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杀人如麻，什么手上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骗小孩呢？
比起人言，褚素素更相信亲眼见到的事实。
韩璇的能力不是毫无代价的，自己已经见到她会因为使用能力而遭到疼痛的反噬，蜷缩成一团在浴缸里。
既然如此，那她又怎么可能会为了能力而杀人。
更何况，如果她真的这么作恶多端，就算不是普通人，也早就该被政府盯上抓起来了——就算再强，也没办法和国家政府抗衡吧。怎么还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逍遥法外？
十二点已过，马上就要到凌晨一点了，褚素素稍微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却不敢放松下来。
韩璇说得没错，即便外面的“猎人”也不是普通人，但她似乎可以克制对方。只要褚素素不开门，外头的人即便磨破了嘴皮子也没办法进来。
那人见她油盐不进，沉默了一下，道：
“我真的没有骗你，如果你再执迷不悟的话，未来一定会后悔的。”
褚素素懒得跟那人再废话，抱着皮皮转身坐回了沙发上。
外面再没有一丝动静，不知道那人走了没有，总之是没再试图说服她。
即便眼皮都要阖上了，褚素素也不敢睡觉。她怕自己一旦昏昏沉沉的，会发生什么意外。
夜色已深，无星无云，皎月正好是个半圆的形状。
褚素素看了眼窗外，只觉得上弦之月隐隐有结束的征兆，仿佛已经难以维持。
“韩璇……”她轻声念叨了句，随即又去浴室看了眼情况。
浴缸里的水已然半凉，褚素素又放了新的热水。
韩璇仍旧失去意识地躺在里面，只是那遍布浑身的诡异花纹褪去了不少，颜色也浅了下来。
看起来一切都在好转。
这下子褚素素就放心了，她终于有了种一切危机都过去了的感觉，慢慢放松下来，坐在了浴缸旁边的小木凳上。
而皮皮也安静地窝在她怀里，没再焦躁地大叫。
热汽蒸蒸上涌，熏着她的脸颊，令褚素素的困意愈发难以抑制。
实在是太困了。
她原本是想趴在浴缸边缘稍稍闭眼小憩一下，之后再起来守着韩璇，却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香甜睡梦之中。
… …
“素素？”
不知多久过后，咣当咣当的声音传来，门外的人显然很焦急，敲门声振聋发聩般，落入她的耳中。
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褚素素条件反射般地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趴在浴缸上睡着了。
她下意识转了转脖子，以为趴了这么久会酸痛不已，结果脖颈却没有一丁点儿不适。
反倒是后腰有点酸胀。
奇了怪了。
手机时间显示八点零三，上弦之月早就褪去，外面天光大亮，客厅一片亮堂。
“素素？”
是褚晴漾的声音，她显然是急了，在外头一边按着门铃，一边敲着门。
有了昨晚的经历，褚素素未免有些犹豫，因为不知道对方是真的褚晴漾，还是“猎人”假扮的。
但她扭头一看，不知何时，浴缸中已经没了韩璇的身影。
“韩璇？”褚素素又轻声叫了一下，没得到回应，看来是已经离开了。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她过去拉开门，外面果然是褚晴漾熟悉的脸。
褚晴漾盯着她的面容，怔了一下，忽然没绷住嘴角的笑意，忍俊不禁。
“怎么了？”褚素素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懵懵地问。
这个笑无疑冲散了不少紧张的气氛，褚晴漾关上门，转头指了指她的脑袋：“你怎么睡成了个鸡窝头。”
“……”褚素素揉了下自己凌乱的头发，她刚才没顾得上照镜子，摸了一把似乎确实如此。
褚晴漾拎了个纸袋，里面是刚出炉的面包：“我过来看看你，知道你没事就行，顺便跟你说，人已经找到了。”
“什么人？”
“昨天晚上敲你门的人。”
事情是从早上五点开始的，是褚素素的表嫂，方辰的老婆刘含静率先发现了不对劲。
她有每天早起做瑜伽的习惯，一起来就看到了褚素素发来的消息，问她方辰是不是半夜出门来找她了？
刘含静疑惑了，昨晚她和方辰一起睡的觉，而此时方辰也还在床上没起，什么时候去找的褚素素？
她把方辰叫醒，问他怎么回事，而方辰也完全不明所以。
刚想给褚素素打个电话，夫妻俩人却发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方辰的手机找不着了。
方辰一拍脑门：“昨晚我加班回来太困了，根本没顾得上看手机，直接睡着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册那哟。”刘含静一下子想到了不好的事，一口沪语碎碎叨叨，“不会有人偷了你手机，然后看到你微信里的素素，起了歹心吧。”
褚素素没回消息，俩人心急如焚，赶紧给褚晴漾打电话，也得亏她刚好起床上班了。
好在现在的住宅楼设施都很完善，警察来调取了监控，一下就锁定了嫌疑人。
在午夜时分，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在楼下按了门铃，没能成功；之后又尾随别的住户进了楼里，在褚素素家门口徘徊许久。
监控把这个人拍得很清楚，警方没花多大功夫就锁定了他的身份，找到了他。
而经过搜查，方辰的手机就在他手里。很显然，这个小偷在偷了手机之后还想非法入侵他人住宅。
褚晴漾说完这些，放松地舒展开眉毛。她看到褚素素消息的时候，心中一揪，不过现在看到人没受到任何伤害，这样就好：“反正你没事就行。”
“原来如此。”褚素素了然道。
“其他警察从这个人身上找出了变声设备，现在还在做笔录，有情况之后再通知你。”她说，“我还要上班，先走了。”
“嗯，好，要我开车送你吗？”
褚晴漾刚想说不用，忽然目光敏锐地扫向客厅的餐桌，那里放着一对耳环，样式甜美婉约，并不是褚素素平时会戴的风格：
“你家里有别人？”
“没有啊。”
在她面前，褚素素总是下意识地有点心虚，可随即又意识到自己没撒谎，毕竟韩璇已经走了。
褚晴漾若有所思，没再多说什么，很快离开了。
昨天晚上就没遛狗，今天褚素素自然得带皮皮在外面多呆一会儿。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和家里，吃了褚晴漾带来的小面包，牵着小狗在小区里一边逛，一边看手机里的未读消息。
先是给刘含静跟方辰夫妇报平安，又回了些杂七杂八的消息，随即看到备注名为韩璇的对话框，未读消息只有短短的两个字。
“谢谢。”
褚素素拽着小狗，只能用右手打字：“不用说谢谢。”
韩璇救过她，她理应回报。就算韩璇没对她施以援手过，见死不救也并非人之常情。
更何况她和韩璇……
不知道韩璇现在在做什么，总之那条消息发出去之后，就如石沉大海，暂时没有得到回复。
褚素素平时精力挺充沛的，能拉着皮皮在小区的草地上跑很久也不累，可今天却意外地疲惫，没过一会儿就只能坐在一旁，让皮皮自己跑。
大概是因为昨晚没休息好吧，她想，毕竟那个睡姿还是太难受了。
褚素素如此回忆着，逐渐品出点儿异样的味道来——她昨晚睡着之后，好像做了个不太寻常的梦。
是个绮丽的春，梦。
梦里大约是她大学时候的事。
当时的女友小她三岁，才刚刚成年。两人在亲密接触方面的经验都一片空白，但却抱着羞赧的期待。
于是某个下着雨的秋夜，褚素素去了那个女孩的家里——至于对方父母为什么不在，她实在想不起来了，总之家里没有别人。
她们一起窝在床上，一起手拉手看着国外的百合教学片，严阵以待地学习着。
褚素素零花钱一直不少，大手一挥，买了很多相关用品来学习，洁白的床单上摆着不同牌子的指套，各种口味都有。
她学着教学视频里的模样拆了一个，青涩又笨拙地戴在了手上，迫不及待地给对方展示：“星星快看，是不是size刚刚好。”
星星……？
回忆到这里的时候，褚素素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她不记得那个女孩的名字了，就记得小名是星星。
而那个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沉静地点了点头，眼里泛着笑意，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褚素素忽然注意到女孩的手上戴了个戒指，新奇地捧了起来：“你什么时候买的？看款式，好像是对戒哎。”
女孩抿了抿唇，忽然变戏法似的，用另一只手握着一枚戒指，放在了她的手心。
“送你。”她说。
戒指是银制的，设计也很简洁，不过一看就知道价格不会高到哪里去。
褚素素却并没在意，而是满心欢喜地戴在了无名指上：“好看吗？”
她的中指还戴着指套没摘，因此这副模样有点滑稽；意识到了之后，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女孩却没笑，认认真真道：“不好看。”
这话令褚素素皱起眉头。
“我本来不想给你的。你的手这么漂亮，应该戴更好的戒指。”
女孩看起来有些难过，默默低下眸子。
“可是近来我姐不需要我帮她做事，所以就没有给我报酬……我没攒下什么钱，只能买到这个。”
她正难过着，却被对方捧起脸，轻轻啄了一口。
“笨蛋，心意无价。”
褚素素莞尔道，“再说我们等下要做的事情，也没办法戴戒指，对吗？”
【作话】
妹控褚晴漾内心os：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菜被猪拱了，谁能懂
素素：姐，或许我才是那只猪
人生赢家韩璇os：你的每一个女友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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