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珠。”伊人依旧坐在那个位置上,她轻唤一声,但无人回应。

  片刻后,伊人像是想了起来似的,喃喃自语道:“是啊,小珠被调走了。”

  “被调走了啊——!”伊人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像是宣泄什么似的,她大笑着站起身,随意拿了个抹布将满是灰尘的镜子擦拭了一遍,看着昏黄镜子内那苍白无神的脸颊,挥了挥手,又是倾城之姿。

  “哈哈哈,哈哈哈哈!”

  讽刺!当真是讽刺!

  容颜不老,不过人心易变罢了,恩爱时跪三天三夜只道是深情,不假;绝情时整月整月不见不念,亦不假。

  说来不过是一个“情”字,才有了这般妄想,才会贪婪的想共度一生。

  本为狐,寿命悠长,容颜永存,又何必浪费在一个不过百年的凡人身上。

  当真是蠢得很!

  伊人起身,心念一动,整个昏暗的屋子焕然一新,暗香漂浮,满是魅惑。

  “屋中有一人,名曰伊人,有沉鱼落雁之姿,当为人世罕见。”

  伊人自然知道这突然出现在她屋里的男子是谁,或者说从那人踏入她宅院的时候,她便知道了,只是没有阻止罢了。

  “好久不见,伊人姑娘依旧如以往那般动人,”那男子站在门边,笑道,“若是我,必定整日和伊人姑娘在一起,干什么都不分开。不知现在,是否还如当日伊人姑娘所言,‘夫君对我一直很好’?”

  伊人背对着那男子,随意的轻笑一声,这声音如银铃轻响,只教那男子周身微颤,心中瘙痒难耐。

  伊人意味深长道:“好是极好的,但有些事,可不是一个‘好’字能满足得了的。”

  那男子笑道:“段兄为读书人,日日埋头于书房中,倒是我等粗人,整日陪着家中长辈走南闯北,之练出一身蛮劲。”

  “哦?”伊人似单纯道,“什么叫‘蛮力’?”

  那男子向前走去,边说道:“‘蛮力’是什么,不好说,倒不如试试便知。”

  浓厚的气息自身后传来,伊人笑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不知为何,等到段秀才终于想起伊人的时候,他总觉得伊人比以前更加貌美了。

  初见时白衣似仙,可现在也是一身白衣,反而却像个妖,万种多情,眉目间满是诱惑。

  段秀才只觉得胸腔中满是热血,像是又初恋了一般。

  但这次,伊人却不似最初那般一股脑的投入这“爱情”之中,她拒绝了段秀才的意思,但言行之中满是诱惑。

  “段郎,你还是去找你的那位美人吧,找我干什么。”

  段秀才不是第一次见伊人撒娇,原本以为早已习惯,但此刻见着,心中的妄想愈加热烈。

  为了讨得伊人欢心,段秀才决定采取怀柔,先打动人再说,不能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小珠笑道:“夫人,你看,老爷他还是倾心于您的。”

  “是啊,倾心。”伊人看着那张写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情书,笑得意味深长,满脸讽刺。

  “今晚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有事会叫你。”

  “是,夫人。”

  当夜,烛光昏黄,帐暖春宵。

  “听说顾兄这几日来屡次到你这里来?”男子靠在床头,笑问。

  伊人似疑惑道:“你和他不过是见了数面,点头之交罢了,怎么对他这么关心?”

  “这话说得,我可不像顾家顾少爷,倾心于男子。”

  伊人一愣,然后道:“这就难怪了。”

  男子挑了挑眉:“你还去引诱了人顾少爷?”

  伊人笑道:“怎么?吃醋啊?”

  “当然!”男子笑得邪气,“不过你最好别去惹他,那家伙据说是对林家公子一见钟情,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追了三年,到现在还没有名分,依旧天天往人家里跑,掏心掏肺的。”

  伊人不屑的无声笑了下:“是么?”她可不相信还真有这么深情的人在,她甚至可以预料,到手之后,指不准过几年便厌了,女子如此,更何况俩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