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妄点点头，说道：“帝国和我们联邦相隔万里大洋，就算有了航线图，就算是我们大部分的兵力都被魔兽牵制住了，可是这么漫长的补给线是克服不了的困难，那么凭什么帝国能威胁到我们？”
“是啊，凭什么呢？”进容零认真地看着酒妄。
酒妄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们酒家。我觉得也不是你们进容家。我们两家的利益和联邦息息相关……”
进容零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看哪家都不像，谁家不是和联邦绑在一起的？可是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出帝国还有什么依仗。”
“当初乐成帝国被联邦取代，乐成帝国的王室去了炎晶大陆，硬是在炎晶大陆上将帝国延续了下去……如果说六大家族里谁最有可能勾结帝国，那就只有……”
“迪家就是乐成帝国王室的延续，的确是迪家的嫌疑最大，可是今天偏僻又是迪蒂申将这个话题引出来的……”
“要说对林泉了解最多的一定是莫星辰，那么莫星辰没有想到帝国的事吗？”
进容零和酒妄对视了一眼。酒妄放下酒杯用手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想到了……当初莫家新组建的两支师团进驻南冕城和绘架城……”
“是啊，当初我们都以为莫星辰想要将莫家的势力往南部沿海城市扩张……”进容零幽幽地说道。
“莫星辰在出征前去过迪家的小世界，现在迪老头站出来组织了这次聚会……莫星辰和迪老头之间应该有某些我们不知道的交流。”
进容零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家族也有嫌疑。联邦六大家里传承时间最长的是迪家，排在第二的就是南谷家。在乐成帝国时期南谷家就是有名的帝后家族，具体数字我记不住了，但他们家应该出过二十多位王后，而且据传南谷家的小世界都是乐成王室赏赐的。”
“这也太不靠谱了。就算南谷家以前是帝后家族，可是联邦成立也有两千多年了，过去的身份早就做不得准了。”
进容零点点头，说道：“我之所以提到南谷家族，其实是因为迪蒂申……一个半月前迪蒂申问我借了一个供奉，一个擅长催眠的供奉……”
酒妄一下子坐直了，说道：“这倒是新鲜。他们迪家什么人没有，还用的着问你借人？你那个供奉回来了吗？”
“回来了，我已经问过了，这段时间她每天潜入一个叫周青汐的女人住处，给那女人做信仰植入。”
“周青汐？那是谁？”
“南谷芦笙的秘书。”
“嗯？迪老头对南谷芦笙出手了。植入的是什么信念？”酒妄脸色古怪的问道。
“我调查过了，周青汐原本就喜欢南谷芦笙，似乎和南谷芦笙有些暧昧关系，这次植入的也是崇拜信念。”
酒妄沉默了，心里默默计算起其中的得失。迪老头绕那么大个圈子，自然不可能为了给南谷芦笙做月老……
酒妄自顾自说道：“这件事本身作用并不大，倒是更像是在故意向你传递信息。不过也对，南谷芦笙是可以和南谷若离争夺家主位的人物，对这样的人出手，稍有些迹象就会被察觉。南谷湖还是太稚嫩了些，破绽很多，要针对南谷家族，南谷芦笙是绕不开。如果能让南谷芦笙多生出半分的自满和骄傲就算是成功了，只要有了一道裂缝就可以撤出一个大口子。”
酒妄抬起头看向进容零，笑着说道：“迪老头都已经做给你看了，你就没有些表示？”
进容零摇摇头，悠然地喝了口酒，说道：“我为什么要表示？”
“这件事，迪老头就是故意做给你看的，也有可能是做给我看的。迪老头这些年一派与世无争的样子，可是如果牵连到复辟乐成帝国这种事，什么也靠不住。”
“迪老头已经说了他的选择，其实莫星辰也做了选择……”
“莫星辰的选择过于隐晦了……”
“那是因为现在莫家不需要把自己推在前面了，莫星辰给莫一华留下的局面太好了，只要莫一华不要妄动，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现在怀疑谁都可以，只有莫家是能肯定被排除在外的。”
“是啊，如果莫家要做什么，没了莫星辰，莫一华可担不起来。在这个时候，莫家变弱了反倒能成为一种优势了……”酒妄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
进容零笑了笑，说道：“那么你呢？你选谁？”
酒妄哈哈一笑道：“我谁都不选！我为什么要选？”
进容零一拍桌子也笑了起来，说道：“对！就是这样！我们为什么要选？我们谁都不选！”
“我们只是看，只是听。只要是想做些什么，自然会露出痕迹来。我们谁都不信，我们就等着看他们要做些什么，他们做的越多，我们看的也越清楚。”
进容零笑着接下去说道：“看的更清楚了，自然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斐缤言闭关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酒妄说道。
“这次魔兽入侵，斐家的实力损失很大。不管是真也好，假也罢，斐缤言怕是也已经觉察到了危险。”进容零淡淡地说道。
“斐缤言练武的天赋很好，可我以前可没觉得他的嗅觉也那么灵敏。”
进容零指了指天空，说道：“只怕里面也有莫星辰的缘故……”
“还真是哪里都有他啊……莫星辰真是织了一张大网，把莫家保护的严严实实。”
天色近黄昏，夕阳无限好，陆续有渔船在霞光中向湖边返航，湖边的白鹭似乎受到了惊吓，一时间纷纷展翅飞翔了起来，湖中央的小舟随着水波轻轻荡漾。
船上的两人似乎都被美景吸引了，不再说话，只是眺望……
过了许久，进容零幽幽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如果可以选，我真的不希望对手是迪家……”
酒妄半躺在座位上，随手将一杯酒倒入湖面，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