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一和陆千峰，从方曼曼本人和熟知她的朋友那里，大概总结出了方曼曼的实际情况。
不管是方曼曼的说辞，还是大家的看法，总结来说，方曼曼对男友涉毒的事不知情的说法，可信度很高。
陈晓一在视频通话里说，方曼曼的这个男朋友抽烟喝酒黄赌毒一样不落，简直“五毒俱全”。外加十来年的出轨次数，光是有铁证和闹上八卦媒体的就有好几次；以及收入不如方曼曼，时常接受方曼曼的经济支柱——比如借给他的车已经几乎相当于他的了，但方曼曼还要给他维护费和油钱……陈晓一实在不懂，这种对象还不趁早分了难道留着过年吗？
陈歌后的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方曼曼。以前方曼曼总是避重就轻不回应，但这次，这位熬过了十来年的坚强歌手，终于不再保持沉默了。
她和陈晓一说了同男友相识相爱的过程，至于后面纷纷扰扰的很多年，反而几句带过。陈晓一察觉她言语中的疲惫，试探着问了一下。果然，方曼曼终于下定决心，这次要彻底分手了。
“宣布分手的话，恐怕网上又要吵了……”陆永乐捏了捏眉心，“现在可是风口浪尖啊……”
“话虽这么说，那也是分了才好。”陈晓一回道，“她说这次还是会给那个男的请律师，相当于最后的仁至义尽。等她和对方见一面，说清楚，就算正式分手了。”
“也是，长痛不如短痛……”青年道，“呃，不对，这已经很长痛了，还是赶紧快刀斩乱麻吧。”
“那可不？再说曼曼现在这个地位，分了也就分了，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陈晓一又道，“我已经和她说了，宣布分手就先暂时别接受采访，也少回复别人的疑问……回头我给你发个她的小号，你就用那个联系她。”
“嗯嗯，好的哦。”
“造孽啊，我出来这么多年，只听说她有个男友处了蛮久，但还不知道中间有这么多破事。”陈晓一顿了顿，忽然道，“乐乐，你以后可不能变成那样的渣男，知道吗？也要好好考察心仪对象的人品，可别一头栽下泥潭去了。要是在一起后发现对方有违法的恶习，不管你多喜欢，一定要及早脱身，记住没有？”
陆永乐眨眨眼。
说实话，论人品，闫钧已经可以满分交卷了。于是青年笑着点点头：“放心啦，我好像还没在这方面栽过跟头呢。”
“哎，你这话，就跟有人说‘我从没掉过手机和钱包’一样。我和你说，这种flag很灵的。”陈晓一道，“算了，你毛都没长齐，和你说也没用。以后交女朋友了给妈妈看一眼，就给我一个微博号FB号都可以，明白吗？”
“哦——”陆永乐状似随口一回，“那男朋友呢？”
“男朋友更要看了！带回来看！”陈晓一以为是玩笑，也没放心上，顺口回道，“你爸和你弟，两大男人加一块儿，我不信打不死他！”
“要是打不死怎么办？”
“那只能妥协让你去当压寨夫人了。”
陆永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心说那估计只有当“压寨夫人”的份了。
这会儿青年还不知道，“请假”回家的闫钧，就是在想办法力排众议，给青年争取一个“压寨夫人”的身份。
开完玩笑，陈晓一又把话题转回去：“说正事，现在事情清楚了，你准备怎么做？”
“之前怎么计划，就还怎么做呗。”陆永乐耸耸肩，“抽奖照样抽，没人要的话，我就还是买一百张，看眼缘送人咯。”
“考虑清楚了？”
“清除了。”
“行吧，那爸爸妈妈都支持你。”陈晓一笑了笑，“你说得对，要是连你这种最不用怕的朋友，都放弃支持她，那其他人就更不可能支持她了。放心，抽奖不过百，你就把唱片寄过来。曼曼那场live是很有水平的，国内巡演暂时开不了，那就来国外散心开开小LIVE咯。”
“好，我知道了。”青年弯弯眼睛，“这几天就抽……”
母子两人又分享了一下最近的工作情况，这才挂了电话。
前面开车的小朱把内容听得一清二楚，看陆永乐挂电话了，问道：“乐乐，确定要公开支持方曼曼了？”
“确定了。”青年一边编辑手机信息一边回道，“放心，我报备好之后，傅哥会处理的。我不会自己冲动去发微博，别担心。”
小朱一下被看穿了心思，有点尴尬地干笑两声：“哈哈……那什么，我就是觉得你挺义气的，没什么不好的想法。”
陆永乐先给顾启玄发了一条信息，简单说明自己选择支持方曼曼的原因，然后才看了一眼前座的后视镜：“那你觉得，‘义气’到底好不好呢？”
“……呃，不好说。”小朱回道，“这个问题有点深奥，但我觉得吧，不要盲目‘义气’就好？比如说你选择支持方曼曼，但在这之前还先问了情况，至少就不是盲目的。谢燕曦在微博上急吼吼跳出来，讲话大义凛然的，可她都没等弄清楚事实，这就很盲目啊。”
“你说得对。”陆永乐笑了笑，“为什么她要那么着急跳出来说这些话呢？”
“啊……？”小朱想了想，“为了重塑正面的人设？”
“你看你刚刚都知道，提前出来表态是很盲目的。”陆永乐轻笑道，“连助理都很清楚的事，她自己不知道吗？明知是错的，还要去做，这样的人……”
他没说完，但小朱心里已经自动补全了：这样的人，不是蠢，就是坏。
这是网上流传很广的一句话，有点俗，但话糙理不糙。
“但她这么做，声明出来不就打脸了吗？”小朱疑惑道，“这就像当初她搞那个‘才女’人设，结果写错自己的名字一样啊。”
“这有什么难的。”陆永乐打开微博，翻了翻，果然看到了自己预想中的东西，“啊，如果我所料……”
“什么？”
“她发道歉声明了。”青年的语气带着些玩味，“说是她之前情绪激动，一时间没搞清楚真相，就说了些言辞激烈的话，所以现在要向曼姨道歉。这是她就这件事发表的第二篇长微博，又上热搜了。”
“卧槽？！”小朱震惊了，“她要脸吗？”
“你这么想，但其他人不这么想。”青年翻阅了一下道歉声明下面的评论，总结道，“很多人觉得她知错就改，敢作敢当。”
“……”小朱服了，“我觉得和她做朋友真惨，什么时候被她卖了都不知道。”
陆永乐应道：“所以，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可以有义气，但不能把所有人都当成朋友。”
“……哇，你居然能把这个话题圆回来。”小朱啧啧感叹，“行吧，反正这个谢燕曦之前就用写字的事弄你，要不是你老师厉害，指不定还真的被她踩那一脚了。这种人，咱们不和她做朋友，支持你！”
小朱说着话的时候，顾启玄给陆永乐的回信来了。
【我没意见，你们自己决定。】
陆永乐又给他发：【那要是100张抽不完，我就送你3张！】
顾启玄回复：【随你。】
这位总裁似乎有点忙，陆永乐发了个“晚安”的表情，不再打扰他，然后又给傅真发信息。
傅真的视频电话很快就打过来了，陆永乐没犹豫，很快接起来。
“傅哥，我和你说哦……”
听着后座上自家艺人的动静，前面开车的小朱，无声一叹。
——上车后电话就没停过，乐乐的业务是真的繁忙啊。
***
傅真的动作很快，外加还能拿着顾启玄发给陆永乐的“同意信息”鸡毛当令箭，所以公关部很快对抽奖微博放行。
于是在谢燕曦的道歉声明出来后不久，陆永乐的抽奖微博也上了热搜。
讲道理，不是所有转发的微博都是真心想要专辑的。但这个话题太热了，不管正面负面，要形成一个庞大的抽奖分母还是很简单的。
至于评论和转发的内容，陆永乐根本没看。这几天各种观点出来得够多了，来来去去还是那些，看了可能还要烦心，青年索性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倒是有另一点稍微只得提，就是陆永乐发出抽奖微博后不久，谢燕曦的抽奖微博也跟上了。
之前还言之凿凿说“取消专辑抽奖”，现在居然自己打自己的脸。不过谢燕曦前面已经发了言辞还算诚恳的道歉声明，串起来看，她继续搞抽奖也不算太奇怪。
不管网民怎么看她，反正她可以说是这个事件里蹭到最大热度的旁人了——还是非常不相关的那种。
傅真后来给陆永乐打电话，直言幸亏自己的动作快。要是抽奖微博也给谢燕曦抢先，那真是有很多言论又要来攻击陆永乐了。不过也怪谢燕曦自己犹豫，她要是真想抽专辑，就应该跟着道歉声明一起发了，何必等到陆永乐先发了抽奖，有人挡风才跑出来站队？
不过不管网上如何热闹，工作还是要继续，陆永乐按时回剧组了。
这时候，闫钧还没结束“请假”状态，方曼曼也还没回陆永乐的信息。陆永乐有再多担心，也要收心，专注于拍摄了。
一天片场走下来，陆永乐已经完全进入工作状态。结束后，他还在和邢哲海讨论剧本，柏立言走过来叫他：“乐乐，过来，问你点事。”
陆永乐乖乖跟他走到旁边。
“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开门见山吧。曼姐的事，我消息来源不足，需要你帮忙判断一下。”柏立言扫了一眼不远处那些关注着这里、但又不敢接近的人，然后看向面前的桃花眼青年。
“你敢站出来支持她，是已经确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