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了一个担忧的、沉重的表情。

  “……他没死……对不对?”

  “西亚……”

  香克斯犹豫了一下:“你要来吗?”

  我瘫在床边捂住眼睛:“……在哪里?”

  J’ai vu l’or noir

  今天天气很好。蔚蓝的天幕上没有一丝阴云,太阳晒得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有些发疼。

  我觉得那些脂粒也许正噼里啪啦的:快点烧快点烧——好像每一分钟都有无数细胞死去又再生。

  索拉给我准备了太阳伞,但华丽精致的嵌着蕾丝的伞其实更多的功能是好看,能遮挡的范围太小,只能堪堪让我的上半身不被太阳光吞没。

  香克斯到底还是没拗过我,所以偷偷跑来红土这边带我出去,这样一来政府就无法跟踪我而窥探到墓地的选址了。

  真可笑啊,在这种时候我还必须顾及到政府。

  我眼睛还是红的,索拉问我要不要化点妆遮住,我实在没有心情,因此香克斯看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我脑袋往他怀里按。

  “哭吧西亚。”

  哭什么哭,在红土大陆上哭有什么意义吗?

  我推了推他:“赶紧走。”

  我和香克斯也许久没有见面了,之前我们也不曾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为了艾斯和白胡子的葬礼。

  马尔科肯定也想不到。

  我出来之前给库赞打了电话,战后他很忙,但我还是觉得应该知会他一声以免他担心。

  库赞不比我支支吾吾,他一反平常,认真又温柔叫我不要太难过,又叫“去吧”,声音怜惜包容。

  那瞬间我多想直接去马林梵多找他,栽在他怀里哭到天崩地裂。

  这座岛屿实在没什么存在感,岛上也没什么常驻民,遍地是绿草鲜花,像个野生公园。

  我们到时悬崖边已经围满了海贼。路站得笔直,庞大的身子挡在小路口,一看就是在等人。

  “头儿,西亚。”他现在手里没有那根大鸡腿了,手空空地搭在那好似有些不自在。

  我本来想穿身方便行动的衣服,但索拉觉得这并非普通的会面而是庄严的葬礼,硬生生给我搭配了一套黑色的宫廷裙。

  虽然香克斯在来的途中为了安慰我已经夸过“今天西亚很好看”这种话了,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总觉得羞赦。

  太离谱了索拉!

  满场的人只有我一个画风如此突出!

  我都有些顾不上难过的心情,被旁人一直用打量的诡异目光注视着实在尴尬。

  我把黑色的洋伞放得更低了些,试图挡住至少一边的视线。

  贝克曼叼着根没有点燃的烟卷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干脆一只手握着伞柄一只手挽住贝克曼爸爸的手想要找些安慰。

  香克斯让我和路、贝克曼、利基一起跟在他身后。他今天是主持人般的人物,我们跟在他后面走到立起来的两块墓碑前,然后随着香克斯的转身站到墓碑前方两侧。

  我忍住不去看那顶熟悉的帽子,手箍着贝克曼,垂着头听香克斯说话。

  来时香克斯也和我说了小路飞已经提前来看过哥哥的墓,他现在正忙于提升实力,不会出现在这场聚众的葬礼上。我也就更没有其他的想去寻找熟人的欲望了。

  看着一个个人上来鞠躬致辞,我莫名觉得有些苍凉。有人哭着跪在地上忏悔自己的过错,好像叫什么蜘蛛,我不太认识他,只用我自觉冷漠的目光看他对着白胡子的碑哭得稀里哗啦的。

  很多人来了又去,像世间大部分人的相遇与离散。

  最后这片草地上只剩下红发海贼团的人和白胡子海贼团的几个番队队长。

  我在其中最熟悉的是马尔科,他有些憔悴,看得出来他也受了很多伤,但到底是神色的低落更明显一些。

  我走到他身边抬起头:“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