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不清楚疼痛的具体分级是什么, 但他游戏里的设置是10%,换成疼痛分级的话,确实可以这么算。

  交握的手被捏紧, 白山看着松田阵平逐渐变得凶狠的表情, 没由来的心中微动。

  他被松田拽着衣领拉到面前,两人的脸凑得很近,近到白山甚至能看到对方眼中猛烈燃烧的怒火。

  “疼就是疼, 有什么好疼痛分级的!”松田大声吼道:“难道你感受不到疼就不会受伤、就不会死了吗?!”

  死不死的不知道, 白山只知道自己要聋了。

  松田不好意思或生气的时候,声音会比平时大2-3倍,以往的近距离受害者都是萩原, 如今白山终于有幸试了一次。

  试试就逝世。

  松田:“快点跟我过来包扎!气死我了。”

  两人面对面坐到地毯上, 相互给对方身上的伤口消毒包扎。

  “喂!”松田握住白山想要收回去的手腕,浑身都不自在,凶巴巴的吼道:“考东工大, 听到没有!”

  *

  周四。

  萩原研二托腮坐在白山对面,已经盯着白山嘴角的创可贴好半天了。

  白山被盯得发毛,视线游离在书本上, 直到对面的萩原笑着开口, “学不进去的话,不如我们去看电影吧。”

  我学不进去是因为谁啊!

  白山抬头,十分狐疑的盯着萩原,“你不监督我好好学习?”

  萩原笑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电影票,“一场电影而已嘛, 不会耽误太久时间的。”

  于是好好学习了三天时间后, 白山干脆无比的扔了书, 和萩原出去看电影了。

  两个高二即将升高三的男生一起看电影,那必然得是恐怖片啊。

  银幕上的女鬼血淋淋的望向屏幕外,萩原笑容微僵,扭动脖子看向身侧的白山。

  白山捏着颗爆米花,正对着屏幕看得极其认真,嘴角的创可贴都拦不住他扬上去的笑容。

  在女鬼突然出现,影院内一片尖叫声中,他愉快笑了两下,把爆米花塞进嘴里。

  萩原:失策了,小清辉居然一点都不害怕!

  可他却低估了片子的恐怖程度和自己的胆量,现在居然有点害怕。

  放在扶手上的手被抓住,白山疑惑看向萩原,发现后者正眼巴巴的看着他,半边脸被银幕照亮,显出几分可怜脆弱。

  “没事啦,都是假的。”白山把两人中间的扶手抬上去,搂着萩原的脑袋压在自己肩膀上,压低声音在对方耳边说。

  “其实我也有点怕,要不咱们出去吧。”

  萩原:......

  虽然很心动,但这也太丢人了。

  白山干脆起身,拉着萩原摸黑离开放映厅。

  幸好电影的观看人数不多,这排只有他们两个在。

  “抱歉,是我拉着你出来看电影的。”萩原抓了抓头发,十分懊恼,“以前和小阵平看的时候,也没这么害怕。”

  “因为在家里看和在影院看的沉浸感不一样吧。”

  还有就是松田的大喊大叫完全把恐怖气氛给破坏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当有一个比你胆子还小的人,你就是胆大的。

  白山指了指隔壁的电玩城,“还有一个小时,咱们可以到电玩城玩。”

  电玩城倒是萩原擅长的领域,他投篮游戏破了纪录,射击游戏枪枪十环,拿到了最高的奖励——一个半人高的玩具熊。

  在这期间,白山负责的就是鼓掌和欢呼,把一个小迷弟的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

  “给。”萩原把熊塞到白山手里,在和白山往回走的路上轻咳一声。

  “小清辉考东工大吧,和我、和小阵平一起。”

  *

  周五。

  白山顺着伊达航发的地址来到图书馆,在门口和对方汇合。

  “要想学得好,就不能待在家里,咱们得到一个学习氛围强的地方来。”

  伊达航大力一拍白山的肩膀,带着他进了图书馆自习室中。

  虽然是假期,但图书馆里的人还不少,安安静静的,空气中散发着专属于书籍的油墨香。

  在这样的环境下,白山感觉自己那颗浮躁的心确实平静祥和了点。

  两人从上午学到中午,出去吃了个饭后,自习室就有了另外的人,又转而来到自习室外的公共区域,在那里学到了下午。

  白山伸了个懒腰,只觉得今天尤为充实。

  啊!是知识进入大脑的充实感!

  “怎么样?”伊达航买了两杯温热的咖啡,递过来一杯,“在图书馆学习很不错吧。”

  “嗯,确实比在家里要好。”白山哈了口气,看穿着冬装的路人匆匆来去,“东京什么时候才能下雪啊?”

  伊达航喝了口咖啡,板着脸问道:“你不知道吗?白山清辉,地理题,东京为什么不常下雪?回答!”

  白山:......

  我就多嘴问这么一句。

  “因为东京属于温带气候,一年四季都是比较温暖的,很少下雪?”

  “嗯,完全错了。”伊达航缓和了表情,“走吧,该回去了。”

  “航,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那四个家伙可都说过了。

  “?”伊达航摸着下巴想了想,“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见。”

  “不是这个啊。”白山失笑,提醒道:“......比如让我考东大什么的。”

  “考东大?这个啊,其实你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只要努力了,自己不留遗憾就好。”

  伊达航摆摆手,“无论是国立还是私立,哪怕你不想考大学,你都是我们的朋友啊,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

  神奈川县西南部,箱根。

  R国人的冬天离不开被炉和温泉。

  在经历了一番学习的狂轰乱炸后,白山掏出卡,请五位老师到神奈川箱根泡温泉,玩上两天刚好还能遇上神奈川烟花大会。

  从东京到神奈川,坐轻轨不到两个小时。

  车上人不少,看打扮和行李数量,估计也是去参加烟花大会的。

  六人没拿太多行李,下车后直奔旅店。

  白山订的是间大通铺,就是那种社团活动时经常出现的、足以容纳七八个人打地铺的大房间。

  顺着手机导航走了一会儿,六人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旅店招牌。

  松田兴奋的伸了个懒腰,“哦!放下行李我们就先...”

  “嘘。”萩原捂住他的嘴,做出噤声的手势,“好像有猫的叫声。”

  安静一会儿,六人循声来到路边的灌木丛旁。

  松田阵平趴到地上朝里面看了眼,透过矮树缝隙,看到几团蜷缩起来的身影,“哎,真的有猫,还不少呢。”

  他伸出一只手试着够了一下,抓出一只最靠近外面的幼猫,“好小。”

  “估计是附近野猫生的吧。”白山倾着身体扒开树丛,想要从上面把猫拿出来。

  冬天的树枝又脆又利,幸好他身上穿的冬衣结实,划了几下后,抓住一只小猫。

  “哎!我抓到一只!”踩在马路牙子上的脚一个打滑,白山瞬间失了平衡,一声惨叫就要朝下摔去。

  “哇啊!”

  这要是扎上,可就是毁容啊!

  关键时候,旁边一只手

  及时伸出,圈着他的腰,阻止了他和树杈的亲密接触。

  “你想吓死我啊。”降谷长长松了口气,没好气催促道:“快把它抓出来。”

  “哦哦。”白山睁开眼,小心翼翼的把小猫从里面拿出来,直起身后,腰上的手臂还在。

  “我的腰很好抱吧,零。”

  降谷零炸毛:“好抱什么啊!还不赶紧谢谢我!”

  “哈哈,谢谢你啊零。”

  ——

  旅店内,两个四五岁大的小孩偷偷打开门钻了出来。

  戴着黄色小帽的女孩担心问道:“新一,我们这样偷跑出来不要紧吗?”

  小男孩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不是你说在草丛里听到猫叫声吗?还说什么猫叫声很小,好像需要帮助之类的。”

  “新一......”毛利兰感动的看着男孩,“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她本来告诉过大人,但大人们都没听到,她爸爸说她肯定是听错了。

  只有新一愿意相信她。

  两人结伴出了旅店,毛利兰指着一个方向,“就是那里的灌木丛,我......”

  她看到几个站在那里的身影,“哎?”

  “看来不止是你听到小猫的呼救声了。”工藤新一回头一笑,拉着有些怕生的毛利兰朝那几个人走去。

  工藤新一,一个从小就早熟的少年,目标是成为一位像福尔摩斯一样的名侦探。

  他一眼就看出那六人是来这里参加烟花大会的高中生,不是坏人还能救猫,肯定也不会伤害他们两个小孩。

  未等接近,他们当中一个留着微长黑发的青年就发现了他俩。

  萩原研二弯下腰,冲两人笑着打了声招呼,“你们好啊,是来看猫猫的吗?”

  “哥哥好。”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礼貌回道。

  工藤新一:“我们过来的时候听到猫叫声,但大人们都不相信,所以我们就偷偷跑出来了。”

  “这样啊。”萩原研二让开身子,“确实有小猫,而且还是五只哦~”

  地面摊开的餐布上,是五只由纯黑到没墨的小猫。

  冬天天冷,也幸好神奈川受暖流影响,气温没怎么低过零度。

  小猫的状态不怎么好,但幸运的是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