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里珂多觉得自己这个皇帝一天都当不下去了◎

  眼下情况紧急, 皇帝来不及跟他过多计较:“快走!”

  江榛迅速跟上行动,把角落里的塔西拎出来往皇帝手里一塞:“我一个Omega身娇体弱有心无力抱不动,辛苦您了!”

  皇帝:“……”

  跟震惊到说不出话的塔西对视两秒,他干脆利落一手劈在对方后颈。

  女孩脑袋一歪, 晕了过去。

  江榛已经进去, 察觉到动静转头一看:“啧, 陛下,您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醒着太麻烦, 晕了好逃命。”皇帝要不是双手抱着人,现在应该会把他脑袋打爆,“可以了,安静,跑路。”

  江榛挑了下眉, 继续往地道深处跑。

  这回有了耳麦中封一燃的指挥,他一路通畅无阻,跑得非常顺滑。

  结果就在最后一个岔路口,皇帝忽然停下了脚步,还把他给拽住了。

  江榛就怕对方整这种计划之外的幺蛾子, 心尖儿一颤:“怎么了?”

  皇帝答非所问:“这个地方,外面的人短时间内不可能找到。”

  暗道深处不是一般守卫能了解的地方,杜冰尤和管家现在应该正在和杜嘉年对峙,暂时还没精力管他们。

  总而言之,他们现在很安全。

  并且身处一个很隐蔽的角落,很适合说一些见不得人的话。

  江榛眯起眼睛。

  皇帝这是……有话跟他说啊。

  说实话, 他其实挺害怕跟皇帝独处的。

  奥里珂多这个人一百六十斤的体重有一百五十九斤都是心眼, 一句话说得引他怀疑了, 就能从你出生猜到你以后葬在哪里。

  以往跟奥里珂多用L的身份打通讯, 他都事先写好剧本草稿,按部就班一字一眼跟对方玩心机。

  线上聊天已经很要命了,现在线下面基,江榛没有任何开心和期待,只有紧张和抗拒。

  回去脑细胞不死个千百万都是好的!

  严阵以待之际,皇帝忽然伸出手。

  江榛大惊失色。

  这怎么话都不说了直接上手了呢?

  就在纠结是抵抗还是佯装害怕的时候,皇帝微凉的指尖直接碰上他耳朵。

  江榛:“?”

  魂都没归为,神都没反应过来,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耳朵里的微型耳麦被捏到了对方手中把玩。

  奥里珂多似笑非笑看着耳麦,又看了看江榛胸口的领带结。

  而后薄唇轻启:“封一燃。”

  江榛:“……”

  这个普通的名字此刻从皇帝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惊悚。

  自己还好,估计封一燃今晚睡觉要做噩梦。

  耳麦一点声音都没有。

  皇帝垂了垂眼皮,把耳麦戴上:“你再装死就给我加一个月的班。”

  “装死?谁装死?那种缺德事我怎么能干呢?”封一燃这次回话比谁都快,“呀!陛下,您什么时候来的?”

  拙劣浮夸的演技让奥里珂多嘴角微抽:“封一燃,你今天下午没来高层会议和朝政汇报,给我的请假理由好像是「弟弟晚上睡觉从床上滚下来摔残了、弟媳悲痛欲绝哭昏了,自己不得不回家照顾」来着。”

  封一燃:“……”

  “我要说,有奇迹发生,您信吗?”

  皇帝很懂这些科技使用,此时的耳麦是外放状态,江榛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暗中扶额,心道大哥你是真敢说啊!

  想了想,很面子地擦了擦空空如也的眼角:“幸好,封宿……先生皮糙肉厚,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封一燃:“……”

  奥里珂多:“……”

  一个两个都把他当脑子缺根弦的冤种,奥里珂多觉得自己这个皇帝是半天都当不下去了!

  他冷笑一声,直接捏碎耳麦,对江榛一抬下巴:“你自己摔,还是我摔?”

  这意有所指的必然是自己胸口的领带夹了。

  不是,怎么会有人眼睛尖到不仅能发现微型耳麦还能发现微型摄像头??

  江榛麻木收起莫须有的眼泪,低头看了看:“能不摔吗?”

  皇帝漠然:“你给我个理由。”

  江榛心疼:“挺贵的。”这可是L独家定制友情提供给本次行动使用的呢!

  皇帝气得一口气差点把自己憋死。

  他语气不容置疑:“摔了!”

  江榛心道皇帝真是败家,一点都不懂得科研成本!

  不情不愿毁了微型摄像头,他看着皇帝的眼神都变得怨怼了:“好的,如您所愿,我至少亏了十五万星币。”

  皇帝懒得理他,开门见山:“杜家为什么要追杀你?”

  面前不是敌人,江榛也不想瞒着对方:“因为要灭我口。”

  “你手里有他们的把柄?”皇帝眉梢轻扬,“这么堂而皇之地追杀你,你知道的事情应该连江家都不知道吧。”

  他说的是疑问话,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江榛刚想回答,看着皇帝的表情,忽然又顿住了。

  他双手环臂,靠在了一旁的石墙上,不答反问:“陛下,您为什么在这里?”

  皇帝移开视线,说了一个貌似不相干的事情:“今天杜家这场舞会,除了皇宫里的三波势力,还有很多权贵大家也在关注。”

  “我知道。”江榛说。

  L第一次受邀参加舞会晚宴性质的活动,当然在圈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皇帝问:“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关注?”

  江榛明知故问:“想找到L是谁?”

  “不。”皇帝摇摇头,忽然走近,“我不是来找的,而是是来确定一下,我的猜测有没有错。”

  江榛不由得暗骂一句老狐狸。

  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干脆摆烂往地上一坐,破罐子破摔:“你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皇帝心脏一颤:“你这是承认了?”

  “我不承认有用吗?”江榛翻了个白眼,“行了奥里珂多,别装了坦诚点。”

  皇帝沉默片刻:“你之前没告诉我这个身份的时候,好像对我态度也没这么嚣张。”

  早在上次见到封宿弛和江榛的时候,他就确定了这个江家的小子不简单,即便对方表现得非常人畜无害,他还是让人去查了。

  可查出来的结果显示,对方确确实实是个无辜的公民。

  但奥里珂多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可不是白吃的,他坚信自己的直觉和敏锐的洞察力,顺着往下查,果然查到了当年的事故。

  ……包括自己和L相识的过程,和江榛的履历时间线有着惊人的重合。

  他是不想查L的,也从来不敢查,生怕自己开了这个头就忍不住接着查下去。

  这次的开端属于是意外,他想到了江榛跟L可能有关系,甚至都把两人亲兄弟、双胞胎的可能性想了一遍,唯独没想到……

  他们竟然是一个人?!

  皇帝第一次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张从来没有表情的脸上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荒谬地上楼梯的动作直接脚滑摔了下来。

  还他妈被人看到了……

  “哎呀呀呀!”

  奥里珂多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时候,封一燃吓了一大跳。

  倒霉下属正在玩智脑,压根来不及反应,就见风光冷酷高高在上的皇帝狼狈地从楼梯上滑下摔到了自己脚边。

  奥里珂多当时脚踝扭伤,半晌没站起来。

  然后封一燃这个混账就开始找事儿了。

  他双手往后一背,微微弯腰,笑意盈盈看着地上的君主:“陛下,怎么上个楼梯都能摔?这楼梯太不懂事了,我明儿个找人帮您抹平吧?”

  奥里珂多面无表情身边某人的脚上捶了一拳:“封一燃,你想死可以不这么委婉,直接说我还能让你自由选择死亡方式。”

  S级的Alpha一拳头可不是闹着玩的,封一燃立马疼得蹲下来:“皇帝,你这是自己遭罪也要拉着我一起?”

  “如果你没长嘴,我也不会拉着你一起。”奥里珂多忍着脚踝的剧痛,若无其事站了起来继续上楼。

  结果他胳膊就被人扶住了。

  略微侧过脑袋,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扶着他的封一燃,依旧是那副人模狗样的笑脸:“陛下,在我面前您还装什么啊?受伤了直说不好吗?”

  奥里珂多没搭理他的嘴贫,默许了对方的动作:“亏你有点眼力见。”

  封一燃轻笑一声。

  等重新走到皇帝摔下来的那个地方,兀然出声:“我还以为,这个楼梯失修了,您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意外可以发生在任何时候,参谋长,你少见多怪了。”奥里珂多冷冷道。

  “是吗?”封一燃不置可否,“我倒是觉得,一般人在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时候,都不怎么用心。”

  皇帝脚步不停,却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

  封一燃不屈不挠重新扶上去,恭恭敬敬问着大逆不道的话:“所以,您在想什么呢?”

  他从来不是个正经忠臣,皇帝刚上位他就下了好几次狠手去试探对方够不够资格即位,干了不少以下犯上可以掉脑袋的操作。

  也亏得奥里珂多这个皇帝明是非脾气好,才能活到现在。

  按照正常剧本,皇帝会置之不理或者直接打岔话题让他不要揣测自己的心思。

  但那一刻,奥里珂多沉默了。

  片刻后给出答案:“我在想封宿弛。”

  他在想,江榛既然很有可能是L,那岂不是已经和封宿弛是一家子了?

  那小子是早就知道,还是真的单纯运气好、平白天上掉馅饼阴差阳错捡到这么一个大便宜?

  这话说出来是想试探封一燃反应的,不料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下属脸色大变,惊呼道:“陛下糊涂啊!我弟弟已婚,这可不兴想!”

  奥里珂多:“……”

  奥里珂多:“滚。”

  那一天,尊贵的封一燃参谋长被罚了半年的奖金。

  想到不太美妙的黑历史,奥里珂多脸色再次黑了一个度:“你到底是Alpha还是Omega?”

  江榛还是L,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江榛「啧」了一声,直接释放出极具攻击性的信息素,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皇帝,我自认这些年没有对不起你吧?”

  当然没有对不起,甚至还大大帮助了他,可以说没有L就没有现在的奥里珂多。

  皇帝点头:“嗯。”

  江榛一拍大腿:“所以你不能恩将仇报找我算账!身份的事情是你自己没发现,我可没有骗你!”

  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是江榛?

  他从来没说!这怎么能算欺骗呢?很明显不算啊!

  熟悉的不讲道理让皇帝彻底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漠然道:“算不算账再说。隐瞒身份,为什么?你知道我不会害你。”

  江榛张了张口,还没来及说话,就听不远处的出口发出一声雷响般的轰鸣。

  这声音,肯定是某人来了!

  江榛眼睛亮了起来,走过去把塔西抢到自己手里朝出口跑:“封宿弛!”

  “……”

  身娇体弱有心无力抱不动一个姑娘的Omega?

  皇帝冷笑一声,看着他跑走的身影,在原地站了半天。

  今天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也太匆忙,他甚至都没来及组织好语言该怎么质问对方。

  可能在江榛看来……刚刚的自己非常游刃有余、句句为营,冷静到不像是一个被欺骗了十几年的人,以完美上位者的姿态把一切拿捏在掌控中。

  但事实上,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甚至不知道江榛会有怎样的态度。

  奥里珂多没有告诉任何人,在发现江榛真实身份的那个瞬间,自己很害怕。

  害怕的情绪超过了被隐瞒和对真相的意外。

  这些年如果要查,可能凭他的能力早就查到一切了,但这层关系和未知好像他和L之间不约而同的一道锁。

  锁不开,就会各自待在安全区,相安无事;锁一旦被打开,谁也不知道对面装着怎样的未来。

  皇帝害怕江榛因此离开。

  不管是奥里珂多还是这个帝国,都不想L离开。

  他看着前方匆忙赶来的封宿弛,轻轻握了一下拳。

  ……

  “你没事吧?”

  封宿弛来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他粗暴地把塔西放在车后座,绕着圈前前后后把江榛打量了一遍,方才松口气:“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

  江榛任由对方把自己来来回回翻转好几次:“你来得还挺快,路上没晕?”

  “晕了,但不碍事。”封宿弛说,“可能是太紧绷了,眩晕和不适感没能干扰到我。”

  “走,先上车,我们回去再说。”

  身后杜家已经闹翻了,鸣笛声和qiang声不断,封宿弛带来的军队刚冲进去救人,但估计避免不少人员伤亡。

  江榛胸口闷了闷:“这算不算是……因为我们出现的灾?”

  “不算。”封宿弛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他不怎么温柔地伸出手,从后面单手遮住江榛的眼睛:“今晚不管有没有你,你来不来,杜家都会采取行动。”

  江榛知道封宿弛不会因为安慰他歪曲事实,冷静下来后,猜测道:“是因为陈序?”

  “嗯。”封宿弛笑了一声,“真聪明。”

  江榛一巴掌拍掉他的手,胸口赌着的那口气散了,状态也好不少:“借着大家子在关注L的功夫,趁机让陈序悄无声息消失,图什么?他又不知道他爸的死因,和当年那件事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封宿弛帮他打开车门:“先上来,我们回——”

  “别回了。”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出口传来,封宿弛一愣,转头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他大脑一瞬间空白,看看郁闷的江榛,又看看若有若无把视线挪向江榛的皇帝,顿时了然:“掉马了?”

  江榛闷闷「哼」了一声。

  皇帝眯起眼:“你早知道?”

  “也不算早吧。”封宿弛双手一摊,“就比你早点。”

  皇帝:“……”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面这货语气里隐隐约约含着炫耀的意味。

  他非常不客气地打驾驶座门:“去皇宫,上车。”

  封宿弛:“那是我的位置。”

  皇帝睨他:“你不是晕车?”

  封宿弛一噎,看了看副驾驶的江榛,悻悻坐在了后面:“走吧。”

  “等下。”江榛忽然开口。

  在两人的注视下,他把座椅放平,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了后面,小心翼翼把塔西扶到副驾驶放好。

  然后自己坐到了后排:“可以了,出发。”

  皇帝:“你不觉得你们有点过分吗?”

  这两人是把他当司机了吗?!

  饶是没有感情如奥里珂多,此刻也有点绷不住了。

  简直放肆!

  封宿弛在短暂的意外后立马往江榛那边挪了挪,神清气爽得好像一口气吹了二两酒:“辛苦您了!陛下,您真是英明伟大的皇帝!”

  知道自己是个灯泡,特意让他跟江榛贴贴坐在一起,细节,太细节了!

  皇帝闭了闭眼,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

  一切威严在不要脸的东西面前都是浮云,素养和性格让他注定只能吃口头上的闷亏。

  好在有人比他有手段治封宿弛。

  “离我远点。”江榛嫌弃地推了他一把,“热死了。”

  封宿弛:“……”

  他死死坐结实身下的椅子,不甘心道:“你来后面不是为了跟我坐一起?”

  “你想多了。”江榛冷笑一声。

  他只是单纯地因为不想跟奥里珂多坐在一起而已。

  或许……潜在的有那么一丝丝原因是为了封宿弛,但这占比太小了,经过大脑判定,可以忽略。

  封宿弛紧盯着他:“你再想想,重新回答。”

  江榛头疼:“别闹我,真的热。”

  封宿弛:“……”

  “呵。”

  皇帝的冷笑不出意外如约而至:“上将,屁股动动,裤子粘502了?”

  封宿弛:“您开车吧,帝国行车法规不允许一心二用走神,自己制定的可别忘记了。”

  皇帝:“……”

  这波,这波是两败俱伤。

  从这里去皇宫的路不近,但皇帝执意要去,他们也没办法。

  封宿弛智脑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响,江榛看着他接通讯接得嘴唇都干裂了,心道这工作真是不轻松。

  他低着头,跟封一燃偷偷摸摸交流。

  【江榛:我们被皇帝带走了。】

  【封一燃:早有预料。】

  【封一燃:他到底是怎么知道你出事还能准确找到你的?】

  【江榛:我也不知道啊!你都不知道我当时看到皇帝那一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封一燃:你好像很害怕他?有把柄在他手上?】

  江榛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再回下去,全世界都知道他是L了。

  两人的一举一动被前排开车的皇帝全都看在眼里。

  他眼睫轻颤,遮住眼中复杂的情绪。

  “江……L,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怎么找到你们的?”

  比起江榛这个名字,L对皇帝来说意义更大。

  他还是想叫L。

  封宿弛回完手上的消息,抬头:“您后来才来?”

  “准确来说,是我逃命的时候。”江榛补充,“陛下好像从天而降的大英雄,只是跟别家英雄演了不同的片场。”

  说完小声附在封宿弛耳边:“别人是踩着七彩祥云来的齐天大圣,皇帝是被压了五百年刚出来的石猴。”

  隐约听到的皇帝:“……”

  封宿弛想了想,脑补出了那个精彩的画面,顿时眉开眼笑,也悄悄回道:“那是不是我出场的姿势更帅一点?”

  江榛诚实摇头:“没仔细看。”

  封宿弛:“……”

  看他吃瘪的表情,江榛挑了下眉:“你下次来提醒一下我,我说不定会多看两眼。”

  封宿弛想了想,还真就点点头:“行,那我下次试试。”

  江榛噎住。

  想到某人拿着大喇叭喊他看自己的场面,他额头冒出三道看不见的黑线:“其实倒也不必。”

  为了赶紧错开这个话题,又把注意力转到皇帝身上:“您这一趟,不是专门为了我来的吧?”

  “嗯。”奥里珂多坦诚,“就算你不来,这场舞会我也会全方面关注。”

  封宿弛吊儿郎当的笑意终于收起:“您……也知道陈序的事情?”

  皇帝:“知道。”

  他右手往昏迷的塔西手腕上摸了一把,从手链后方拿出一个米粒大小的电子纽扣。

  “可以追踪定位的监听器,L,下次带舞伴记得带个警惕聪明点的,太单纯的……不适合你。”

  江榛看着那个,忽然想到了陈序的那个青梅竹马。

  小姑娘趁他不在装的?

  “那是你的人?”

  皇帝没否认:“在各个领域内有权威的家族,我都不可能任其自由野性生长,多少都会让人盯着几分,但仅限于定期检查,除非……”

  “除非有异常的动作,才会让探子更深一步潜入。”封宿弛接过对方的话。

  这些事有不少都经过封一燃的手,封宿弛对此也有所耳闻。

  皇帝点头:“没错。我多年前发现,陈家明明是医学界的泰斗,却总是和商业意外事件牵连上,其中必有蹊跷。”

  悄无声息让人打探进家族的内部,当然要自然且足够有能力,还要选一个合适的身份。

  于是,陈序就有了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江榛皱起眉,没说自己心里那点不得劲:“那您查出什么了吗?”

  皇帝摇头:“陈序不怎么争气,不太关心这种事情,我们调查不到更深层的过往,要不是你们今天这一出,他和杜家的往来很可能还会瞒得更久。”

  封宿弛问:“杜家的事,您知道多少?”

  皇帝从后视镜看了眼江榛,对他说:“你当年那件事,我也才调查清楚,等会回到皇宫会把你想知道的东西都给你。但杜家的事不单纯跟你的过去有关,你明白一切后是否继续参与这件事,全权由你自己决定,我不会勉强也不会劝阻。”

  “封宿弛,这是内斗,你们做好准备。”

  顿了顿,又问:“L,可以喊封一燃来吗?”

  言下之意:你的身份介意让封一燃知道吗?

  江榛捏捏鼻梁。

  瞒着皇帝是为了更好抽身,但皇帝刚刚那番话,不仅是在告诉他这件事可以随他决定,包括未来所有的选择,他都可以随心所欲。

  唯一的顾虑被给予承诺,便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皇帝确实很聪明,仅仅靠着一个身份隐瞒的消息,就能把他的心思猜得明明白白。

  江榛彻底摆烂:“喊吧喊吧。”

  封宿弛立马得令拿出智脑。

  不想封一燃的来电比他们都快。

  “封宿弛,江榛在你旁边?”

  三人听出了他话里的急切,互相对视一眼。

  封宿弛沉声答道:“嗯,我们都在一块。”

  “那我就不用一个一个通知了。”封一燃说。

  “江榛照片在网上传开了。”

  这一刻,所有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之前庆功宴上,闯进皇宫会场的那个记者。

  后排二人齐齐看向驾驶位。

  皇帝难得骂了句脏话:“操。”

  “那个记者是老皇帝安排进来的。”

  在他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侍卫组里的人被买通换了一半,当时的宴会他难得分心一直在江榛身上,竟然没能察觉。

  奥里珂多不得不承认,那次是自己的失误。

  “对不起。”皇帝干脆诚恳地道了歉。

  江榛摸摸耳垂:“算了。”

  既然都不打算瞒着了,只是张照片,曝光就曝光吧。

  他不以为然,便没看到一旁的封宿弛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江榛照片曝光了,L离面向大众还会远吗?

  那时,他们这场阴差阳错的婚姻,是不是也就结束了?

  封宿弛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在看到皇帝对江榛纵容和默许一切的态度时,他有些从未有过的慌张和怅然。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江榛都很优秀。

  优秀到……

  他好像留不住他。

  作者有话说:

  大家都在猜榛崽什么时候能在皇帝面前掉马,竟然没人猜L已经掉马了!?

  奥里珂多可是非常有脑子的皇帝-OvO;

  ps:希望他们离婚的人又多了不止一个,今天也是抠抠受伤自闭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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