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走了老张他们, 顾北知给了小于大夫二十两银子, “接下来还要辛苦小于大夫了。”

  小于大夫倒也没有拒绝, 毕竟从两个病人变成七个,确实会麻烦很多,这笔钱他收的心安理得,他也不是没眼色的人, 直接说自己要去配药,就离开了。

  陈雪风、李淮和顾北知三个人又说了会儿话。

  “北知, 你觉得张志他们,能帮的上忙吗?”陈雪风对那几个人的观感不太好,明明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傲气却十足。

  且,嫉妒心太强或太过自命不凡, 不是他愿意结交的人。

  李淮的看法和他差不多,“我也觉得, 咱们这是费力不讨好,他们估计帮不上什么忙。”

  顾北知笑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他们过于清高或者嫉妒心太重?想躲在咱们身后捡现成的, 也得看小于大夫答不答应。”

  “小于大夫...”陈雪风和他含笑的眼眸对上,恍悟, “我懂了。”

  就是在清高的人,也是惜命的,只要脑子不是糊涂的,就不会答应了顾北知的事不做, 尤其是当他们去找了别的大夫也治不好这毒药的时候。

  顾北知讲了太多话,口都干了,一边端着茶盏慢慢喝茶,一边慢悠悠的说,“且看着吧,这几个人里总有一个要跳出来打草惊蛇的。”

  “那你不拦着?”李淮手里的茶盅半天都不见动一下,今天的药汤子尤为苦涩,令他有些难以下咽。

  陈雪风见状,叫下人端了一碟蜜饯过来,李淮这才就着蜜饯饮下一盅药。

  顾北知摇摇头,悠然自在的说,“拦什么?不打草惊蛇,王清林怎么会知道是我做的?”

  既然已经决定了,自然要让敌人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出招了,就看王清林怎么接招。

  “而且,打草惊蛇之后,他们几个人的作用才够大。”顾北知想象的那场景,只觉得满心的愉快,“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不假的。”

  他说的陈、李二人迷迷糊糊的,没弄明白什么意思,他解释之后,才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这可是一个损招,关键还不用他们做任何事,只要等着看热闹就可以了。

  “怪不得你说要让他们写联名信,我还想着,这又有什么用,若是官官相护,咱们几个人的联名上书,又能递到哪里去?”李淮哭笑不得,“却没想到,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不不,我也只是顺势为之,要是他们在七天之内将联名信送来,那就可以试着合作,否则,也就只有这个作用了。”顾北知拿起桌上的蒲扇,慢悠悠的摇晃起来。

  李淮和陈雪风对视一眼,对他的说法不太相信,不过也没有追问,而是关心起他的学业,“还有一个半月左右,就要乡试了,你现在有几分把握?”

  “五成吧,不过看书的感觉还不错,也许运气好就考中了。”顾北知说的轻松,看上去把握还挺大的。

  陈雪风和李淮也就放心了,他们最近也慢慢的拾起来学业,不过有着三年的蹉跎,自觉差距还不小,一开始也不敢提议和顾北知相互讨论。

  “若是有需要,就来找我们一起讨论,一人计短,三人一起总能搞清楚的。”陈雪风有心想帮顾北知,但又怕碍事,只提了这么一嘴,没多说什么。

  “这自然好,改日我就拿着不清楚的问题上门,咱们一起学习学习。”顾北知也不说什么大话,高兴的应下来。

  “好了,天色不早,我今天先回去了,要是预计不出错,七天之内,必有好戏。”顾北知带着好心情回了家。

  他对王清林的打击,这才刚刚开始,先是破坏他的名声,让风声传出去,接下来不断地给他添堵,然后将他那五个学生一一击破,最后再解决掉他。

  慢刀子割肉,才是最疼的,他要王清林一天比一天难过,一天比一天过的差,还要他彻彻底底无法翻身。

  他哼着小调,慢慢的走回了家。

  然而,事情比他预计的还要早的上演了。

  张志今年都三十多岁了,身子骨差的每天都需要用药养着,但也快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他比任何人都要急迫,他想活着。

  他不想死,不想死的这么憋屈。

  于是他从陈家离开就直接去了医馆,虽然没到自己完全走不动的时候,但他也确实走几步就会累,就会出一身冷汗,坚持到医馆里,脸上的血色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只余下青白。

  将死之兆,十分显眼。

  老大夫给他仔细看过了脉,有些拿不准,看着有点儿像是熬垮了身子,但又有点像热草造成的血热毒,他纠结了半天,血热毒的可能有些微小,毕竟这种药草可不好找,于是说他身体虚,多休息,最多吃点补药就行了。

  张志一直注意着大夫,当然看到大夫脸上露出过纠结的神色,追问之下,大夫才说出有很小的可能是中了热草的毒,导致身体一直处在高消耗的时候,日积月累,怎们可能身体不跨?

  “原来真的是中毒...”张志眉眼染上愤怒的深色,将王清林恨的要命。

  他带着愤怒、怨恨和庆幸的心情,竟然忽略了身体上的不适,一口气走回了家,他夫人看到他的时候,吓的心跳都快停了,“他爹,你这是咋了?”

  夫人冲过来扶住他,张志绷着张脸说,“我咋了?我都被人毒死了,还能咋了?”

  “啥?毒死?”夫人一下子惊呆了,还以为她丈夫在怀疑她。

  张志情绪激动,压根儿没注意到夫人想歪了,回到屋里时还在继续生气,气大伤身,更何况他本就是强弩之末,坐在床上之后没一会儿就不行了,眼前泛起一片片的黑。

  “他爹?他爹你可别吓我!”他夫人连忙拍着他的脸,她丈夫刚刚坐着都打晃了,这可怎么办?“他爹,我咋会下毒害你呢,我和孩子不能没有你啊,他爹,他爹你坚持住,我这就叫大夫去!”

  她刚转身要跑,张志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药,药。”

  “他爹?”

  “药在怀里。”张志也觉出不对,赶忙让夫人把他怀里的药丸拿出来,这是小于大夫给他的,说是万一情况不太好,就赶紧吃下去,能护住他的心脉。

  他夫人给他喂下药丸,又忙着给他拍后背顺气,过了好一会儿,张志才缓过来。

  这边儿子、儿媳妇又哭又喊的,张志的老娘听见了,还以为是张志不好了,赶紧跑过来看,结果看到儿媳妇正给儿子顺气,儿子看着又病的严重了,心里咯噔一下。

  儿子不会熬不过今年吧?

  他娘也不敢走了,守着儿子、儿媳,一直到张志舒服了,才拉着儿子的手说,“儿啊,你可要好好的,千万别吓唬娘,娘还等着我儿有出息的那天呢。”

  “出息...呵呵。”张志慢慢摇着头,脸上是讥讽自己的苦笑,“娘啊,儿子那还有将来?被人下了药了,活不活的过今年都不知道...”

  “呸呸呸!我儿长命百岁,可不许胡说!”

  张志对他老娘说了实话,“娘,我看过大夫了,说我这毒不解,活不过今年。”

  “是哪个杀千刀的给我儿子下药?扣你吗的,是谁?看老娘不撕了他!”张母一听儿子真是被人下毒了,不是儿子的想象,顿时气急败坏的跳脚起来,看着,别让她逮着!

  张志就和他娘、他夫人说了今天去陈家的事,除了他们商量要做的事没说之外,别的都说了,他不说不行,小于大夫那儿解毒贵,他一时半会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只能和家人说清楚了,每个月拿出一笔钱来做诊费。

  张母和张夫人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但是一听诊费的数目,两个女人也犯了愁,家里哪有这么多钱?张母让他儿子休息,她拽着儿媳去找老头子,家里钱不够,但儿子的病也得治啊,看看老头子有没有什么法子。

  张志的爹长的和张志五官上有些像,但张老头比张志要强壮一些,因为张志的病,一直都在外面做工,他有点手艺,饭前倒是能赚出来。

  老头子听了媳妇和儿媳的话,沉默的点着旱烟,半天没说话,张母了解自家老头子,要不是心里郁闷,绝对不会抽烟叶子的,这么看来,老头子也没了法子。

  她眼珠乱窜,想了半天,最后一拍手,“老头子,咱们找那姓王的去要钱!”

  “你咋要?”张父觉得她净瞎想,那姓王的才不会出钱,巴不得他儿子早点死呢,这么一想,张父心里的火都冒上来了,旱烟抽的更凶了。

  “还能咋要,当然是上门去要了,他要是不给,我就赖在门口不走,将他那点烂事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张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害了她儿子,还想好?她就是闹也得闹到王清林给钱才行。

  于是,夫妻俩加上一个儿媳妇商量了半天,第二天换上一身带着补丁的衣服,去找王清林要钱去,一边走,一边路上还告诉附近的人,他们这是活不下去了,去找害人的要钱治病。

  他们是特意挑了这么一个时间,路上人多不说,还有好多爱传闲话的,这么一来,他们还没到清林学堂消息就飞的满天都是了。

  “害人精,杀人犯,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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