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 全村的夫郎们都在讨论关家的亲事。

  “你们听说了吗?关老大家的懒儿子娶上媳妇了, 据说是嫌人家是个小哥儿, 酒席都不想办了!”

  “真的假的?能娶上夫郎就不错了,咋连酒席都不办?”

  “嗨,那一家子你还不知道?天天抬着下巴磕看咱们小哥儿,要我说, 谁家把小哥儿嫁给他家,真真是又恶心又遭罪。”

  “就是, 就是,这得多恨自家孩子,才把小哥儿嫁到他家去!”

  传了几天, 关南虎家也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了,可是他们不在乎, 他们现在正烦着呢,要不是山沟村那个小贱皮, 他们儿子肯定能娶个如花似玉又贤惠的媳妇!

  于是翻过两座山之后的山沟村里,小哥儿坐在石头上, 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利索的剥着兔皮, “他们村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他哥哥站在一边,脸上满是愤怒, “弟,都啥时候了,你还剥兔子?那姓关的这么糟践你,你不生气?”

  小哥儿想起那个软蛋, 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反正我也不喜欢他,这不是正好。”

  “那你嫁给他干啥?咱村也不是没人愿意娶你!”他哥是真的搞不明白小弟的想法。

  将剥好的兔子和兔皮分开各自放在两边的篓子里,小哥儿眼神很亮,里面的目光很坚定,“因为我不想一辈子在这个山沟里!”

  山沟村原本不叫山沟村,只是村子的位置就在两座高山夹着的中间那一块平底上,田地很少,衙役都懒得来这里收税,一点油水没有还费劲。

  山沟村的人不是没想过搬出去,但一个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有衙门的调令也是万万不可以举家迁移的。

  山沟村因为地少,几乎所有人都会点打猎或者处理山货、猎物的本事,每个月都会组织好几次上山打猎,组织一次出去采买货物。

  这个小哥儿一直在山沟里,即使他的体力和本事并不比男人们差多少,但依然没能跟着采买队伍出去过,关于外面的一切,全都靠哥哥或者村里其他男人的讲述来了解。

  原本他只是很想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后来他小爹病了,病的太严重,村里的大夫不靠谱,他爹和他哥将小爹背出去说是去看病,一走就是七天,七天后,病的更严重的小爹又被背回来了,家里压根儿没钱治。

  哪怕他爹和哥哥拼命打猎,但除非抓到活的,否则根本卖不上价,挣的钱勉强能让小爹三天吃一副药的熬着。

  从那一刻,小哥儿心里那股想要离开这里的想法几乎成了魔,他一直想,要是他们在外面的那些村子里,一家人勤快的干活,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吧?

  最起码小爹看大夫不用走两天两夜的山路。

  所以当他听说张大贵家的女儿相看了一个王家村的懒汉,懒汉家里还有点银子,他动了心思。

  他那段时间在进村的路边等着,关桥一进村他就发现了,这个人实在是太弱了,据说走进来花了三天的时间,这还是带他进来的人死命催促的结果。

  看那人穿的衣服,似乎是家里有点钱的样子,不过没钱也没事,只要能带他出了村子,银子他自己也可以挣。

  不过也要看张大贵家能不能看上这人,要是看不上他才有机会,要是看上了,他就得再想别的办法了。

  山沟村太偏了,要是闺女还好,能嫁出去,小哥儿们就只能在村子里找找了,他也不知道错过这机会下次是什么时候。

  但他也不想做坏人姻缘的事儿,按张大贵的心思,他姑娘长的好看,又有一手好绣工,怎么也得嫁个不错的人家,不说是秀才公,也得家里趁点钱、人又勤快老实的。

  很显然,关桥不是,关桥就是一个被家长娇宠坏了的懒汉,他是看到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人,长的也普普通通,一身懒撒得模样,张大贵父女俩都看不上,好声好气的把人和礼物原封不动的赶走了。

  关桥进来的时候有人带路,出去原本也是要等着人家送他的,但谁知道张大贵一家这么着急,中午饭都没留就把人赶出来了,送他的人还没来接他呢。

  他又因为被拒绝了不愿意在这儿多留,自己莽莽撞撞的往村子外走,正好给了小哥儿可乘之机。

  其实小哥儿拦住他,和他说了两句话,就解开自己的腰带抱住关桥,然后又哭又喊的吸引村里人过来。

  他可不觉得自己是个天仙,能让关桥见他一面就喜欢上,而且上赶着嫁人,以后他家里人会被村里人看不起的,但要是外村人欺负本村的小哥儿,那可就另说了。

  解释不清的关桥被迫认下这门亲事,那小哥儿还跟着哥哥一起送他回了王家村,和王家村的村长被亲事落定。

  他可不是那些以为拿捏住男人就万无一失的蠢货。

  如他预料之中,有村长的帮忙,关家想反悔都不行,婚期就订在了月底,虽然王家村的人都说他有心眼,但也同样骂关桥色胚。

  聘礼的三两银子和银镯子,他已经要过来了,都拿去给小爹买药吃了,这些钱够吃上两个月的,那时候他应该在王家村站住脚了,银子的事再想办法就可以了。

  所以他是真的不在乎有没有酒席,现在亏待他,以后他都会一一讨回来的,他觉得以自己的心机手段,不愁止不住关家三口。

  其实也是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家里最重要的人就是关桥,只要治住了关桥,关家二老不足为惧。

  那天他也试过了,关桥就是个软蛋,力气不如自己大,肯定打不过自己。

  “小弟!你要是不想嫁村里人,咱们晚几年再嫁人,哥给你攒嫁妆,攒的多了外边总有人愿意娶,你到时候挑个好的,这个真不行,关桥都十八了还啥都不干,地都没种过...”

  作为哥哥,替弟弟着急操心的,说的嘴皮子都快着火了,小哥儿还是慢慢的做着自己的活,匕首使得灵活多变,没一会儿就都弄好了。

  “再说了,到时候咱们一家子肯定得过去瞅瞅,小爹一看,连酒席都没有,不得抹眼泪啊,小弟你不能这么委屈自己...”

  小哥儿唰的一下站起来,“哥,你说的对,酒席必须得办,还得大办!走,咱们去王家村找姓关的算账去!”

  “弟,你想明白了?走走走,咱回家和爹们说一声。”哥哥高兴极了,一把将两个篓子拽起来,健步如飞的在前边走了。

  后来,不光他们哥俩来了,还有他哥哥几个玩的好的伙伴也来了,个个都是一身腱子肉、强壮的小伙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一伙人匆匆来了王家村,直奔着关南虎家去了,村里头看到的人还不少,没一会儿一个叫一个的都知道了,这两天都不怎么忙,地里的雪还没化冻呢,大家都有时间。

  “姓关的,开门!”

  关南虎一家听见砰砰的敲门声被吓了一激灵,关母立马破口大骂,“敲敲敲,敲什么敲?!赶着给你奶奶拜晚年呢!”

  瞧着挺横的,但打开门一看,好几个壮小伙,她立马怂了,“你、你们想干什么?”

  小哥儿从哥哥身后走出来,“关伯娘,是我,有点事儿想找你们商量一下,关桥在家吗?”

  看来关母也是软的欺硬的怕的人,小哥儿看了一眼跟着来的几个人,笑了,今天这事儿估计很容易解决。

  “是你?!你来干啥?不知道成亲前夫夫俩不能见面吗?没点规矩!”关母一下又厉害起来,就差指着小哥儿的鼻子骂了。

  山沟村的几个小伙子不干了,这老太婆说话咋这么难听呢。

  “你说啥呢?”“就你还知道规矩?”“别以为你是个老太婆我们就怕你!”

  七嘴八舌的一通说,个个的撸起来袖子,吓的关母立即支支吾吾起来。

  “老婆子,谁来了?”关南虎看他婆娘这么半天没回来,出来看看咋回事,这一看,咋这么多人堵着门呢?

  “这不是亲家的大公子吗?咋今天过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关南虎比他媳妇有眼色,一看外面都是看热闹的,门口又是好几个壮小伙,躲是躲不过去,拦也拦不住,那还不如好声好气把人请进来。

  小哥儿趁机和他哥哥说了两句话,他哥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听了弟弟的话。

  几个人进去,小哥儿坐在一旁,几个小伙子坐在他身边,小哥儿将碎发捋到耳朵后面。

  “关大伯、关伯娘,没打招呼就上门,真是对不住,只是我爹得照顾生病的小爹,实在过不来,我的亲事只能自个多上点心了,今天来没别的事儿,就是想问问酒席怎么办?”

  关南虎和关母不吭声,他们说啥?说压根儿没打算办?那这几个壮小伙还不得把他们打一顿?一帮子山里野人,他们可打不过。

  “其实也不要求多了,就照着你们村里的风俗办就成,你们这儿是要摆三桌的吧?我这边娘家人一桌,你们这边亲戚一桌,还有村里人一桌,是这样吧?”

  小哥儿拍拍哥哥的胳膊,他哥哥对着关家两口子怒目而视,大有敢说不是就暴起毒打他们一顿的气势。

  关南虎和他媳妇一看这样,只能咬着牙同意了,小哥儿这才笑了,跟他哥说,“哥,你放松点儿,别摆出一副杀虎的样子,关家伯伯和伯娘可不是你打的那些大虫。”

  他哥站起来,“那不在这看着了,去院子里转转。”

  与此同时,关舟他们也听说了山沟村来了好几个人直冲着关南虎家去了的消息,关舟心里一直记着这事儿,破天慌的和村里其他闲得无聊的人一样,跑到关南虎家外头等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搬家真的是一件持续性的劳动,真的超级累QAQ,希望下次搬家可以轻松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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