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要知道精神力标记是一种难度非常大的亲密行为,标记需要标记者和被标记者绝对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才能进行。传说这种标记是深刻在灵魂之中,即使死亡都无法分开。有些高契合度的情侣在一起生活十几年,都很难达到这种水平。

  虽然知道执哥有对象,可执哥才十八岁啊!!!

  怎么被标记了?

  还是精神力标记!!!

  执哥这么喜欢那个人嘛?!!

  所有人压着心中苦涩,疑惑地看着白素和陈执。

  陈执皱起眉头,他也很惊讶,因为蓝水莹连他有精神力都不知道,何谈标记他。而知道他有精神力的只有温兰绪,可温兰绪如果标记了他肯定要告诉他。

  那到底是谁。

  简直匪夷所思。

  “什么时候下的标记?”陈执问道。

  “这个需要检查。”

  陈执摆出“你随意”的姿态,而白素并没有立即检查,他后退了一步,“你稍微放松一点。”

  这小子,精神力太强了。

  陈执“啧”了一声,尽量让自己情绪松弛,几分钟后,白素试探的打开精神力,精神力浓度下去了一点,他闭上眼睛,伸出手指通过碰陈执的额头传导精神力。

  刚一进去,就好像掉进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

  白素慢慢地在精神力海洋里摸索,然后他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精神力海的中央半空有一只酣睡的小猫,而小猫周围浮动着像毛线球一样的小黑团。

  真是奇怪,精神力标记在精神力海里应该是两种不同的精神力交融在一起形成的不断运动的球。陈执有精神兽不奇怪,但如果是精神兽,也应该是紧密交|融的状态,而这分开的状态是怎么回事?

  白素让自己的精神力一点点,一点点的靠近。

  在刚碰到小黑团的时候,白素突然感觉到一种强大到恐怖的力量。

  这种力量甚至超过了人类的水平。

  “砰——”

  现实中的白素摔在地上。

  而被检查的陈执晃了晃头,他睁开眼睛,将白素拉起来。

  “什么结果。”陈执问道。

  白素目光一闪,他吞掉了喉咙里的血,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啊……你精神力太强了,我不小心看错了。”

  “所以执哥没有被精神力标记!!!”欧恩激动地叫道。

  白素拍拍袖子上的灰,“精神力标记哪有那么容易。”

  陈执笑了,“白素院长把眼睛捐了吧。”

  “你小子。”白素拍了陈执一下,他转头看向那十几个看戏的alpha,手指了指这些书,“你们是怎么回事。”

  欧恩一愣,赶紧说道:“白素院长,我们正要去给你报备,没想到你过来了。”

  “嗯?”

  “就是我们执哥,发现了治疗师传承。”欧恩忙跑过去找了本书递给白素,“你看,就是这些。”

  “治疗师传承早就失传了,你们以为是那么好找的。”白素翻着书,“说不准就被人给骗……”

  “了”字还没说出来,白素目光一顿,脸上的笑意僵住,转而由严肃取代,他开始一张一张地翻看着这些内容。

  气氛被白素带得有些沉默,只有他翻书的沙沙声。

  十分钟后,白素合上书。他抬起头,眼睛盯着陈执,“你从哪找的?”

  “图书馆。”

  “我记得这本书上写的不是这种东西。”白素说道。

  “所以用了点小东西。”陈执眉头一挑,他将白素手上的书拿走,“白素院长,你不会想说这些是假的吧?”

  白素抿唇,从自己多年的研究判断,这些确实是治疗师传承。但这些东西如果公布出来,将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如果利用得当,能从根本上动摇帝国的根基。但要是没利用好,将会惹来杀身之祸。他本意是想否认,但看陈执的表情……

  白素摩挲着手指,“只有你们知道吗?”

  欧恩一愣,想到了背后的影响,“是的。”

  “你们用这些东西做什么?”白素问道。

  十几个alpha都同时看向陈执,陈执摆摆手,表情十分无辜,“白素院长,我只是想给学校找到一套正确的治疗师教材。”

  “你不觉得我们治疗师的课程该变变吗?”

  白素眼皮一跳,“只是这样?”

  “不然能做什么?”

  白素:“……”

  这其中能做的事可就太多了。

  “所以白素院长是怎么想的?”陈执问道。

  白素抿唇,停顿数秒,他目光凝重地看着陈执,“陈执同学,你说的想法很好,但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陈执歪头,语调懒洋洋,“不会计议计议着屁都没有了吧?”

  白素:“……”

  这小子还真是机灵。

  “当然不会。”白素朝陈执深深鞠了一躬,在鞠躬的这一刻,他身上那种循规蹈矩,呆板教条的感觉没了,就像一块被观念蚕食的木头突然有了生机,“陈执同学,我用我的生命向你保证,我会让这些传承发挥到它们应有的作用,但在这之前,需要一段等待的时间。”

  陈执本意也是准备把这些传承交给白素来搞,他不怎么在意,懒洋洋地摆摆手。

  “我能做什么呀。”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老师说了算呗。”

  白素笑了,他转而看向这十几个alpha,“你们不会说漏嘴吧?”

  十几个alpha齐齐摇头。

  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

  而陈执也开始了他的校园生活,他好像生活的很惬意,平时欧恩在身边陪着,每天都有蓝水莹送饭,晚上时不时去温兰绪那里报个道,看着好像还挺不错。

  但也只是好像。

  不知道怎么回事,陈执感觉蓝水莹怪怪的。

  蓝水莹的怪体现在和他的视频通话上,光屏上的蓝水莹一脸灿烂的笑容,但怎么看怎么假。

  陈执和温兰绪说起这件事。

  因为温兰绪最近都在看恋爱方面的书,看着好像比工作还要认真,说不定已经开窍了,比他懂得还多。

  “小绪啊。”温兰绪办公室里,陈执拖着长长的语调,“你说蓝水莹在我面前强颜欢笑是怎么回事?”

  温兰绪抬头,静静地看着陈执,“你最好不要问我。”

  “不会?”陈执挑眉,“也有难倒你的问题。”

  温兰绪顶着一张冷淡俊美的脸,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因为我会忍不住说他坏话。”

  “哦?”陈执一脸揶揄的笑容,“alpha会说Omega的坏话?”

  “陈执。”温兰绪的钢笔按在他的嘴唇上,他觉得陈执有时候天然的可怕,他和陈执待在一起的每一秒,他的心里就忍不住生起恶念。陈执心思单纯好骗,只要他随便几句话,就能拆散这段关系。

  但他不想做第三者,不想让陈执生出任何想要推开他的念头。

  所以要忍耐。

  所幸现在的忍耐是有希望的,因为从他看过的任何恋爱心理学的书上可以得出,蓝水莹如果不改变自己,只会是陈执生命里的过客。

  温兰绪暗下眼。

  而陈执将笔一口叼走吐在地上,“怎么。”

  “我易感期要来了。”温兰绪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笔,握着笔杆的手指似乎能感觉到陈执的嘴唇的热度,他睫毛抖了一下,刻意留长现在已经到耳垂的头发从脸侧落下,他嘴唇抿起,语气有些赌气似的沉闷,“不要欺负我。”

  温兰绪看过书,恋爱关系里有夫妻,情人,炮|友,还有备胎。

  他就是那种最惨最可怜的备胎。

  温兰绪自顾自的皱了皱鼻子,一到易感期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情绪。

  不行,一定要忍住。

  这么想着,温兰绪转过身,只留给陈执一个安静的背影。

  陈执翘着椅子一前一后地摇着,姿势非常惬意,听到温兰绪一句撒娇,大概是撒娇的话后,脑子里突然炸开了烟花,整个身体都麻了,一时不慎,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摔在地上的时候,陈执一脸呆愣的表情。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而温兰绪已经重新转过身,他眼睛看着地板,手朝他伸了过来。

  陈执没去握,就膝行着凑到温兰绪身边。因为是跪着的姿势,他仰起头,眼睛发亮,“你刚才说什么?”

  “没说什么。”温兰绪仍然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骗谁呢。”陈执伸出手指,碰了一下温兰绪右侧的脸颊,见温兰绪没反应,他又戳了戳,这时温兰绪的眼神扫了过来,是那种虚张声势的冷,因为他没有一点想要拒绝的动作,陈执忍不住笑了,“小哭包。”

  温兰绪睫毛一抖,不安地颤着睫毛,“不是小哭包。”

  “那你是什么呀?”陈执憋着笑。

  “没掉眼泪。”温兰绪耳根泛起淡淡的红,他用钢笔勾起陈执的手,“你可以摸一下我的眼睛。”

  “不想摸。”陈执懒洋洋地说道。

  “挨一下。”

  “不要。”

  “陈执。”

  “不行。”

  温兰绪抿唇,钢笔扔在地上,他执拗地握住陈执的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干净的。”

  他易感期还有几天才来,但情绪已经开始起伏了。

  陈执一碰到睫毛,手指忍不住抖了一下,“你易感期来了肯定要哭。”

  温兰绪垂下眼睛,浓密乌黑的睫毛耷拉着,“我会躲起来。”

  “为什么躲?”陈执一愣。

  温兰绪顿了一下,“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