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中,洛白覃守着的锁灵佩分成了两半,一半回到了楚卿栾身上,一半回到了墨沉身上。
洛白覃连忙站起身来,查看他二人的筋脉。
让他不可思议的是,楚卿栾的灵力突然之间全部恢复了。
反倒是一旁的墨临渊,眼角突然流下两滴血泪。
洛白覃从一旁拿过锦帕,将那两滴血泪擦干净,可是刚一擦完,那血泪又继续往下流。
似乎流的更快了…
“阿楚…”墨临渊的嘴角动了动,紧接着眼皮也跟着翻动了两下。
洛白覃再次替他把了脉,幸好,魂归了。
如此说来,那师兄的三魂岂不是…洛白覃又连忙替楚卿栾看了下,果然,两人的魂都回来了。
不止魂魄回来了,师兄的灵力还全部恢复了,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事。
躺在床上的墨临渊皱着眉头,手紧紧的握着楚卿栾的手,十指紧扣。
墨临渊慢慢睁开眼睛,长时间的昏迷,突然睁开眼让他有些不适应,小屋外微弱的阳光刺到他脸上,他抬手另外一只手挡了一下。
待完全适应时,他偏过头看着还在躺在身旁一动不动的楚卿栾。他伸手摸了下楚卿栾的眉头,就这么侧着头看着他的睡颜。
“无论你是子墨,还是楚临,或是阿楚,你都是我一人的阿卿。”墨临渊坐了起来,手还舍不得放开,依旧紧紧握着楚卿栾的手。
“阿卿,你醒醒。”墨临渊从一旁拿过手帕,替楚卿栾擦了擦脸和手,继续说道:“你看,我们的缘分本就是前世就注定的。”
洛白覃见墨临渊醒了过来便出了房间,屋外还站着一个穿着麻衣的男子,不说话,默默的在劈柴。
“南宫,你再去打点水来,若是师兄醒了肯定是要沐浴的。”洛白覃朝着那人说了句。
南宫延点点头,麻木的转过身提着木桶就离开了,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也无生人的气息。
屋内,墨临渊坐在床边与楚卿栾十指紧握,等着他醒来。
似乎是坐的有些久了,他将楚卿栾的手放开,站起了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约莫半柱香时间,突然间腰间环上了一只手,有些冰,墨临渊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
“阿卿…”墨临渊试探的叫了声。
“恩。”埋在他身后的那人闷闷的回答了句。
墨临渊的手搭上了环着他的那只手上,握紧又放松。
楚卿栾在之前就有了意识,只是怎么都睁不开眼睛,脑中从楚子墨,到楚临,最后再到楚祁渊,每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墨临渊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没想到墨临渊会为了救他,到处去寻他的魂魄。
更没想到,墨临渊会不顾危险,直接魂魄离身到五百年前去找他。
待他睁开眼时就看到墨临渊站在窗前,他从床上下来,不知道墨临渊在想什么,想的入迷,竟是没发现他已经醒了。
他在墨临渊身后看了会,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他身后,紧紧的环上了他的腰,脑袋埋在了他后背上。
突然感觉手上有些温热,有些湿,楚卿栾愣了下,将墨临渊拉转过身,见他红着眼,下巴上有滴还未滴下的眼泪。
“阿渊…”楚卿栾抬起手替他擦掉下巴上的眼泪,道:“怎么哭了?”
墨临渊没说话,紧紧的把楚卿栾抱在怀中。
这次换他埋在了楚卿栾修长的脖颈处,“阿卿…”
墨临渊像个孩子一样抱着楚卿栾哭着,他想象过多少次他们重逢的场面,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楚卿栾都知道,就算他躺在床上那么长时间,他也清楚的知道每一件事。
越南国的楚子墨。
西岳国的楚临。
五百年前的楚祁渊。
“阿渊…我都知道…”
墨临渊听着将楚卿栾抱得更紧了,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当初就不该跟阿卿比试,他也不该用血吟,更不该离开阿卿。
楚卿栾摇摇头,将墨临渊拉了开来,两人对视着,“不怪你…从来都没有…”
“阿卿…”墨临渊看着楚卿栾,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啃,楚卿栾闭着眼回应着墨临渊,一黑一白站在窗前,仿佛要把所有说的话全部嵌到这个吻里面。
“阿渊…我想沐浴…”楚卿栾用手推了推墨临渊,他一直躺在床上,虽说墨临渊把他照顾的很好,但还是耐不住那么长时间没有沐浴,着实难受。
墨临渊这才放开了楚卿栾,拉着他让他坐在床边,“我这就去烧水。”
说完,墨临渊自己转身出了房门。
洛白覃见墨临渊从房间中走了出来,料想到师兄已经醒了,这才放下心来。
“师兄的灵力恢复了。”洛白覃跟在墨临渊身后说了句。
墨临渊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着洛白覃,有些不可思议,阿卿的灵力不是消散了么?
“你们在五百年前经历了什么?在师兄魂归时就恢复了灵力。”洛白覃想来想去,想了好久,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五百年前这里。
墨临渊没说话,五百年前阿卿可是仙界最厉害的战神。
“怎么不说话?”洛白覃见墨临渊又转回去自己干他的事,只得作罢不再问下去。
墨临渊看了眼水桶,里面的水快干的差不多了,他刚要拿着木桶去打水,就见南宫延拿着两个装满水的木桶慢悠悠的走了回来。
“他不是?”
墨临渊记得,在阿卿二魂回归时,南宫延不是被夏杨尘杀了么?
“恩,他是死了。”洛白覃看了眼双眼无神,麻木的往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的南宫延。“也救不回来了,就把他练成了药人,没有思想,只听我命令的药人傀儡,”
墨临渊没再说话,低头看了眼挂在腰间的血玉,多少人为了帮他们而死?妙月是,南宫延也是…
“罢了,人各有命。”洛白覃说了句,就带着他的药人傀儡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整个小屋就只剩下楚卿栾与墨临渊二人。
“阿卿…”墨临渊站在楚卿栾身后,将他的衣袍慢慢褪了下来。
他的身体很白,是那种不健康的白,若是在月下,可能会白的发光。
“之前有一处禁地我一直没跟你说过。”楚卿栾站着不动,挺直着背,任由墨临渊将他的衣服脱下,一件一件的叠好摆在一边。
“什么禁地?”墨临渊心下疑惑,蓬莱还有什么禁地?
“那禁地里有间小木屋,还有一个合葬墓。”楚卿栾坐到浴桶中,背对着墨临渊,墨色长发披在身后。
墨临渊睁大了眼睛,合葬墓?小木屋?难不成是…
“是楚祁渊与墨沉的墓。”楚卿栾淡淡的说着。
“阿卿你…记得?”他以为,楚卿栾醒过来就会忘了三魂所有的事,原来…不止是他一人记得。
“恩,都记得…”楚卿栾扭过头,看着墨临渊,“三魂都记得。”
墨临渊替楚卿栾擦了擦身子,又道:“我一直有一事不解,二魂时楚临为何要自刎?”
墨临渊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什么原因,明明答应了第二日一起离开,结果却在当晚自刎于院中。
“你当时替我把过脉,知道我中毒了。”
“恩。”墨临渊皱了皱眉头又继续道:“可是,阿卿不是说那毒…”
还没说完墨临渊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阿卿你在骗我?”
楚卿栾点点头,见身上洗的差不多了,毫不避讳着墨临渊从浴桶中站了起来,随便披了件衣服在外面。
“那毒是什么毒?”
楚卿栾坐在榻上,擦着还在有些湿的头发:“蛊毒,中蛊毒者必须在每月十五服下解药,我蛊毒的解药在那人身上。”
那人?墨临渊这才想起来,是楚临亲手杀掉的那个人。“若是没有解药会如何?”
墨临渊不敢想,能在前一夜在他面前自刎的人,定是怕那蛊毒发作。
“全身如同千万只蝼蚁在咬你的骨头。”楚卿栾笑了笑,见墨临渊表情有些凝重,眉头只差皱成一个川字。
他拢了拢衣服,起身走到墨临渊面前,修长的手指替他抚平了皱起的眉头。
“阿卿…”墨临渊将楚卿栾抱在怀中,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楚卿栾闭着眼回应着墨临渊,他的衣服本来就是随意披上去的,现下再如此折腾,早已经掉在地上,身上也不着寸缕。
墨临渊抚摸着他的脊背,以前他就发现阿卿很瘦,现下更是像只有骨头一样。
“阿渊,你…受苦了…”楚卿栾仰着头,有些喘息的说着。眼角的泪痣也越发明显。
墨临渊摇着头,将楚卿栾抱上了床,附身压了上去。
“不苦,一点都不苦。”
………………
………………
次日,两人都是未着寸缕的躺在床上,楚卿栾在墨临渊怀中,墨临渊睁着眼睛看着怀中的人。
楚卿栾的睫毛很长,他也是很早就发现了。
或许是被盯得久了,楚卿栾也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就看到墨临渊在看着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将被子拉了下,把自己暴露在外的肩膀盖了起来。
墨临渊也没在意,伸手在他腰上按了两下。
“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卿栾摇摇头,手搭在墨临渊身上,“今日我们回趟蓬莱。”
墨临渊知道是什么事,温司辰创立的蓬莱,不能就这么毁了。
“你那徒弟,收的什么弟子,蓬莱都照看不好。”墨临渊随意说了句,反倒被楚卿栾瞪了两眼。
“温司辰是楚祁渊的徒弟,现在我是楚卿栾,他自然是我的师父,你这么说,岂不是再说我?”楚卿栾笑了下,起身坐了起来。
或许是昨晚做的久了,身上确实有些疼,但若是起身走路,也还好。
“哪敢?我怎么敢说阿卿。”墨临渊也跟着坐了起来,下了床,随意在身上披了件衣服,就拿着楚卿栾的衣服帮他穿了起来。
“阿渊,你想不想去看看那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