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异能>不周有雪>第28章 

  这个漂亮东西,眼睛往下一看,一下子晕过去了。

  四下无人,人蛇便俯身一捞,开开心心地捡走了。

  安置在一个不那么冷的洞穴里,当然是是他的巢穴。

  他一手就能将晕死过去的漂亮东西兜起来,让对方轻轻靠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脸颊耷在他颈窝。

  这个东西呼出来的气很暖,身体回温之后,是一团融融的、柔软的,靠在他心口,小小地起伏着。

  原来这就是雌性么。

  从来平缓的心怦怦直跳,从上往下看过去,雌性眼睛上的毛也非常漂亮,雌性的脸像雪一样的柔软舒服。

  不像母兔子,也不像雪山上灰败的其他东西,人蛇不知道怎样形容这种感受,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什么都不真实。

  可是雌性逃跑了。

  是他的巢穴不够温暖舒适,模样不美丽,人蛇好懊恼。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没有准备好。

  可是雌性在他面前,再一次晕倒了。

  人蛇小心珍惜地把雌性抱起来,英俊的面孔失落地低垂着,这时他发觉雌性身上不那么热了。

  吃了一半就腻味的白熊丢在洞口冻着,人蛇剥了它的毛皮,垫在雌性身下。

  就像兔子窝里面垫着干草一样,这个洞穴需要更暖和一点。

  一点熊血沾在了雌性的脸上,人蛇凑近了,雪一样的睫羽轻轻眨了两下,红瞳缩窄,他凑过去。

  没有廉耻,没有道德。

  他心满意足地将那一点血迹舔舐干净了。

  这时候他感觉心跳得更厉害,他无所不能的强健手臂也颤抖,他开始觉得这个巢穴很脏、很冷。

  于是人蛇将雌性包在那张熊皮里,垂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一种异样的、与所知的热的含义不同却极其相似的情感涌上他的心头。

  让他待不住,视线四处梭巡,犹豫着、雀跃着游弋出去,在他熟悉的世界里四处搜寻。

  在不那么冷的时节,翅膀结着冰晶的雄鸟会叼着瘦小的得可怜的花儿向雌鸟邀舞。

  于是冲动的,不知晓自己已经陷入难得一见的爱情的蛇神搜刮了半座山,快活地闯入每一处禁地,在殴打一顿目眦欲裂的伴生兽之后,粗暴地扯下平日从未在意过的瘦巴花草扬长而去。

  可是现在的天气实在太冷,尚未到达果子鲜红的时节,他沮丧地将臂弯望了又望,心头念着枝头叼着果子与雌鸟缠绵交颈的雄鸟。

  连他看见也觉得欢喜,更何况是雌性呢。

  他迟疑着,驻足着,搜肠刮肚地想着,终于想到,一生中曾见的最为亮眼的东西。

  是他眼中最厌恶,也是最富有吸引力的东西。

  雌性没有醒,睡得很昏沉,似乎熊皮不够暖和,脸庞仍然很苍白。

  人蛇看他面孔,一时觉得哪里都好,这是他此生第二次见人类,却先前一下颠覆他所有印象。

  身体瘦瘦的,脸软软的,手上没有指爪,是干净白皙的小小的手,腿和他最不同,有两根,也瘦瘦的。

  咦?

  人蛇低头一看,才发觉纯白的鳞尾已经先他念头,擅自缠住了雌性的两条腿,尾巴尖悠哉得轻晃。

  他非常小心地靠过去,轻轻用自己冰冷的面颊,在雌性的面颊上蹭了蹭。

  奇异的,雌性轻轻地动了动,似乎也蹭了蹭他。

  怔住的这一刻之后,半座山的战利品一下就变得廉价而轻浮,雪山上的无冕神明那颗冰做的心又怦怦跳了起来。

  他直起身,焦躁又兴奋地围着自己的雌性打转,尾尖轻轻抽打着地面。

  最粗暴的雄性也不会勉强安睡的雌性。

  他游弋出去,决心要取出更多更美丽的宝物,得以装饰即将到来的爱巢。

  这一次他的回归,见到了痛苦得瑟瑟发抖的雌性。

  浑身烫得吓蛇,满面绯红,眼尾一直淌着泪的雌性,翻来覆去地念着什么。

  人蛇全无办法,好在自己身上冰冷,任他紧紧抱着就是。

  求偶的花堆已经全然消失,人蛇怔怔收回目光,心头开始冒出小小的喜悦。

  可紧接着,他嗅见一丝诱蛇的熟悉气味。

  从嫣红带粉的脸颊,嗅到雌性形状漂亮的嘴唇。

  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雌性把那个东西也吃掉了。

  想到这里,人蛇急切地抹开那两片柔软的唇瓣,顾不得心荡神驰,要启开雌性的齿关。

  一时不妨,反而被十分痛苦的雌性狠狠地咬了一口,不是很痛,而且只留了一个浅浅的小小的印子,上面沾着一点晶亮的水痕。

  那种馥郁的气味令他十分不快,没有那个雄性可以接受雌性身上有另一种气味,可他恼怒着,仍然不免盯着那个小小的可爱的牙印出神。

  好娇小,弱弱的。

  好半晌,人蛇抬起了右手,以指成爪,在自己坚硬苍白的手臂狠狠划下一道。

  流淌出来的液体与寻常人族的血液不同,不是温暖的生命源泉,而是极其冰冷的而散发寒气的液体。

  如今它也成了一位人族的生命源泉。

  ......

  最危险、最寒冷的时节到来了,人蛇开始不爱出洞,令蛇庆幸的是,指着自己发出“沅”的雌性也在长期相处中逐渐接受了他的靠近。

  沅很安静,大多数时间都没有动静,有时候会拿出一些奇怪东西捣鼓,偶尔还露出一种他难以理解的微笑。

  这并不妨碍沅很好,他为人蛇包扎,生火,将肉烤熟递给人蛇,弯着眼睛笑,叫他“夫人”。

  人蛇花了一点时间才理解那是在叫他,他很高兴,但是脸上很难像沅那样露出生动的表情。

  他只是一颗心怦怦直跳,这预示着明日沅的栖息地会多一大束花草。

  沅有时候身上会很热,这时候人蛇会小心地主动地靠过去,让他揽着自己,雪白的鳞尾比他僵直的手臂更聪明,层层地缠着沅的双腿。

  有时候又很冷,冻得瑟瑟发抖、可怜得要命,这时候人蛇就很没办法,只能再度洗劫整座山的狐狸窝,给瑟瑟发抖的小狐狸丢下大块的兔子肉作为补偿。

  直到有一天,沅从他怀抱里率先睁开眼睛,看见赤裸的雪白胸膛,人蛇沉睡的英俊面孔,健壮有力的手臂。

  长发睫羽若雪,身躯肢体亦白,一条蛇尾更是纯白光泽。

  可是多健壮,胸口是硬的,哪怕面孔很漂亮,也是英俊的漂亮,并不柔美。

  喔,好蠢,怎么会觉得他是夫人,什么女君。

  蜷在人蛇怀中的人族困倦地想道。

  这样白,又如此温柔。

  这一天,听见“夫人”就会竖起耳朵的漂亮人蛇得到了一个真正的名字。

  雪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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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谅雪雪,文化水平不高。

  快进到沅沅对雌性什么的大不满,狠狠掐笨蛇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