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陈父陈母再度异口同声。

  “好了。”陈长平拉了拉陈夫人,在陈天赐再度开口之前出声道,“爹娘还有事得先走了,你要是没事就多温书。”

  “好的,爹爹。”陈天赐按下心中疑问,柔顺地应道。

  恭送父母走出书房,陈天赐神色恹恹地坐回书桌旁,重重地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应该对皇甫和发脾气的,爹娘都被他吓坏了。以后还是得敛着些脾气,不能跟皇甫和起冲突。

  心思沉重地坐了许久,陈天赐起身找了一个信封,将自己这个月的零花钱装了进去,而后出门唤阿定,“阿定,陪我去私塾找岑夫子。”

  阿定看看天色,有些迟疑地应道,“少爷,这时候学堂该下课了,你确定要去吗?”

  “恩。”陈天赐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想找岑夫子聊聊。”

  主仆俩收拾好便出发了。私塾不远,平日里陈天赐都是走路去上学,没一会两人就走到了私塾。

  已经放学好一会了,小小的私塾因为没人反倒显得空旷起来。岑夫子如往常一样,在学生们离开后留在私塾里准备明日教书要用的东西。

  “夫子。”陈天赐进门,先行了个礼。

  岑夫子看见他,和声笑了,“天赐呀,你身子好些了吗?”

  陈天赐垂着首没敢抬头,“辜负了夫子的期望,学生很羞愧。”

  “你也别太沮丧。”岑夫子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努力的机会。何况你已经做得足够好,至少没有辜负自己不是吗?”

  陈天赐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抬起头来对岑夫子微微一笑,“谢谢夫子,我会继续努力的。”

  岑夫子亦笑,问他,“找我何事?”

  陈天赐听到这话忙将怀里的信封拿出来,递给岑夫子,“夫子,这是我这个月的零花钱,请你收下。”

  岑夫子的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悦,“天赐,你在做什么?”

  陈天赐含笑看他,清澈的眸子纯粹透亮,“我想把它给夫子……不,该说我想让夫子替我保管这些钱。虽然不多,但若是福生那样的孩子缺笔少纸了,夫子可以替我买些纸笔送给他们。”

  岑夫子在他诚挚的目光中沉默许久,最终伸手接过了信封,“好的。”

  “还有一件事。”只听陈天赐轻声继续,“我有一些私事要处理,所以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不能到私塾上学了。”

  “因为镇西王爷吗?”岑夫子突然问道。

  、第 23 章

  陈天赐没想到岑夫子居然知道他和皇甫和的事情,惊得止不住结巴,“夫、夫子,你、怎么知道的?”

  岑夫子了然地笑着,对他解释道,“镇西王爷是我大殷的战神,一举一动都是京城要闻,他要娶你的事情早就传遍大殷了。不过御史府中御下严谨,私塾里的孩子也不敢在我面前乱说话。你平日只在这私塾和家中,自然也就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了。”

  陈天赐羞赧地将头垂下,不自在地挠着头,“原来大家都知道的……他、他就真的什么也不怕吗?”

  “唉……”回应陈天赐的,是岑夫子悠长的叹气声,“当年王爷可是京中首屈一指的神童。他四岁能背四书,六岁能通策论,九岁提笔写文章,名动京师。十二岁时,他弃文从武,远赴边塞,十数年来立下战功无数。直到前年,新帝登基,他才被皇上从边疆调回京城。”

  岑夫子叹完气,看着陈天赐想了一会道,“你不理他是对的。他而今在朝中处境艰难,你性格软弱,不适合朝堂上的血雨腥风。”

  陈天赐只觉满心不解,“夫子,我不明白。若他处境艰难,我爹娘怎会如此怕他?”

  岑夫子听到这话面色有些复杂,“你说得对。这京城里就没有不怕他的人。”

  这下陈天赐更加如坠云里了,“夫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怎么我听不懂?”

  岑夫子却只是摇头,“天赐,你既不想跟镇西王爷有太多的纠葛,就不要懂得太多。这些话我本不该对你说,只是有些可惜镇西王爷天纵英才却不能施展罢了。”

  “他这样看不起你,你还为他说好话。”陈天赐低声嘀咕。

  “你说什么?”岑夫子没听清他的话,出声问道。

  “没什么。”陈天赐回他一笑,出声告辞,“天色不早,学生先回家了。”

  得了允许,陈天赐走出了私塾的大门。没曾想刚出门口,立刻看到皇甫和领着秋月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一个激灵,缩进了旁边的柱子后面。

  等等!陈天赐定了定神。皇甫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来找岑夫子的麻烦?

  陈天赐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皇甫和已经踏进门里,并且看到了他。只是他并未在他面前停下,而是径自从他身边走过,朝私塾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