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又欠了太子殿下一个人情>第三十章:追踪

东宫里能人异士颇多,也不乏有精通易容之人,君濯清请人将她易容成了一名男子,又费了一番工夫将她偷梁换柱混入其中,好在云梦楼的身量也够高,站在一堆大老爷们里面也没有显得很突兀,之后又交给她一些防身的东西,这才让她去了。

在此之前他们还和君若殷打了招呼,对外声称是让云梦楼在东宫住上几天,最后又是顶着君若殷那个看得人浑身不舒服的眼神被打量了半天,这才见她笑着点了点头。

“娄兄弟,殿下特地派你协助我们来调查,是否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

云梦楼闻声看去,那拍马上前来跟她搭话的是锦衣卫同知,林似霰。

此人在上次东宫有一面之缘,不论他有没有认出来云梦楼,此次特意上前来搭话,恐怕是存了试探之意。

云梦楼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林似霰想要搭在她肩上的手,稍稍落后两步,平静地对上他略带探究的视线:“没有什么,殿下只是让我来尽上一点微薄之力而已。”

她这话说得毫无破绽,林似霰却依然没有放弃的想法,一直在云梦楼旁边试图套她的话。

云梦楼微微皱眉,逐渐有了一些不耐烦,反倒是李济源注意到这边,让林似霰不要无礼。

而在李济源话音落后,他们也已经进入了辞州境内。

辞州离京城不远,加上锦衣卫配的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驹,不过一日夜便到了目的地。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们都是乔装改扮进城,安置好众人之后,李济源领着林似霰和云梦楼一同去拜访了辞州州牧。

张州牧已经年逾知命,须发之间掺杂着星白,面容慈和。看完李济源递过来的太子手书之后,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本官知晓了,李指挥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来。”

张州牧的配合让一路风尘仆仆的三人都松了一口气,朝廷如今分三派,一派立场不明,一派为太子党,一派为宣王党,而张州牧正是那立场不明的其中之一,此事他愿意配合,对于他们来说自然会省去很多事端。

“如此,那便多谢张州牧了。”李济源拱手谢过,直起身正要告辞,张州牧又道:“李指挥一路舟车劳顿,不妨就在蔽府落脚休息如何?”

张州牧虽是好意,李济源一想到众兄弟都在客栈,而且一名锦衣卫指挥使住在一州州牧的府里说出去不好听,便谢绝了。

如此,三人出了检察院,云梦楼心中牢记此行前来的目的——势必要捉拿言殊与空尘,以解君濯清之忧。便驻足向李指挥扬声说明缘由,得到对方同意之后就没人群中了。

林似霰看着云梦楼逐渐被人潮淹没的背影,抱着手臂撞了撞一旁的李济源:“老大,这个娄云可能来头不小喔。”

李济源一眼瞥过,林似霰立刻讨好地笑着退开了两步距离,他这才缓缓开了口:“天家的事情不要去探究,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

林似霰翻了个白眼,跟在李济源身后踢着石子漫不经心的接过话茬:“得嘞,这话我都听了一千八百遍了。”

“只要你不那么八卦,我也就不用说上这么多遍了。”

云梦楼在离开锦衣卫的视线范围之后,走进了一家客栈,本想随意打听一点消息,瞳孔微缩,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云梦楼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招来小二随意点了几个菜,视线若有若无的略过后方,确定那个人就是空尘无疑之后,随意的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就没有再继续动作了。

她没想到自己还没去找空尘,他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原本还想在辞州打听他们的下落要花不少时间,如今看来是省了这一步了。

不过吃了上次的亏,这次她不敢再轻举妄动,等小二把菜上了之后,一边装模作样地动了几下筷子,一边凝神观察着空尘那一桌的动静。

空尘那桌除了他以外还有两人,其中一人的样貌和君濯清给她从公文上形容的言殊特征符合,还有一人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但是观其吐息之间,似乎也是一名习武之人。

自来这里后她便每日勤加练武不曾懈怠,而在与君濯清愈发熟稔之后,她也逐渐能够掌握自身体内的内力了,可惜一直没有与人切磋的机会。

君濯清倒是武功卓绝,她虽然有这个想法,但是一直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口才好。而谢星天又是个伤患,更别说如今他们相隔两地了。

空尘交过几次手,她当时苦于不会轻功又内力不济,如今虽然今非昔比,但她还没自信到不自量力的地步。加上其余二人也实力不明,她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又坐了半晌,室内嘈杂,对面说话声音又是刻意压低了说的,云梦楼也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讨论些什么,只得无聊地敲着碗沿,用余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对面的动作。

不多时,三人都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相互一拱手,便一同向外走去,云梦楼这次没有心急,反而等他们彻底出去之后,这才慢悠悠的付了钱,缓缓踱步而出。

出来之后,她走入一个偏僻的小巷,轻轻一跃上了屋顶,凭着极佳的目力看到言殊、空尘,以及那名陌生男子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云梦楼斟酌了一下,跟在了那名陌生男子的身后。

“云卿,你此次出发,若是遇见了言殊和空尘,不要急着捉他们。”出发之前,君濯清如此告诫过她。

“为什么?”云梦楼有些疑惑。

君濯清不急着作答,而是从案上拿了一份卷宗递给她:“你从这上面,看出了什么?”

云梦楼依言展开,认真看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此人古怪异常。”

卷宗上记录的都是被言殊预言过的人发生的事情,其中的人无一不是朱门绣户,王公贵族。

而他预言过的事情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只说坏事,不说好事。

其中有一夜之间死于非命的,也有半月之内获罪斩首的,还有触怒天子全家流放的,最近的一次是京城里吏部陈侍郎的父亲八十大寿,当日言殊预言陈父必于前日卯时寿终正寝,结果当真如他所料。

算算时间,陈侍郎应该已经递了折子丁忧在家办理丧事了。

除此之外,这位陈侍郎,以及那些获罪被贬的人,所属阵营都是北宫一派。就这一点,值得深思。

老实说,神棍这个职业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高危职业,毕竟你红口白牙说人家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换了谁都不会高兴,哪怕你说的是对的,对方也会觉得你是妖道,刻意诅咒。

但是很奇妙,言殊居然没有遭到任何一个人的报复,反而被推上高台,水涨船高。

要说他没有用什么手段,云梦楼是不信的。

“是呀,这么一个奸险狡猾之人,你又怎知他不是刻意引你中计呢?”君濯清拿折扇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云梦楼点点头表示了解了,又问:“那殿下,我若是见到了他们当如何?”

君濯清撤回手,踱步到案前翩翩落座,双手支着头笑盈盈地看着她:“云卿不是本宫的幕僚吗?怎么反而问我如何?”

“……”他还拿幕僚两个字打趣,云梦楼沉默了片刻,还是认真的回道:“我放出信号派人暗中跟踪,先查到他们的根据地再一网打尽。”

“不愧是云卿,真聪明。”君濯清点点头,颇为赞许。

云梦楼一路尾随那人,最后在一家酒楼的门口看见他与一名相貌普通的灰衣人接了头,手上似乎传递了什么东西过去。

“不过别忘记,这件事情的策划者,并不只是一个小小的言殊。”

云梦楼的目力极佳,当初也做过探查敌情的任务,能够读懂唇语。

她站在一个卖发饰的摊位面前,随手拿过一条朱红色的发带,辨认着对面之人的对话。

那两人似乎也是顾及在外面,因此特别谨慎,说话之前还往四周看了好几眼。

云梦楼迅速低头,轻轻抚摸着柔软的发带。

“公子看一看这条发带?上好的云锦呢。”老板见她有意,赶紧热情招呼。

那两人似乎没有发现异常,其中一人道:“没谈拢,上面那位要杀了北宫念念,但是言殊不肯。”

灰衣人道:“那位的意思呢?”

“自然是……”说着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但是北宫家那小丫头在言殊手里,他不说我们都找不到。”

“那……”

“不听话的棋子,自然是废了就好,不过这事不方便我们出手,可能要多多劳烦你们殿下了。”那人眼中毫不掩饰的狠辣,然后客气的对那名灰衣人拱手示意。

云梦楼抚摸着发带上的花纹,上面是一朵的莲花,白色掺着点点蓝色的线绣成,缀在鲜红的发带上,小巧又别致,堪为点睛之笔。

云梦楼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君濯清那天穿的那身朝服,也是同样的鲜红欲滴,衬得他越发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她将发带握入掌心,从袖中掏银子:“这个怎么卖?”

对面那两人已经结束对话,匆匆离开了。

云梦楼走在回客栈的路上,若有所思的盯着手中这条发带,一边思索:“看来言殊和那群人似乎并不和睦。他为什么要留北宫念念一命?他们口中的那名殿下,又是何人?会是宣王吗?”

“娄兄弟!”一人突然凑了过来试图拍她的肩膀。

云梦楼迅速反应过来单手擒住那人的手腕,让他无法再进一步。

那人却似乎毫不在意,使了巧劲挣脱了云梦楼的束缚,一眼看见了她手中紧握的发带,揉着手腕笑了两声:怎么不买一对儿啊,一边绑一条多好看。”

云梦楼将发带收了进去,自动将他前面那句话过滤了,硬邦邦地道:“他是男子。”

林似霰沉默了一下,最后有些难以启齿地道:“原来娄兄弟……是断袖?”

“……”云梦楼顿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气得抬手就想揍人:“断你……”

林似霰立刻退到几里远,立刻赔罪道:“我误会了误会了,娄兄弟别生气。”

被他这一番告饶赔罪,云梦楼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沉默地盯着林似霰:“你找我,何事?”

“没事没事,就是看娄兄弟独自出来了这么久,特意来关心一下而已。”说着他又笑嘻嘻的凑上前来:“我正想出去逛逛呢,娄兄弟要不要一起?”

“不必。”云梦楼目不斜视,绕开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