张兮兮的。
“虫族进化和变异都很快，它们有一支已经进化到能灵体化的层次了，不知道这是不是您想找的超凡材料。”
“是想让我去帮你们看看这种虫族有用没有？利用我呢。”女巫瑟西直接道。
“不敢！”白朗蒂立刻道。
看看德古拉被她折磨成什么样子，就知道得罪这女巫的话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你应该庆幸，我确实对你所说的内容感兴趣，告诉我，那些虫族在哪里？”女巫瑟西道。
“在距离这里很远的其他星球上。”白朗蒂道。
“您要是跟我一起出去，我可以领您到天文指挥台，那里有最全面的观测内容，我们人类会为您奉上星图，同时带领您过去。”
“对，你们人类现在已经能探索星空了。”瑟西似乎才想起来这件事，道。
“以前女巫的种类里面，也有使用星辰力量的种类，可惜我并不擅长这个。”
“要是能飞到上面去，或许能对这类魔法有着更好的理解。”
好像是说到兴奋的地方，女巫瑟西继续道：“神秘学无处不在，各种象征意义和符号也随处可见，只是看你会不会解读，具体的法术仪式是撬动力量的形式，每个有意图的动作都可以成为魔法。”
白朗蒂和凯尔文听得一头雾水，前面瑟西说的内容他们还能听得懂，到后面涉及神秘学的部分，包括那些“处处是魔法”的话，他们完全不理解。
什么叫每个有意图的动作都能成为魔法？
那我们岂不是每时每刻都在释放魔法吗？
看着他们两个茫然的样子，女巫瑟西反而开心地笑起来。
“就是这个表情，我爱看。”她道。
*
比起人类，瑟西对虫族这种存在更有兴趣。
不过，这种兴趣很显然不是什么友善方向的兴趣，而是对施法材料的兴趣。
白朗蒂只能庆幸于对方是从远古时代过来的，在那时候就把人类玩的腻透了，否则真不知道她会用人做点什么。
——话说，不知道实验室培养的人造肢体人造血液能不能用于魔法仪式，机械仪器能不能施展魔法，是不是可以制造专门用来施展魔法的机器？
白朗蒂的思维飘荡了一小会儿。
“你说的那个天文指挥台在哪里？”瑟西道，“带我过去。”
“我警告你们不要玩什么花样，否则……呵呵。”瑟西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吸血鬼泡的茶。
很显然，她在茶里面动了手脚。
“我们明白的。”白朗蒂低声道。
“我们需要穿过维达尔森林，回去，然后发射信号等到他们派飞船来接我们，之后再将我们送到指挥台去。”
“还要再穿过森林，真麻烦，让飞船直接来这边。”瑟西吩咐道。
“这是做不到的因为维达尔森林里面存在科技屏障，我们的信号发不出去。”白朗蒂道。
更何况，这里压根没有飞船可以停放的地方，空地太小了，只能出去再说。
“好弱。”瑟西嫌弃道。
“这不是问题，我可以帮你们解开静谧之术。”瑟西道。
静谧之术？笼罩在森林上空阻碍他们使用科技的法术就叫这个吗？白朗蒂竖起耳朵。
“维达尔有些古板，我猜是他一个人待在宫殿里面时间太长了，没办法接受什么新鲜事物，多可笑啊，他明明是新世界的神。”瑟西嘲讽道。
估计也只有神当父母，有这种背景才能做出这样嘲讽神明的大不敬话语吧，白朗蒂心想。
“所以残留他力量的森林也继承了这个特点，不过没多大问题，毕竟他现在已经睡了，这里现在是我说了算！”
她伸手打了个响指。
“好，现在使用你们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看看呢？”女巫得意道。
“虽然我目前没有神职，但是我好歹也是太阳神的女儿啊。”
白朗蒂和凯尔文低头去看自己手腕上的光脑，发现上面的信号现在已经满格。
白朗蒂再去看自己所携带的仪器，那些仪器都又重新可以使用了。
等离子激光枪，压缩金属装甲，小型蜘蛛型全地形覆盖机器人，磁感低空悬浮航拍机……
她瞬间又变成那个全副武装，可以单挑几十个人的女特工了。
但是即使这样，她依然不敢在瑟西面前造次。
“还有一件事情。”白朗蒂纠结再三开口。
“来接我们的飞船降临的时候需要一大片空地，附近的空地不够，飞船降落不下来。”
总不能让飞船悬浮在上空然后放下软梯子来接人，白朗蒂和凯尔文对此肯定没有意见，就是不知道瑟西会不会觉得这是不尊重她……
“真是麻烦。”瑟西皱眉。
“弯腰，趴下。”
听见这话，白朗蒂和凯尔文立刻照做。
“等等，你想干什么，我的城堡，我城堡啊——”德古拉好像意识到了瑟西想做什么，发出一阵凄惨的叫声。
瑟西厉声道：“反正你在其他星球上也有好几栋这样的城堡！”
她坐在椅子上，伸手平平无奇地虚空一划。
“轰！”
整座城堡在她虚空划线的地方凭空斩断，白色的天光一下子泄露进来，石块滚滚落下，发出巨大声响，声音之大让白朗蒂不得不捂住耳朵，保护自己的耳膜不被震伤。
瑟西坐在原地，懒散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一块石头降落在她头顶，这块小小的区域连烟尘都没有，自动避开了这位女巫。
“好了，抬头吧。”
声音平息之后，瑟西道。
白朗蒂和凯尔文听话抬起头，四周一览无余，连带着附近几十公里范围内的森林树木在瑟西抬手的那个高度被截断，露出大大小小的木桩。
他们还看见有些超凡生命体以他们为中心的地方仓皇逃窜，钻入森林中去，生怕晚一点就要倒大霉。
维达尔森林的再生功能就好像不存在一般，那些树桩也极快地萎靡下去。
“这个范围怎么样？”瑟西说。
“堪称完美。”凯尔文马上回答道，他偷偷看了一眼装在网子里的德古拉，对方暴露在白天的光线里面，显得精神更加萎靡。
“别装，你不是在上空布置了生雾术吗？要是投下来的这点光都能杀死你，那你干脆别活算了，还浪费启航者阁下的名额！”
瑟西抖了抖网子。
德古拉蝙蝠再次发出了精神奕奕的惨叫。
凯尔文：“……”不好意思他不应该看那一眼的。
白朗蒂低头猛敲屏幕，把关于女巫瑟西的事情，以及维达尔森林的事情和魔法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西洲星系官方，让他们快点派飞船过来接自己和这位来自远古时代的希腊女巫。
最好别让她等太久。
否则他们的两位调查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变成猪了！
在等待这件事上，白朗蒂不敢考验瑟西的耐心。
而在森林之外等待的后勤人员科莱尔，则在女巫动手的时候感到地面一震，树木摇摆，森林里面传来些喧嚣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般来说，维达尔森林里面发生的事情都不会被外界感知到，哪怕只是进入了一两米，都好像隔着静音结界一样。
这次是里面发生什么事情才导致外面能听见这么大动静？
难道是白朗蒂在里面炸核弹了？科莱尔心想。
不会吧，他们这次没带核反应堆进去……等等，有个手电筒好像是核动力的！
科莱尔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触及了真相。
她再次低头，发现白朗蒂给自己发了消息。
“情况紧急，我已直接通知超凡调查局，那边会直接来接我们，你可以先撤退了。”
“你们是不是在里面玩核弹了。”科莱尔想了想还是打算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不是核弹。”白朗蒂回复的速度很快，科莱尔还以为她要过一会儿才回复，因为她那边事情好像挺复杂的。
殊不知现在白朗蒂就是借助敲光脑的机会不和瑟西说话，显得自己很忙的样子。
“比核弹还恐怖。”白朗蒂回答。
目前来说，核弹算是人类里面比较落后的武器，在星球表面好使，造成的辐射也能治疗，不算什么。
但是被瑟西变成猪的话，医疗部是绝对治疗不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