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停歌先是一怔, 有些担忧。
禁制……？感觉修炼地时候有阻碍？造成这个问题可能的原因有很多，有时候处理不好，也会造成严重的后果。秦停歌有些紧张, 他不舍得他的林九受一点委屈。
尤其是他曾经对林九用过搜魂的手段……若是因为这个原因留下的问题, 伤到了他的林九的话, 秦停歌不知道该怎么原谅自己。
秦停歌犹豫了一下, 小心地说道：“这个我也不能确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可以让我帮你看看吗？”
林九倒是不扭捏, 点点头，伸出手。其实他原本没觉得有多不舒服，只是见到秦停歌了, 随口一问。毕竟秦停歌也是比他多修炼那么多年的大佬，有什么问题，肯定比自己懂得多。
秦停歌把手搭在林九的手腕上, 探查着林九体内的灵脉。初时他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但是秦停歌依旧不能放心, 又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过了一会儿, 他忽然眉头皱起。
“运转一下灵力, 像平时修炼的时候那样。”秦停歌语气更加忧虑。
林九敏锐地察觉到秦停歌态度有些不对。他依言运转灵气。秦停歌脸色渐渐凝重。
“有哪里不妥吗？”林九开口问道。
“……”秦停歌沉默。
“没事的，你只管说，”林九倒是很冷静, “就算是绝症也无所谓，我承受的住。”
“……”秦停歌终于开口, 林九注意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的灵脉里, 有……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毒素。”
“毒？”林九歪了歪头，心想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但是他怎么会突然中毒？不应该啊。
林九轻声问道：“严重么？能不能解……”
秦停歌的表情却越来越差, 神色灰暗。他拉着林九不愿意放手，好像还在一遍遍确认，不愿意承认这个结果一样。
林九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他沉着地说道：“看起来应该是很严重了。”唉，没想到让秦停歌随手一查，就查出来这样的结果。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随便一体检，结果发现自己已经病入膏肓癌症晚期的病人一样，一时之间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个世界的任务真是一波三折，就是不能让他好过一点。
“九九，别动。”秦停歌声音有些干涩。与此同时，林九感觉体内有一股清冷的灵气在缓缓游走，仿佛在帮自己蕴养灵脉一样……是秦停歌想要帮他祛除毒素？林九静静地等待着，他没有动作，好像全身心的信任秦停歌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秦停歌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忽然放开林九的手捂住心口，扭头猛地咳嗽出声。他侧过头，但林九还是察觉到似乎有一道血迹顺着他唇边流下。
林九吓了一跳：“秦停歌，你没事吧？”
秦停歌擦去嘴角血迹，摇摇头，声音沙哑：“我没事。”
秦停歌是怎么回事？林九有些犹疑，但是他最后还是没有问。或许秦停歌有什么不愿意告诉他的事也说不定，以他现在与秦停歌的交情，也不好去问的太细。
“这种毒，没得治吗？”林九问道。
“这是一种毁人灵脉的毒，”秦停歌说道，“一开始很难发现，但是如果不及时祛除，随着修为越高，就会慢慢显现出来，而且深入骨髓，再无解药……直到最后，修为止步在一定境界，灵脉被毁，再也无法寸进。我也……解不了。”
林九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震惊的表情，心里却在想，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要命的奇毒呢，不会立刻死就行，反正他本来也修炼不了多久了，还有不到一年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只要任务能完成就行。
但是这毒总不会是凭空跑出来的。林九心中微怒，是谁要坑他？此仇不报，他就不叫林九了。
“我这两年里，应该没得罪过什么人。”林九表情悲伤，“是什么人要如此害我？”
秦停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闭上眼，涩然说道：“这种毒，只有霖霄宫才有。”
林九愣了。
.
雪山之上，寒风呼啸。
林九与秦停歌相对而立，各自无言。一直到一阵朔风席卷而过，寒意灌进衣里，林九好像才反应过来一般。
“这样啊，”林九垂眸，苦涩一笑，“看来是很早就中的毒了。可惜我一直不知道……这些年的努力修炼，看来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只是秦停歌，我到底欠你们霖霄宫什么？”
“告诉我好不好？”
秦停歌想要说什么，但是他再也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算是道歉，都显得那么可笑。他有什么资格道歉。
都是因为他，毁了林九的一生。
“如果你说不出来，”林九有些悲愤，“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给我下毒对你有什么好处？”
“……应该是当初，把你带到霖霄的时候下的毒。”秦停歌说着，他觉得自己心口已经疼的麻木了，每说一个字，都有一种要咳血的感觉，好像有利刃在划着他的喉咙。
“哦，怎么，怕我没被你杀死，修为后来太高，反过来报复你不成？”林九冷笑，“秦停歌，你真可以的，算无遗策，不愧是你。”
不是的……他当初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大约是下属把林九带到霖霄的时候，为了控制林九而下的毒。但是秦停歌什么也说不出来，说到底，一切的源头，一切的罪孽，都是他。
可笑他还自以为离开了林九，是在对林九好，却不知林九已经因为他的缘故，被毁掉了一切。
林九咬牙，眼眶微红。他恨声道：“你杀了我啊，杀了我，怔得你的无情大道，何必费这些麻烦！岂不快哉？”
秦停歌没有动，林九冷冷地盯着他。
“我恨你，秦停歌。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你不杀我，我杀了你，如何？”
林九一把抽出剑。
秦停歌没有躲。他身后是高耸入云的雪崖峭壁，他无路可退，几乎已经靠在了崖壁上。但是哪怕他能退，他也不会躲开的。
林九冷声道：“秦停歌，你这幅惺惺作态的样子，让我恶心。”
利剑穿透了秦停歌的心口。
几乎是瞬间，血溅出来，落在无垠的白色雪地里。
长剑穿心，直直没入崖壁。秦停歌痛的麻木了，眼瞳涣散，却因为长剑透骨钉入山崖的缘故，连跪下都不能够。墨发散落，血顺着衣摆滴在雪里，秦停歌还下意识地紧紧抱着林九给他的那个玉盒，不舍得让它滚落到地上。
“……对不起。”
秦停歌喃喃道。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要死了，但是死在林九手里，或许也不错。因果轮回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九：我就是完成个附加任务，咳，会不会狠了点？
秦停歌：……让我下个世界过得好一点，我就满足了。
啊啊啊更晚了，我错啦，鞠躬！QAQ
话说会不会有点惨？……算了，下个世界让秦大佬过好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