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添珩刚刚吻上姜宁。
姜宁醒了。
瞪着如同琉璃般的双眼看着她。
他像是做贼被抓包，有些心虚的想要起身时。
身下的姜宁忽而翻身扑向他，反倒把他压到了身下！
顾添珩是挣扎不得。
姜宁在他的耳畔一直重复的呢喃着：“为什么？你为什么那么傻……真的值得吗？不值得……我要怎么去爱你？
怎么去回报你……傻子……我挚爱的傻子……”
顾添珩迷迷糊糊，听得不真切。
却又像是一直在他的耳畔回荡。
“顾添珩，谢谢你这么为我拼命。这个钱是我的心意，你收着吧。”清冷淡漠的女声，一沓厚厚的钞票。
那些钞票拿在手里有些沉。
可让他一丝也开心不起来……
甚至像是一把把利刃捅入他的心脏，他要的是钱吗？
他要的不是钱。
他要的是她安生，好好的活着。
哪怕他替她背负所有的痛，都可以。
他不奢求她看他一眼。
只要她好好的，一切就好。
“顾添珩，救我……你把我救出去，我给你十万！”
“闭嘴！不要说话！”
浓烟滚滚的火海里。
她奄奄一息的看着他……
哪怕他知道那些是火海，他也不顾身边的人的阻拦，冲进了火场里把她抱了出来。
她勾着他的脖子。
满目绝望的看着他，“顾添珩，你说我是不是命大？我居然还是没有死？我的内心很矛盾，我即想着死亡，又害怕死亡。
我怕我死了……我就看不到他了。哪怕他的心里没有我，他怨我，恨我！”
她说着。
他转身而去，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咳出的痰里全是黑灰。
可他在她的面前，却从来不会表露出一分的难受。
千千万万个画面交织。
像是数万支的利箭，直插入她的心脏。
她凭什么可以这样伤害他……
有什么资格这样对他！
“宁宁……你怎么呢？宁宁……”
是顾添珩紧张的呼喊声。
姜宁猛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脸庞依旧年轻好看的顾添珩。
她泪流满面的扑过去抱着他，“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顾添珩满目莫名的抱着她因为悲痛而抖动的身体，轻拍着她的后背，“说什么对不起？你这是噩梦了吗？假的……噩梦而已……”
不是假的。
是真的。
上辈子的漫长岁月里。
她都这么的伤害他。
她恨死了这样残忍无情的自己，她凭什么可以这样！
顾添珩看着姜宁泪流满面，楚楚可怜的模样，轻吻了吻她的脸颊，吻去她眼角的泪水，“乖，摸摸我。刚刚那都是噩梦而已……
没事了，真的没事……”
他握着她的手到自己的脸上。
她冰冷的手指，感觉着他脸上的温热。
姜宁对上他满目深情的双眼，闭上双眼，抵着他的额头，“这辈子……不要再离开我……珩哥……哪里也不要去……”
“不离开，永远不离开。”
顾添珩圈紧了她娇小的身体，深深的吸一口气。
他是把她折腾坏了吗？
她怎么突然做噩梦。
而且还吓成这样。
看着她这一身的伤痕，顾添珩微微的懊恼。
他的小媳妇儿就像有瘾似的。
他一碰就有些刹不住车……
现在看她这样，他这心里愧疚得很。
好半天。
姜宁在顾添珩的怀里，这才算是安静下来。
他以为她睡着了，准备松手的时候。
姜宁忽而抬头……
顾添珩看着姜宁，“怎么呢？”
姜宁微皱眉，“珩哥，我这身上……怎么这么多的吻痕？”
顾添珩不自然的转过头，“那个……你醉了。磕的。吻痕是什么？这是磕红了。”
姜宁是故意如此一问的。
她醉醺醺的，不太记得清楚。
然后又被梦魇缠绕。
哪里晓得她的爱人这么疯狂。
姜宁主动扑上前，“珩哥，那你是不是趁我喝醉，打我的？不是吻痕，那肯定就是你打的，这才不可能是吻痕。”
顾添珩听着这话，有些紧张了，“不……不可能……我怎么会打你！”
他这是……舌头打结。
刚刚还楚楚可怜的小丫头，怎么这会儿笑得像狐狸一样。
还套路他。
“不是打的。那是……”
“亲的。”
顾添珩可算是承认了。
姜宁意味深长的哦一声。
她不敢看他了。
因为他的眼神过于炙热，烫人。
顾添珩逼近她的脸庞，“刚刚做了什么样的噩梦，为什么一直说着对不起？”
姜宁抬头看着顾添珩。
他那么近的在眼前。
甚至呼吸都在撩拨着她的每一个毛孔……
真真切切的在身畔。
手还没有安分过的在她身上游走。
他特别喜欢在她肩头细细摩挲。
“一个小小的噩梦而已，影响不大。”
“那你怎么还哭了？还一直对不起？”
顾添珩想到她刚刚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一个小小的噩梦。
姜宁垂下眼睑，主动的抱着他，“我困了，睡觉吧。”
“好，那睡吧。”
顾添珩又吻了吻她的耳际，抱着香软的她，这才缓缓入睡。
清早，八点。
烟花爆竹的声音把人们叫了起来。
肥猫也一大早就在窗台喵喵的叫，仿佛在叫姜宁起床。
姜宁慵懒的翻了一个身。
顾添珩把在炉子烘热的衣服给她麻利的套上……
姜宁就迫不及待的推开了窗。
肥猫顺利跳了进来，扑到姜宁的怀里。
姜宁轻揉了揉肥猫的脑袋，“新年快乐……”
肥猫喵喵的两声，仿佛也在说新年快乐。
顾添珩把毛衣套在姜宁的头上，然后一把抱过肥猫，“穿衣，凉气进来了，别着凉。”
姜宁套上毛衣，又把新买的呢大衣穿上，这才出了门。
新年第一天。
无非就是走亲戚，拜年。
虽然厂子里放了假，可还有同志们值班。
顾添珩是个好上司，下午就去厂子里，让值班的同志出去玩。
他在哪里。
姜宁自然也就在哪里。
顾添珩看着姜宁，“你去玩你的吧。我习惯了。”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而且没有你，我有什么好玩的。正好，我也过来收拾收拾屋子，准备做卫生站。”
顾添珩真是拿了她没办法，新年的第一天，她这就让自己忙碌起来。
她想。
他可不想。
拿了棋盘出来，“我们来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