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今天也没有戒掉贴贴[无限]>第62章 棋盘围猎

  062.

  “这个游戏背景处处透着奇怪,我暂时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似是意识到了崔和卿的疑惑,谢祈一边将昏迷不醒的刘明杰交给贺静泽,一边开口。说完以后又补充了一句:“你拎着,你确保他活着。”

  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刘明杰。

  一时间,不管是贺静泽还是崔和卿,两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刘明杰的身上。讲道理,刘明杰现在的情况看上去相当不好,脸还有些呼吸不畅时产生的青白色,身体有些僵硬,呼吸更是一次比一次弱。

  ——仿佛一眨眼就会死掉一样。

  崔和卿的目光下意识转向贺静泽,两个少年同甘共苦、并肩作战以后,默契程度大有提升,以至于贺静泽一眼便意识到了那目光隐含的意思:你谢哥对他做了什么?

  贺静泽一脸深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崔和卿:那我们现在……?

  贺静泽一把抓住刘明杰的右脚,吧嗒一下拖过来。因为动作太过粗暴,导致刘明杰在进门的时候脑袋咵一下撞在了门框上。那声音震天动地,崔和卿的眼角不自觉一跳。

  贺静泽见状也有点担心,赶紧侧耳听了听,发现黑方玩家全员嗝屁的提示音并没有响起来,便安心下来,示意崔和卿:你及时观察他死不死。

  崔和卿:……

  接下来的一路上,谢祈将一整个空间的画都撕完了,但却没有如同先前一般出现黑方玩家的身影。他便去了下一个空间,撕到一半,浑身是血的桑琬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用力喘气。

  见状,崔和卿也顾不得又被撞了一下的刘明杰,赶紧走到桑琬的身旁使用了医治道具。桑琬身上的外伤很快被淡淡的光晕包裹,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几许,便对几人说了自己在这个空间里的遭遇:

  “我发现你们都不见以后有点着急,但很快就遇到了穿着病号服的白方国王。”

  桑琬自是不肯轻易死在白方国王手中,她的手上还有一根棍子,对付起白方国王也不算为难。只不过令桑琬没想到的是,一个白方国王死了,又出现另一个,到最后找她麻烦的是一群同样身穿舒心疗养院病号服但不认识的人。

  “也不能说全部不认识,其中有一个我有印象,是之前上过报纸的杀人犯。”桑琬喘了口气,“所以那些应该都是舒心疗养院里的病人。”

  “这个游戏背景到底是怎么回事?”贺静泽皱着眉,“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啊?”

  谢祈没吭声。

  但随着桑琬刚才那一番话,他终于明白他先前一直觉得这个游戏背景奇怪,奇怪在什么地方了。

  “副本系统为我们构造了一个与白方国王有关的游戏背景,双方在这个游戏背景里展开你死我活的决斗,这才是正常的流程。但是现在的情况,与其说是副本系统为我们构造了个游戏背景,倒不如说白方国王控制着这个游戏背景。”

  此话一出,三人瞬间了然。

  崔和卿立刻点头:“对,就是这种感觉,白方国王一直以来都没有出现,不管是他还是白方其他的玩家,都属于敌暗我明里的暗,他们对我们的攻击就像是提前知道我们在哪儿……当然,这和那些画应该脱不了干系。”

  “画?”桑琬疑惑道。

  谢祈指了指倒在地上被撕得粉碎的画纸,解释:“每一个房间里的画,你可以当做是监控摄像头,而摄像头的另一边就是白方的国王。”

  谢祈修长的手指抚着自己的下巴,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先前我觉得这些画只起到摄像头作用,但现在看到你们仨的情况,我又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白方那个国王就是这些画?”

  ……?

  如果说画是监控摄像头还能理解的话,那么谢祈这后半句话已经让人摸不着脑袋了。

  什么叫白方国王就是这些画?

  崔和卿下意识和桑琬对视一眼,两人迅速转动脑袋,原本盛满了迷茫的眼底终于浮起了丝丝明了,只有贺静泽还是一脸懵逼的模样,不负‘脑子不好使’的标签。

  崔和卿:“是有道理的。谢哥你在上个空间撕掉了画,我和贺静泽就没有再遭受攻击。现在,桑琬姐也没有遭受攻击。”

  贺静泽那装满了水的脑瓜终于反应过来,他兴匆匆急哄哄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把剩下的画都毁了不就好了!”

  说干就干。

  贺静泽弯腰将刘明杰的腿和自己的腿绑在一起,扭头就朝着其他的病房冲去。

  听到刘明杰哐哐哐撞墙的动静,谢祈一行站在原地,表情格外复杂。

  没死都算刘明杰命大……也算他们命大。

  四个人加上一只木偶娃娃的动作相当快,很快便将四个空间的画纸都撕了个遍,到第五个空间的时候,随着贺静泽将最后一个病房内的画毁坏,刀疤脸拖着只剩一只胳膊的残缺病体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他此刻的模样可真不乐观,手臂少了一条,另外那只手上伤痕密布,看上去应该是已经没有力气去握住斧头,所以用床单将斧头和手臂牢牢绑在一起。除此之外,腰上被捅了两刀,大腿的骨头显露,整个人因为失血严重而面色煞白。

  他看向面前几人的画面都是模糊不清的,却还是扯了扯唇:“谢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刀疤脸心里清楚,那些与他作对的人消失不见多半是因为谢祈等人做了什么。

  崔和卿给刀疤脸治疗的时候,其他的几人继续毁画的计划。

  很快,他们抵达了最后一个空间,且只剩下一幅画。

  贺静泽一想到撕掉这幅画他就可以回到游戏之外,兴奋得要命,赶紧自荐枕席:“我来我来!”

  他跑到画架前,小心翼翼地揭下了那张纯黑色的画纸,然后捏住画纸的一端,刺啦一声撕成了两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游戏提示音响起的那一秒,激动得恨不得跳起来的贺静泽却蓦地感觉到心口一阵疼痛,他张了张嘴,垂眸去看自己的胸口。

  心脏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大洞,空洞地能从前方看到后方的的墙壁。

  陡然见到这一幕,谢祈面色一沉,而已经带着刀疤脸赶到此地的崔和卿见状面色骤变,毫不犹豫地捏着治疗道具上前。然而也就是在他的手触碰到贺静泽的一刻,谢祈蓦地开口:“等等!”

  已经来不及了。

  贺静泽的身体像是充了气一般,忽然一点点变大,到最后鼓鼓囊囊,所有的皮肤都被撑起,宛若一个人体气球。

  而现在,这个人体气球已经濒临爆炸的边缘。

  谢祈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抬手抓住身旁的人迅速撤退,但崔和卿却猛地挣扎起来:“刘明杰!”

  虽然之前他们让刘明杰吃了大亏,让他变成了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但等到真出了情况的时候,刘明杰是绝对不能死的那个!

  谢祈迅速弯腰,手里的唐刀一把割断刘明杰与贺静泽绑住的床单,提起刘明杰和崔和卿就往外边扔去。同一时刻,贺静泽的身体爆炸,血肉四飞,在即将落到谢祈头上时,浓郁的黑雾如同防护罩,将此隔绝。

  他在黑雾中迈步走出了病房,眼角的余光扫到刘明杰又似窒息的脸,薄唇勾起冷笑,手里的唐刀如离弦的利箭逆着风擦过崔和卿的脸颊。

  嘭一声。

  唐刀银色的刀锋上多了一丝痕迹,同时像是有什么人撞上了一侧的门板,门板微微晃动。

  “来都来了,躲躲藏藏多没意思,你说吧?白方的国王。”谢祈冷沉的目光凝聚在某一处,那里有点点的鲜血掉在地板上。

  或许是知道自己受了伤便不好再隐藏,对方终于不再遮掩。

  他低低笑了两声,隐身道具一撤离,男人的全部面貌便暴露在了面前。

  的的确确是白方国王,对方的这张脸已经出现在黑方玩家面前许多次,因此众人一眼就能认出他来。但吸引所有人的是他身上的衣服,这一次的白方国王穿的不是舒心疗养院的病号服,而是棋盘上白方玩家的白衣。

  这一刻,谢祈完全可以确认,眼前的这位就是他们要杀死的白方国王。

  他终于现身了。

  白方的这位国王身形清瘦到瘦削,因为过瘦而导致脸看上去偏长,一双漆黑的眼睛里翻涌着无数情绪。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谢祈,眼底的兴味如同装满水的杯盏,马上就要溢出来。

  “我做了最错误的一个决定,就是没在游戏开始前动用国王buff,将你弄死。”他很早就后悔了,但是没有用,当时他看那个叫做林溪的人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便没多想,觉得黑方剩下的玩家不成气候。

  却没想到这群不成气候的家伙里竟然还藏着一个厉害的。

  他的手指抬起,指尖晃动间像是挽了一朵花,花心是一枚银色的道具牌。

  白方国王微笑:“你真的很聪明,你猜测得没错,这里的每一幅画都是我的眼睛,我无时无刻不在窥视你们的行动。当然了,这里的每一幅画也都是我。你们选择将画毁坏当然是有效果的。”

  这一点谢祈也不否认。

  毕竟在所有画被毁坏的时候,游戏背景的提示音已经响起来了,但是在某一刻又突然停下。

  此时谢祈便猜到定是白方国王动用了什么手段,或者说动用了什么道具。

  果然。

  白方国王缓缓解释:“可惜我有一个道具,它的名字叫做[死亡转移]。很好理解对吧?就是我的死亡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以此谋求我的第二次生命。这个道具很实用,让我躲过了很多次生命之忧,唯一不太好的是……死亡转移的接收人无法指定。”

  当他使用这个道具的时候还在心里祈祷,如果这一次的死亡能让谢祈取而代之,那么这场游戏就彻底结束了。可实际上,死亡转移到了贺静泽的身上。

  ——对于白方国王而言,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很可惜。

  桑琬等人听着白方国王的自言自语,眉心微沉,下一刻,桑琬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上了自己的肩头,她偏过头,只见那本来应该在白方国王手里的道具牌竟然悄无声息的贴上了她的肩膀,她脸色一沉,只觉得身体忽然开始变得轻飘飘,一种怪异的感觉传来,她在垂眸时看到了自己那逐渐变得庞大的身体。

  ……和贺静泽先前一模一样!

  桑琬的瞳孔紧缩,但等不到她开口,她的身体便庞大到皮肤支撑不住了。

  嘭!

  鼓起的身体爆炸,血肉飞溅!

  这一幕实在是来得猝不及防,站在桑琬身侧的刀疤脸和崔和卿迅速后撤已经来不及,那碎肉落在他们的肩膀上,仿佛有灼烧的感觉。

  而再一次用黑雾躲过的谢祈将刘明杰的身体往后一踹,踹进了自己的黑雾里头。

  见到这一幕,白方国王似乎显得有些遗憾,他盯着谢祈,嘴角咧开笑容:“让我为你们介绍这个道具[气球],它会在人体内充气,将人变得跟气球一样,在人的皮囊无法承受的时候爆炸。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不是哦,爆炸的碎肉落在谁的身上,谁就会变成——”

  气球。

  不用白方国王说出最后两个字,谢祈便意识到了。

  因为被桑琬的血肉炸到的崔和卿以及刀疤脸的身体也开始不停的膨胀,很快便如同桑琬、贺静泽一样彻底爆炸而亡。

  白方国王的眼睛闭起,面露沉迷地感受着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倏然睁开眼,对谢祈道:“真是美妙的味道啊,你说是吧?”

  谢祈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问道:“这就是你的底牌吗?”

  白方国王一愣:“什么?”

  谢祈面上露着格外柔和的笑容,一字一字道:“我说,如果你还有什么底牌的话,建议一起拿出来,否则……死了的话,底牌可就用不了,你说是吧?”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白方国王便发觉自己被一片浓郁的黑色包围了。

  如同踏足深渊,又像是他曾亲自描绘的黑色画纸,这样的黑色里没有半点光线,连四周方位都分不清楚,更别提在其中找到谢祈以及黑方国王刘明杰的位置。白方国王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他的目光在黑暗中来回转,但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辨认方位的能力。

  这并非是谢祈的黑雾,而是他从那白方玩家手里检漏来的道具,名为[黑暗降临]。

  青年含笑的嗓音像是被音响朝着四周扩散,在黑暗中降落在白方国内的耳边:“有句话说得好,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所以,现在到这位白方国王还的时候了。

  谢祈的嗓音消散以后,整个黑暗空间再次变成了极端的寂静。而寂静也在某一刻也催生了若有若无的恐惧,白方国王沉着脸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从四面八方传来,可惜的是,白方国王根本看不清楚那黑暗里的未知生物到底是什么。

  直到一丝光亮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谢祈站在他的不远处,他脚下有一条光铸就而成的小道,借着这小道,白方玩家终于看清楚了窸窸窣窣的东西——那群蜘蛛!

  曾经他让白方玩家用蜘蛛困死黑方玩家一行,如今谢祈以牙还牙,让他知道自己要还什么。

  因为了解过,所以很明白这些蜘蛛有什么本事,白方国王的脸色一片漆黑,脸部狰狞得连眼角都在不停的抽动,他的强硬克制无法阻挡内心的怒火,张嘴吼道:“谢祈!”

  青年抱着双臂,姿态懒散:“在呢。”

  可他说完这句话,身体连着脚下的小道便彻底消失不见。周围再次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但蜘蛛爬行的声音却越来越响,也越来越靠近。

  白方国王脸色一凝,他的手里再次出现了那块写着[气球]的银色牌子。

  [气球]这个道具对于人类而言是管用的,对于这些蜘蛛也是一样的。马上就要贴近他的蜘蛛们纷纷肚子鼓囊起来,一眨眼的时间便砰砰砰地爆炸,炸碎掉下来的血肉落在其他的蜘蛛身上,再次开炸!

  简直跟除夕夜里别人放炮仗似的。

  谢祈修长清瘦的身体隐藏在黑暗中,将这一幕幕看了个一清二楚。

  那些蜘蛛被白方国王这么一操作,几乎全部都作废了。就好像点燃了一个炸弹,但其实地上全部是炸弹,连环炸,把所有的一切都炸光。

  这么看来,这个名为[气球]的道具还真是个好东西。

  谢祈:喜欢,想要。

  但在此之前,需要先送白方的这位国王去见上帝。

  道具[黑暗降临]并不只是如同这四个字所写的那般简单,所有的一切都由黑暗笼罩。黑暗降临以后,就是无数夜行生物出行的时刻。谢祈先是看到了一只长相怪异的怪物从黑暗中露出了脑袋,它那尖锐锋利的指甲一点一点抓着地面,走动时没有任何声音。在某一个位置停下以后,后腿使力,强大的弹跳力让它朝着白方国王的脑袋而去,对方一时躲闪不及,被爪子划破了脸。

  鲜血四溢时,白方国王气急败坏,手里的[气球]道具想也没想就朝着那怪物扔了过去。只不过,不知道从哪儿吹来了风,黑风卷过,[气球]道具突然消失不见,白方国王蓦地一愣。

  唯有谢祈看着黑雾卷过来的道具挑了挑眉。

  这不就巧了吗?自己送上门来的,他不拿未免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黑暗中响起青年含笑的嗓音:“谢谢这位朋友送来的一个道具。”

  白方国王一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脸色黑得几乎能滴出墨来。他咬着牙,眼见着那些源源不断的蜘蛛再次不停歇地靠近,只能再次拿出道具。

  这是他身上唯一的防御道具。可以在五分钟的时间内隔绝所有的攻击。他看了一眼蜘蛛,再顺着黑暗望进去,知道这将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他必须在这五分钟内找到谢祈,并且将他杀死——

  他闭上眼睛,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动静。

  没有半分迟疑,男人瘦削的身影于一瞬间消失不见,紧接着谢祈便感觉到一座巨大的牢笼从身边升起,将他彻底困在了牢笼之中——

  道具[画地为牢]。

  白方国王出现在牢笼旁,苍白的手指抓着牢笼的栏杆,看着位于其中的青年冷笑:“这次我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牢笼下的冰冷土地上忽然长出了藤蔓,细长的藤蔓生长速度比起任何植物都要快,眨眼间便将整个牢笼都用绿色填满。从外面看,或许还有点像是春夏之际被爬山虎爬满的墙壁,但只有位于牢笼其中的谢祈知道白方国王的这两种道具攻击是什么感受。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压在栏杆上,拔地而起的同时,眼中印出的手指开始越发苍白。

  谢祈顿了顿。

  他腾出手,双手放在眼前,他察觉到自己的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青白色。再看手臂、腰腹都是一样,也就是说,这个莫名其妙的藤蔓似乎在用一种兵不见血刃的办法吸收着被困之人浑身的鲜血。

  怎么办,这个道具也好喜欢。虽然它存在一定bug,譬如本身是鬼或者死人的身份,就起不到作用了。

  但还是很喜欢。

  还是很想要。

  谢祈的手重新按在栏杆上,轻飘飘地那么一暗,那栏杆啪叽一声断裂,谢祈又抬腿猛地踹了一脚,栏杆断裂的部分更多。

  意识到他的想法,白方国王冷笑出声:“你想多了。”

  在他的这道嘲讽落下之后,绿色的藤蔓迅速用自己填补牢笼的空缺,甚至完美的加固了牢笼。见到这一幕,白方国王一直凝滞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他满意地松了一口气,等待着牢笼内的青年吸血藤蔓彻底吸成干尸。

  时间流逝,白方国王计算着时间,意识到那些本来该朝着他靠近的蜘蛛没了动静,无穷无尽的黑暗逐渐被光线驱散取代,每一个变化都意味着谢祈死在这个牢笼内了。

  白方国王几乎要笑出声。

  现在,黑方就只剩下那位被保护得很好的国王——刘明杰。

  他抬手取走自己的[画地为牢]以及[杀人藤蔓]道具,漫不经心地往那方向瞥了一眼,却只看到空空如也的地面。

  他微微一愣,也没多想,只朝着刘明杰的位置走去。时间过得快,刘明杰已经清醒了。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白方的国王越靠近自己,呼吸便不畅起来。他下意识后退两步,手指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心脏和喉咙位置,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

  见到他这副模样,白方国王轻嗤了一声,“看来游戏系统还是眷顾我的。就你这种货色当国王,如果不是队友足够厉害,都够你死一百次了。”

  刘明杰咬了咬牙,脑子迅速转动起来,因为惊恐而语气起伏不定:“你当心谢祈他们找你麻烦!”

  “谢祈?找我麻烦?”白方国王笑起来,声音悠闲带着几分懒散,他问道,“怎么,我忘记告诉你,你们黑方玩家只剩下你了?”

  刘明杰一愣,随即便是无数惊恐、害怕的情绪蜂拥而来,如同潮水几乎要将他淹没。这一次,不用被人掐着脖子,他也感觉到了窒息和无力感。

  怎么、怎么可能?

  虽然他格外讨厌谢祈一行人,但他知道谢祈他们很强,也知道能够保护他的只有谢祈他们。可现在白方国王告诉他,谢祈死了?

  刘明杰的脸色逐渐灰白起来,他张了张嘴,仿佛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生命即将断在这一刻,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消失不见了。

  白方国王见状,面上笑意更深。但也是此刻,他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左脸划过,他浑身的神经紧绷,脑袋迅速朝着左侧看过去,入目空旷什么也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然而却感受到了被撕裂的疼痛。

  谢祈修长高挑的身体站在他身后的位置,眉目、手臂从虚影中缓缓现身,就好像有一阵风吹走了覆盖在他身上的伪装。他的手指轻易穿透了白方国王的后心,从血肉中探出来的手指修长冷白,漂亮得像极了上好的玉器。但事实上五指握住连接着无数血管正搏动的心脏。

  “你好像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青年低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白方国王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那种被捏住命门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以至于他的身体僵直,根本无法支撑任何动作。

  “就算没看到我的尸体,也不听听游戏播报吗?”谢祈偏过头,狭长的桃花眼里含着不深不浅的笑意看向这张苍白的脸,“再者,没发现那个木偶娃娃吗?”

  谢祈为了‘保护’刘明杰而召唤出来的木偶娃娃乖巧地穿着粉色裙子站在角落里,她的两个麻花辫垂落在身后,漆黑的眼珠上下翻动,与白方国王进行对视,仿佛在说——好蠢。

  白方国王的表情狰狞了一瞬,又在谢祈的手指微动下趋于平静。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谢祈微笑着道,他没等白方国王同意或者拒绝,直接问,“这个[杀死国王]的游戏背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你的道具,似乎并不支持你召唤那群病友以及死去的白方玩家。”

  白方国王张嘴似想要说话,下一秒谢祈便道:“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反正最终结果对于我来说比较重要。你说是吧?”

  言外之意就是,也别谈什么条件,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拉倒,反正到头肯定要死的。

  白方国王咧开嘴,他似乎在这一刻认命了,目光沉沉地盯着面前的病房,道:“因为游戏背景是我的精神空间,我想谁出现,谁就会出现。”

  陡然听到这么一句,谢祈蹙起了眉,他看上去似乎显得有点不敢相信:“那这个游戏你还玩成这副吊样?”

  白方国王:“?”

  谢祈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的精神空间匮乏到这种程度,连几个外来者都杀不死吗?真菜啊。”

  在白方国王脸色黢黑,即将发飙之时,谢祈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虽说是你的精神世界,但你的能力不够,所以才搞成这副模样的吧?”

  白方国王几乎跳脚:“当然不是,这里虽然是我的精神世界,但游戏的主宰是游戏系统,不是我!我只能用我所有的能力去为白方谋求福利,就算是你的精神世界作为游戏背景,你也一样受限。”

  “说的挺有道理。”他点头,主打一个白方国王的措手不及,捏爆了对方的心脏,同一时刻,唐刀砍下他的手臂,那个被捏得紧紧的道具[死亡转移]掉在地上。

  望着白方国王似还残留着几分意识的眼睛,谢祈笑容很深:“上过一次当的人,总是会格外小心。”

  所以,用过一次的招式还想再用一次,未免太看不起他了。

  目睹了全程的刘明杰,几乎要失声:“……”

  而作风凶悍的谢祈只是神情淡定地将自己的右手从白方国王软趴趴的尸体上收回来,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块手帕,动作优雅且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期间注意到刘明杰那惊恐还未完全散去的目光,冲他笑了笑,声音里却没什么笑意:

  “其实你应该祈祷你是黑方的玩家,不然心脏被捏碎的肯定是你。”

  刘明杰亲眼目睹了谢祈杀人不眨眼的模样,此刻一点都不怀疑他言语间的真实性,猛地深吸一口气,差点晕厥过去的时候,耳边传来沉闷的回音,紧接着游戏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恭喜黑方玩家获得游戏[杀死国王]的胜利,同时恭喜黑方玩家获得副本[棋盘围猎]的最终胜利,成功逃离副本[棋盘围猎]。”

  失重感觉传来,谢祈觉得身体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随即,他便出现在了先前那个巨大的棋盘上。与此同时,在生死决斗场死亡的、追捕游戏内死亡的以及杀死国王游戏内死亡的所有白方玩家都站在了最初的位置,他们紧闭着双眼,却是呼吸正常、富有生命力的模样。

  谢祈摊开掌心,心道还好他的速度够快,在被拽出[杀死国王]的游戏时还记得把白方国王身上的道具拿到手。

  这些道具分别是[隐身]、[画地为牢]、[吸血藤蔓]、[死亡转移]、[气球]。

  啧。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别人的道具都挺好的,以后可以多多益善。

  他翘起唇,心情好得不可思议。

  *

  谢祈很快得到了《无限求生》游戏对于他在[棋盘围猎]副本内的分数明细。

  [恭喜玩家谢祈成功逃离副本]

  [主脑将为您评分,请稍等]

  [棋盘对决可得分数:90]

  [生死角斗场可得分数:100]

  [杀死国王可得分数:100]

  [玩家综合得分:90]

  [恭喜玩家分数合格,可回归现实]

  这次的分数有些出乎谢祈意料的高。

  总体而言,谢祈对这次的副本还是相当满意的,不仅拿到了高分顺利逃离副本,而且还得到了许多的道具。他甚至觉得这样的游戏模式可以多一些,毕竟一般的副本内,拥有道具的人类都是他们的同伴,谢祈也不能真的丧心病狂到去抢人家的道具。

  但这种已经死掉的‘同伴’就不一样了。

  就跟他以前专门去坟地找人家上供的供品吃一样。

  他心情放松地睁开眼睛,如同以往每一次一样,一扭头便看到了傅厌。长指轻轻碰了碰男人俊美的侧脸,他望着傅厌的眼睛,弯起唇打招呼:“好久不见,阿厌。”

  确实挺久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按住他凑过来的下巴,长腿一用力,勾着青年清瘦的腰肢往下,吮上薄唇。被暧昧的气息覆盖着的嗓音带着沙哑与欲望,傅厌的唇从他唇上撤退,咬上耳垂,“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之前就觉得棋盘上那透明的玻璃碍眼。

  虽然谢祈和傅厌已经谈了许久恋爱,也同床共枕许久,但谢祈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感。他偏着头,手指不自觉拽住深色的床单,过白的手指很快被傅厌的手覆上,男人垂眸欣赏着伴侣雪白之上涌现的潮红,只觉得无比动人。

  单薄的睡衣被随意扔到床底,傅厌单手按着他的腰,低声哄他:“跟我讲讲最后的杀死国王游戏发生了什么?”

  谢祈的眼神似变得有些不可思议,身上的人动作用了力,他的唇边溢出闷哼。紧接着手指抵上男人的胸膛,他咬着后牙问:“你让我在这个时候讲故事?”

  这不妥妥的恶趣味吗?

  然而傅厌实在是太了解谢祈了,只用了点小手段便能将人钓得不上不下的。那透明触手拂过的地方像是被灼烧过一样,让人难耐。

  谢祈到底还是屈服在了傅厌的要求之下。

  只不过这个故事,讲着讲着就变了味道,声音起伏不定,后续发展半点不搭噶,到最后谢祈直接闭上了嘴,将脸埋在被子里不吭声了。

  傅厌忍不住笑起来。

  一晃就是大半夜,谢祈带着一身潮湿的水汽从浴室出来,松松垮垮的睡衣挡不住锁骨处显眼的红痕和印记。他摸着手机看了眼微信,果然有贺静泽发来的消息。

  对方问:谢哥,你跟我哥醒了没?出来吃烧烤不?

  谢祈:“?”

  这种时候还有烧烤?

  他走到傅厌身旁将贺静泽的提议说了一遍,傅厌扬了下眉,“你没回他消息,他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联系上了华邑邱,对方家里有烧烤架,而且平时因为需要躲避警方的追捕,家里买了四个冰箱,里头全是食物,可以烤。”

  谢祈:“……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