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言笙半睁着眼, 一双水眸显得她此时楚楚可怜。
肖羽放柔了声音，轻轻叹息, “乖。”
肖羽因为杨言笙, 改变的太多了。
从前她对她怎样冷漠都好，可如今看来，这冷漠的影子都寻不着了, 惜字如金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扑克脸也不是经常挂在脸上了。
潜移默化的, 或许肖羽自己都没发现。
伤口很快就愈合起来，肖羽见状, 便再次在自己手指划了个口子。
杨言笙忍住腹部的伤口的疼痛, 迷迷糊糊的看见傻肖羽再次往手指划了口子, 原本有些犹豫的心瞬间消失。
十指连心, 往手指上划口子, 这得多疼。
于是杨言笙含住肖羽已经怼到自己唇瓣的手指。
吸血鬼的恢复能力极强, 这么短的时间内, 血液也仅出来了一小滴。
不过这也足够了, 杨言笙感觉自己腹部已经没有了疼痛感。
很神奇, 杨言笙的伤口已肉眼般可见的速度好了。
肖羽看着床上的人神色不再显出痛苦, 便知道她的伤内部也好得差不多了。
肖羽看着杨言笙额头满是因为之前的疼痛所出的汗，便将人抱起, 往浴室走去。
“阿羽……”杨言笙揪住肖羽胸前的布料，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
“对不起。”肖羽再次道歉。
肖羽认为，自己的血液使杨言笙被迫与自己欢.好, 这着实……下流得紧。
“我……我只是紧张。”假·杨言笙·傻白甜将脸埋在肖羽的胸前，她趁着药效还未发作，便多说了几句话，“我说了，我喜欢你，我愿意的。”
肖羽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她只能轻轻的“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肖羽在之前觉得自己对杨言笙的感情似乎不对劲，只是她一直不知道这到底什么样的一种感情。
如今，她还是有些不明白，但她似乎……有开始有些明白了。
前几天她因为害怕失去而试图离开杨言笙，却发现自己根本就离不开……当她看到杨言笙被招牌压住，当她看到杨言笙受了伤，当她毫不犹豫的想用自己的血液为杨言笙疗伤时——
她似乎懂了什么，模模糊糊的。
她对杨言笙，也是一种名为“喜欢”的东西么？
肖羽有些不确定，所以她想到自己的父母，他们待对方，就是喜欢。
他们如何待对方，肖羽是知道的，所以她将父母之间的小动作与自己和杨言笙之间的小动作进行对比。
有些相同，又有些不同。
相同的是她和杨言笙会牵手，她会情不自禁的与杨言笙接触，想好好的照顾她。
但不同的是，她与杨言笙并没有亲过，也没有睡一个房间。
肖羽活了几百年，什么都懂，就是不懂爱情中的“喜欢”，因为她没经历过。
她知道杨言笙喜欢自己——因为杨言笙很直白的跟自己说过，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杨言笙。
现在，她对于“喜欢”这种感情感到有些迷茫。如今再次听到杨言笙如此赤.裸裸的表白，便不知道如何去回应。
肖羽让杨言笙先站在一个小垫子上，开始在浴缸里放起热水。
药效没那么快，肖羽还有时间准备。
杨言笙看着肖羽有些忙碌的背影，倒也不装害羞了，而是开始自主褪去自己的衣物。
背面几乎没有声音，但肖羽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使肖羽坐如针扎。
她几乎可以想到，背后的人是带着怎样的一副表情。
她突然想逃走了，但是她知道她不可以。
今夜，她与她之间必定是要亲密接触的。
待肖羽转过身，看到的便是杨言笙有些呆呆的表情。
肖羽敛下内心深处的悸动，上前触碰她的脸。
听说若是喜欢一个人，便不会抗拒与她欢.爱，甚至会喜欢与她欢.爱。
这是这两天，肖羽上网查得一个看起来有些实用性的验证方法。
碰巧，今天两人……
那么，就试试看吧。
肖羽接住往她身上倒的杨言笙。
药效开始了。
杨言笙双眼迷离，她的脸粉嫩粉嫩的，她揪着肖羽的衣领。
随后，浴室里，水声不断。
……
这一夜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肖羽只知道杨言笙向自己索.取了许多次。
肖羽睁开眼，注视着黑暗中睡熟了的杨言笙，在肖羽眼里，她的轮廓十分的清晰，凑近去看，五官也可以看得清楚。
事实证明，她并不抗拒，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喜欢这种事。
肖羽勾住杨言笙盖在被子下的手指，在内心做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决定。
她不离开了，相反的，她要永久的陪伴着她。
之前她想着离开，只是没有正确理清她对杨言笙的占有欲和喜爱，再加上她有些害怕她自己与杨言笙在往后的日子里陌路，所以她会选择逃避。
现在她明白了。
现在她绝对不会想着去放手。
肖羽闭上眼睛，放松自己的神经进入睡眠。
……
清晨，肖羽睁开眼就看到自己怀里的杨言笙像只猫儿。
肖羽内心一暖——这或许就是一种归属感吧，她现在，也算是有了一个家了。
肖羽将人拥住，手抚上杨言笙的背。
昨晚……
昨晚。
肖羽用下巴轻轻抵住杨言笙的额头，努力压住自己危险的想法。
“唔……”杨言笙或许是感受到了自己背上的微凉，缓缓的醒了过来。
“早上好，阿羽。”杨言笙埋在肖羽的脖子处，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
“嗯，早上好。”肖羽将自己放在杨言笙背上的手缓缓的往上滑，抚上她的耳垂。
“你……”杨言笙搂紧肖羽，欲言又止。
“嗯？”
“你……你还离开么？”杨言笙装出不安的样子，事实上，她是知道答案的，只是她想听肖羽亲口说。
“抱歉。”肖羽微微低头，学着自己的父亲对待自己母亲时的样子，在杨言笙的额头落下一吻，“我以后都不会离开你了。”
我，肖羽，会对你负责的。
我，肖羽，也喜欢你，所以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
只是这些活，肖羽羞于说出口。
她一向是不善于表达的。
两人起床，新的一天正式开始了。
……
肖羽中午吃完饭，然后跟杨言笙打了声招呼就匆忙出门了。
她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处理，比如昨天下午的招牌，她得跟那边的人打个招呼。
再如那些西方混血狼人，她虽答应杨言笙不与他们起冲突，但是可没答应她不去敲打敲打他们。
还有……还有西方吸血鬼的事。
嗯，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事情。
肖羽四处奔波，迅速处理好前面三件事。
她要赶回去吃晚饭。
肖羽这样想着，不觉加快了自己的速度，赶往自己的城堡，开启了暗处中的某一处的机关。
这是父母她的留给她的，她的父母说，当她有了心爱之人，并决定要与她过一辈子，便可以开启这个开关。
肖羽走进暗道，一路向下。
……水晶棺材？里面似乎有着什么。
肖羽微微皱眉，走近一看，便再也挪不开脚步了。
沉睡的吸血鬼。
同伴。
肖羽伸手摸了摸棺材盖，一时之间没了任何表情。
她不知道她该摆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欣喜？还是懊悔？
这里，怎么会有……
我寻找了那么久的……
他们全部在这里沉睡……
肖羽内心百感交集，她绕过这几副水晶棺材，朝里面走去。
她觉得里面还有更为重要的东西，她想，那大概才是父母留给她的。
肖羽走到尽头，她的正对面放着一根燃烧着的蜡烛。
永恒的蜡烛，它永远都不会灭，也不会燃尽。
蜡烛放在桌上，桌上有封信。
肖羽毫无警惕心的拿起那封信，有些着急的打开。
她的手有些哆嗦。
迷题解开了。
这里是东方血族的本源地，经过众人的努力，将它掩盖在城堡下面，以便血族们的活动。
这根据地有三个用处——众血族开会，聚会的地方；血族集体沉睡的地方；许愿的地方。
许愿的地方……？
肖羽微微惊讶了一会，这才继续往下看。
这许愿还真是许愿，但一只吸血鬼一生只能许愿一次——最小的代价是，失去永生。
这也就是当年肖羽父母所用的秘法，不过由于他们两只都是纯血脉的吸血鬼，所以代价大了些。
肖羽明白为什么父母一定要她当她有了想过一生的人才来这地下室。
至于旁边的那几只同类，她的父母也有解释。
上古时代，血族诞生。
由于血族的能耐与人类相比，极其的大，所以天道剥夺了他们的某些东西。
比如，血族生孩子极其困难，比如，血族天生都比较懒，大部分血族一睡就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而且他们沉睡的频率极高。
而门口的那几只血族，在肖羽出生前就已经沉睡着了，照这么算来，他们已经沉睡了几百年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醒。
……当年众人划拳，肖羽的父母输了，只得看着同伴们都美滋滋的去睡觉，而自己留下来守护这片净土。
至于肖羽的父母为什么没跟肖羽提起这件事……
只是因为他们忘了。
那么多年了，时光的年轮带走了他们太多的记忆，他们屹立在时间之流中，不知不觉沧海已桑田。
肖羽紧紧的捏着信，低头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