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等了一会儿不见洛重渊回答, 便侧身直接从他手中抽走了小瓶子。

  “别……”

  洛重渊惊呼一声,眼睁睁看着君离捏着那小瓶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那可是他的……

  小瓶子里的东西倒是没什么味道,仅有一点淡淡的, 说不出来的奇怪香气,他好像从未闻到过。

  君离皱了皱眉,问洛重渊:“这到底是什么药?”

  洛重渊盯着那小瓶东西,脸颊涨红,嗫嚅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实话。

  “是……是我的龙涎, 师尊……”

  君离:……

  龙性本淫,他之前也听过一些传说, 什么龙鳞、龙血极为珍贵,能入药还能炼丹, 帮助修仙者突破境界,龙涎对治疗外伤有奇效,但也有一定的副作用。

  比如, 催/情之类的……

  面前的小鬼垂着头,攥着衣角的手指收的很紧,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君离扶额叹气,他相信洛重渊肯定不是有意的, 但眼下这……

  造孽呦。

  “算了, ”这祖宗认命的舒了口气,对洛重渊道, “你先回去吧,这事不许对任何人说。”

  洛重渊点点头,迟疑了一下又道:“可是师尊, 龙涎的作用很强, 如果不释放出来, 可能…… ”

  而且他刚才还给君离涂了那么多……

  “所以呢?”

  君离一双眸子隐隐泛红,盯着洛重渊松开的领口处,清晰的锁骨和纤细白皙的颈,他吞了下口水。

  此时,龙涎的副作用已经开始发作,体内的热浪一阵阵翻涌,让他愈发燥热的难受。

  可即便如此,这祖宗竟还有心思撩闲。

  朝洛重渊笑了下道:“事情既然是你惹出来的,要不然,你就好事做到底,也帮着解决一下?”

  洛重渊扑通扑通的心跳一瞬间停了,他不可思议的抬头去看君离,正撞进那双笑眯眯的凤眸里。

  “师尊,我……”

  回应他的,是君离直接扯过他的手腕子,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过后,洛重渊发觉自己已经被君离压在了床上。

  君离将他的双手高举过头顶,扣住,然后另一只手只勾弄了几下就解开了他亵衣的扣子。

  洛重渊只本能的挣动了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他脸上红的厉害,根本不敢再和君离对视,便别开了头盯着床帐的一角。

  君离的指尖很烫,滑过他的水汽氤氲的眉眼,笔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下颌,还有纤细白皙的颈,带起一阵阵麻痒。

  洛重渊的皮肤很白很清透,颈上的隐约能看见皮肤下淡青色的筋络,君离就细细的描摹着这些筋络,一路滑到线条好看的锁骨,然后探进了衣服里……

  “唔……”

  洛重渊咬紧了唇,把余音强咽了回去。

  耳边隐约传来酥麻的热气,洛重渊下意识抓紧了身下的锦被。

  “记住了么?”君离突然问。

  洛重渊澄蓝色的眼瞳里迷蒙的雾气还未散,他此时心跳的很快,脑中却是空白一片,根本没反应过来君离在说什么。

  “龙涎这种东西,可不能随便给人用。”

  君离的声音比平时要低沉喑哑,传进耳中不像是警告倒像是一种蛊惑:“今日你遇到的是我,若是换了旁的人……”

  然而,话还未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了两声叩门的轻响。

  “师尊,你……睡了么?”

  江涣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洛重渊的呼吸瞬间停滞,一双眸子惊慌的望向君离,他嘴唇动了动,还未出声,已经被君离抢先一步捂住了嘴。

  “嘘,别动。”

  君离的眼尾已经爬上了一抹薄红,捂着洛重渊嘴的手心里,也泛了潮,他现在已经完全在靠自己的意志力硬撑着。

  “师尊,你已经睡了么?”

  门外,江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我一觉醒来发现洛师弟不见了……”

  这祖宗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原本想要假装自己已经睡下的,可是屋里的灯烛还亮着,而江涣这傻孩子要找的人正在自己床上。

  这……

  “咳,”他压着声音轻咳了一声,“就要睡了。”

  “哦,”门外的江涣回道,“师尊,洛师弟不见了,我等了他半天也没见回来,这深更半夜的,你说我们要不要出去找找?”

  君离:“不必,许是下楼方便的时间久了些而已。聚魂阵已破,藏花镇现在也什么伤人的怨灵了,你回去睡吧。”

  “那……那好吧。”江涣道。

  门外没了声音,但也没有离去的脚步声,这傻孩子还在。

  君离紧蹙着眉,耐性极好的等着他再开口。

  “师尊你睡吧,我去楼下找找。”

  “嗯。”

  门外的脚步声终于渐渐远去,君离又等了一会儿,才将洛重渊放开。

  洛重渊快速的拢好了衣服,然后溜下了地,长发垂在脸侧挡住了他此时的表情。

  “那……师尊我,就先回去了。”

  他慌乱的说完,看见床边摆放的靴子就胡乱穿上,然后逃命一样的离开了房间。

  君离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里,房门吱呀一声合上,这才吹熄了烛台,将层层叠叠的床帐拉的严丝合缝。

  另一边,洛重渊趁着江涣下楼去找自己的时候回了隔壁间自己的床上。

  他在床边坐下,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急跳个不停。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突然也太离谱,他差点以为是自己半夜惊醒的一场梦。

  但,房间里点着烛火,他借着昏黄的烛光,看清了自己脚上那双有些宽松的靴子。

  是君离的。

  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

  脑中翁的一声,洛重渊像是才醒过神来一般,方才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脑中回放。

  吱呀,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洛重渊一惊,旖旎心思瞬间烟消云散。

  江涣手上端着一座烛台从外面进来,原本没寻到人有些丧气,却冷不防看见洛重渊好端端坐在自己的床上。

  “洛师弟,你刚才去哪了?”他连忙上前问。

  洛重渊已经快速恢复了神色,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刚刚有些口渴,下楼找些水喝。”

  “哦,”江涣松了口气,“怪不得我方才下楼去茅厕找你没有找到。”

  “去的久了些,让师兄担心了。”洛重渊道。

  江涣一摆手,也不在意:“你没事就好,快些睡吧,明儿个咱们还得赶路呢。”

  “嗯。”洛重渊应了一声,悄悄用脚把君离的靴子往床下踢了踢,就上床拉开被子躺下。

  江涣也很快回了自己的床上,烛台吹熄,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片刻后,江涣呼吸平稳,响起轻微的鼾声。

  洛重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始终没有睡着。

  他知道隔壁君离因为龙涎的关系,肯定也是一夜难眠。

  而这一点,就像是一颗罪恶的种子,埋入土中,很快生根发芽,在他的心里生长的愈发茂盛。

  他脑中全是君离方才的样子,忍不住便越想越多。

  他也不敢仔细去听隔壁的动静,辗转反侧许久,最后把手腕咬在口中,那尖锐的刺痛传进脑内,才堪堪止住了那些无法遏止的念头。

  第二日清晨,洛重渊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日头高升了。

  房间里,江涣的床铺已经空了,只有他一个人在。

  昨夜迷迷糊糊不知何时睡着的,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想要下地穿鞋,却踩了个空。

  这才想起,昨晚他把自己的鞋子丢在了君离的房里,而床下的那双靴子,是君离的。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先穿上了那双不大合脚的靴子,然后穿好外袍,打算趁着江涣不在,赶紧过去和君离换过来。

  但他才刚起身,门外就响起了两下敲门声。

  “是谁?”洛重渊迟疑了一下,问道。

  若是江涣回来是不会敲门的。

  外面的人没应,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君离依旧一身大红的袍子,已经束好了发冠,他大步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双黑色的靴子。

  洛重渊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正是自己的。

  “昨夜跑的挺快呀,”这祖宗拎着靴子在洛重渊面前晃了晃,笑道,“鞋都穿错了。”

  洛重渊:……

  “多谢师尊。”他微低着头,耳尖红的简直像是要氤出血来。

  “那我的呢?”君离朝他伸出手。

  当然还穿在他脚上。

  洛重渊紧抿着唇,此时特别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鞋穿错了,那就换过来。

  可他此时穿着君离的靴子,就好像穿着心里那份隐秘的感情,如果被君离发现脚上的靴子,那自己的心思也会被发现一般。

  见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君离多少猜到了一些。

  面前的少年面色薄红,像是很不好意思。

  啧,这臭小鬼就是面皮薄,穿错鞋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于是,他直接伸手一捞,一手拎着鞋,一手托抱着洛重渊,把他丢到了床上坐下。

  脚上的靴子不合适,这么一折腾也就掉了。

  这祖宗毫不客气的在他身边坐下,穿上自己的鞋,然后把手里拎着的靴子放在洛重渊面前。

  “喏,快穿上吧,等下你江师兄就要回来了。”

  正说着,门外适时的响起了脚步声。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江涣端着朝食从外面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君离却突然像是触电一般,从床上站了起来,假装若无其事的靠在窗边。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以至于君离靠着窗边站着,感受着微凉的晨风吹在自己脸上,才后知后觉有些不对。

  他又没和小洛洛干什么,江涣进来就进来,他躲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