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余牧到找到左千寻，两人一起回家。拉着左千寻挤进学生人群，缓慢向楼下移动。
“黄婷婷转来我们班上课了。”
左千寻诧异：“这么巧？”
今天在办公室的时候听到有同事谈起转学生的事，据说那人的父亲特别有钱，是学校的赞助方，所以就算他闺女成绩一塌糊涂，还是让她来读书了。
在南国一中，这种情况不多，大概整个年级不到五个。
莫非说的那个就是黄婷婷？
“是啊，很巧，我没想到她是南国一中的。不过她上课净是睡觉了，也不知道到底来干嘛。”两人挤出人群，走到空旷区域。
闲谈时，余牧眼睛一瞥，眉头立马蹙紧了。一个身材高挑，戴着眼睛的男士朝两人走来。
“千寻~”隔着几米远，男的叫出左千寻的名字。
左千寻停下脚步，转身一看，神情毫无波澜，“是你啊。”
“嗯嗯，中午有空一起吃个饭么？”
和左千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殷切追求左千寻的那位董老师。
余牧站在一旁，嘴唇抿紧，眼神抗拒。她仔细打量这位董老师，长相算是出挑的类型，一看就是斯文且有学识的人。
但余牧没妄下定论，有的人外表仪表堂堂，思想肮脏，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通过外表来判断一个人，不太靠谱。
左千寻委婉拒绝：“我没空啊，我和我妹妹要回家吃饭。”
董老师看向余牧，笑容善意，说：“妹妹啊，妹妹你好，我请你们吃饭好不好？”
余牧眼神冷漠，一声不吭，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仿佛在说天啊谁是你妹，搞清楚好吗？
董老师也不尴尬，他以为余牧这是害羞，所以依旧没放弃，又对左千寻说：“千寻，之前那件事多亏你帮忙，一直找不到时间感谢你。给我个机会请你吃饭好不好？”
“算不上帮忙吧，我本身就很喜欢小动物，要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左千寻及时和董凡划清界限，那压根算不上帮忙。
其实就是前一阵子董凡的猫走丢了，让办公室的老师都留意一下，结果左千寻回家的路上刚好碰见，就顺便和董凡说了这事。没想到董凡从那天开始，就借机开始邀约吃饭，左千寻其实拒绝过好几次了，现在还是来约。
“我看你们回家做饭也不太方便，我这边餐馆都约好了，就在学校门口附近，节省时间一起吃个饭？”
左千寻很尴尬，没搞懂为什么董凡这么穷追不舍，她的态度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再看余牧，发现余牧也不是很想去的样子。
她一点都不想和董凡吃饭，正愁着怎么拒绝呢，结果就看到同事江老师下楼了。
左千寻仿佛找到救星，“江老师江老师~在这里~~”
被叫名字的老师抬眼看向这边，看到左千寻时眯眼笑了笑，径直朝这边走来。
江老师还没说话，左千寻就已经开口：“等你好久了！怎么才下来！”
江老师先是愣了一下，结果看到了董凡，立马懂得意思。“不是上厕所嘛~这好了，咱们走吧。”
左千寻一只手拉着余牧，另一只手挽上江老师的胳膊，“董老师，抱歉啊，今天中午在江老师家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
董凡尴尬笑笑，意识到左千寻这是在拒绝他，道：“不了不了，下次吧~”
*
逃离了董凡，左千寻如释重负，还好江绪渺及时出现，不然这真的被缠到头疼。
“他还约你吃饭啊？”三人往教师公寓的方向走。
“嗯啊！是啊！”左千寻语气里全是无奈。
“那倒是挺烦人的。”江绪渺主动邀请：“正好，到我家去吃，今天中午我家那位做饭又做多了。”
左千寻也不拒绝，她和江绪渺关系好，用不着客气，“行，好久没吃到你家那位大厨做的菜了。”
余牧默不作声，不免偷偷多瞥了几眼江老师。
自从余牧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喜欢左千寻之后，对同性恋这种事就更关注了。她知道江老师是有女朋友的，而且在一起挺多年了，感情还是很好。
似乎感受到余牧的目光，江绪渺侧目也看了余牧一眼，余牧立马心虚转过头，生怕被看出什么端倪来。
江绪渺：“你这妹妹不太爱说话的样子？”
左千寻一只手摸上余牧脑袋，“没有啦，她只是害羞。”
*
午饭很丰盛，江老师的对象做了很多菜，据说以前也是一个做饭小白，现在已经进阶成了中华厨艺小能手。
余牧埋头吃饭，其余三人则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江老师：“话说董凡有点没眼力见了，我记得他上次就约过你吃饭，你不是已经拒绝了么？”
左千寻夹了一片肉放进嘴里，咀嚼时还不忘点头，咽下后才说：“是，搞得现在办公室传那些闲言碎语，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了。”
江老师点点头，表示理解，“以前我也有啊，以前办公室就有男老师追我和凡澄郁，后来，戴上这个戒指之后呢，基本上就消停了。”她抬手，无名指上套了一枚戒指。
左千寻打趣道：“那我是不是也得买一个戒指来防董凡，哈哈哈。”
说到董凡，一直沉默的余牧忍不住了，“我觉得，那个男的，脸皮太厚了，很烦，我看到他就恶心。”
语气里满满的傲娇和嫌弃。
在座其余三人先是愣了一下，特别是左千寻，她以为余牧害羞得紧，是不会主动说话的。
结果没想到语出惊人。
“噗嗤......小牧，你太直接了哈。”左千寻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阵虎摸。
余牧继续补刀：“本来就是，讨厌死了，你们不觉得吗？脸皮真的比城墙还厚。”
她毫不掩饰的嫌弃惹笑了在场的人。
大家纷纷附和她：“是是是，很讨厌。”
“姐姐，以后别和他吃饭。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言辞里说不出的霸道。
左千寻笑笑，“好，我听你的~”
江绪渺和凡澄郁对视一眼，目光十分默契地又落在左千寻身上，结果发现左千寻脸都快笑烂了。
江绪渺心想，左千寻和她这妹妹有点儿意思。她知道两人的关系，其实就是寄宿而已，谈不上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这妹妹的占有欲明显强了些，重点是左千寻好像还有点享受这样霸道的妹妹。
这......
江绪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腐眼看人姬，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悦。这是余牧第二次来江老师家吃饭，比第一次熟悉了些。
临走前，她专门要了江老师和她对象凡澄郁的微信，都加上了好友。
*
目送余牧和左千寻离开后，江绪渺才阖上门，转身对凡澄郁说：“你觉不觉得，余牧这孩子挺奇怪的？”
凡澄郁一把搂住江绪渺，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她的耳尖，“是很奇怪，正常的妹妹会这样吗？”
江绪渺还是不愿往那方面揣测，态度还是比较保留：“会不会是两人关系比较好？”
凡澄郁摇头，“我觉得，姐妹关系不是这样，左老师是弯的吗？”
“不是。她应该喜欢男的吧。”转念一想，不对，还真不知道左千寻喜欢什么类型的，也没见她对哪个男的有多带感。
两人正在聊这话题，手机震动了一下，凡澄郁一看是余牧加好友，便通过了好友申请。
说来也怪，明明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那么害羞，现在却主动加好友，这小孩是真的有点意思，完全摸不着头脑。
余牧发了一个柴犬表情给凡澄郁，打了个招呼。
表情包大户凡澄郁立马回了她一个表情。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
过了一会儿，直接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凡老师，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凡澄郁把这条消息给江绪渺看了。
江绪渺立马打了两个字过去：【你说~】
又是显示正在输入......
可是这次的消息没有立马发过来，明显发消息的人在迟疑。
这边的两人等了半天也不见回复。
凡澄郁心急如焚：“她要说什么啊？”
江绪渺表情也很困惑，摇摇头，“完全不知道。”
*
和左千寻走到小区门口，余牧明显心不在焉。
到底要不要问那个问题？凡澄郁会不会觉得很奇怪，毕竟她们并不熟悉。
可是，她心头的确是很困惑。总得找办法，找人来解除她心头的疑问才行。
两人饭后踱步在小区绿化，左千寻察觉到余牧全程不言不语，以为她是想睡觉。
“是不是困了？”
余牧也搪塞过去，说是自己困了。
“困了，那我们赶紧回家睡觉。”
*
午后，躺在床上，余牧翻来覆去完全睡不着。
问吧，应该是可以问的。
看江老师和她对象就是很和蔼的类型，应该不会有什么的。
余牧不停地为自己做心理建设，最终拿出手机，斟酌许久，还是将那条消息发了出去。
【凡老师，我想知道，喜欢女生是什么感觉？】
凡澄郁这边等到花儿都快谢了，终于收到了余牧的消息。
看到内容的时候，说不惊讶是假的。
仿佛是一个老姬仔看到小姬仔的困惑，曾经的她也是这样自我怀疑过来的。
凡澄郁噼里啪啦打字：
【这个问题我可以解答，不过不方便网上说，不如周五我们约个时间，我请你喝奶茶。】
余牧捏着手机等回复，看到内容时松了口气。
【好。】