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你啊,就到处走,想着如果不是出意外,也许能碰上呢。”

  “果然碰上了。”他咧嘴一笑。

  “反正现在不是挺好的吗?那家伙在身边让你不舒服了不是吗?”

  “你看出来了?还真是敏锐……”我白他一眼:“不是不舒服,只是有点尴尬、尴尬啦!”

  “为什么尴尬?因为他喜欢你?”他语出惊人,我睁大眼看着脸色突然沉下来的好友。

  “你怎么知道?!”

  “……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眉间有丝烦躁。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干脆把头一撇看向繁星点缀的天幕。

  “啊,苏伊思的星星好美。”我尝试转移话题。

  “……确实很美。”香克斯没有追问。他坐在我身边仰头,却没有松开我的右腕,反而顺着手腕滑下直接包裹住我整只手。

  我心脏一滞,刚想问他,目光却不自觉被天空中陆陆续续升起的天灯吸引。

  “是苏伊思的永昶灯。”

  三千昶灯冉冉升起,灿烂如昼。

  而我们坐在山顶崖边,抬头是星河璀璨明月皎皎,低头是俗世喧嚣人间烟火。

  山风吹不灭塑着外壳的飞鸟红灯,唯有撩起我的长发。

  香克斯扯了扯我们交握的手,我看过去,他眼底似有明光闪烁,亮得惊人。

  我听见他说:“西亚,我喜欢你。”

  答案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让人不好处理的问题,比如天龙人和平民之间的压榨奴役与被奴役关系,比如海军和海贼的对立,再比如……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上我”这种关系。

  香克斯说出那句话后我整个脑子都轰得嗡嗡响,然后晕眩感逐渐散开,大脑一片空白。

  我下意识把被他握住的手抽了出来,灵魂出窍间听见自己麻木地问:“亦可死扣子迷?”

  香克斯没有回话,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眼神温柔又诚挚如火。

  这和平常与我相处的男人不大一样。

  “扮猪吃老虎……”我忍不住喃喃,香克斯听力很好,凑近了朝我一笑:“是西亚太好了。”

  好?我完全搞不懂我哪里好了,长不大的脸、没有表情的脸,说出去像是面瘫的妹妹而不是值得爱的温香软玉的爱人。

  “香克斯,你别开玩笑。”我声音有些颤抖,我有点恐惧我们之间牢固的关系被打破。

  “我没开玩笑,西亚。”

  香克斯此时却眼神锐利像话本里拿着剑的无所畏惧的勇士,同时,志得意满与忐忑不安这两种矛盾的情绪夹杂在其中,如果不是我深深地观察他的神色也许就会错过这份信息。

  昶灯永昼并没有夸大,在满幕昶灯的照射下黑夜如同白日,也显得香克斯的态度愈发强硬明显。

  在好似漫长的无措与沉寂后,我突然平静下来,内心反复询问自己究竟是直白的拒绝还是用其他怎样的方式解决我们的尴尬。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垂下头:“你明明知道以你我的身份是不可能的……何况我一直、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

  十五岁到二十六岁,漫长时光里香克斯作为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带给了我很多的乐趣。

  我曾发誓要努力维持这份友谊,却没有想到危险的开端并非因为天龙人的身份背景而是因为这炽热的爱情。

  是什么时候变质的呢?

  我恍惚地想起那次香波地他下意识给我舔去指尖雪糕、在沙莱利耶收起我的照片、又立誓要为我找到治脸方法,当时只觉得有这么个朋友真的不枉此生,现在想想却感觉到处是不自在的暧昧。

  “对不起。”在良久的沉默里我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